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苹果pie

须知，比试内力时守住全身和单守心脉的难易相差了何止数倍？
只是这样做对全身的经脉都有极大的损害，若是论实质，我其实已经输了。
不过，按照规则，只要我不动，就可以立于不败。

然而，想要攻破司徒星的防线又谈何容易！
我的内力用来护住心脉已是十分困难，何况反击！
所以，我就用极细的一股柔劲沿着司徒星的手掌向内渗入。
司徒星的真气也许不怕猛烈的内力相抗，但是却挡不住这如针如丝的柔劲。
虽然，这一点点柔劲对他的身体不会造成分毫伤害，但是我将这股内劲引到了脚底处最为敏感的涌泉穴，频频向这个穴位施劲。
我想现在司徒星一定在心痒难忍吧。
只要司徒星受不住一动，就算输了。

良久，我已经可以渐渐感觉到司徒星的气息产生的浮动。
忍不住了吗？我心中暗想。

正在此时，耳边有人开始交谈：
"师父你看，叶轩使的可是那叶家的万流归宗？"我一下便听出是殷非的声音。
"应该是吧，他能想到用这一招来克制司徒星的内力，着实不易。"那人应该是武当掌门如尘道人。
"不过，我倒觉得那叶轩也不过尔尔。舍全身而保心脉，并不明智。其实，只要用一阴一阳两股柔劲冲开他的玉堂穴，那这万流归宗自然就破了。"

我的心里惊诧万分，殷非是如何知道这一招的破解之法的？心绪当下一乱。
转瞬，我又急急的收回杂念，稳住心神。
在我心神微乱的同时，司徒星的内劲也有所浮动，像是在犹豫。
不过最终，司徒星的真气游走到了我的玉堂穴。
从使用万流归宗的那一刻起，我就等于向敌人敞开了大门。
如今，司徒星想要攻我哪个穴位，我都完全无力抵抗。
我只觉两股柔劲冲开玉堂穴后，原本死守的心脉顿时被司徒星的霸道真气击中。
好痛，我已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种痛感[自由自在]。
与此同时，喉咙深处涌上一股甜腥，一张嘴，眼前便是一片血红。

"小轩！"三师兄的声音听上去好遥远，好不真实。
心脉崩溃的剧痛竟使我没有晕厥。
我感觉自己被拥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耳边响起的是略带哭腔的责备："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么危险的招式呢？"
我想如果我还能笑的话，那我此刻一定会笑。
终于，还是放不下我吗？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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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 ：我虐啊虐啊虐，小轩又给我狠狠的虐了一把。

 

26

鲜血不停地从嘴角边流出。
我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父亲和师兄弟们忧心忡忡的询问。
"把他放平，不要挪动他的身体。"是殷离的声音。
三师兄照他的吩咐做后，一粒药丸塞入了我的嘴中，慢慢化开。
我强撑着我的意识不消失，心知若是这样一睡，便很有可能与这些至亲之人诀别。
然后，是殷离，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上半身，用掌抵住了我的后心，一股内劲向我体内送来。并不十分强烈，暖暖的，如游走的小蛇，所到之处，带着一种特殊的治疗功效，痛感也随之减轻不少。他所到的穴道似乎有一定的顺序，与平常的内力疗伤之法完全不同。渐渐地，我
的人舒服了不少。

"这样一来，三场比试，一场平局，另外两场各有胜负。算是谁赢呢？可惜，其中一人已经不能再比了。"殷非的声音响起。

"住口！就是你，在当中点破万流归宗的解法，才害我师弟伤了心脉。还有你，司徒星，没有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与晚辈过招竟然还要人在旁指点，毫不羞愧的拿来就用。如今你们二人不守比武规矩，将我师弟伤成这样，还敢谈什么输赢？实在是丢了所有武林中人的脸！"
我从来没有见过三师兄如此激动过。
司徒星的脸现在想必一阵青一阵白，颜色好看得紧吧。

良久，司徒星说道："今日的比试是我司徒星输了。我定然遵守承诺，太阳教绝不再插手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再逼凌霄山庄取那《上古医经》。他日，再向凌霄山庄讨教红颜之事。"
接着，就下令命太阳教教众撤走。

我闻言松了口气，终于达成了目的。
以司徒星的为人定然不会反悔食言。

这时，又听到殷非冷笑了一声："凌霄山庄就会假惺惺的用这些冠冕堂皇的仁义道德来压人，可是自己杀人夺书、投毒下药的时候，又何尝想过什么江湖道义？即使是这场中所有的人都被你们迷惑，而我这样与凌霄山庄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三师兄怒道："说了这一切与凌霄山庄完全无关，你们也不会相信。不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讲江湖道义，耍手段的人是你吧。刚刚你说我师弟也不过尔尔，那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吧。"

我一听，心头一急。
虽不知那殷非武功高低如何，但是他显见对凌霄山庄的武功十分了解，做事又很有手段，加上他对凌霄山庄有强烈的恨意，什么阴险毒辣的招式都能使得出来，与他对阵绝对比与武当或少林的掌门对阵还要危险！
我想出声拦住三师兄，谁知一张嘴，吐不出半个字，喷出的是一大口鲜血。

"别着急，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不能乱动。"殷离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安下心来。
殷离的话总是有这种魔力。

我慢慢静下心来，让意念随着殷离灌入的真气而游走，只觉得心越来越平和。
殷离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心脉受伤竟然还能医治。
当然，我也心下明白，司徒星已手下留情，出手前卸去了几成内力，我才能捡回命来。
许久，殷离停了下来，疗伤似是已经告一段落。
我吃力的睁开双眼，想把目光转向三师兄比试的地方，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殷离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揉了揉我的眼睛，同时架高我的头。
经过许久的眩晕，眼前的一切终于变清晰些了。

只见三师兄与殷非正缠斗得异常激烈。
今日的三师兄，剑中带着熊熊的怒火，挟着凌人的气势。
可是，全然没有了往日使剑的那份潇洒与随性，更别说平常的冷静与敏锐了。
一味的猛攻，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使自己露出了许多破绽。
庆幸的是殷非似乎被三师兄的气势所迫，还没看出这些破绽来。
倒是被三师兄逼得节节退败。

『这么多的破绽，三师兄迟早会吃亏的。』我不禁越看越心焦。
而殷离则将手放在了我的胸口轻抚，示意我不要着慌。

正在这时，父亲的声音响起来了：
"小彦，不要再比了！"
三师兄听了， 却只顿了一顿，似乎还不打算放弃。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叫出一声："三师兄"却轻的根本传不到那么远。
我只能用力的一捏殷离扶在我胸前的手，用眼神向他求援。
殷离笑了一笑，转向三师兄的方向，说道："叶彦，小轩他。。。。。。。"
只见三师兄顿时一震，匆忙收回手中的剑，向我这里赶来。
好在殷非倒也没有穷追不舍，同时收剑回到武当派那边。

"小轩他怎么了？"三师兄急急的问道。
殷离答道："他没事了，不过，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他就要急出事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让三师兄把我拥在怀里。
我把头埋了进去，暗想：别再作无谓的意气之争了，你安全了就好！

27

殷非一回到武当派那边，如尘道人就踱了出来，向父亲一施礼，道：
"叶庄主，小徒年幼无知，与贵派弟子有所冲突，还望见谅。"
『如尘道人果然护徒，殷非的"年幼无知"差点要了我的命。』
"今日，武当派到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在下的师弟中了红颜之毒，命在旦夕。还望叶庄主赐药，保住我师弟一命。"
『有事相求是要大兵压境、围住莫愁山来求的吗？』
这时大悲方丈也走了出来，说道：
"不错，少林也正为红颜而来。请叶庄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将解毒之法相告。"
接着，崆峒派掌门凌亦凡、丐帮帮主陆力也走上前来。
唉，当今武林最有势力的四个人啊！
凌霄山庄一次就给得罪齐了！

父亲唯有苦笑：
"红颜之毒并非凌霄山庄所下，《上古医经》并非凌霄山庄所得，今次凌霄山庄拿不出解药来，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也许，只有我死，凌霄山庄亡，才能真相大白。"
大悲方丈等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一丝惊疑之色，似乎开始相信父亲有难言之隐。
这时，殷非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叶庄主杀人夺书，不惜冒犯天下武林，也不肯交出那本《上古医经》，莫非这书中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开，而且，还暗示这《上古医经》中另有玄机。
武林秘笈？尘封宝藏？任由各人自己去猜测，去遐想！
眼看着四周的人群都露出贪婪的目光，我心知此次就算少林武当相信了凌霄山庄，也不可能善了了。人类的贪欲一被勾出，十个百个凌霄山庄也会被扫平！

父亲冷静地看了看面前四人，说道：
"叶某心知此次凌霄山庄恐怕不保。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让叶某于各位公平比试一番，如果叶某输了，就自动撤掉六合阵，如果叶某侥幸赢了，那请各位最后手下留情，饶过我一双儿女和徒弟们的性命，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大悲方丈等都不禁动容。
商量一番下来，似乎为了不堕了名声，他们并没有对父亲用车轮战，而是让武功最高的大悲方丈作为代表出战，一战定胜负。

已经许久没见父亲出手了。
只见他快速的拔出剑，傲然立着。
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从那个平日单薄萧索的身影看出那属于天下第一剑客的凌厉来！

大悲方丈同样气度不凡。
神闲气定，眼中一片空明。
没有拿兵刃，似乎准备用肉掌来迎战。

两个身影交错在一起。
森森的剑气来自父亲。
重重的掌影来自大悲方丈。

剑是王者之器！
天下间最霸道的兵刃莫过于剑。
而掌则显平实。
然而，也只有这最为简单的掌才能化解那凌霄的剑气。

转瞬间，两人已经交换了上百招。
父亲的剑气始终压不过大悲方丈的双掌。
须知，最强的剑气只能产生于最为孤注一掷之时。
这时，使剑人的意志力最为锐不可挡！
而大悲方丈的掌中带着救赎般的慈悲之心。
在这种情况下，是万万也凝不起最上乘的剑气来的。
如今，父亲虽不致输，但是，想赢，却也势比登天！
时间一长，凌厉的攻势终会被消磨掉士气，连绵的守势却会此消彼长。
到时，主动权就会完全易手！

不过，我知道大悲方丈并不是没有弱点。
也许是出家人的关系，他每每出招都会下意识的留有余地。
须知，生死相搏哪里容得下多想半分？
而父亲若是想赢，必然要针对这点，智取才行。
比武最终往往比的是智谋！
就像打仗常常看的是兵法！
可惜，天下武人大多只看重修炼外家或内力。
忽略了最最厉害的武器是人的头脑。

我相信父亲也定然想到了此处。
因此，假意周旋，寻找机会。
所以，并不非常为父亲担心。

可是，正在两人专心对战之时，我发现殷非暗暗将手往衣襟中一探。
接着，甩手掷出一枚飞镖。
飞镖无声无息的破空而至。
此时，父亲正全力抵挡大悲方丈的迎面一掌，就算察觉了有人暗算，也无法在分身抵挡。
众师兄弟全都退守在六合阵中，扑救不及。
只有我、三师兄、殷离三人由于我的伤不宜移动而离打斗之处较近。
三师兄抱着我，若是此刻起身去救，已来不及。
所以，我大叫了一声："殷离，救救我爹！！！"

可是，殷离竟然站在原处，没有动！
而片刻之后，父亲的背心已正中一镖！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众师兄弟立刻上前，将父亲带回六合阵内。
三师兄也顾不得许多，抱着我回阵，查看我爹的伤势。
只见父亲并没有中掌，显然，大悲方丈一发现情况不对，就收回了掌力。
可是，背心上流出腥臭的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处理这一切。
大悲方丈虽然对殷非的偷袭行为不齿，但是碍于他是武当弟子不便多言。
殷非似乎也知师父如尘道人会问起，于是抢先说道：
"凌霄山庄于殷非有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殷非恨不得将其碎尸万端方能消去心头之恨！如今，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对付这种表面仁义道德、实则卑鄙无耻的小人，也不用再讲什么道义了！[自由自在]"
一番话，让如尘道人又想起了中毒的师弟，把刚要出口的责备又吞了回去。
本来围住凌霄山庄的众人忌惮天下第一剑客的实力，不敢冒险。
而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除去，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

此时，殷离又喊道："左三步进四，右两步退一。逢十绕一周，龙门扣三下。"
我们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这正是六合阵的破解之法！
山下众人知道了六合阵的解法，立刻朝凌霄山庄涌来！

众师兄弟慌了手脚，倒是早已失去血色的父亲十分冷静，吩咐道：
"所有凌霄山庄的人都撤到莫愁山上去！"
还好小雪他们知道山庄面临危机，都等在门口，并不难召集。
我们一起退到莫愁山上。

父亲指示我们逃入山上的一个洞口。
殷离也紧紧跟着。
接着，父亲叫大师兄斩断洞口上方的大石，与外界隔绝。
"轰隆隆。。。。。。"一阵巨响，山洞被封死了。
只是没有料到，烟尘散尽后，发现殷非追得甚急，竟也进了洞中！

我叫三师兄把我带到父亲身旁，思绪有点纷乱。
看着那个早已完全黑臭的伤口，我只是毫无意识的呢喃着：
"为什么？殷离？为什么刚才不救我爹？"
接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声说道：
"对了，殷离！你的医术那么高！一定能帮我爹解毒的，对不对？"

父亲看我失常的样子，凝神盯住殷离，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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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草草结束的味道！
只是觉得我已经写得有点超出预计了。
现在，我要大结局，大结局。。。。。。。。

现在终于了解古龙为什么总是虚写打斗场面。
因为真的好难写。。。。。。。。

 

28

父亲看我失常的样子，凝神盯住殷离，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简单的问话。
从初次相逢开始，到后来的多次巧遇，每一次的时机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我数次遇险，他又总是能在最最危急的时候为我解围，救我脱困！
到后来，轻易随我同行，共上凌霄山庄，这完全不是他的个性！
那么多显而易见的疑点，我却到今日还不肯醒悟。
最后，竟还要靠父亲问出那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离看着我缓缓说道：
"你爹中的是五色蜈蚣身上的剧毒，需要雪山蟾蜍才能制出解药，就算我现在想救也是万万不能。更何况，我绝对不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