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荷尔蒙————左手夕阳

　　蒋君勉被压得喘不过气。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牲，你再不放开我，我杀了你十八代祖宗。"
　　蒋学恩大汗。他的祖宗还不是他祖宗，有什么不一样？低头去吻他的下巴，伸手抚着他的身体，教徒式的虔诚好奇。蒋君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完全是属于那种性俗至上，追求感官快感，意志薄弱贪图享受的人，蒋学恩的吻和爱抚太直接，太冲动，太原始，无法抵挡。
　　有点不耐烦地扯开他的衣物。手指着魔一样地伸向他的后穴。蒋学恩有点迟疑，他怕弄伤他。"你......你别动......"
　　蒋君勉趴在地上，喘着气，听他这么说，少不得转不过头来看，吓得魂飞魄散。他没上过男的，可是，他非常清楚要怎么做。"我不要，你给我起来......真要上床，你给我躺下去，让我做。"就算要乱伦，也不能让一个十八的小鬼上，他颜面何存。
　　"哼。"蒋学恩懒得理他。你见哪只饿得饥肠辘辘的野兽会放走到嘴的美食，更何况这个美食现在全身赤裸地躺在他身下。
　　"畜牲，牲口，杂种，死变态......我，我......妈的......你***让我起来......"怪异的感觉让蒋君勉毛骨悚然。他在床上阅人无数，哪算得到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阅，还是一个啥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先别说心理上受不了，身理上他也会被他玩死的。
　　太紧，根本进不去。看到蒋君勉有点情动的脸，下腹就有一股火热的冲动，手上微微用力。蒋君勉一阵鬼哭狼嚎。"不想痛，你不会配合我一点。"
　　"配合你强奸我？"蒋君勉气得想吐三升血。怎么会有这种事？
　　"强奸？"蒋学恩吻着他，嘿嘿笑。"就你这么个，残花败柳......"
　　"我残花败柳？妈的，我被男人上过？"
　　"哼，至少和男人做过。"蒋学恩说。早知道你还和男人不清不楚过，我等到现在？
　　蒋君勉哑口无言，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刚才忙着斗嘴，一时稍稍忽略了身体的不适。慌张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面，却蒋学恩一把抓住。"别动......"
　　"你......"蒋君勉吸一口气，"我们别这样......不如，我用手帮你，反正一样，只为解决欲望......"
　　"骗我好玩？"蒋学恩收起怜香惜玉的心。
　　"没......啊......痛。轻点......"蒋君勉喊。凭什么他一个过尽花丛的人要被一个处男做啊。男人身体构造不同女人，会出事的......死在男人的身下？还死在一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身下.........
　　蒋学恩抽回手，扶着自己的欲望进入他的体内。蒋君勉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像被插入一把钝刀，撕裂的痛，惨白着脸。
　　"不要......混蛋，你在做什么......"
　　蒋学恩也很不好受。做爱跟场谋杀似的，什么快感都没有，可是，他还是想做下去，进入他的里面，他要最深地接确他，内部的交合。心理比身理还有快感和充实感......
　　好不容易完全进入，两个人都出一身的汗。咬着牙忍耐着。蒋君勉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一个想，等一完了的时候，他要勒死蒋学恩，把他剁成一小块一小块喂乌龟。
　　对方一个小动作都牵扯着两人的神经，痛，太痛了，当然应该也有快感，那线小小的快感夹在更多的疼痛中，是让人欲摆不能的救命稻草。蒋君勉意识模糊地握住自己的欲望套弄，任蒋学恩在自己的体内抽动............
　　"啊......啊......啊啊啊......"
　　一起到达高潮的瞬间让两人脑子有一秒的空白。蒋学恩倒在他身上，伸出舌头舔他身上的汗，忽然笑起来。
　　"你猪。笑什么笑......"蒋学恩看着碍眼。上我有这么高兴吗？
　　"你是我的了......"蒋学恩倒回旁边，一手去抱他。
　　现在，他们全都在地狱了。

14

第二在，蒋学恩一醒来就帮蒋君勉请了假。他姑姑蒋文芯关心地问。"君勉怎么了？"
　　"好像感冒了。"蒋学恩撒谎。
　　"病了？严不严重？吃药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蒋文芯忙说，"还有啊？你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叔叔他现在还在睡，估计睡醒了就没事了。"蒋学恩有点心虚。
　　"那好。叫他明天也不用来公司了。好好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蒋学恩忙挂电话。看看蒋君勉还没有醒的迹象，在他头上亲了一口，这才去学校与莫天会合。
　　一路进校园。见到老师就礼貌地打招呼。莫天目瞪口呆，低下头，在地上找着什么。
　　"什么东西丢了？要不要帮你找？"蒋学恩说。
　　"好啊。你帮我找找，我下巴掉地上了。"莫天说。‘你吃错药了？从早上笑到现在？"
　　"笑也犯罪？"蒋学恩拍拍他的肩，"喂，你中午要吃什么，我请你？"
　　"我要一辆兰博坚尼。你给我？"
　　"可以帮你改装一辆。"
　　"免了。怎么死都不想出车祸。众目睽睽下血肉模糊的一团。上次我看一人，眼珠子都被挤出来了，恶，真恶心。"莫天把自己说得都快吐了。"假期有什么目标没？"
　　"你去哪渡假？还是回你的出生地？"
　　"费城？你少来，才不回那呢。不过，莫蓝要我暑假进公司帮忙。天，痛苦。"
　　"大嫂是不是怀孕了？"蒋学恩好奇。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特别好？什么事都好奇？"
　　"你管太多了。"蒋学恩摸着下巴笑。也不知道蒋君勉醒了没有，那个人这么刻薄，估计不会就这么简单了事的。哈。最好如此，越纠缠不清越好。
　　"莫天，你喜欢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蒋学恩躺在草坪上。自顾自说，"是我，我选择下地狱。"
　　天堂比地狱寂寞太多。

15

蒋君勉醒了之后备觉尴尬。七拐八拐就跑去了朋友文思明的住处。挨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出来开门，火大得一脚踹在门上，痛得自己眦牙裂嘴的。
　　"怎么是你啊？"文思明一见是他，非常后悔开了门。
　　"你什么表情。"蒋君勉绕过他，自己去冰箱取一瓶啤酒。"房里有人？衣衫不整的。"
　　"你大白天跑我这来干嘛？"文思明很悦的说。
　　"我......"蒋君勉瘫在沙发上，"唉......一言难尽。"
　　"你......"文思明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衣领，"操，你和谁上床搞成这样？"
　　"我都快被搞死了。"蒋君勉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
　　"不会是蒋学恩吧？"文思明想了想笑。
　　蒋学恩红了脸。"你们多少人知道？"
　　"黎亚、莫蓝、苏灵......也许韩诺也知道一点点......不多。"
　　这还不多？蒋郡勉呻吟出来。现在怎么办？
　　"一次做，两次做？你担心什么啊？"文思明笑，"希腊神话还不是一样是部乱伦史。"
　　"你妈的说的真轻松。"他是他哥哥的儿子，他们搞到一块，他哥哥指不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指控他。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会装假。蒋学恩这么多年不露一丝口风，十八岁的小鬼心机非常可怕，这一位懂装不懂，装了这么多年，简直可以去抢演员的饭碗了。
　　"蓝俊雅呢？"
　　"刚才还在楼上洗澡。"文思明说。
　　"蓝俊雅倒楣的碰到你这种人。"蒋君勉说。
　　"什么倒楣，根本是灾难。"蓝俊雅披着睡袍下来，眼圈一点青。他的皮肤白，那点青看上去就非常的明显，很憔悴的样子，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二人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头发不弄干？"文思明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不用，这样挺好。"蓝俊雅说。又问蒋君勉。"怎么和蒋学恩搞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蒋君勉想把头埋进沙里躲起来。"我还想问你明明一个鄙视同性恋的人怎么会躺到男人床上去，还是你的死对头的床上。还是一个花心萝卜。"指着文思明说，"他他，是男人人中没节操的，我，是女人中没节操的。"
　　蓝俊雅换一个舒适的坐姿。"当你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你，这件事是不对的，要受到惩罚的，要不惜一切手段阻止。比如，用带刺的皮鞭抽打掌心什么......"他笑一下。"做到一定地步，心理就会给你暗示：你非常讨厌这种事，非常厌恶。"
　　蒋君勉有点毛骨悚然。蓝俊雅摊开手，他的手是典型富家子弟的手，掌心却全是交错丑陋的伤痕。
　　"最严重的一次我划了自己一刀，差点废掉这只手。"他淡淡地说。"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你是只恶魔，藏起尖耳朵，锯掉角，披上白袍戴上光环，也不可能变成天使。他就是那么个东西，一遇到文思明前功尽弃。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只配得一只桔子，给你一只苹果，你也未必感到幸福。
　　上帝给你按排好了你应该留的位置。放到哪都是辜负。
　　文思明见他的第二次面，就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的本能告诉我，你是我的同类。"
　　"你运气真不好。"蒋君勉同情。他都有点为他不值。"二位，晚上把你家的沙发借给我吧。"
　　"蒋君勉也会做这么没种的事？"文思明嘲笑他。
　　"你和你侄子上床试试？"况且他还是被玩的那个。
　　"上都上了你后悔什么？你真不愿意的话，还能被一个男的做掉。"文思明压根不信像蒋君勉这么爱玩的人道德感有这么强。"你发泄了发泄够了，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16

蒋君勉靠在天桥上吸完了最后一根烟。他比蒋学恩大六岁，年龄相差太少，从来没有做叔叔的自觉，最多只是摆摆臭架子。蒋学恩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叔叔，总爱用恶毒的眼光看着他。
　　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懂了他眼神里的秘密，他对他有一种占有欲。可是，他一直以为这样的占有欲总有一天会随着成长消失的，他不知道一滴水会成为海洋。
　　当一个人用沉默的眼神追随了你很多年，你会对他产生一种歉疚，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觉得欠了他良多。
　　蒋学恩一直站在另一头看着他。文思明这个多事的家伙，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居然打电话告诉蒋学恩。难道他会跳下去自杀？
　　"不会有第二次。"他对他说。
　　"你不如把我推下去。"蒋学恩一愣，苦笑。"我做不到，叔叔，除非我死，否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蒋学恩低头看了看下面车来车往的公路。"这个高度，可以死人。你要我跳下去吗？只要你开口。"
　　蒋君勉狠狠给他一拳。"你给我清醒一点。上次就算了，我们全都扔到一边，当没发生。"
　　"不可能。我忘不掉。我说过，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死心。那就是我死。"
　　"你疯了。"蒋君勉咬牙骂。
　　"你要我死？"蒋学恩笑。"还是要像以前一样，我装着讨厌你，你装着不知道你的侄子对你抱着肮脏的想法？你要这个样子吗？我不要。"
　　"蒋学恩，你出国吧！"呆个十年八年的，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到国外去，交一个女朋友......"
　　"然后结婚生子？"蒋学恩打断他。"不可能。就算没发生昨晚的事，我也不会结婚生子，不然，我就对不起自己。"
　　"什么意思？"蒋君勉怒问。
　　"我只是不想背叛自己的感情。"他喜欢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你可以不要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要我不喜欢你。"
　　"你想没有别人会怎么说你。啊？有没有过？你奶奶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至于别人，难道我要靠别人活吗？我喜欢一个人难道要经过他们的同意？他们是谁？"蒋学恩冷笑。
　　"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这么多年，你在那边装聋作哑，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干嘛吻我？别告诉我你什么人都亲的鬼话。你真的要拒绝，我们根本不会发生什么？蒋君勉，那晚是你默允的。"
　　"那就当我是默允的。你当我忽然想尝尝一个男的滋味就和玩了一下。只是玩一下。"蒋君勉说。
　　蒋学恩只觉得他的话字字割心。"那你就给我玩下去。你算什么东西，说玩就玩，说不玩就不玩。你想得美。"
　　"你说够了就给我闭嘴。"
　　"你打死我吧。"蒋学恩闭上眼睛。"不然我就不闭嘴，死前一秒钟也要叫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的身体......"
　　蒋君勉被说得心头火起，头脑一热，出手又重又狠，蒋学恩还偏就闪都不闪一下，死都不出一声，满头满脸都是血，打得蒋君勉心里害怕，最后一拳怎么也打不下去，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蒋学恩躺在地上虚弱的说："叔叔，你就......当是在和我玩，行吗？但是，跟我玩下去......不要半途就喊停。我认真，你在玩，我们不会出事的......"
"行吗？......"　　
17

蒋学恩开始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蒋君勉，标准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半个月下来，大众都一至倒戈帮着蒋学恩。人家小小少年，爱得这么真，这么无怨无悔，这么不顾一切，这么毁天灭地......不伦也值得让人掬一把同情泪。蒋君勉就不同，又花心又滥情又没节操，上床和握手一样随便，在那摆着惹人怜的脸孔就跟妓女收了钱又哭诉被人强奸了一样讨人嫌。
　　蒋君勉郁闷到不行，他被人上了还没理了。不把蒋学恩绑在火刑架上烧灰也就算了还反过来说他不是。
　　真想不顾形象大吵大闹一翻。泼妇骂街的行为有益身心健康。
　　那只狗趴成地上，抬了抬眼皮望了他一眼，又合上眼呼呼大睡。都说动物的长相时间长了会随着主人的样子，现在越看这条狗越像蒋学恩。
　　从冰箱里取出一盘肉。"笨狗，过来。"
　　肥肥圆圆的狗乐颠颠跑过来摇着尾巴。"去，给我把那份报纸叼过来。"蒋君勉命令。
　　狗摇了摇尾巴，在原地呜呜地叫两声。
　　"笨得要死。"蒋君勉不爽，"不是让你摇尾巴，是让你去拿报纸，你有没有智商？牲口就是牲口。"
　　牲口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又叫了几声，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上的肉。
　　"光知道吃，越吃越肥，养你跟养只猪似的。叼份报纸也不会，浪费狗粮。"蒋君勉无聊得骂了半天狗。
　　日子过得越来越无趣，没有约会没有美女没有性生活，一下班就回到住处干坐在沙发上等饭吃。不是人过的日子，他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