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的手还在颤抖,他看这妖怪,妖怪看上心情颇佳,笑着问他:"咱们还是去这山林外游历一番的好,省得他们再来罗嗦。可惜我过不得大河(就是古代的黄河),不妨往南去。"
莲心疑惑的看着他。奉桃道:"我跟河伯有些积怨,他不会放我过去。"
"你要带着我到何时?"
"一直。"妖怪理所当然的说。
莲心只轻蔑的看着他,心中想着:只是因为一时的玩笑戏谑,这家伙就把我当做了玩物,想必腻烦也是很快的事!
林绛袖简直有了谋杀的想法
他笔袋里还有一把美工刀,是他用来削考试铅笔的,可是一样可以杀人..
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不要脸,耍无赖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新同桌,
那个大男孩伸这长腿,摆了一个普通人做很恶心,但他做却杀得死人的帅气坐姿,对后面的班长(女)和学习委员(女)露出笑容,
"小风啊,你跟小林子(绛袖的昵称)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吗?"
风林严肃的摇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班长坏笑着,绛袖只觉得背上被她笑得寒毛直竖,"否认是没有用的,你已经大声宣布过了!别告诉我说你忘了哦!"
风林一脸认真的说:"我跟绛袖啊--是前世的恋人,才不是你们这群小姑娘可以理解的!"
这时候学习委员可能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被恶趣味冲昏头脑还是被风林的笑给迷惑的,居然问:"可是小林子我看似乎没有要跟你叙旧的意思啊。--小林子那样害羞,你要说服他是很辛苦的!"
"可不是吗?他似乎没有想起来我们从前爱得多深,我只好天天在他面前晃,直到他想起来我们缘定三生的誓言!"
林绛袖再也撑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夺门而出,去厕所狂吐,同去的还有几个耳朵灵便的男生。
于是他们就没有听到接下去的内容。
班长邪笑道:"那么只好使用激烈一点的方法了。" (是骨灰级的同女啊),
"什么方法?"
"脑袋想不起来,就让他的身体想起来嘛,--小风,如果你真的爱绛袖的话就可以做到吧?"
这位大美人突然一脸花痴状,"天哪!我一直以为小说里的桥段不会成为现实,但是终于被我等到了,真是太幸运了----呵呵呵。"
任风林脸皮那么厚,也不禁起了层寒栗。
对绛袖来说,现在却是霉运当头,他没想到风林居然会把那种妄想散播成谣言,告诉他一个还不够,居然闹成全班皆知的秘密,
--很快会全校皆知的!教导主任不找他去谈话他就不姓林!
可是,最难对付的还是那个妄想狂
--他看着他时眼睛里恐怖的专注,陈述虚妄之言时的认真语气!仿佛人真能轮回似的--而百年千年也没有冲刷掉那个亡魂的执念。
林绛袖只觉得恐怖,他不知道风林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他承认了自己是他前世的情人就可以不用被纠缠了呢?--只可能更糟,
那小子仍然不清醒的话,自己就面临跟一个男人谈恋爱的尴尬处境。
林绛袖正在操场的水龙头边发呆的时候,一块毛巾递到他面前,他下意识用它擦了擦濡湿的下巴。
却不知道身边那人看见的是如何一个画面。
绛袖刚洗完脸,头发和睫毛挂上了透明的水珠,下颌泛着潮气,薄唇湿润,本来被冷水激得苍白的脸,因为毛巾的搓揉泛起点点红晕,--如同夏荷初绽一般的清爽媚惑。
林绛袖的三班班草(前任)可没白当,尤其是发呆的模样,更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想欺负。
风林一把将他带进怀里,"绛袖--不许发呆!"
绛袖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在某个人的怀里,一时竟有些眩晕,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火烫的东西就接触到了他的嘴唇,欲开口尖叫,被堵个正着。
老天啊--一定是那家伙--怎么身上都是草的味道?--他从哪个绿化带里踩过来的?踩坏要赔钱的!--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绛袖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只觉得一下有些腿软,被风林利落的抄住将要跌落的身子。
"你一直这么没有防备吗,林绛袖?"
林绛袖捂住嘴,摇摇头,瞪圆了眼睛。意思是--我需要有"防备"吗!!?
看到他这种迷糊的样子,风林简直是怒从心头起:‘你以前的机灵真是一点都没带过来!"
他继续抱着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林绛袖却像夹到尾巴的猫一样着急,叫:"风同学!会给人看见了!你要不要脸啊!放开我!"
"你一叫,方圆百里的人都听见了!"
林绛袖立刻住口,卖力挣扎。
"你不能乖一点吗?不许再动了!"
"放开我就不动拉!"
回答他的是又一个凶狠的吻。
这次林绛袖不挣扎了,居然连手都不抬一下。
风林疑惑的看着他,反不敢继续亲下去。
"喂,风林,我好好的跟你说,你不能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
"是啊,你说我是你前世的恋人,好,算我相信你!但那不表示现在的我可以任你亲啊,抱啊什么的,别忘了我是个男的!"
"我没有忘,你从前也是个男子--!"
"我不要再听了!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是林绛袖,不是你的谁!你记得前世的那些是你自己不走运!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林绛袖越说越愤怒,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也不理会是不是有别人听见。
风林却露出哀痛的神色:"你不愿记起,我知道,你不愿记得我,可是你说过--"
"不是我,--我没说过,我也从没见过你,够了!"林绛袖烦躁的看着他,虽然觉得这样对待同学有点过分,但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洗脑催眠一样的谈话,再下去他会跟这人一起发疯!
"你死前--说我们要--是的,轮回千年也要再见!"风林坚定的说着,眼神比林绛袖更为清明,绛袖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记得!我不知道,风林,你放过我!"林绛袖一步步后退,向后张望了去路,立刻转身就走。可是只迈了两步,就感觉被人拦腰抱住。
林绛袖大惊失色,挣扎着,但是风林远比他高大,他在他耳边低语:"没有得到你的原恕,轮回千年我还是要找到你,我们的约定,我一定要你想起来--奉桃!"
22
林绛袖觉得一阵眩晕,当然不是因为恢复什么记忆了,--而是被气疯了,他伸手去推搡那个粘在他身上的家伙,可是风林着实高大,林绛袖那点体育刚及格的力气,在他面前不算什么。风林把怀中挣扎的人死死拥住,好象一松手绛袖就会凭空消失。他的嘴唇就紧紧贴在林绛袖的脸侧,温热的呼吸吹起他的刘海。
--我死定了!林绛袖心想。
可是天不绝他,只听耳边一声女孩子的尖叫,惊天地泣鬼神,一个很可爱,很清纯的低年纪女生从树丛间跑掉了,那个速度快得好象凶杀案的目击者在逃命。
顿时,林绛袖冷汗直流----不会吧?被抓现行?好歹自己是三班班草,名垂学校青史的高材生,这不是一世英名尽毁么?教导主任会杀掉他的!
"你--干的好事!"林绛袖咬牙切齿看着风林。
他不知道他这时候的表情像极了那只任性妄为的狐狸,只把风林看得痴了。
他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绛袖推开他,
"去哪里?"风林抓住他的手。
"去杀人灭口!"
"需要吗?"风林无赖的笑着,"我们的事都是全校的公开秘密了,--你就认命吧!"
"认什么命啊,你卑鄙无耻!你这个大混蛋!"
风林惨惨的一笑:"是啊,我是个卑鄙的混蛋--。"
绛袖只觉得那笑凄凉,心里揪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后退,风林看着他,没有拽住他,没有追过来,于是绛袖回过身,飞快跑了,那速度,也仿佛在逃命。
轮回苦,谁知道轮回有多苦,在十丈软红中沉迷,不知进退。寻觅以往的好,还是摒绝前尘,回头看,都是一笑而过的东西。
可是,好痛苦,没有始终的轮回,没有始终的故事,当初错了么--还是如今错了。风林只是静静看那修颀的身影仓皇而去,原本数千次的凄楚悔恨又回到他心头。
我找他,就如当初他找我,我若欺他,是不是也会让他恨我至死?难道轮回中没有办法悔改自己的错,没有办法找回失去的东西吗?那原本是我的东西啊--
不知何时,风里吹来落叶,梧桐零落,莫不是要秋初了?那时枫叶要红了,要红了!
23
[歌断]
还有什么比这更羞辱的!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背叛,人就是如此的业障,虚情假意也就罢,那隐忍的恨意才是可怕的东西。
奉桃踉跄的撞开门,只看见墙上的那张卷轴,血红袈裟的观世音袅娜妖娆,这不是他是谁?无可画的,就是他。
奉桃跌在地上,直直的看着那张画,淫荡的观音,可是眼角眉梢那样稚气率直,一个单纯的妖怪,不懂人间的爱怨嗔痴。无可看透了他,不愿伤他,不愿被伤,踌躇而去。现在,那个人也去了,去得如此决断,如此残酷。
黑色的长发委地,奉桃无力的仰躺,他伸出他修长的手。左掌上淡淡的伤痕多年都没有退去,那是莲心留下的,做为代价,他失去他的红莲火,而作为另一个代价,奉桃失去的更多。
"无可啊--他跟你不一样,你走了,我可以不去找你,但是他走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找到他后--。"--我要杀了他!
奉桃露出阴惨的微笑,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如此纤细,苍白!那是只女人的手,有什么办法呢,自从他修炼至变化如意的境地,就知道一件事,本是男身的他,变为女子,固然是可以千娇百媚,追欢寻乐--妖力却被抑制,最不适合战斗,因此他变化时都是小心谨慎,更糟糕的是这身子太过逼真,甚至可以凝结精血而化胎,可嫉妒死那些拼死也要与人育下后代的别种同类,曾听说,有为了生子,现了原形,被丈夫杀掉的--可悲的妖怪啊,即使活得再久,都还是会上人的当。即使变化得再像人类,都不懂人在想什么。
奉桃想起以前,他曾经做过的事,他诱惑那个静如止水的人,让他悔恨难堪,仓皇的去了。
现在的事--都是业报!可是,那是多严重的业报--那可恨的家伙!
自从七年前,从桃林的小屋离开,奉桃始终都没有放开莲心,对于妖怪,那是转瞬的事,不过连奉桃自己都奇怪,为何把这么个小和尚留在身边,--他是如此的身份特殊,带着他意味着总要被枷叶僧众纠缠,--他只是个漂亮的男孩,奉桃这过去百年不知遇过多少,可是偏是这个人类,这倔强的可人儿,当那天在破败寺院里决心戏弄他时,看见了那幅文身起--似乎就是那个幽暗的寺院,他就想要他,真切的要,那挣扎的羞红的身子,那双暗夜里慌乱如流星的年轻的眼--那红莲业火烧炙的脊背--一切都要!
一年,春分,到了冬至,两年,两年,小暑到了寒露,桃花不知开了几季,枫叶不知落了几回,不要他逃,把他的红莲火封住,给他纹上自己的印记,还不够么?那么就日日交欢,让那年轻的禁欲的身子知道爱欲的消魂滋味,还逃么?逃不掉的,你是我的,莲心,即使每次侵占时如斯的轻声耳语,他还是每次都露出沉痛的绝望么--那倔强的男孩就是这么奇怪。
对于人类,七年够长了,足够摧折人的心志,莲心何尝不是在奇怪呢,这无聊的妖怪,对于一个僧人又直着什么呢?他很疑惑,很懊恼,在妖怪的只字片言中,他发现过去有个人存在着,那人绘的观音,奉桃就算在匆忙中也没忘记带走,即使于南方多年四处游历,还是会好好的把它挂在看得见的地方,对于那人的在乎,妖怪表现得很明显,如此在乎,用那张成熟美艳的面孔说着:"你想知道?可我不说,他跟你一点都不同,--若要说像,那就只一点相象--"
--都是僧人,对不对?莲心没问出口,他怎会猜不到?甚至他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细瞧那张画的落款实在让莲心不能相信,无一居士--法号并没写,但是莲心知道--那人的法号叫无可,他多么有名望!在枷叶寺修行时总是听到那僧人的事迹,他游历四方,以大慈悲大法力救人,佛法精深,却不愿与僧众或寺庙攀交,在皇寺中受封后,厌弃虚名,一去无踪。
却原来与妖怪斯混!
奇怪的愤怒一直与所受的羞辱混合,岁月不居,却只是改变莲心的样貌,无法消弭他心头的痛苦。逐渐的,十八岁年轻的少年变成了青年,本来充满端严肃穆,仿佛神祗的表情从年少的脸上褪去,代之的,是漆黑凌乱的刘海下,阴郁但是英俊的成熟面孔。现在他绝不像个僧人,他爱上酒,时常一醉解愁,当他喝醉时,就披散了头发击节而歌,他就唱那阙[笑红尘]
在妖怪面前狂笑着唱,
轮回苦!轮回苦!轮一回心何苦,轮一回不耽误!
都是尘土,都是尘土!
喂,妖孽,你还不厌烦吗?我要陪你到几时?可是要等我变成一堆白骨?!
还不行,我还是要你--你啊,还不是我的,----可不是吗?哈哈----
不对么,我是你的,是你的,还不是吗?什么你都拿走了,我可不剩下了--
不对啊,小和尚,--这里!
妖怪伸出手指,点点莲心半敞的衣襟,那淡淡乳晕的上面--心,莲花的心可不是我的,那是菩萨座前的供物!--
那可没法了,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身子--
莲心的身上,满是桃花的香气,多年的浸淫,直染到骨髓里。在他的身上嗅那情色的香,直让妖怪把持不住,他按住醉卧横呈的青年,抚摩他光滑细致的锁骨,直把衣襟褪去,衣下不复少年的青涩,而是紧密的柔滑包裹着健硕的骨和肉,修长的手指描绘着腹上逐渐急促的起伏,一直向下,摸索到衣带下火热的欲望。莲心的身子颤了一下,发出熟稔的喘息。妖怪的手如此淫荡,轻易勾引起这具躯体的热情。看见手中的颤抖的身体,奉桃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发热了--身下的青年呻吟着,辗转逃避,可是没用,邪媚的笑展开在妖怪脸上,他俯身,一口咬住淡色的蓓蕾,莲心痛得低低惊呼,却引来一阵噬咬,柔嫩的蓓蕾立刻肿胀通红,一如他的分身。
啊,不要呻吟了,我会受不了--
奉桃不耐的扯断碍事的腰带,撕扯着青年的衣袍,只一会儿,那赤裸的身子就承接了他的欲火。修长的腿间,那隐秘的私处弱顺得如初承雨露的花--窄小羞却的所在紧紧缠绕着他。
奉桃狂野的吸吮着莲心的唇,咬嚼那热烫的小舌吐出的一叠痛苦悲鸣。那其中敢不说没有欢娱渴望么--柔软甬道如此渴慕的包裹蠕动,早就无什么矜持,可那苦修者的脸还是抑郁苦闷的,媚惑沙哑的低吟中间,时时是拒绝的呜咽
--不,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容不得你说不要,我还没要够--还没够呢--
他疯狂的律动着,直把那个本来如此健硕的男子侵犯到求饶。哭泣着要他快些,或者说让他去--,至少在那一刻,那被情欲迷蒙的眼睛流下的眼泪是为了他的--
24
云雨初歇,奉桃白皙的身体伏在莲心身上,见他在酒意中睡去,颊边泪痕尤湿,止不住心中的烦扰,只觉得欲壑难平,难道是许久没有吸人精气,有些难耐么?
是的,他虽和莲心翻云覆雨,不曾吸他的精气,那是不是怜惜之举,妖怪自己都不明白,只是不忍那人第二日起不得身,甚至因为莲心配合不得床第之欢,妖怪亦会用房中秘术调养他。当然,莲心发现后,羞愧得无地自容。
多年过去了,奉桃以为那人不再想走,就算是走,也无处可去吧--他身败名裂,不容于僧众之列,没有了红莲火,自保都困难。而两人之间的别种羁绊,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