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苦笑了下,没有接话,就像矢狼所说的,如果雪颜是在维护什么,那么那东西对雪颜来说就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看得重的存在。诺特从来不知道雪颜会这样行事
"或许可以从雪颜的行踪着手......"矢狼忽然止住了言,沿着诺特目光的方向,他注意到话题话题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无声地站到了门外。
"很抱歉,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我可否建议你们下次在商量事情的时候最好先把房门关上?"与吸血鬼对视了几秒,雪颜没事般把目光依向别处,微笑道。
显然的,他听到了不少。
诺特:"你听到了也没有关系。"
你知道也没关系,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空气解读。
如果不呢?
继续查。
唉......我让步好了......
乖~~
空气继续解读。
"孩子......是你的......"
"我知道......"
"目前为止,我想我能够说的是......我在吃药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他存在了,我希望他......愿意能为你留下。"什么烂对话啊!雪颜神情不改,心中自骂了句,扔下那不知算让步还是算表白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雪,那你呢?"你也能为我留下吗?
"看心情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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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胎儿有20周了,按这些时日,雪颜的腹部也不能避免地已是有所隆起,只是天冷衣厚从外观不易察觉,看上去就像是胖了些。雪颜的妖力以及体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敏捷度是必然大不如前了,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糟。如今身体多了个致命点,自不会蠢到自动去惹事,而面对找上门的麻烦,却不得不去尽量躲避,这做法让雪颜多少有点难以适应。
与其他一般的家庭相比,实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会为那孩子的存在表现出一点的喜悦与期待,包括当初决定留下他的雪颜。平常的生活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也许是还没有心理准备的缘故吧,诺特很少提到孩子,虽说是接受了他,可是他更担心的是雪颜,所以心中还是有点犹豫不决。身体没有感到不适,有时候,恐怕连雪颜自己也将事情忽略了。倒是矢狼会表达出多少的关心,这年头做管家也不容易啊。
"雪颜,虽然这孩子和我无关,但就药物管理者而言我还是有责任的。我会全力去为你做好一切,不过,对比起责任,我更多的是出于对你的愧疚......"始作俑者之一的YOUKO这样坦白道。
不晓得雪颜的想法,事情也只得这样一步步地走下去......
某私人诊所内,走廊。
"喝杯水吧。"
"谢谢。"玻璃兔接过雪颜递上的一次性纸杯。
"这次麻烦你了。"雪颜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不,没什么,主人不肯来,于是吩咐我代劳。"
玻璃兔口中的主人指的就是YOUKO。对于玻璃兔,雪颜只知道她是百妖馆的小二,也只知道YOUKO将她称为宠物,接触得不多,只在馆内与狐狸见面时与之见过一二。她给人以一种清澈可爱之感,性格挺直率,感觉是个可信的人。
雪颜也该是时候产检了,狐狸自不愿自毁清誉,于是吩咐兔子去当一下烟幕,充当雪颜的"女朋友"。
"主人的精神不是太好,她说她昨天梦到你母亲了。"兔子先打开话匣子。
"然后呢?"雪颜细口地呐着杯子里的温水。
"她说,你母亲要掐死她,于是两人就追逐了整个晚上......"
听兔子的话,雪颜"噗"的几乎将已含到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咳咳......那是她作孽太多的缘故吧。"还是被呛到了。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玻璃兔轻笑着回答。她的笑就像透过心扉的清风,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宁静。
他们就这么谈笑着,
"什么?储备粮?"
"是啊,主人一直都是当我是她的储备粮食。"
雪颜不大明白"储备粮食"的确切意思,但单从字面意思以及那两主仆的名字称呼来看,自然地想到了--食物链,那关系实是让人汗颜。
"雪颜啊,好久不见了。"诊室的门打开了,祈送走那天最后一个患者。
祈是雪颜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室友,两人的关系挺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人会和他合不来的。"雪颜对他是这样的评价。祈的家族是做生意的,只有祈没有像他的哥哥那样接管企业的生意而是去当了医生,在大医院工作之余他开了这间诊所,说意不在钱。不过也因他家族的富有,所以诊所虽小,检查仪器还是挺齐全。
"好久不见了,祈。看来我们是你今天最后的客人了。"雪颜起来,迎过去打个招呼。
"打扰你们了?"
"没什么。"
"雪颜......你胖了......"医生的眼睛果然厉害,竟一下子盯中了要害,"你生活得太安逸了吧?这多少个月了?"祈开玩笑着伸手向雪颜突起的肚子上拍去。
"5个月了。"微笑着侧身闪开,"轻点,打掉了可不好。"
雪颜说的是实话,不过对方相信才怪。
"这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我女朋友怀孕了,我明天带她过来照一下B超。"雪颜低声地对祈说。
"你......你竟然......"吃惊,"在大学你是怎么逃脱群女的追求的啊......没想到才毕业,这么快你就......"祈同样低声地。
"这......一言难尽。"不打算继续编故事了,雪颜拍拍祈的手臂,转身面向玻璃兔,"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祈。"
玻璃兔站起,微笑着欠了个身,"你好,我叫璃。"
"颜,你果然很有眼光啊。"祈端详了一下玻璃兔,说了些赞美的话,"请跟我来吧。"便在前作带路。
"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过段时间再说吧。"
"但你们连孩子也有了啊。"
"我知道,所以不想她现在还辛苦准备什么。"
"真是体贴啊......怎么大学时就没有发现你这样的优点呢......"
"这......"有所求,故将"我为什么要向你显示这样的优点呢?"这样的下文吞进肚子。
"对了,你有兴趣到我诊所帮忙吗?你大学的时候就表现很出色,看在朋友份上,就过来帮忙吧,我会尽量高薪的。"
"或许等几个月以后吧,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情。"
祈就这么扯着雪颜有说不尽的话,从将来到叙旧,兔子在后面默默地跟着,直到祈打开了B超室的房门。
"这次......我想亲自。"雪颜提出这样的要求。
"亲自?"
"是的。"
"没想到你还懂得浪漫啊......难怪你会来找我,真拿你没办法,见是你就破例一次。"
"谢了。"祈还没反应过来,雪颜已在夺过钥匙的同时将该人推了出去并转身就将门锁上。
空留下门外某人的大声叮嘱:"喂!仪器贵重!要小心使用啊!"
"真是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然,门外也少不了低声的抱怨。
"你这么对他,没问题吗......"见雪颜如此熟练的反客为主行为,玻璃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这样欺负人的行为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兔子心里有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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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颜的腹部涂上了点透明的液体,将仪器的探头按了上去。漆黑的屏幕上影出了些肉质感的影象,胎儿的影象就悬在屏幕上。
"往下一点点。"。
"是。"兔子按雪颜的话一一照做。
"对,就是这里。"
选取的角度不错,
"看到了!是孩子!"兔子惊喜得叫了出来。
"这里是......"玻璃兔的手点到了屏幕上。
"是它的脊骨,往左一点,是它的手,这里,是它的脚......"雪颜转过头,沿着兔子手指的顺序一一辩出各个部位。
它......它在动啊!实在是太奇妙了!看到了这样的真实,兔子惊讶的捂住了嘴,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个为孩子感到喜悦的人,是兔子。
"一切正常。"雪颜反应还是如常的平淡。没有谁能察觉那双眸里的冰川正一点一点地消融......
原来,你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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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百妖馆内
"兔子,看到孩子了吗?"
"恩,看到了!好可爱啊!"
"是吗?一切正常吗?"
"雪颜说没有问题。"
"那就好了,等你回来哦。"
挂上了电话,YOUKO转过身,抬头面向那一族中的第一美男子。
"你来了?"堆上了她惯有的笑容,"兔子和雪颜去检查了,听说孩子一切都很好呢。话题打开以前,不知道我能否先知道你的名字?"
"矢狼。"
"自我介绍,我叫YOUKO,不过你想你们一族习惯叫我洛恩。"
关心与恨都能让消息灵通起来,找上门也是迟早的事。
(1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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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故友"重逢
夜已深,圆月洒照大地的光芒比后巷那闪烁不定的街灯要顶用得多,见是人迹稀少便节省材料,也难怪这等地方事故多发。妖怪的眼睛对黑暗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对这般环境也必不作什么挑剔。
她一身清冷的白,风扬起那缕缕流彩,在皎洁的月华下依稀映出淡淡的橙色。
上空,杀戮之气正聚成漆黑的不详之云,一滴、一滴,似是下雨,坠落的液体状物一丝一缕的割了开静止的空气,划过月白的衣杉,细缝中渗出颗颗鲜红的血珠。
"好久不见了,诺特。这就是你的礼貌?"冷冷的一句,YOUKO翻身跃出头顶的黑影,三两下沿墙跳上了只有三层高的小楼楼顶。"我们换个地方谈!"
"没有必要!"云渐聚凝成了人形,"你就是洛恩?"
"洛恩?我也有好几年不叫这个名字了。"随着拂动的风声她已先行隐入城市的这片石头之林中。
月光下闪过的素白身影自是显眼,他追踪着她的气息,黑衣的他和白衣的她在城市的夜空起落。
"就这么对一个女子出手,你也未免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吧?"狐狸戏谑道。
"女子?你不要开玩笑了!"话出那刻,他杀意更盛,"你要我来就是要跟我玩追逐游戏?"
"对哦,差点忘了。你来的目的仅仅是杀我?"她在一顶楼的边缘停下,内敛了所有的妖气,转过身,闭上了她碧色的双眸。
她所等待的攻击正如她所料那般没有在她身上落下。
"果然,还是有点理性。"狐狸轻舐着手背的伤口。
"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连性别也改变了。哼......你就连这方面也用来骗人。"
"我得说明一下,在性别方面,我没有欺骗你们。"
"这我没有知道的必要。直接说你的目的吧,洛恩。"
洛恩,YOUKO在和诺特大学时期所用的人类姓名。
"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意思。那好,我们赌一场。我赌你的不忍,我赌你非我而不能获得之物!赌注是,我的命。"
死亡,不过是诺特挥手的瞬间,只需一下便能叫那已锁起防御能力的狐狸人头落地。然而,诺特没有动手。
"可记得200年前我们还是同学的时候?后来你得到了永生,这身体可否满意?"
"我当然记得200年前你是怎么向我投来诱惑的果实的,多年以后你又是怎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知道所谓的真相!答案,你也满意了吧?"
"是啊,本来在陛下面前你有一次杀我的机会,可是,当时你留手了。"
"那是因为是我犯下的错,苦果是必然是要我自己承受,因为我信错了你。但现在的你,罪无可恕。"
"就是因为我给予你的都是你所本不能拥有的,所以我罪无可恕?"狐狸仍在挑衅。她从开始的每句话都在探着诺特忍耐的底线。
"把那药拿过来。"已经没有必要跟她说那么多。
"药?没问题。"
她从衣间掏出一玻璃瓶,瓶内的液体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就是惑之果,也就是雪颜所服用的药,但是还没有完成。"她以指甲划过手腕,从伤口处接过滴落的鲜血,瓶中那淌幽绿瞬间化作了混红。
"拿去吧!"将瓶子抛给了诺特,"三天以内服用,三天过后那药会变回绿色,那时侯便毫无效力。"
"三天?"
"是的,只有三天的保质期。"狐狸的嘴唇翘出她惯有的弧线,"看是责任份上,我得补充一下,这种药世界上不仅我一人拥有,但两年以内也只有以我的血作为药诱的药才能在雪颜身上起效力。当然,你可以不相信......"
"你在威胁我?"诺特读出了她言含之意。
"威胁也要看人质的价值,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只有你清楚,如果这事仅成为杀我的借口而并不介意雪颜会怎样的话,那你大可不必理会我所说的话,要不,你告诉他,我已经死了,让他去选择?"
见诺特沉默,狐狸自顾自己的话,"今天早上雪颜看到孩子了,它很健康,听说很可爱呢。不知道矢狼有没有跟你说这些呢。"
"除了药物,我还是有能保住他们的方法。"诺特打断狐狸的话。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要不要试试?"狐狸的语气甚是轻松。话虽是说没想到,恐已掌握了一切可能,"这是另外一场赌博,赌雪颜的选择,赌注是雪颜和你的孩子。"没说出口的话,碧色的眼眸已向诺特写出了这样的挑战。
不是力量的对决,也不是智慧的比试,狐狸选择的是将感情残忍地赌上!
可能牺牲雪颜的赌博,诺特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与勇气,他不敢......
两人的过去,狐狸与雪颜的过去!他们彼此间......从狐狸自信的语气与笑颜中,诺特似乎读到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心仿如被抽了一刀,痛!
一阵的死寂,
刹那间,狐狸的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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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夜已深,雪颜没有睡意。就在今天早上,他第一次的从朋友诊所的B超屏幕上看到了自己身体中所孕育的生命,从来没有如此真切的感觉到那生命的存在,如此的真实,不可思议。那感觉很微妙的,是感动、震惊、还是喜悦?
临窗观着夜色,默默的思索着。
无聊地射出冰弹,打发着时间。冰弹擦过群鸦的玄衣,斗落数片黑羽。
群鸦自是不满雪颜的玩笑,"啊--啊--",鸣叫夹杂着羽翅的拍动声于林中回荡,黑影漫天的景象颇为壮观。
雪颜就这么欣赏着,"啊。"忽然感到腹中一股异样,他忙以手捂住。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有点痛,但并不厉害。
快20个星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是你吗?"低头轻声的一句,得到回应似的腹中又是传来一阵。是胎动!这生物终于还是成长到能以这样的形式表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