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幸福-阳光总在风雨后————江沉浅涉

作者:江沉浅涉  录入:12-14

她上了浅涉的床,小心翼翼地避开浅涉身上的伤口,将浅涉拥在怀里。
"睡吧。有什么放不下的,都留给明天。今夜,放心地睡,我在你身边,在你身边。"
浅涉下意识地抱紧江沉。
[就只有今夜,让我安心地睡在你身边,明天......明天......该来的,终究是躲也躲不开。
能做的事却没有做,事后会后悔的。......可是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多想时间停在这一刻,那样的话,两个人,就永远都没有仇恨,没有罪恶......
但浅涉知道,在她的前面,永远有遥不可知的未来在等待......

"你怎么下床了,当心身上的伤。"江沉正在为浅涉准备早餐,却见浅涉站在门口。
"不要紧了。"浅涉笑着,只是那笑容,苍白得让人心疼,"呐,江沉,为什么不穿耳洞?"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江沉把煎蛋翻了个面,"听说,穿了耳洞,下辈子就还得做女人。"
浅涉笑出了声,"你也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江沉笑着,把煎好的荷包蛋盛在盘子里,递给浅涉。
浅涉身着男装,来到一个看似很普通的院子前,轻轻敲门。
"谁?"
"十二。"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颇有些书卷气。
似乎是惊奇又似乎是埋怨:"你怎么来了?"
"七哥,有件事要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帮我。这种时候能帮我的,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别人。"
"什么事?"
"还一个人自由之身。"
"缺钱?多少?"
"要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人在李子超手上,他不需要钱。不用非常手段,他不会放人。"
"你有什么理由我是不知道,但这样不太好吧?我当然可以带你去见老大,不过,道上的规矩你清楚......"
"七哥,那个人,比我自己的命重要。"
年轻人叹气:"虽然我并不喜欢,不过还是再帮你一次吧。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十二弟。"

这个年轻人,就是"十二兄弟"之七--韩雪川。
当年,一起在道上混的十二个孩子,堆土为炉,插草为香,结拜为兄弟。
刚开始也只是小打小闹,后来,成了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由大哥曾伦主事。当然,也不仅是杀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做。
后来,浅涉厌倦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声不响地走掉了。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浅涉的真实性别。

"你还有脸回来。"大哥曾伦面沉似水。
浅涉低头不语。
"大哥,就原谅十二弟这一次,给他个机会吧。"韩雪川在一旁求情。
"你想清楚了?想要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浅涉知道。"
"我要先确定,你还有没有付出代价的能力。"曾伦转向韩雪川,"带他去靶场,试试他的身手退步了多少。"

两把枪,两匣子弹。
韩雪川笑着拍拍浅涉的肩膀:"别输啊!切不可有仁慈之心。你该知道的,在这个靶场里,输了的下场。"
"仁慈?这个字眼对我来说还真新鲜。"浅涉的眼里透出一丝凶狠,"七哥,放心。杀人,是我的本能。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生疏。"

浅涉把一支枪扔给对面的男人,"我待会儿会把弹匣扔给你,你接到弹匣装好枪就可以朝我开枪,我会在弹匣到你手中后三秒再扔出自己的弹匣,装枪,开枪。怎么样,够公平吧?"
男人冷笑,"那样,你必死无疑。别忘了,我也是个杀手。"
话音未落,弹匣已出手。
浅涉并没有为难他,弹匣的不偏不倚,正落在男人手中。
"一、二、三。"浅涉数得不慌不忙。
"三"字出口,将另一只弹匣扔向自己身后,右手平举着枪。
男人一愣,动作不由得慢了一拍。
却见弹匣在浅涉身后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稳稳地填进枪里。几乎就在同时,浅涉拉开保险栓,扣动了扳机。
镇定自若的神情,一气呵成的动作,只能以神技来形容。
男人犹自愣愣地看着浅涉,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头颅。
"啪、啪、啪",三声清亮的拍掌声,韩雪川来到浅涉身边:
"浅涉,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
"再怎么出色,也敌不过四哥吧?只可惜,很少有机会见他出手。"
提到老四迟衍羽,韩雪川的神色有些黯然:"你四哥他,......"
[现在的迟衍羽,心已经死了。自从六哥展轩过世之后......]这句话,韩雪川说不出口。因为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实。十二兄弟到今天,死的死走的走,甚至兄弟反目成仇,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用"支离破碎"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想当年意气风发,看如今这般境况,又怎不教人心灰意冷。
韩雪川摇头苦笑:"算了,先不说这些,浅涉,你要考虑清楚......"
"大哥的条件是--"浅涉没给韩雪川劝说自己的机会。
"......三个任务。完成后,他自会帮你达成心愿。"韩雪川递给浅涉一张纸条,"第一个任务是你最擅长的,今晚十点,在指定的房间,杀了那个男人。"

夜总会。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浅涉扮作侍者,来到0516房间的门外。
浅涉见四下无人,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屋内的动静。
"......真是个尤物......这么紧......"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和急重的喘息,肉体撞击的声音隐约传来。
"隔音效果还真差。"浅涉自语,"不过,运气还真是好。省了我不少事。"
从腰带上取下一根别针,在锁孔里轻轻捅了几下,门就开了。
浅涉无声无息地推开门,将手里的枪对准了床上疯狂做爱的男人。
只要扣下扳机,就能顺利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这时,浅涉看到了男人身下的那个女人的脸--江沉!
即使承受着如此激烈的性爱,江沉的神志依然清明。
见到浅涉进来,并不吃惊,相反的,飞快地用眼神示意浅涉不要发呆,赶快动手,同时不让男人注意到浅涉的存在。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浅涉想着,子弹已经飞离枪膛,从男人的左耳穿脑而过。脑浆迸溅。
江沉起身走进浴室沐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浅涉却久久无法回神。
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看着磨砂玻璃的那一面正在沐浴的江沉,浅涉心乱如麻。
那样恬静忧郁的一个人,竟然是......
浅涉死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你怎么还在?"江沉走出浴室,擦干头发,"快走吧,趁着没人发现。"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冷静?"浅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在你面前杀人,你在我面前跟陌生男人做爱,你竟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江沉,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是啊,我也不懂。"江沉坐在浅涉身边,淡然说道,"明明心里在淌着血,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可悲呢。"
浅涉扳着江沉的肩膀,逼浅涉直视自己的眼睛:"江沉,聪明如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爱你!可是为什么你......"
"我笨,不懂爱。我懒,不想爱。我胆小,害怕爱。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江沉并不躲闪浅涉的目光,"不过没想到,你示爱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呢。--在这个凶案现场,还有心谈情说爱,看来,你也是老手了。"江沉拨开浅涉的手,"别一副我虐待你的样子。既然都互有隐瞒,又何必--"
"啪"!
浅涉狠狠地打了江沉一个耳光,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江沉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苦笑。
[你下手可真狠哪,浅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许,分开,对你我都好。就当我们没有遇到过。
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那一天我就察觉到你就是她的话,就不会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我们想要守住的东西,往往都消失得太快。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江沉处理好现场,确定天衣无缝之后,才回到家。
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
浅涉看着江沉脸颊上泛红的指痕,咬着唇半晌不语。
"怎么,不想我进去?那我不打扰了。"江沉说罢转身欲走。
浅涉一把扯住江沉:"我不是......"
"不是什么?如你所见,我是个妓女,和我同住有损你的名誉......"江沉背对着浅涉,并不回头。
浅涉从身后拥住江沉,"告诉我,你有苦衷的是不是?你是迫不得已的对不对?"
"浅涉,永远不要想彻底的了解我。那是不可能的。你所知道的我,不过是‘我要你知道'的我而已。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江沉语气冰冷,面沉似水,挣开浅涉的拥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么残忍的话?你知道,我不会介意那些事,我只是......"浅涉狠命地咬着下唇,直至樱色的唇沁出血丝。当痛已深入骨髓,那些细微的疼痛,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浅涉抬手擦去血迹,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不问就是了。进来吧,我去取些冰块来给你敷脸,估计明天就可以消肿了。"说着,转身走进厨房。
江沉微微一怔。疼痛恍如潮水在心中蔓延。
[浅涉,你要我怎样对你,才肯放弃?我又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既然早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又何苦纠缠不休?我该把一切告诉你吗?该让你陷入绝望而后重生吗?最重要的是--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你,一向都是不肯向命运低头的人......]
江沉掩上门。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个任务是以普通宾客的身份出席一场盛大的舞会,保护一名政界要人。
浅涉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仍惊异于舞会的奢华。
丝毫不逊于皇家宫殿的布置。
角落里一架黑色三角钢琴,钢琴师身着白西装,虽然由于逆光看不清脸,但凭直觉,浅涉断定他是个帅气的男人。一举一动,都透着锋芒内敛的优雅气质。
当舞会的主角出场,浅涉愣在当场。
要保护的那位要人竟是个年轻男子,白色衬衣黑色燕尾服,英气的脸庞及霸气的笑容。这男人真是要命的英俊!
然而真正让浅涉吃惊的,是挽着男人手臂的女子--江、沉。
与往日不同,江沉今天着了淡妆,淡扫娥眉,浅紫色眼影,珍珠色唇彩,一袭紧身长裙,虽不是光芒四射,却格外楚楚动人。
英俊男子的手搭在江沉的腰间,随着清丽的钢琴旋律,跳着优雅的拉丁舞。
舞会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宾客们乱成一团,惊慌逃窜,竟相踩踏,全然不见往日的风度翩翩。
浅涉掏出手枪,动作利落地瞄准、开枪。陆续有杀手倒在浅涉的枪下,而浅涉借着餐桌的掩护,毫发无伤。
枪声汇成了交响乐章,鲜血开成了美丽的花。
就在那些昔日的绅士淑女纷纷不顾形象地狼狈鼠窜之时,却有三个人依然故我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钢琴师全副身心地演奏,优美的旋律随着灵巧的手指的舞动流泻而出。全不在意周围不断传来的惨叫哀号。
年轻男子和江沉也是一样。就好像没把生死看在眼里。
屋顶落下的灯饰,尚燃烧的帘幕碎片落在身边,子弹擦着耳边呼啸而过,却依然忘我地旋转着。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的镇定自若处变不惊?江沉,到底是怎样的人?
浅涉疑惑了。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失神,很少失手的浅涉被流弹擦伤了手臂,鲜血霎时染红了衣袖。
疼痛让浅涉收回了心神,也激怒了浅涉,她以更胜平日的神奇枪法击毙了所有来袭的杀手,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浅涉用颈巾草草扎了伤口。回到家时,江沉已经在等她。因为浅涉曾有过因受伤高烧不退的经历,江沉打电话把好朋友闻淮叫了过来。闻淮是医学院的博士生,处理这种事情还真有点大材小用。
浅涉静静地伏在江沉怀里,让闻淮给自己打针。闻淮一边推药一边苦笑:
"我们家天佑要是也有这么乖就好了。他啊,每次打针都跟上刑似的,不闹个天翻地覆我就烧高香了。要是赶上他气儿不顺,谁也无法近身。"话虽是埋怨,却掩藏不住那股难言的情愫,刻骨的温柔和怜惜。
"你就多疼他些吧。毕竟......"江沉怕触及闻淮的痛处,没有说下去。
闻淮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再不会伤他。"
闻淮走后,浅涉说:"江沉,你不是妓女。妓女不可能出席这么重大的场合,也不可能做到像你那样......"
江沉笑,"你没听说过‘自古侠女出风尘'么?"
浅涉叹气,"算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是有一件事,不论遇到什么情况,答应我不要死,答应我好不好?"
江沉又笑,"倒是你,就不能多少爱惜自己一点,和你同住以来,你受伤的时候倒比没事的时候多。"
浅涉也笑了,"我的事快要解决了。我不想瞒你,我曾经是黑道组织‘十二兄弟'的人。为了一个人,我重回了组织。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后,就两不相欠了。"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吗?"
"有一颗钻石名叫‘乘月待晓',我负责把它从‘苏氏国际'的大楼里偷出来就好。"
江沉神色凝重起来,"可以换成别的任务吗?"
浅涉摇头,"不可能的。答应了老大的事,不可以反悔。否则,按照道上的规矩,当自断一臂。想逃的话,一旦被抓回组织,就是开香堂,三刀六洞处死。"
江沉不再说话。

次日晚,浅涉回到家时,江沉正在电脑前。
浅涉从身后抱住江沉,下颌轻轻枕在江沉肩上:
"在看什么?"
"一本小说。"
"很晚了,明天再看吧。"
"我想把它看完。"

浅涉换了夜行衣,带好装备,连夜行动。
她无声无息地潜入大楼,从身后勒住警卫的脖子,与此同时用沾了乙醚的手帕捂住警卫的口鼻将其迷昏,拖到不起眼的角落,而后巧妙地关闭自己必经区域的防御系统。(不破坏所有的警报系统或切断电路是怕引起敌人的注意。)迅速地破解了密码锁,世界名钻‘乘月待晓'赫然在目。不过,钻石下面是压力感应警报装置,一旦移动钻石,定会警铃大作。浅涉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特殊装置,成功地解除了危险,瞒天过海地取到了钻石。
浅涉正要离开,被冰冷的枪口抵住腰部。没等对方出声,浅涉飞身跃起,以手撑地跳到隐蔽处,开枪朝刚才袭击她的蒙面人射击。那人一声低吟,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浅涉举着枪走到那人面前--她刚刚有很不好的预感,所以刻意避开对方的要害。
揭开面纱,果然是江沉。浅涉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下次要瞄准一点啊。"江沉笑着说,"别让我这么难过。"
江沉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割开衣服,划开皮肤。
"你要干什么!"浅涉慌忙阻止。zyzz
江沉推开她的手,翻弄腹肉找出子弹:"我不喜欢有异物留在身体里。"将染满鲜血的弹壳塞进浅涉手里,依然如往常温婉地笑,"送你做个纪念。"

推书 20234-12-14 :危险!急″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