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表兄————aki

上

到澳洲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除了把1：5.5的比率从脑中淡化，萧萧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
结束了和父母吵不完的架以后，萧萧终于如愿以偿地跑来澳洲学习他最喜欢的经济学。可是没良心的爸妈居然说只负责他第一年的学费和最半年年的生活费，其他的费用都由他自己负担。
"你也已经过了十九岁生日了，多少也能养活自己了吧。不是有句古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连这点努力都不肯付出的话，澳洲的大学也就不要去了。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供得起你在国外挥霍的家庭。"
气归气，但萧萧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和母亲说得很有道理。萧萧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念书的人，他最讨厌的莫过于被强逼着努力念书。所以尽管小学和初中的成绩还可以，但是到了高中以后却一落千丈。毕竟小聪明没有用了，勤奋努力他又不愿意。最后大学落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被爸妈念叨了整整一个月，然后在高复班里度过了半年。萧萧有一天从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关于出国留学的广告，学校是澳洲的墨尔本大学，学习内容是会计学。
萧萧很喜欢经济类的东西，读高中的时候最好的科目也是数学。如果撇开了累死人的古文阅读，他的成绩一定可以不落人后。况且自己在澳洲也有一个远房的表兄，多少能够给点照顾。这么想着，萧萧就把计划说给父母听。
想当然耳遭到的必然是反对。
"你连国内的大学都考不进，去澳洲那种地方读书不过是在浪费我们的钱而已。"
"拜托你就安安分分地念完高复班吧！这次即使再考不进，去读个可以找份工作的大专也可以！"
不就是一次高考失力吗，萧萧怎么也无法认同父母就此否决他能力的事情。小学以及初中都以自己的聪明为傲的父母，仅仅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完全否定了自己，任何人都会受不了吧。
所以吵吵闹闹了半年，在和父母做了如下协议以后，萧萧终于获得了到澳洲学习的权利。
表兄和萧萧有完全不一样的经历，他出生于富裕家庭，在澳洲修完四年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法律以后，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父母常常用他的事情来对萧萧说教，说只有表兄那种人才是值得父母出钱送他留学的对象。
父母虽然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打了电话联络表兄希望他可以对萧萧进行照顾。本以为到了澳洲以后一切都可以摊在表兄身上，谁知道这个表兄其实是个超级大魔头，抠门得一塌糊涂。
不但问他收房租，还要他缴伙食费，活生生一副要把他逼回家去的态势。萧萧觉得表兄八成是受了父母的支使了。
数数看手上的钞票，再怎么挨似乎也挨不过几个礼拜。萧萧决定和表兄分开来吃，这样至少可以节约一些餐费，就当减肥好了。然而即使出此下策，也不能再支撑过一个月。房费是死的，离开表兄萧萧根本找不到房子。再说刚开学就花了几百澳元原本是打算做生活费的钱买了上课用的书，基本已经入不敷出。
萧萧考虑着要出去打工，可是ID和TAX BILL都没有下来，他根本就找不到工作。百般郁闷之下，也只能对着表兄大眼瞪小眼。有工作的人真是好啊，由于表兄念的是法律系，虽然是挂牌在别人的事务所上班，但是也有一份非常优厚的薪水。比起萧萧这种穷学生，自然生活要自在得多，而且也不必听父母罗唣。
即使和表兄住在一起快一个月了，萧萧还是觉得无法和表兄亲近，因为潜意识里他就认定表兄是父母那边的奸细，一定不会实际给予他帮助。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晚饭的时候表兄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着山珍海味，而萧萧则在一边啃着将近2澳币的便宜便利店面包。
一向没什么话和萧萧说的表兄却突然开口说起话来，"喂，你的钱也差不多该用完了吧？"
一开口就开门见山地说到别人最不想提的事情，这样毒舌派的表兄让萧萧觉得差劲透顶，所以萧萧回答的时候口气也糟糕得很，"是又怎么样啊？又不关你的事。"
虽然这个时候是可以装出一副硬骨头，可是没钱的事实还是存在的。被表兄这么一提，萧萧的心情更坏了。
"你付不出房钱，我可是会很烦恼的。"表兄造作地吃着米饭和海鲜，一副故作优雅的样子，"虽说我们是表兄弟，但也是远房啊，亲兄弟况且明算帐，何况我们之间？我虽然答应你父母要照顾你，可是这年头，钱永远是摆第一的，我可不喜欢让自己吃亏啊。"
抠门。萧萧在心里暗骂着，可是也不能不承认表兄说得对。现在这种社会，黑暗得一塌糊涂，钱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真他妈的。
"所以我劝你快点找到赚钱的办法，要不然就索性回去，现在你手上的钱还买得起一张转机的经济仓机票吧，可别落得到时候流落街头的命运，还说我不照顾你。"用餐巾擦了擦嘴唇，表兄说，"就我所知，凭你手上那点钱，就算不吃饭最多也只能再撑一个半月而已。澳洲政府发ID和TAX BILL的速度不见得比欧洲的快多少，就算那些证件下来了，如此不景气的环境下你要找倒一个可以养得起你并能储蓄到下一年学费的工作，是很困难的。除非你辍学天天去打工，可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剩得自找罪受。"
"我偏不回去，就不回去，死不回去。我一定可以赚到钱的。"虽然没什么底气，但为了争一把面子，萧萧还是吼了过去。
表兄冷淡地看了萧萧一眼，然后说，"随你的便。"
坐在客厅里一个人郁闷的同时，萧萧听到厨房传来花花的水声。表兄在那里洗碗。虽说是个男人，但萧萧的表兄却极其爱干净，也很讨厌便利店的食物，所以他总是自己做晚餐，手艺也非常不错。
萧萧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有幸吃到了表兄做的饭，味道感动得他差点当场流泪，可是事后表兄伸出手来问他收钱的时候，他几乎要昏过去。这个不要脸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萧萧是表兄的话，他才不会天天自己做饭呢，又要烧又要洗，烦都烦死了，倒不如便利店来得干脆，顶多不怎么营养而已。
唔，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萧萧觉得自己倒不如去考虑一下如何赚钱的问题会来得更加实际。
正当萧萧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表兄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去开门。
萧萧由于好奇而留在了原地。到这里和表兄住了快一个月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按这栋房子的门铃，萧萧不由得想看看按门铃的是谁。
门口传来了说话声，似乎是个女人。当表兄和那女人走进客厅的时候，萧萧几乎要妒忌到发狂。有没有搞错啊，说表兄是占据了这世界上一切好事的男人也不为过呢。
家里有钱，皮相好，念出被踢率那么高的学系，年纪轻轻就可以技术移民，有优厚的工作，还有这栋独立买下的别墅，最该死的是，居然还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虽然在澳洲待了一个月，各色头发的美女也看了不少了，可是眼前的女人还真的是漂亮得没话说。而且还穿着西装化着浓妆，一脸成熟妩媚的摸样，极具诱惑。
看到萧萧居然还在客厅里，表兄似乎是不怎么高兴，黑着脸为两个人做了介绍，"詹妮佛，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他暂时借住在这里，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国了。萧萧，这是詹妮佛，我的同事。"
萧萧有点忙乱地说了句，"你好，我是萧萧。"
表兄的介绍里说这个大美女是他的同事，同事等于律师等于有钱。萧萧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听比他早出国的前辈说在国外留学生很容易就和女人或男人同居起来，现在看来这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嘛。如果可以巴上詹妮佛，那就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了，而且还可以有个美女天天陪着自己享乐，妙。萧萧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这是很正常的么，做人就是要面对现实。
"你好，我是詹妮佛。"女人媚笑着打量了萧萧几眼，然后把目光转向表兄，"丁，你的弟弟很帅嘛，可惜我还是喜欢你这种神经质类型的美男子。"
萧萧觉得有点受打击。搞什么啊，勾引女人的计划还没成形就被扑灭了。郁闷。看看自己继续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萧萧自动告辞回房。上楼梯的一刹那，他觉得表兄似乎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对着他看了一眼。

"哎。"换好教室趴在桌子上第N次叹气，萧萧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啊。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考虑表兄所说的事情了。也许绝食一个月可以再多支持半个月的生活费说。
"你怎么啦，萧，没精打采的啊。"和自己一样选修管理价值会计学的前辈，是虽然和萧萧同年，却比萧萧早一年来这里打滚的安雅晨，他正用薄薄的辅助教科书敲着萧萧的脑袋。
萧萧并不觉得叫安雅晨做前辈有什么不对，在这个大学里即使有三四十岁的学弟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只是和自己同年的学长。
"还能怎么办，我快要没钱了啊。没有ID又不能打工，家里那两个老的又死活不肯支援。"萧萧烦闷地挥开安雅晨的辅助教科书，心情恶劣地回答。
"那可真麻烦。"安雅晨带点同情地回答。
其实安雅晨也和萧萧差不多状况，问题是他老兄已经到这里一年多了，适应了环境，又有不错的打工。但也只是勉强可以维持生活而已。
"我说前辈啊，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赚钱的办法？不然我就只能考虑不吃饭来省钱了。"突然坐了起来，萧萧还是打算向安雅晨讨教经验。
安雅晨想了想回答，"办法是有，就是有点邪门。而且也不能赚钱，只是可以保证你能天天吃到免费的大餐而已。"
天天吃到免费的大餐就是省钱就是还可以多撑半个月，萧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是的，有这种办法你不会早说啊。"
"可是很邪门哩。"安雅晨看起来比萧萧还要犹豫。
"没关系啦，现在钞票最重要。"萧萧一锤定音。
"你确定？"安雅晨很温柔地微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头皮发麻，但是萧萧还是为钱豁出性命，"别废话，快说。"
"那，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们去一个地方。"

和安雅晨约好八点半在家门口碰面，两个人一起走到闹区，到处灯红酒绿。萧萧倒是认得这里，往右边的街道去是有名的红灯区（刚来的时候他还拖着安雅晨陪着一起去探险，终于认识到何谓红灯区），往左边去再穿过几条马路则是中国人居住区。这里的居住区特别多，还有犹太人区、穆斯林区什么的。
两个人在一家看上去很有时代气息的酒吧面前停下来，萧萧默默地看着酒吧上巨大的霓虹。
"Appearance。"萧萧皱了皱眉头，直觉没有好事。
"恩，这个酒吧在这一带颇为有名呢。"安雅晨微笑再微笑。
"哦，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萧萧大着胆子问。
"先别插嘴，听我介绍完么。"安雅晨的样子就好象在军训的时候讲鬼故事的恶劣同学，"其实，Appearance是一间Gay Bar。"
"Guy Bar？"萧萧觉得有点头晕。
"是Gay Bar不是Guy Bar啦，就是我们普通人所指的同性恋酒吧。"
"再见。"噩梦，噩梦，萧萧转身就要走人，却被安雅晨拉住了。
"你不听我说完吗？"安雅晨用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望着萧萧，"不要看不起同性恋，同性恋也是有人权的。而且又不是要你卖身什么的，怕什么。我早说过这方法有点邪门啦。其实你只要进去坐着，凭你这张脸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搭讪，然后只要让他请你吃饱你就可以走路啦。当然，如果他问你名字或者住址的话，你只要随便乱编一个就可以了。这种人都很谨慎的，第一次第二次绝对不会对你乱来的，只要专门换对象就可以了。还有哦，一旦被揭穿你也不用怕，反正同性恋在澳洲虽然不算什么，可是也不是人家会随便拿出去宣扬的事情。稍微一威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安雅晨说得萧萧实在是有点心动，毕竟是免费的大餐哩。可是......
"前辈，你说的话可信吗？万一被一个同性恋缠上，我的人生也会完蛋的。"萧萧阴郁地说。
"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去年我和你一样倒霉的时候，就是有人介绍我用这种方法过活呢。后来我虽然有了ID找到了工作，可是时常也会到这里来骗吃骗喝一顿。放心啦，我们学校有不少学生在这里干过坏事呢。"安雅晨大力地拍着萧萧的肩膀，安慰说。
"可是我这样行吗？我一点都不娘娘腔哎，会有男人喜欢我吗？"萧萧不是很放心地说。
"安啦安啦，虽然你很帅，可是这里的男人又高又大你又不是没见过。而且啊，"安雅晨故作神秘地说，"也不是每个同性恋都想上男人啊，也有不少是想被男人上的。你有这张脸当护身符，绝对OK啦。"
"......哦。"不知道为什么，萧萧总有种被人骗的感觉。

但真的试过一次以后，萧萧的害怕和罪恶感就全飞进大西洋了。所谓的Gay Bar根本就没想象当中可怕，而且真的不断地有男人跑过来和萧萧搭讪。萧萧自然乐得叫他们请客，高级洋酒和酒吧料理吃了不知道多少。再也不用去啃便利店的便宜面包了。
看着表兄狐疑的脸，萧萧觉得自己真是自豪得要死。虽然这不是什么很光明正大的手法，可是毕竟萧萧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填饱了自己的肚皮。
三个礼拜以后，萧萧终于接到了姗姗来迟的ID和TAX BILL的领取通知，经过安雅晨的帮忙找到了一份加油站的打工。虽然钱是够用了，可是为了明年的学费，萧萧还是决定继续在Appearance过骗吃骗喝的生活。安雅晨偶尔也会到店里来，那个时候他和萧萧两个人就联手，大餐源源而至。
然后，那件事情发生在某一天的晚上。

那天萧萧很快就等到了一个和他搭讪的人，一边喝着那人请客的马丁尼，萧萧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好酒量。正是靠着高中时代练就的千杯不醉的好酒量，萧萧才能从某些蓄意灌醉他再对他上下其手的同性恋手里逃脱出来。
"Kevin，你真的好会喝哦。"自称叫做Roy的男人贴了上来，看起来有点恶心，虽然萧萧是不否认这个男人长得很有味道。
"哈，你也不差啊。"不怎么热切的回答着，萧萧总结道，这里的男人真的都很贱啊，越是对他们冷淡就越会缠上来。
闲聊些有的没的，萧萧总是很小心地不把和自己相关的任何事情泄露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对面坐着某个他似乎认识的身影。再仔细辨认一下，萧萧差点绝倒，这不是他那傲慢透顶的表兄又是谁？
晕，他不是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的说，怎么会出现在Gay Bar这种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表兄自己就很神经质很漂亮，没想到居然是同性恋哩，啧啧。可是说实话，萧萧还真没看出来。
一边跟身边的男人敷衍了事，萧萧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状况。表兄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他一定想不到萧萧其实会出现在Gay Bar里吧。
表兄矫柔造作地舒展着纤长的肢体，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高挑又好看的栗发男人，眼睛里透露出精明。
一看就知道很难缠。萧萧暗下结论。
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表兄的眉头越皱越高。
萧萧竖起耳朵勉强能听到几个"委托人"啊、"这种地方"啊、"不适应"啊、"工作"啊的单词，再加上身边的男人实在是罗唣不休，萧萧根本不能窃听到半点有利用价值的谈话。搞什么啊，他还想乘机威胁表兄让他可以免费吃住呢，这样也可以省了他可怜巴巴在同性恋酒吧里混吃混喝的可怜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