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哥,也不会那麽迟钝。
"那,我说我是被你亲爱的大哥安排来,给你上实战前的练习课,你信不信?我说他是怕你接受不了男人,叫我先来调教调教你,你信不信?"
我板起脸,用尽力气狠狠的掐他的胳膊,掐的他不停躲闪。
"我要听真话!别指望著蒙混过关!你以为我还跟3岁时候一样好骗啊?!"
"我一直这样以为呢,"二哥微笑著凑近,"所以我想我顺著你的意思,你心里就会舒服一点。"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现在顺著你,而是过去。"他摸摸我的头,"既然你希望做点什麽牺牲让我喜欢你,我就顺著你的意思吧。"
我皱起眉低下头。
果然,他早就把我给摸透了。
他知道我接近他到底是想要什麽,他知道我想找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便自己伪装成那个人。
"你原本就不情愿,何必硬要强迫自己呢?"我苦笑,"到最後还不是闹成这副样子?"
"乱讲,我哪有强迫,至少跟你在一起可比跟我们亲爱的哥哥在一起开心多了,你现在应该也能体会到了吧?"
"那还用说?"
"墨零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伤害他喜欢的,等到他露出真面目时,没有人可以阻止。"
"你真讨厌,怎麽又扯到大哥身上去了?我明明是在问你的事。"
"知道我会扯你还问?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二哥婉转的表示了他已经不想再对自己过去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无论我再怎麽追问,他都不可能再给我正面答复了。
我叹了口气:"那换个话题吧,反正我是不信大哥喜欢我,他明明任性到别人受不了的地步,还要求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又不是玩具,什麽都得听他的还不准背叛,难道现在这种状态得持续一辈子麽?我岂不是要得精神病了?"
"要终止也有办法,不过几率很小。要让墨零的注意力从你身上转移走,除非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关心。"
"切,我身份暴露时,家里乱成那样,最後还不是给他平息下来了吗?他有什麽事处理不好啊。"
"那件事要造成很严重的後果,让他无法忘记。"
"我可想不到那样的事。"
"比如我们家的某个人去世。"
我惊的叫出声来,赶紧捂住二哥的嘴:"你干什麽说这麽不吉利的话!要打嘴巴!!"
"好,好,"他笑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当我没说,不过我们家作恶多端,还真不容易给雷劈呢!"
说著便做了个鬼脸,我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估计你短时间内是逃不开了,除非他对你失去兴趣,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年纪肯定都不小了,搞不好都变成老头了,想再去找什麽真爱也已经来不及。或者,你逃走。"
"逃走的话爸爸妈妈会伤心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接受这种事。"
"那就没办法咯,我也猜到你会这麽说,你这个人就是心软,看看以前扮装的时候骗人骗的挺欢,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吃亏,你要是去做生意啊,赚了钱肯定都捐给慈善机构,捐成个穷人。"
我不高心的噘起嘴。
"习惯吧,习惯了就好,反正墨零又没把你关起来,无聊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真的?!我还以为你以後不会理我了!"
"干吗不理你?跟你连话都不能说啊?只要别来的太勤就好,万一那家夥生气了,罚的肯定是你,我要带著罪恶感做噩梦的。"
"你有什麽罪恶感呀!"我挥拳敲向他的肩膀。
他依然一脸笑容,弯著身子躲开我。
这个人还是隐藏著真正的自己,但是和他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
他曾经问过我,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麽办。
来到实验场之前的我就是答案,所幸我现在又能见到他了。
如果没有他,我会发疯。
如果跟这家夥在一起能一直开心该多好,问题是,他总在别人幸福的时候很不合时宜的捅上一刀。
38
那天翻他的钱包,我就被狠狠的捅了一下。
钱包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也就罢了,问题是,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穿著淡蓝色的洋装,浅褐色的头发,末梢微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笑容天真灿烂............
居然是小鹿!!
看见那张脸时我差点激动的窒息。
"你......你你你............"我语无伦次的指著他。
"怎麽了?刚才午饭吃多,噎住了?"他居然还一脸天真的看著我,好象在说"给你翻我钱包已经很客气了,还敢对照片有意见?"
"不会这个就是大哥口中的女朋友吧?"
"不要说出去哦,他会掐死我,"二哥诡异的一笑,"等合适的时候我自己会说的。"
这样的口气,不就是代表承认了吗?
"你怎麽不告诉我?!!你你............你干吗骗人?!"我都快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麽了。
"我骗谁了?你又没问。"
"那......你怎麽能跟她在一起?!"
"为什麽不能?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又没有证据说明你身份的事是他们家泄露的。"
我突然觉得心里堵上了什麽东西,难受,可是没办法排遣。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压低声音,不让远处的工作人员听见。
"还好,几个月吧。"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鹿尧的眼睛看不见,他们出国的真正目的,你是不是都知道?!你还知道什麽?!!!"说到最後,我的声音还是大了起来,惹的周围的人都抬头来看我。
"轻点,"二哥小声道,"你傻呀?他们出国那天明明我才刚回来,怎麽可能知道?"
"你这话有矛盾,你刚才明明说你们认识几个月了,怎麽可能不知道?"不知怎麽回事,现在一提到鹿家的事,我就特别烦躁。
二哥也发现了,拍了拍我的脑袋:"你是怎麽搞的?一提到他们家的事就特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我拼命压低声音,"泄露我身份的事,他们家嫌疑最大,那件事把我们害的那麽苦,我能冷静吗?!"
"不管冷不冷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麽久了,就算是他们泄露的,我们也不可能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你也别想太多了。"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心里开始怨恨,他怎麽能这麽看得开的去跟那个人谈恋爱。
二哥也看出我不快的表情,沈默了一会儿,开始解释他和鹿瞬的事。
全部的端末,加起来也有很久了,如同我过去的感觉一样,他们本身就很般配,都有一种灵动的气质,活泼开朗,而且聪明。
性情相近的人总是容易产生共鸣,他们的共鸣就是,对自己的哥哥都有些意见,二哥受不了大哥的专横跋扈,而小鹿则头疼尧尧过於温柔善良。话匣子就是这麽打开的,之後就慢慢寻找到很多共同的乐趣,而那时我还忙著和尧尧周旋,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关系的变化,曾经怀疑过他们会不会有发展,可是即使看见二哥和小鹿通电话,起了一点疑心,也被他随便蒙混过去了。
小鹿总找借口跟我出去玩,其实是想跟我搞好关系,进而发展跟二哥的关系,她当然不敢接近暴君一样的大哥。
可没想到二哥突然出国,我又和尧尧闹翻,弄的他眼疾发作,无奈小鹿才在机场和二哥擦肩而过,计划给完全打乱了,她又不敢直接打电话来我家找人,只能等著回国再说。很久以後,才凑巧在网络上和二哥偶然碰上了,这一碰,自然就分不开了。
当时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过自己的事。二哥猜,小鹿以为我们全都知情,就没有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至於二哥自己,除了偶尔抱怨一下大哥,本来就没有对别人讲家事的习惯,只随便寒暄了几句。
等小鹿和尧尧回国,才彻底明白那些一直误会著的事,不过那时,我也知道了。
二哥讲完故事,我倒是渐渐的不生气了,虽然还是有点别扭,至少不会开口骂人了。
小鹿很有趣,二哥说,在网络上偶遇的时候,她不停的诉苦,说自己找他找的多累,又是如何的不敢打电话,怕惹上大哥不好办,口气毫无遮掩,真是个彻底的孩子气,又够执著,他就是看中她这些优点。
"......快点给我生个外甥吧。"我想了半天,只憋出这麽一句话。
二哥拧了一下我的耳朵:"你怎麽尽想这些。"
"多个孩子不是挺好,我也喜欢小孩子啊,再说......我跟大哥这副样子,要结婚还难呢。"
"别想的这麽悲观,搞不好过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逼著墨零找个老婆续香火呢,我不信他们已经开明到连孙子都不想抱。"
"我好象突然能理解爸爸妈妈当初的心情了。"我歪著头说。
"什麽心情?"
"我是真不情愿你跟鹿家人扯上什麽关系,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你自己的决定最首要,就想通了。"
二哥皱起眉嘲笑我:"什麽呀,还装大人语气,什麽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我朝他一鞠躬:"不敢不敢,你多厉害呀,谁敢管你?"
他一言不发的掐住我的头,狠命的摇来摇去。
我不甘示弱的跟他打闹,心里,依然留著淡淡的阴影。
为什麽我跟那对兄妹的关系,就不能完全断绝,刚以为可以摆脱了,又跑出这样的事。
可是看二哥一脸满足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再说什麽了。
他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义务为了别人开心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幸福本身就很珍贵,一旦得到,就不能轻易放弃。
我离开实验场的那天,是大哥来接的,见到我他似乎很高兴,还有些微的愧疚,大概是後悔了那几次跟我吵架,不过我看他温和的样子,也不敢怎麽横,要是他突然翻脸,倒霉的又是我自己。想到这里,突然好不想回去,回去了以後,就又没有多少自由了,无论是言论还是行动。
临走的时候二哥突然拉住我,轻声说:"你跟那个叫鹿尧的,注定要扯在一起。"
39
"你说什麽呢,我才不想见他,以後都不要见了!!!!!"我悄声反驳。
二哥微微一笑,塞给我一张纸:"不要让别人看见。"
"什麽东西?"我问
"现在不告诉你,等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打开看。"他说著就把我往大哥那边拉,跟他开起玩笑来,让我连看纸条的机会都没有。
我狐疑的看著他在大哥面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把纸条小心的塞进里边的口袋。
到底是什麽啊?
可惜短期之内,我都没机会看到,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引来大哥的目光,什麽也不敢做,等回到家,好不容易才借口说自己要换衣服,把大哥挡在门外。
天,以後我真要变成拖著锁链的动物啦?只要大哥在,就一刻不停的看著我,在实验场是过的开心啊,可是回来之後,比去之前更难受了!
我一边痛苦的想著,一边换好衣服,拾起桌上的字条,想打开看。
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吓的赶紧把手里的纸条往抽屉里一塞,回过头去。
"怎麽这麽久还不出来?"大哥又是一脸不快的模样,靠在门口,"在干吗?"
"没......没什麽,"我朝他扮了个鬼脸,"难道你怕我换个衣服都会晕过去啊?"
大哥居然破天荒的对我微微一笑,慢慢走进来,连低头吻我的时候动作都是轻轻的,简直不可思议。
"快点弄好,出来吃饭。"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很久还是呆呆的回不过神。看来分别一段时间果然有用啊,要是平时哪见得著这位笑,哪怕是笑一下?
不过就算见到这样的大哥,也宽慰不了我的任何情绪,现在看进眼里的温柔,只代表著温柔的倒记时而已,等热情过去了,他又会恢复以前那个暴君了。
行为可以暂时克制,但真正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心情刚稍稍有些放松,一旦冷静分析後,又倏的紧张起来。
我不是在杞人忧天,而是实在太了解他。
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刚才藏起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除此之外就什麽也没有了,结合二哥说过的话,一想就能猜到,这肯定是鹿尧现在的地址。
已经不是我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了,他搬了家,不过依然没有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这不是鹿家的住址。
奇怪的人。
我把纸条扯成碎片,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给我这种东西干什麽,要是大哥看见起疑心,倒霉的不又是我嘛,再说我又不会去找那个人,要地址干什麽。
我摇了摇头,离开房间去吃饭。
生活又恢复了原样,餐桌上除了饭菜就只能看见大哥一成不变的严肃脸,两个人交流著些无关痛痒的话,他一直在旁敲侧击的问我跟二哥在一起时候的事情,我知道他又在猜疑,怕他纠缠,什麽事都很爽快的回答了。其实原本应该是我做饭的,今天他倒是抢先,只不过味道比我的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我吃著味道古怪的饭菜,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请个佣人比较好,我厨艺不行,现在身体又不好,家务的事可能没办法一手打理,况且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万一需要什麽帮助,有个人也安全点。
大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同意,只说再考虑考虑。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答案,他不放心。
这个人真是没救了,不会是以为我跟谁都能来一腿吧?
好重的疑心。
这样下去我不是要得自闭症了啊?
我不高兴的匆匆吃完饭,去洗自己的碗。
过了一会儿,大哥来替我,叫我去洗澡,早点休息。
所谓的休息,当然就是被他抱进自己房间里往床上扔,然後就只能看见天花板。说来也奇怪,现在,即使他的动作再如何温柔,我都会觉得疼痛无比,身体似乎是越来越无法接受这个人了,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当然,这不会是他放开我的理由,只要他还想要,我就不能走,只能苦等著一切快点结束,好让我去睡觉。
所幸他没有硬逼著我跟他同睡一张床的习惯。
从实验场回来以後的生活就是这麽单调,而且依旧没有节制,日日重复著如此的节目,既无聊又难熬。因为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出门,我大半时间都一个人呆在家里,身份泄露後,过去的异性朋友都不愿再跟我扯上什麽关系,跟我断绝了一切联系,我当然也没脸去找她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二哥是可以找的,但是他有他的工作,不可能天天陪著我,再说,要是被大哥知道我们老是见面,他又要不高兴了。
至於父亲母亲,每次去看他们,都要拉著我问长问短,明明跟大哥的感情很差,为了他们开心还要假扮快乐,实在太不舒服了,当然也就不能常去了。况且我一去,他们就忙著烧这个做那个,弄的我很不好意思,也怕他们累著。
就这样,我每天白天都一个人度过,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看电视,浇浇花,象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夜晚就心不在焉的陪大哥,做那些他喜欢我却没感觉的事。
渐渐的,我的脾气变差了,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言自语,见了大哥就特别想跟他说话,他有他的事,不能什麽都立刻回应,我心里不舒服,就跟他闹,动不动的找茬跟他吵架,明明把他一天工作之後的疲态都看在眼里,可就是没办法按耐住内心的情绪,白天一个人无法排遣的寂寞都发泄在他身上,硬挑他的刺,逼著他跟我吵架,吵完又一个人躲起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