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错爱————牛子

「佳？」欧阳熙惊愕著。
「你......不喜欢？」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别玩火，欧阳熙在心里默祷著。
「我哭的时候，你不都这样帮我擦眼泪？」
唉！「什麽时候可以吃饭？」
「快了。」家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是这天使般的笑容，欧阳熙激动的自後方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语。「佳，我要每天都看到你的笑容，开开心心的笑容。」
「没事也要笑？」想不通傻笑要怎麽笑？家佳将葱蒜丢入锅内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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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时而忧愁时而叹气的秀颜，欧阳熙忍不住偷笑，这就是家佳工作时的表情，那股全神贯注的模样叫人爱不释手，他爱极了这样的家佳，但是......欧阳熙的眼眸飞过担忧，一离开电脑桌的家佳又回到原先的无神状态，因此他总想尽办法找事让他思考。
「休息了，佳。」
「再一下就好，这章节就快结束了。」家佳没离手的敲键盘。
欧阳熙微笑。「可是......」
嗯？家佳停手回望。
「我没逛过菜市场，带我去好不好？」
「现在？」
欧阳熙点头。
家佳笑道：「你以为菜市场跟超级市场一样，全年无休？营业至晚上十点？」
「不是吗？」
「传统市场只有早晨才有。」家佳顺手关了电脑伸个懒腰。
欧阳熙蹙著眉，这下没戏唱了。
「走吧。」家佳拉著他，笑著渡出书房。
「去哪？」欧阳熙不解的望著笑颜，只是这样看著他的笑容，心中依然能被它扰得怦然不已。
「一个可以满足你的地方。」
吓！欧阳熙吞口口水，脑袋闪过：卧室？软垫？跟宽衣解带......
「换个衣服我们就出门。」家佳推他回客房。
啊......？一头雾水的乖乖回房换衣服，门外传进叮嘱。「别太正式哦，休閒一点就可以了。」欧阳熙闷闷的哼声算回应。
「你不是说传统市场只有早上才有卖东西？」欧阳熙盯著人来人往的摊贩问。
家佳巧笑。「这是黄昏市场，专门让家庭主妇下班後还能买菜的地方。」
原来！这些生意人还蛮聪明的嘛......欧阳熙盯著笑颜，问：「看我很白痴，你就高兴啦？」
「谁说你白痴来的？你不知道我就带你来增广见闻罗。」一手挽著菜篮一手牵著巨掌。「晚上想吃什麽？」
想吃你！欧阳熙心头甜甜的不语，这样平淡的日常作息让他十分满足，逛街买菜讨论菜单共进晚餐，小俩口的日子不就该这麽单纯？吓！他连忙阻止自己的不良绮念，突然间他直接跳到耳鬓厮磨这一段......
「来个绍兴醉鸡？」家佳抬头讯问。熙喜欢吃鸡肉跟牛肉。
「好。」欧阳熙不太自然的清清喉咙。
「要不要再带个卤牛肉呢？」
「怎都买我吃的，你呢？」欧阳熙皱眉问。虽然很开心他将自己的喜好列为首要，可他也舍不得饿坏他的小猫。
「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谁说的！欧阳熙不以为然的斥鼻。
买完大白菜、洋葱後家佳不忘再向商家讨一些青葱，严然一副家庭主妇斤斤计较的样子，乐得欧阳熙笑开了脸，有伴如斯，夫复何求！
「啊！」家佳兴高采烈的往花卉摊跑去，喃喃自语的说：「总算找到了......」
「什麽？」不就一盆花！欧阳熙立於一旁。
「去年MAVIS送我的非洲堇让水淹死了，我一直好心疼呢，」家佳将菜篮放在一旁蹲在地上，一盆一盆仔细的挑选。「看，这紫蓝色的品种不多见，有没？这上面还有红黄相间的丝线......」
「很贵？」不多见嘛。
「非洲堇不贵也很好种的，随便种就随便活，它只要求日照充足即可，但是这种季节性的花，非得到了开花期才知是那一种颜色及品种，嗯......就这三盆啦，老板--」突地站起来，家佳让一阵晕眩袭得脚步不稳。
「小心！」欧阳熙急忙探出一手抱住对方，深怕他摔伤，那怕一丝一毫。「你这个笨蛋，想吓死我是不是！」
嘿嘿......家佳吐吐粉舌转头问：「老板，这花怎麽卖？」指著地上的三盆非洲堇。
「一盆一百二，三盆算你三百五。」老板在心中暗暗惴测这两人的关系。
「帮我包起来。」掏钱付帐後，家佳准备接手包好的塑胶袋却让欧阳熙一手抢过。
「菜篮够重了，我提。」若不是觉得提菜篮很失男子气慨的话，他早就接手了，所以才叫家佳别买那麽多东西，一个小小的菜篮早鼓成小山丘那般，瞧那葱尾还可怜兮兮的挂在外面，盪呀盪的。
「小心点，别碰伤了叶子。」
欧阳熙有股冲动想扔了花盆，它比我重要？但也只能叹口气继续摇头的跟在後面当传令兵。
嗯，这次不能再种在池子边了......种哪好呢？家佳心不在焉的忖度。延著石子路种呢？不好！晒衣服的时候可能会踏到......後院？家佳马上摇头剔除这念头，这後院他很少去的，种那自己又欣赏不到，对了！一抹微笑漾开，就在廊前筑个小花坛好了......呵呵......
「想到什麽？这麽开心？」若不是一手提著大白菜，另一手提著花盆，欧阳熙一定会挪出手抚摸那令人垂涎三尺的笑靥。
「明天做劳作。」
啥？欧阳熙不解的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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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还要继续钉下去？」看那红肿的手指头心疼不已，家佳再次确认。
「废话！」这口气足足燃烧了一下午，不知道为什麽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个生活白痴一般，啥都不会！欧阳熙咬牙硬要充能的定钉子。
可，已经三个小时了耶，花坛才完成一个，家佳看看日幕西垂的黄昏，该煮晚饭了......「那、我去煮饭，你慢慢来，不急的。」一步一回首带著不安渡回厨房，家佳将心思暂时收回专注於晚餐上，他希望藉由美食好好的慰劳那匹狼。
听见纱窗合上半晌後，欧阳熙马上丢了铁锤甩手跳脚，直喊：痛呐！抬起无辜的左手，黑青瘀血算什麽......唉！他沮丧的坐在廊前阶梯边呼手边哀叹。
是自己太娇生惯养了？还是怎麽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唉......为什麽？越是想在家佳面前表现就越觉得自己的无能？煮饭不知道外锅要加水，炒个菜不是忘了加盐就是错把糖当盐，洗个碗会少一组以上的碗盘，洗衣服不知道要放洗衣粉，擦地板变成洗地板......连这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工作也做不来？
欧阳熙盯著水池，懊恼的吐口气。加个清水能让所有的鱼全都上岸渴死？一抹苦笑跳出，这大概只有我欧阳熙才有的本领吧？
想归想，他还是抡起铁锤咬牙硬撑，为的是不想让家佳看扁他。「妈的！连这块死板子都要为难我！」他盯著裂开的木板低吼。
喂！有人拿水泥钉钉木板的吗？这位大哥你嘛清醒一点......对嘛，就是那根铜钉就对了。唉......这个家伙老把别人笨蛋长、笨蛋短的叫，殊不知自己严然活得像个超级大白痴！真不知该不该同情他？
天际边的云彩正与日头拥吻互道晚安的当下，欧阳熙像火战车冲进厨房，兴高采烈的直喊。「佳，佳......」
正在嚐味的家佳抬头，微笑。「钉好了。」
欧阳熙一直猛点头猛吸气，他来不及表达骄傲。
家佳顺手挟了开阳白菜往前一递。「诺，嚐嚐，够咸吗？」他老是觉得欧阳熙吃太咸了，试图减量。
「好吃。」
家佳睇一眼。「先去洗个澡吧，我再煮个汤就好了。」问了也是白问，每次就这样唬弄我。
「好。」欧阳熙转身离去，思及又渡回来。「如果你饿了就先吃，别等我。」
「不会吧......」家佳戏谑的盯著对方。「你要洗贵妃浴呀？那我先去後院摘些茉莉花好了。」作势放下锅铲。
「你敢笑我！」欧阳熙一把擒住他，呵痒。
「别哟，咯咯......我......会，咯咯......翻脸的......」家佳缩著身躲避。
「顾念我的肚皮暂且饶你一命。」见好收手并出奇不意的偷香，欧阳熙带著喜悦跳离。
「你！」望著远去的身影家佳轻抚嘴唇，这是二个月来他第一次吻他......好怀念的味道呵。

25
「熙，吃饭了，熙？......」家佳站在浴室门前喊了几声，仍不见有回音，便拉开木门走进。
欧阳熙竟趴在浴缸边睡著了，看来这场劳作把他累坏了。
家佳伸手探探水温，怕他受寒便取下莲蓬头调热水，再轻轻放入浴缸靠他背侧的地方加温。
一只手挂在浴缸外，脸微侧著勾著满足的笑容，长发半落半浮的飘在水面上，顺著厚实的肩背望去，一阵悸动涌上心口，古铜色的躯体透著强烈的刚阳味，家佳握紧想抚摸的双手。
这睽违已久的身躯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夜夜缠绵呵......依旧的健美诱人，深具保护感，家佳幽幽的叹息，明白这不再属於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不禁又哀伤了起来，他多麽渴望能依进那雄厚的胸膛吸取温暖。
在欧阳熙给他时间思考的同时，他才惊觉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匹狼，无可救药的深深的迷恋上他的笑声、他的开朗以及他的温柔与呵护......只是尊严让他拉不下颜面，再加上旧有的伤口不断提醒他，在自卑和自傲的双重冲击下他选择了逃避，以为这样最好？
事实不然，这三年的日夜相思难耐孤枕难眠，让他数次故意以拖稿为藉口，想逼欧阳熙出现......即使是见一面也好，但是他始终忠於那个鬼承诺不肯现身，这让家佳不由的又恨起他来。
「熙......如果三年前我们就在一起那该多好？」想著想著水眸染上层层薄雾，像早霜凝滞的枫梢，愁太重，载不动。
「一切都太晚了......」家佳紧紧抱住自己，企图止住微许的颤抖，至今他不敢靠近他太多，甚至是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就是怕欧阳熙发现他身上丑陋的烙印，他怕他眼中的鄙夷，他怕他的远离，他......只能这麽近近的望著他，不敢有所奢求。此时他却怀著一丝感谢的心态，至少他的脸蛋无瑕，这是唯一庆幸的地方......
可是柏拉图式的爱真能满足双方？没有性爱的日子能维持多久？他没有勇气问，更没有资格。
「这样也好吧？至少在你离开时，我依然是你所爱的那个样子......」泪不听话的滴落沉入水中。
家佳不想再思索这个问题，他无力的抹泪渡出浴室。
欧阳熙翻个身坐起来忖度刚刚接收的资讯。佳爱我......？得到这个结论，让他喜翻了天，开心的猛踢水花，哦耶！佳是爱我的！哦耶！匆匆忙忙的跨出浴缸，随意抹乾水渍套著浴袍便快步冲进餐厅。
家佳刚把热汤端上桌，抬头便看见他。
呃......「我睡著了。」不动声色的入座，欧阳熙盯著依稀水气迷雾般的眸。
家佳不自然的调侃著。「果真在洗贵妃浴呀。」递双筷子给他。
「哈哈......不小心睡著了。」有点尴尬的浅笑，他知道这只小猫敏感之极故步步为营小心应付著。
边盛饭边问：「为什麽不把头发擦乾再出来？」
「饿了咩。」伸手接碗。
家佳笑笑不语走出餐厅。
「佳？」欧阳熙将及口的饭吐出，追问：「你不吃饭？」
「你先吃，我去浴室一下。」
哦......欧阳熙窃笑挟口洋葱炒蛋往嘴里送。原来是他占用浴室过久，让那笨蛋憋尿了。
「吃个饭也要这副贼兮兮的样子？」家佳拿条毛巾帮他擦头发。
「别擦了，先吃饭。」感动虽感动，他可不想虐待他的小猫。
「没关系，我刚刚有吃点，你慢慢吃。」家佳不为所动的继续擦拭。
「嗯。」欧阳熙满足的叹口气，味觉享受饱腹感而触觉却传出饥饿感......家佳的手指轻轻的按摩他的头皮撩拨他的发，而毛巾又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引，这顿饭吃得很伤神也很努力......镇静？
「来，多吃点，你太瘦了。」
「我本来就吃不胖，怪我罗。」
「吃得少当然就吃不胖！」谁理你这Ｙ理。
「太多了！」家佳马上把碗移开。
「不行，你都不吃肉怎会长肉！」欧阳熙硬要将鸡腿往他碗里堆。
家佳端著碗奔出餐厅，直嚷著：「不要啦，肉吃多了好恶哦，自己爱吃肉就算了，哪有这样逼别人也吃肉的。」
「不管，你今天没吃掉这鸡腿就别想上床睡觉！」欧阳熙一手挟著鸡腿，一手护著鸡腿，怕一个闪神鸡腿落地那不就前功尽弃？
「不要！」家佳一边跑一边笑。
二个人就这样拿著鸡腿客厅餐厅来回追逐，最後那只鸡腿终不负所望，完整坠地，好惨呐。
「你看你！你会被雷公劈死的！」欧阳熙斥责著。
「还不是你......」家佳跪在地上拎起残骸放进自己的碗里擦油渍。
「看，连饭也没吃完。」
糟糕！「吃不下了。」
「你故意的吧？」欧阳熙站在一边，睨著眼斜视。
家佳猛摇头。「没有，没有，是因为跑累了，所以吃不下，你别胡思乱想。」嘿嘿......被发现了。
欧阳熙蹲在一旁。「是吗？」
家佳点头点的很心虚。
「算了，你去洗澡吧，剩下的我来收就好。」拿起家佳的碗回餐厅收拾。
蹙眉凝思的家佳低问：熙生气了......？他好怕他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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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掌捂著脸窝在浴缸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家佳，让门缝边的欧阳熙揪著心疼，此时他又不敢闯入安慰，只能坐在门边陪他听他哭泣，这是每天的功课......
「丑死了......」家佳喃喃地。
欧阳熙蹙眉知道他在指什麽。
「丑死了，丑死了！」家佳发疯似拿起丝瓜条猛擦洗，好似这般擦洗能将身上的烙痕洗掉。
再次忍下想冲进去阻止的意念，欧阳熙勉力做个深呼吸，压抑怒气。
或是哭累了家佳终於停止疯狂的举动，开始认真的抹肥皂虔诚的清洗，彷佛像似重生的仪式般一丝不苟的进行，往往家佳洗一次澡所花的时间约二个钟头，就是这样让欧阳熙第一天住进时吓坏了，他还以为家佳昏倒在浴室里也因此开始了他偷窥的举动......欧阳熙忍著喘气声，每天都得忍受这种香豔镜头，忍得血气方刚的他欲火难耐痛苦万分，到最後他告诉自己就当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立在化妆镜前家佳盯著镜中的躯体，苍白的肤上印著斑驳红痕，指尖自胸前一点一点的数下去泪一滴又一滴的滑落，密丛已复原先的茂盛但隐约之间仍能辨识依稀的伤痕......
「这样......熙还愿意抱我吗？」家佳双手握拳搥打洗脸槽。「这样的身体熙还愿意抱我吗？呵呵......」家佳跪坐在地上痛哭。「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啊......」抽搐自肩膀诚实的漾开，如涟漪一波一波的传进欧阳熙的心中，痛到不能自己！
家佳想起自己洗太久了便扶著洗脸槽撑起身体，再次沐浴，用冷水。拭乾水珠套上浴袍拍拍脸颊强挤出一抹笑容，吸口气渡出浴室。
临睡前，家佳总会到藉故溜到客房一趟，偷偷看一眼熟睡的俊颜。「熙......」跪坐在一旁，抬手想抚摸却不敢落下遂黯然的收手。「你的梦里可有我？」家佳轻轻的帮他拉好被单，手却停在半空中，蓦地瞄见敞开的衣襟，健硕的胸膛再再吸引他，让他的眼光不忍离去......末了，脸庞不由的染上一抹羞红。
「一下下就好，真的......」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家佳喃喃自语著。「只要一下下就好......」手指颤抖的移向古铜般的胸膛，在轻轻碰一下之後，家佳急忙的收手怕惊醒睡人儿，见欧阳熙没反应才敢大胆的再次探手，一指、二指到最後整只手掌贴在古铜上感受那憾人的温热。「好温暖呵......」家佳赞叹著，眼中尽是热泪，这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
欧阳熙忍著欲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不容易才等到这只猫敢正视自己的感情，绝不能因一时的欲念坏了一辈子的幸福。
「熙......」家佳轻轻推他一下不见有任何反应，遂放心的低头想偷吻。
欧阳熙藉机翻身圈住他，就这麽家佳僵在他的怀里猛眨著大眼观察。
半晌，家佳笑斥自己的反应过度，一旦放松後睡意便袭击而来，大脑不断提醒他该回房去睡可又舍不得这温暖的胸膛，最後他决定先窝一下下就好，待欧阳熙快醒的时候再走就好了，反正自己一向浅眠。「哈......」想著想著便阖眼进入梦乡，梦中只有他和欧阳熙两人......没有那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