多事之秋————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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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徐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明事理了。我哥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沧云哥的事,才没那个心情去拜堂呢。"薛薇跳下房顶,蹲到灌木后面对着被她藏到这里依旧昏睡的泠,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要做点什么呢?否则我那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嫂子'会很可怜的。你说该做点什么才好,澹台中书?"
  原本紧闭的美眸毫无预兆地睁开,右手手指微勾起探向薛薇的脖子,顷刻间已被应该熟睡不醒的人制住。澹台泠的唇边浮起冰冷的笑容:"如果要在下说的话,就请薛小姐带在下去见见你的那位‘嫂子'。"
  薛薇也不见慌乱,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没睡着吗?那杯酒我可是亲眼见你喝下去了呀?"
  "你应该听说过京城神殿的云非因吧?你的药再好,跟神殿的比起来也差了些。至于往酒里下药这种微末手段,在下虽未行走过江湖,但也多少有过耳闻。"泠的心里感激着云在临走前送他的那堆药粉药丸,关键时候还是派上了用场。还有圣,也多少感谢一下他吧,庄先生来之前,他总是往太傅们的杯子里放催眠药,看得多了,自己也不会上这种小把戏的当。
  "这样啊~~澹台中书果然是名不虚传。刚刚还真吓了我一跳,如果当朝中书令是个傻瓜可就糟了。"少女竟然笑得很开心,随即歪着头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三个中有两个都不负其名......那,京城的神子殿下也一定和你一样漂亮了?"
  "你......"这女孩子怎么和圣一样搞不清状况?!"好了,既然薛小姐知道在下的来意,就有劳小姐了。"
  "当然可以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问你,你真的没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小姐刚才说他在后院厢房,在下当然没见到。"
  "才不是呢,方才我是骗你的。"薛薇咯咯笑出声来,把泠冰寒逼人的目光完全不当回事,"不过呢,我还是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前院偏厅里喔。"
  
  前院偏厅里,薛定和巫沧云仍在争吵不休。
  "你......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先转身?"
  "好好,就算是我的错。薛定,今天是你要结婚,你不出去拜堂,在这里和我纠缠不休算什么!"
  "我不管!沧云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爱不爱,我只要你一个答复!"
  "你......你......我......"巫沧云咬了半天的牙,语气慢慢转软,"定,你别逼我。我和薇儿的婚事是父母定下的,我不能负了她。你忘了我不好么?"
  "不好!我......"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的巨响打断了他。泠清丽的容颜出现在烟尘之后,嘴角弯起温柔的微笑,却看得薛定不由打了个寒战。
  "玄,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事情就是这样,朕只是想做点好事嘛。"圣小心翼翼地盯着泠的表情,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如此说来,薛庄主喜欢的人不是薛薇而是巫知府,而您易容成薛庄主和薛薇连手演这么出戏就是想让巫知府说实话。"泠微眯着眼,神色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啊,所以朕下旨给薛定跟巫沧云赐婚了。"
  泠手里的茶杯一抖:"乱来!!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圣旨!"
  "没什么不行的啊,反正他们两个你情我愿的......再说薇儿也没什么意见啊。"圣用十分理直气壮的语气回答,可是声音却很小。
  "对啊对啊。"绿衣少女在一旁点头,"我嫁不嫁给沧云哥,他对我而言都是位兄长,没任何不同。倒是我看着他们两个一副别扭的样子心烦,有人做主让他们下个决心最好不过了。皇上此举英明啊。"
  "所以啊,泠你就别反对了,成就一桩好姻缘是会有好报的。"圣笑得开心,不知是为了调节气氛还是因为难得有人夸他英明。
  好姻缘?这样子也叫好姻缘吗?泠感到头又在隐隐作痛。
  非因啊,你叫我别被人骗了就是指这个不成?还有,你为什么总要给圣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从催眠药到易容粉,不是由着他到处骗人吗?
  无声地叹了口气。罢了,看上去让薛定和巫沧云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人生至爱难求,能有一人携手共老,理应祝贺。
  终于,苍穹山庄庄主的婚礼算是如期举行,不过是秘密的,只有几个人参加而已。
  
  然后......
  "对了皇上,不如您给我也赐个婚吧,我和徐大哥很般配对不对?"
  什么!徐岩一身冷汗。娶薛薇?简直是噩梦嘛!
  "好像有理,那朕再颁一道旨意就是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徐岩几乎开始惨叫。一生的幸福啊,不可以就这么毁了。
  "皇上!您就不要继续乱点鸳鸯谱了。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日回京。"
  "泠,朕还没玩够!朕还没去游古栈道,还没去吃巴国菜......朕不要回京,不要不要不要!!"
  ..................
  ..............................
  
  一日后,又是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我好像没做什么事嘛。"刚来夔洲就得回去的景舒望着江水抱怨着。
  "别抱怨了,你还做了件重要的事。我除了搬行李,打听八卦和蹲地牢,就什么也没做过了。"在他身边,夜绯无精打采地回答。
  "你说的重要事情,该不会就指这个吧?"景苦笑着看看手里的东西:一根很重但很软的棍子--云的临别礼物。还有云的一张字条:景,你到夔洲的时候,泠应该把事情处理好了,如果皇上不肯干脆地回京,就用这个把他敲晕带回来。
  "是啊。"绯遗憾地叹着气,压低了声音,"我也好想揍他一顿啊......"
  
  船舱内,某人依旧半晕半醒地躺着。泠坐在旁边看着这个永远用张美丽无害的外表遮住骗子本性的皇帝,趁他不清醒的时候问:"玄,听说你和薛庄主单独呆了一个晚上啊?"
  "嗯哼......"
  "你们做了些什么?"
  "嗯......比试......"
  "比什么?"
  "......嗯......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还有......喝酒......他喝醉了,就跟我说他喜欢巫沧云......然后我就说我不想......嫁他,因为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叫......叫......泠......"
  泠握紧了手指,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些不自在地转头看向窗外。
  圣闭着的眼睛睁开一道缝,偷偷看着凭窗而坐的身影,嘴角边绽开一丝灿烂的笑。
  
  -《出游记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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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集终于写完了,自己给自己道贺。这篇就当上元节礼物送给大家。节日快乐。
  by 因为买不到好看的灯笼而有点沮丧的阡圣近来的心情喜忧参半,还是大喜和大忧各自参半。
  喜忧参半的心情来自云。
  回京的路上,圣曾经对云给景的那件"礼物"不满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这不满的情绪大都处在泠的压制下,没压制住的也被绯和景消受掉了,所以云并没受到丝毫影响。倒是他的话吓了圣一跳。
  "凶星当空,灾祸将至。陛下不宜在西南地区多作停留。"
  云缓缓地讲述几日来的占卜结果,无论水镜还是卦签,看到的都是一片汪洋。
  "七日内可能会忽降骤雨,希望皇上能留在京城,而且,最好换个住所。"
  "啊?"圣又吃了一惊,"不用朕在宫中指挥吗?"
  "这次星象是异动,恐对陛下不利,还是避一避为好。"
  "可是,黄河河堤还没修好,原本不是要朕去查看的吗?"
  "这个就不用您担心了。"一直没说话的泠忽然出声,"臣替陛下去就是。"
  "可是......很危险的......"什么灾难都比不上泠的安全,他是国家的至宝,千千万万一丁一点都不能受伤的。否则......你能想象御书房中书省的文书奏折汗牛充栋的情形吗?所以神哪,如果您看不过去,就一定一定保佑泠的安全。
  泠微微挑起眉,也不去理会圣的真实心意是什么,直截了当地问向云:"非因,京城里哪个地方是最好的?"
  云细长的手指在京城地图上游移,最后停在一处,柔柔一笑:"就是这里......你们,别太吃惊喔。"
  澹台府......
  殿中所有人齐齐望向笑得一脸温柔的云,同时感到一阵恶寒......
  
  时维七月,第十三代神子云非因预言有灾祸将至。
  只是无人得知这灾祸究竟从何而来。
  
  圣其实对澹台府很熟悉,这个地方他曾经通过种种手段拜访过,包括扮女子和越墙而入。只可惜有那么一次因为饥饿的缘故害他判断能力大大降低,以致认不出澹台府和澹台漪的样子。从此澹台漪这名字成了一种不大不小的烦恼,忍受得了,也忍受不了。在极度爱护妹妹的泠面前,不论漪把他害得多么狼狈不堪,他,轩辕圣,一个皇帝,连诉苦告状都无法开口。
  现在他却得和这"烦恼"独自待上七天,而且以"玄远"而非皇帝的身份。
  圣不是没有命令甚至请求身边的人至少留下一个给他挡驾当替罪羊。可是泠要去河堤,绯要去保护泠,云不能离开神殿,黛也不能离开云,景要维持治安,庄要替泠处理公务,修辰要帮庄的忙。说来说去,圣自己倒成了唯一一个吃闲饭的。在众人心知肚明的一顿白眼中,圣怀着悲愤的心情微服出宫去了澹台府。
  众叛亲离!众叛亲离!
  圣自觉已经处于如此的凄惨境地了。于公,他是君,他们是臣;于私,他们是交往多年的青梅竹马。结果他们却置他百般企求于不顾,任他独自去面对一个会让他头痛不已的"烦恼"!
  真的真的很过分!
  可是就算他们过分又能怎样呢?好吧好吧,他是个有那么少少一点点不称职的皇帝,他们是有那么少少一点点过于尽责的臣子......可是,可是,那又怎样?他毕竟是皇帝耶!为什么号称天子的人每天要听人说什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他又不是暴君,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独自去面对澹台漪?!
  圣看着眼前写着"澹台府"三个字的匾,用力叹了口气,再用力叹了口气,然后扯扯自己似乎僵硬掉的脸,最后叹了口气。终于在徘徊了半个时辰之后,再次踏进澹台府的大门。
  
  "神子,真的没事吗?"
  "黛,你是第五个这么问我的人。我作的决定,有过出事的记录吗?"
  "......这个......出那种无可挽回的事的记录倒是没有。可是......"
  "没有不就好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你与其关心陛下和漪,不如帮我把神殿里收藏的那些河川资料整理好送到庄先生那里去。这场雨来得急,希望能多做些准备减少损失。"
  "......还有个问题。神子,你为什么一定要皇上离开皇宫到泠家里去?"
  "......黛......这个问题你是第一个问。"云停下翻书的手,"陛下不是绝对的傻瓜,他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到泠那儿去,不过是更有利于他发挥罢了。"
  "? ???"
  "唉......还是泠最好,什么都不问。"
  
  "泠,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泠埋头在一堆图纸文卷中,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皇上啊。"绯双手撑起脸,心中感叹着泠居然能一动不动地看那么久,如果是自己早就晕了,"你不怕皇上和漪把你家弄得一塌糊涂?"
  "没时间去管那种事,你也不看看,现在这边忙成什么样子--要在七天或是更少的时间内把堤坝加固加高。至于皇上和漪,只要在我回去前没把澹台府拆了,我才不去管呢。"
  绯无奈地叹了声,看看自己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泠抬头瞄眼绯,也叹了声。家里有了那两个超级活宝,说不担心一定是假的。可是,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把澹台府和千万人的性命放到天平的左右,无论如何都是右边重些......
  再次叹口气,顺便预先为澹台府的命运默哀一下,泠把注意力继续放到图纸上,皇帝,宝贝妹妹和自家院子全部抛向脑后。
  反正至多也就是拆了澹台府吧,反正至多就是把漪送走,自己住到中书省去而已。
  中书令澹台泠最后用一种极度消极的方式安慰自己。
  
  灾难的影子似乎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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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快乐!!!
  已经迟了............原本打算在十四号贴上来的,失败了......但是还是祝度过了昨天的人节日快乐,每天都快乐得像过情人节,有礼物和糖果收。
  有人要看实质性进展,好吧好吧,进展......实质性......会有的,会有的。
  By 送出了一个仙人球的阡
  "哎呀呀,您又大驾光临啦。"年轻秀丽的少女笑靥如花,只是那张和泠过于相似的笑颜让圣浑身不自在。"我该称呼您玄公子,还是......玄小姐呢?"
  果然还在记仇。圣暗自叹了口气:明明和泠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不能也像他一样随时忘掉不愉快?"漪......小心眼的女孩子可是嫁不出去的。"
  "哦?"澹台漪挑高了一边眉稍,却笑得更加开心,"有劳您这么关心,澹台漪可真是不敢当。既然您有时间关心这种区区小事,那么也应该有精力把书房里那些奏折公文批改掉吧?"
  奏折?公文?圣费力地消化掉这两个实在不愿听到的词,犹犹豫豫地问道:"谁来过了?庄......还是修辰?"
  "这等大事--"漪把"大事"两个字咬得很重,"自然是都来过了。我可把哥哥的书房让给您了,您一定要好好使用啊。"
  天!泠的书房他不是没见过,和御书房一般大的桌子--也就是说,能放很多很多公文奏折。
  "漪............"
  多说无益。澹台漪一向无条件服从哥哥的命令,泠的地位对她而言是在圣之上的。更何况,圣现在的身份并不是皇帝。嫣然一笑,纤手做出引路的姿势,眼神却是和泠一模一样不容抗拒的坚定:"皇......玄公子,这边请。"
  难道真是上天有眼,见他最近日子过得太嚣张,特意派了个对付不起的冤家到他面前......这那里是避灾,简直是自己拎着自己到灾难前来报到嘛!
  圣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极其不祥的想法:从未出过半点差错的云的占卜,这次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哎呀!"神殿里有人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高叫。
  黛认为自己见到听到的离奇之事已经多到可以让自己永远处变不惊的程度了,但此时还是吓得跳起来。"神,神子,怎么了?"
推书 20234-12-18 :明年今日(年下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