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差————星染

"怎么了？"蓝叶蔡关切的蹲在毛瑁聪的旁边，想要把他扶起来。
"......疼......"毛瑁聪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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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医生在毛瑁聪的上腹部和脐周轻压了几下。"疼吗？"
毛瑁聪用尽最大的力气点了点头。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又毛瑁聪的肚子上游走了一圈。"这几天没有腹泻吧？"
"没......"
"是单纯性急性胃炎，还好问题不大，又送院的及时，我帮他打点解痉剂，等下让护士帮他局部热敷下，等不疼了，配点药就好回去了。"
"医生，什么问题引起的？"蓝叶蔡看了毛瑁聪一眼，然后转头问医生。
"估计最近病人饮食不太正常，进食过冷或过热与过于粗糙的食物，具体你就要自己问病人了。"
"医生麻烦你了，谢谢......"
送走了医生，蓝叶蔡坐到了毛瑁聪的病床旁边，深深的看着毛瑁聪。
"我这次很想听你的解释，你先告诉我最近你在干什么工作吧？"
"......快递......公司以送的信件件数结算一天工资的，有时候地方跑多了就忘记吃饭了，胃好像被整的有点脆弱了，早上才喝了杯凉水就顶不住了。"说完，毛瑁聪尴尬的笑了两声。
"干吗这么拼命你很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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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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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毛瑁聪吞吞吐吐，蓝叶蔡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毛瑁聪吸了口气，好像是下了决心。"我要付房租给你～"
蓝叶蔡真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接着笑了起来，摸摸毛瑁聪的头。"傻小子，我又没问你要。"
"可是，我一定要给啊......住别人那，没理由不给你房钱。"
"现在可好了，赚来的钱现在都送医院了。"蓝叶蔡忍不住带了些嘲弄的语气。
"我...我..."毛瑁聪的语气有些焦急，却我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打扰了......"听见护士的声音，毛瑁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脸红了啊......"蓝叶蔡看到毛瑁聪害臊劲，忍不住调侃起毛瑁聪来。
"不是的......"
"别动，别说话"护士一把按住激动的就要弹起来的毛瑁聪，"乖乖配合治疗。"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
听蓝叶蔡向护士道歉，于是毛瑁聪什么话都不说了，就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蓝叶蔡。
"别紧张......" 蓝叶蔡回了个温和的笑容给毛瑁聪，安慰起毛瑁聪来。
毛瑁聪觉得蓝叶蔡没明白他的意思，又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赌气的别开了脸，不看蓝叶蔡了。
蓝叶蔡被毛瑁聪孩子气的举动弄的一头的雾水。
"好了，急性的胃炎还是容易治愈。主要注意几点，一忌饮食无规律，多吃点清淡点的食物，还有注意维生素的摄入。二忌烟酒辛辣刺激食物，辣椒，芥末、胡椒、葱蒜、浓茶、咖啡、可可这些东西都不能吃。三忌过冷、热、硬食物。四忌不洁饮食。都听明白了？"
护士一边说，蓝叶蔡在一旁把护士的话用笔记下来。
护士确认了几次，终于把毛瑁聪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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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瑁聪觉得这次真是得不偿失，本来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小孩了，有能力独立的生活了。
自己这个健康宝宝，竟然会突然得了胃病，被送进了医院。还有自己在护士进来的时候干吗脸红啊？说不定蓝叶蔡以为自己是害臊。
这下在蓝叶蔡的眼里的形象肯定是更加需要被照顾了。
毛瑁聪一向是个很有自信的人，从来没想到事情也会被自己弄的一团糟，明明是急于想表现自己，却把自己掰向了反方向。

第九章 缘由
"我吃饱了......"毛瑁聪在自己的脸前拍了两下手掌，然后合掌，微微低了点头，把中指侧点在鼻尖上，做了不甚标准的日式用餐完毕的礼仪。
"味道还不错吧......"蓝叶蔡很满意看到毛瑁聪满足的样子。
"嗯嗯......我明天要喝百合冰糖银耳粥或者糯米银耳粥，要是实在不行，枸杞银耳粥也凑合。"
听到这话，蓝不禁失笑，然后玩笑似的敲了下毛瑁聪的头。
"不知道谁说没吃早餐的习惯的，还学会点餐了。得寸进尺知道不知道怎么写的？"
"我现在养成习惯了，不吃蓝哥煮的早饭就一天不对劲。"毛瑁聪涎着脸，一副无赖的样子。
"算我怕你了，就煮糯米银耳粥，正适合秋天食用。"蓝叶蔡对毛瑁聪做了个受不了你的表情。
"蓝哥真好......"毛瑁聪给了蓝叶蔡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去上班了，等下你开车当心点。"
蓝叶蔡掰开了毛瑁聪的手。
"嗯，中午要准时吃午饭，不要吃刺激食物，东西要趁热吃别等冷了，还有......"
"好了，好了......"毛瑁聪连忙打断蓝说下去，"从上次急性胃炎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而且最近蓝哥把我的饮食安排的这么好，这胃病它要再复发也太说不过去了。"
毛瑁聪坐在门口地板上穿鞋，蓝叶蔡想着应该买个小凳子，放在门口，应该方便些。
毛瑁聪站了起来跺了两下脚，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好似想起什么了，回头叫了声"蓝哥。"
"什么?"蓝端着盘子走进厨房。
没听见毛瑁聪出声，于是又探出脑袋来。
"还不走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蓝哥，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蓝看着毛瑁聪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禁又笑了。"嗯，我知道，我信你，走吧，要不要来不及了。"
毛瑁聪又露出那种斜着嘴角的笑容，哼着小调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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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叶蔡看毛瑁聪从回家开始的神色就有些不对。
平时毛瑁聪吃饭喜欢谈笑风生，蓝叶蔡把吃饭说话的坏处对他说多少次都当做耳边风，今天却一个劲的埋头闷吃。一起看新闻的时候，毛瑁聪最喜欢对新闻事件指指点点，今天却心不在焉。
毛瑁聪还老拿眼角偷瞄蓝叶蔡，弄的蓝叶蔡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对毛瑁聪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啊，你这么看我，弄的浑身难受。"
毛瑁聪喏了喏嘴，又看了看蓝叶蔡，低下头，又抬起来。
"......"
蓝叶蔡知道毛瑁聪这次是真有事情和自己说了，也不急着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蓝哥......"
"嗯？"
"我能和你说些我的事情吗？"
蓝叶蔡对着毛瑁聪做了个鼓励的笑容。"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和我说你的事情了，我是非常乐意当一个听众的，甚至对于你能和我畅所欲言，感到求之不得。"
"我父母要来看我......"毛瑁聪特别在看字上加重了语气。
"很好啊，我也想见见他们......你怕我不乐意啊？"
"不是的......"毛瑁聪的脸上露出焦躁的神色，"他们是来......来抓我回去的。"
蓝叶蔡关了电视机，把脸正对着毛瑁聪，正色道："聪，别把父母当作是你的敌人。"
"我知道......可是......"毛瑁聪又顿在那里。
"你说吧，我听着。"蓝叶蔡知道要让一个人随意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最有耐心，最诚恳的听众。
"蓝哥，我其实觉得忒对不起你。我什么自己的事情都没对你说过，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还是对我这么好。"毛瑁聪摸了摸额头，撇了撇嘴。
"我今年19，去年还是个高考生......这次出来其实是......算是离家出走吧......"
"怎么了？考试成绩不理想？"
毛瑁聪沉默着......
"其实成绩不理想没关系，现在的机会很多，可以复读；读了大专以后可以专生本；就是踏上了社会还能读成教、电大。"蓝叶蔡见毛瑁聪不说话就接着说了下去，"父母不是不通情理的，只要看到了你的努力，他们也不会不讲道理，你以前一个高三生了还上网聊天、谈恋爱，做父母的看在眼里自然会有点微言，你只要刻苦好好学，把你打工的劲头用到学习上，你会发现学习没有你想的这么难的。"
"他们就是不讲道理......我才没这么笨呢，我考的不错。"毛瑁聪对于蓝叶蔡竟然这么看不起他有些忿忿不平。
听到毛瑁聪的话蓝叶蔡觉的有些奇怪。
"我去年考进了T大......"
"很好啊，他们还觉得不够好吗？"
在全省的大学里面，除了A城的A大是公认的世界级大学外，排名接下来就属T大了。
"嗯......还可以吧......虽然这话欠揍，不过我这个人随随便便读书都能把书读的不错，何况高考前还认真过一段......考出来的成绩是全省12名......T大的总分第一名。"说完毛瑁聪一副以己为骄的样子。
看毛瑁聪仰着下巴的样子，蓝叶蔡就知道他是想自己夸他。"看不出，聪这么强啊......你爸爸妈妈挺懂得教育的吧，名字也取的这么独特。"
"......"毛瑁聪脸上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你看到他们就知道了......我只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考这么好......"
"这是好事情，有什么好后悔的？难道是为了高考没和女朋友考一个学校？还是你女朋友落榜了，你家不同意你们的事情？"
"你想哪去了。"毛瑁聪撇了撇嘴，"不是感情上的那回事情。"
蓝微微斜侧了下头。
"我当时填的志愿是哲学系。填写志愿前读了的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对哲学突然很感兴趣，然后就填了。当时还和家里的人商量好了的。"
"嗯......"蓝一边听一边点头。
"高考后，我就没想过高考着回事情，查分，收录取通知书什么的都是我妈操办的。我后悔这事我怎么能一点不上心呢？报道那天我才知道，我的档案被转到管理学院去了。我爸打了个电话，学校就帮改了，我不知道正常的流程操作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成绩好的学生学校就差别对待了，那我宁愿那时候自己别考这么好。后来我要改回来，学校就通知了我爸，我爸不让改......"毛瑁聪涨红着脸，越说越激动。
"所以你就出来了？"蓝叶蔡倒是真的没想到毛瑁聪的情况。
"我被朋友出卖了，妈的。"
蓝叶蔡皱了皱眉头："聪，不要说脏话。"
"蓝哥，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个，有够八股的。"毛瑁聪被蓝叶蔡的样子逗乐了。
"我觉得这个事情没什么难解决的，和你父亲好好谈谈就好了。"
"我不想谈，我想先躲个几天......"毛瑁聪的视线越过蓝叶蔡，微微的翻了下眼珠。
"我如果不准呢？"蓝叶蔡的语气认真无比。
"为什么？"毛瑁聪不禁拔高了声音。
"我不喜欢装糊涂，把明明清楚的事情说成自己不清楚。"
"如果我这次不听你的话呢？"
"那你以后就别想再在我这里喝我煮的粥了......"
毛瑁聪看着蓝叶蔡的眼睛，蓝叶蔡的眼中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毛瑁聪无力的垂下头："那好吧......谈不谈的拢，我不保证的。如果打起来了我不负责哦......"
看着毛瑁聪垂头丧气的样子，蓝叶蔡不禁笑出声来。
在他看来毛瑁聪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聪，有些事情你去尝试着交流，你会发现也许这些事情并不如你想的这么严重。"

第十章 登门
蓝叶蔡实在后悔把毛瑁聪强留了下来，如果可以真想把他一脚踢下楼去。
上午，蓝叶蔡正在厨房洗菜，洗菜当然是为了做菜，做菜是为了招待毛瑁聪的父母。
一早，拖了毛瑁聪去买菜，蓝叶蔡是好说歹说，毛瑁聪他就是不肯去，讲明了他父母就是不会留下来吃饭的。之后毛瑁聪突然就想通了，做出来的菜就是他父母不吃，不还是落在他的肚子里吗？于是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抬起头远远的就能看到一队仪仗队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蓝叶蔡本以为是小区的哪家姑娘要出嫁了。
一辆豪华的林肯加长车缓缓地停到了蓝叶蔡的楼幢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伸出一只手，从车上扶着一位衣着素净的女子。
因为距离太远蓝叶蔡看不清那对男女的表情，可是那两人之间流转着温馨的气息，让蓝叶蔡欣然一笑。
突然，那男人抬起头，蓝叶蔡正微微探出身子，而男子却好似就是看着4楼的。
"臭小子，你老子我来看你了。吊的躲在四楼是吧，这次看你兔崽子怎么逃！"
男子的嗓门奇大，蓝叶蔡好像觉得全小区的视线都停在他的窗口上。
蓝叶蔡反射性的赶紧蹲下身子，脸刷的就红了，"毛 瑁 聪 ～！你给我出来，我要把你扔下去。"
"蓝哥，别气了......我都说过你看到我爸，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有暗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毛瑁聪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还故意装可爱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蓝叶蔡。
蓝叶蔡觉得一阵无力，教训他不是，不教训他又不是。和刚开始收敛佯作乖宝宝般的感觉不同，毛瑁聪是越来越会耍无赖装无辜了，而且越来越会把握分寸，知道怎样尺度的无耻的无赖和无辜会让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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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叶蔡从不知道看一个人正襟危坐在自己的面前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蓝老师......"
毛爸爸刚开口，蓝叶蔡就用力的在胸前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在蓝叶蔡看来这本应该是很随意的对谈，可是蓝叶蔡刚刚介绍了自己的职业，毛爸爸就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正坐在蓝叶蔡的面前，完全无法和刚才那个大嗓门联想到一块儿。并且那样口口声声的叫他老师，把蓝叶蔡弄的浑身不自在，蓝叶蔡可从来没有自认一个编辑能有资格让人叫自己老师。
"蓝老师，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毛爸爸就站了起来，要给蓝叶蔡鞠躬。
蓝叶蔡连忙扶住毛爸爸，哪能让做长辈的给做晚辈的行礼啊......
"哪里，聪是个很乖的孩子。"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还不清楚啊，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乖过一天。"
"你这个是诬蔑我。"毛爸爸的话刚说出口，毛瑁聪就不乐意了。"我觉得我还算个挺好的孩子。"
"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毛爸爸用力的瞪了毛瑁聪一眼。
"我不是小孩了。"毛瑁聪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才出来几天，顶起嘴来越来越利落了，啊......"毛爸爸狠狠的瞪着毛瑁聪。
"谁叫你在蓝哥面前削我的面子的。"毛瑁聪回瞪着毛爸爸，那样子一点也不含糊。
看着这对父子剑拔弩张的样子，蓝叶蔡还真怕他们会动手。

第十一章 选择
蓝叶蔡从不知道看一个人正襟危坐在自己的面前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