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德尔已经达到极限的神经在见到普莱斯特的一瞬间就放松下来,完全地陷入无意识状态。
怜惜地用床单撕成布条为他包扎伤口,普莱斯特心情沉重异常。
这样宁死不屈的倔强到底象谁?自己若是晚来一点,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喂!这个家伙怎么办?" 自 由 自 在
"不用做人质的话,就让我来杀了他!"
"当然不用,城主没办法命令电脑,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不过我看也不用你动手了,他的动脉都快被咬断了!看来你那个宝贝的牙齿利的很!"
好心地捆起古特手脚,还在他嘴里塞了布条,阿加勒有心让他失血致死!
"这样就可以出发了!"
阿加勒转过头看见普莱斯特用整张床单将兰尼德尔裹起来绑在背上,不由哑然失笑。
"好象背着孩子的里松妇女!"
(里松是北部城市,那里的妇女以肥壮、多生养而闻名,常见的景象就是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手里再牵着一个!)
"如果你再笑下去就天亮了!"
"呵呵,好···可是我还是···哈哈哈"虽然笑的抽搐,阿加勒还是迅速地带路。
"从刚才起,我就再奇怪,为什么城堡里一个守卫也没有?"
"并不奇怪,我用沃尔森的发令设备给他们下了全部集中在地下武器库的指令!他们现在应该在那里紧张地等待破坏份子!"狡诘地笑着,阿加勒已带着他们进入了古特位于钟塔地层的书房。
移动了花瓶。整面墙的书架自动分为两部分,露出一扇暗门。
"呐!我已经弄清楚密码了,没小时换一次,规律就是当天的日期加上时刻再加上每天变换的非林码,今天的是7968"
普莱斯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当然是从床上得知的,你以为我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么?沃尔森一时大意才会被我下药。现在请你守在门外,过二十分钟后再输入一次密码。记住了如果三十分钟还不能出来的话,门就开不了了,我也会在里面窒息而死!"
"我明白!"
信任地看他一眼,阿加勒就消失在暗黑的隧道中,门缓缓关闭,只留下焦急等待的普莱斯特。
(8)
分秒流逝,普莱斯特盯着墙壁上的挂钟来确认自己的时间感,背上的人毫无动静,体温却高的惊人,这一切让他的不安愈来愈重。
十五分钟! blzyzz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等待就快到尽头,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按在数字键上。
"站在那里不要动!"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转过头。沃尔森的小型枪正指着他的头。
"对,手放在头顶,走到那边去!"显然沃尔森是在勉强药效还未过的身体,满头的虚汗、目光涣散,连拿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自己要干掉这样的他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背后的兰尼德尔要怎么办,能确保他也不受枪击么?)
想来思去,普莱斯特还是慢慢退到了墙角。
跌跌撞撞地扑向密码控制器,沃尔森颤抖着手指输入密码,门缓缓开启,露出阿加勒不悦的脸。
"你没有遵守时间,要不是我提前···"沃尔森的枪让他吞下了后半句话,有点意料之外又象算计之内的表情,完全没有紧张。
"阿···阿加勒··你为什么···?"
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在沃尔森脸上浮现。
"明显而又简单的事实反而让你无法相信么吗?"
没有温度的回答再次粉碎他渺茫的希望。
"是··是吗?从一开始就···"枪口漫无目的的摇晃,最后被阿加勒握在手中。
"放下它,我早就将子弹取出来了!"
"其实你一直知道的,只是不愿让自己相信!"
举着枪的手完全垂下,沃尔森无力地坐倒在地。
"难怪你一直也没有说过···"
"什么?"
"我爱你!"
"那是我这个没有自尊的人仅剩的一点点坚持!"阿加勒叹息似的开口。随即他走到沃尔森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拥在怀里。
"忘了吧!爱着没有感情的我又有什么意义?"耳语呢喃,沃尔森满足地倒在阿加勒的麻醉针下。
"再见!"潇洒地挥挥手,阿加勒与普莱斯特毫无障碍地离开了被称为‘魔窟'的城堡。
三天后,歌莉雅号游轮--
"为什么连你这个家伙也要跟着我?"普莱斯特望着渐渐远去的米托港口,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您是靠谁安全逃离城堡的?"自 由 自 在
"你又是靠谁安全摆脱搜索登上歌莉雅号的啊!"
"向我这样无依无靠、体弱多病的没少年你也忍心抛弃?"阿加勒立即捂住胸口做可怜状。
"我是商人,不是到处乱拣猫猫狗狗的慈善家!"
"可是现在船舱里就有一只耶!"
"那是因为他事先已经委托我为照顾他,定金也已经付过了,我到底是个守信的人!"
"可是我离开您就就无法生存,您觉得我是去做奴隶还是去卖身好呢?"
完全败下阵的普莱斯特垂下头看海面。
"你觉得是做钓鲨鱼的饵好呢还是鱼群的饲料好?"
"知道!知道啦!"阿加勒无可奈何地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颗硕大的珍珠来。
"这是旅费!欺负人家不会游泳的坏心先生!"
"好说!好说!阿加勒少爷,您完全可以叫我为普莱斯特的···"
甲板上的争吵终以普莱斯特的暂时胜利而告终。
歌莉雅号游轮乘着风在碧蓝的海面上航行。
三个人的命运之旅至此展开···
背景介绍:
故事设定在波洛大陆的混战时代。大陆主要有东西两块以及连接部分组成。
中间环抱的是莫太洋。
目前大陆东部已经统一为一个国家由诺斯卡尔王二世执掌,西部仍处于混乱,大致上有四个势力较大的国家:摩里达、托奇拉、库西和拜尔提。小国则在迅速灭亡中。普莱斯特发现兰尼德尔的地方位于摩里达境内。卡米利亚亡国前的国土位于东部大陆靠近连接部分的北方,境内地势平坦、物产富饶。也因此成为最早灭亡的国家之一。目前三人正乘船前往拜尔提。
第二章、 SHOW ME THE MEANING blzyzz
当海平面上渐渐浮出白色的大陆曲线时,兰尼德尔正躺在甲板的长椅上沐浴一个星期未见的阳光。
"喂!这艘该死的船是不是快靠岸了?"因为晕船而身体不适的阿加勒自然也没有好口气。
"看样子,还有半天!"
"呕--,我怀疑它只是顺着水飘而已,你这个黑心鬼,收了我的钱也不会选个好点的!呕--"持续的呕吐感令他脸色发青,身体虚浮地站立不稳。普莱斯特好心地搂过他,安置在自己怀里。
"不舒服就不要乱跑,小鬼!"带着点宠溺的语气证明他们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迅速地从敌对关系升华到了怎么看都是变态大叔与男性少年情人的危险关系。兰尼德尔这么想着,眼神完全无意识地集中到普莱斯特放在阿加勒腰间的手。
"你在乘机占便宜哦!"阿加勒怎么会忽视这一点,立即环住普莱斯特的脖子,坏心地在别人面前进行暧昧表演。
摸着他藏在衣服里的暗袋,普莱斯特假装迎合:"当然!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这个少年太诡异,身份来历都让人怀疑,偷偷地查过他的行李也没有线索,看来只有从贴身物品下手。)普莱斯特一边与阿加勒进行浓厚的亲吻,一边不停地摸来摸去。
枪、麻醉针、恩!这个一包圆圆的东西应该是珍珠!这小子有这么多,才给我一颗,不如···想起歹心的手立即被阿加勒捉住,引导着放在自己胸口。
"人家喜欢你摸这里啦!" 自 由 自 在
肉麻到刺耳的声音令兰尼德尔险些翻下船去。心里不由地一把火起。
"你们知不知道羞耻啊!真恶心!"
"唔--"唇舌大战刚打完,略胜一筹的普莱斯特忙劝阻兰尼德尔。"你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啊--"又被阿加勒野兽地按到椅子上,普莱斯特有些措手不及地挣扎。
"要做就去没人的地方!"实在看不下去的少年拖着伤腿退回到船舱里生闷气。
"呼!怎样?要不要继续?"阿加勒面色潮红地望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普莱斯特。
"还是算了,我怕是满足不了你!"还是没摸到什么东西,但他实在为阿加勒在极度晕眩中还能使出如此手段而由衷佩服。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象我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东西!"狡猾地笑着,阿加勒摇摆着手里的红宝石项链。
张大嘴露出愚蠢表情的普莱斯特被彻底将了一军!
"这···这个还是还我吧,是母亲的遗物,不值什么钱!"
(糟糕!珍珠没摸到,反而刚到手的宝贝被叼走,自己难道是笨蛋吗?)
"哦!呕--"又起了呕吐感的阿加勒奔向船边。
普莱斯特担忧地望着在他手里晃呀晃的项链。
故意用一根手指挑着项链对准波涛汹涌的海面,阿加勒装可怜:"母亲的遗物?多感人啊!象我这样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孤儿可不可以带一下呢?它一定会治好我的晕船的。"
看看随时都有可能被沉尸海底的红宝石,普莱斯特大叹一口气,完全是认栽的样子。
"随你便!下船后一定要还我。"
"那自然!"动作迅速地带上宝石,阿加勒一付胜利之姿,完全没有刚才的疲惫之态。
似曾相似的情景让普莱斯特跌入了回忆之谷:性格是兰尼德尔比较相似,爱捉弄人的方面又和阿加勒同出一辙。为什么自己周围老是出现类似的人啊?想忘也忘不了,也许是真的中了要被小孩子耍的团团转的这种魔咒!一定是!一定是!···
走进船舱的兰尼德尔再也忍不住,抓狂起来。
用力地将头巾、墨镜砸到墙上,他用一只脚在三张床间跳来跳去,撕扯着普莱斯特的枕头。
别扭的性格已经完全发挥。
"掐死你!混蛋!这样对我···色鬼!臭商人!竟敢对本王不敬!我要杀了你们,对,杀了你们再把尸体挂起来示众。写上‘不知羞耻的淫鬼'···"可怜的枕头已经在他的手中阵亡了。
发泄到自己满头大汗,兰尼德尔才多少冷静一点。呼呼地喘着粗气,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姐姐!姐姐,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哪怕他救过我两次!我再也不信了!再也不信了···"咒语般地念着,兰尼德尔充分体会到信任交付后被背叛的痛苦。
(十)
象是迟了暮仍要保持优雅的贵妇,歌莉雅号缓慢地驶进了拜尔提引以为傲的港口舍列尔。
三个人几乎没什么行李,所以可以避免拥挤的人群,率先下船。
窄窄的木梯搭在船和码头之间作为连接。看看又滑又陡的阶梯,普莱斯特自然地伸出手搀扶受伤的少年,但这份好意显然被拒绝了,兰尼德尔看也不看他,硬撑着以拐杖行走。
满脸问号的普莱斯特被阿加勒大力拍击肩膀。"笨蛋!你的双手抱过我,已经脏了哦!人家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卡米利亚族。"
明白过来的普莱斯特不由地生气。 自 由 自 在
"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么?阿加勒顶多但是经常呕吐又几天没洗澡,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脏啦!"
"你!"阿加勒以‘你绝对是故意的'表情瞪视普莱斯特。
"倔强的孩子!"望着少年努力抓住扶手维持平衡的样子,普莱斯特难得地收起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这样是在伤害自己!看来他相当在意你吻我的事!"
"大概是他们那一族很介意这种伤风化的事吧!对了,宝石还我!"
"我突然觉的很头晕!这么说来,我三天没吃饭了,站都站不稳,呐!大叔你忍心看我从木梯上摔下去么?"
又被摆了一道!在近期的斗智斗勇中几乎没赢过的普莱斯特弯下腰认命地背起装模作样的阿加勒。
几乎是用尽全力,兰尼德尔才撑到地面。他高傲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服输的举动,但当看到阿加勒一脸满足地趴在普莱斯特背上时,他又忍不住动摇。
"伤口还好么?"无法不关心逞强的他,普莱斯特放下阿加勒,蹲下身来检查他的伤口。
"不要碰我!"少年的反应象受伤的刺猬,全身都竖满不可靠近的刺。
双方僵持着,最后还是普莱斯特缓和气氛:"抱歉做出这样让你厌恶的举动,我会小心不碰你的,可是伤口你还是多注意些!"
咬紧下唇,兰尼德尔只是别过脸不回应。
三个人沉默地在街市中缓缓移动。
"好热!好热,这里比米托热多了!"阿加勒解开衣襟不住地扇风。"到底要住哪一家旅馆,随便一点不好么?"
普莱斯特停下脚步,等待已稍落在两人后面的少年。 "这里也不是那么安全,还是谨慎些好。"
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的兰尼德尔好不容易靠近两人。
"不要再逞强了!这样下去你的腿···"
还想说下去的普莱斯特发现兰尼德尔的眼神集中在一点,表情极度古怪。
顺着方向看过去,是阿加勒裸露的胸膛以及里面若隐若现的红宝石。
红宝石!
就在普莱斯特大喊糟糕的时候,兰尼德尔已经扑了过去,抓住不知所措的阿加勒拼命晃动。
"你怎么能戴姐姐的宝石,取下来!你不配!"
"住手!兰尼德尔!" 自 由 自 在
"肮脏的家伙!宝石会被你污染的!"
"够了!"普莱斯特扯开兰尼德尔将阿加勒藏在身后。
"你这样说太过分了!宝石是我给他戴的!"
"你···你!"墨镜被甩掉了,兰尼德尔大大的紫色双眼中含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那是姐姐的宝石,比什么都重要!我把它给你是···是··"
虽然忍了再忍,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一直在故做坚强的少年终于在打击下昏迷了。
瞟一眼还再发愣的普莱斯特,阿加勒只能摇摇头,扶起昏倒在地的少年,将宝石取下来从新为他戴上。
"大叔!你这次是彻底伤了他的心哦!差劲!差劲!"
终于清醒的普莱斯特抱起兰尼德尔,继续对阿加勒大吼:"到底是谁害的啊!"
"嘘!小声一点,说安全、谨慎的可是你吧!"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起一圈看热闹的人,普莱斯特的理智恢复,立即拉着阿加勒、抱着兰尼德尔飞奔而去。(看来阿加勒称他为里松女人也是有预见性的)
丑陋的脸、撕扯自己的手,还有剧烈的痛楚,阿加勒的梦境里全是让他难以忘怀的恐怖。
"姐!姐姐!"
按住不断扭动的身体,普莱斯特将他整个包在怀里。
(这孩子所受的伤害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想到这点,他就只能更温柔地轻轻拍拂少年的脊背,为他驱赶梦里的恐惧。
天亮时,兰尼德尔退了烧,自混乱不堪的梦中醒来。
一睁开眼,就是普莱斯特的脸,他先是气的想咬人,随后发现对方在沉睡就改为目光杀人了。
老是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脸在睡眠时却是紧皱眉头的,颇有魅力的唇此刻也是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