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觉得你不像......或者是传说和现实差别太大的缘故?"
"也许吧。"传说和现实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这传说中的躯体里居住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被人唾弃的灵魂,而是一个纯真,至少表面上纯真无瑕的灵魂。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小璃很像。"哥哥直直地看着我,接着又轻笑起来,"挺奇怪的吧,我居然会这么觉得,你明明就和他没有多像的,小璃很天真,完全一副小孩子样,而你却很成熟,和他完全不同呢。"
"恩。"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好恩了一声表示我在听。哥哥你其实并不了解我阿,我内地里并不是那样天真的!只是,我习惯了在你面前显露出最完美的面貌,所以你才会如此地觉得。
又说了一会儿话,我感觉哥哥倦了,便安排他睡下,我退出了房间。
"小古。"我坐在窗台上吹着风,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的时候,一个几乎被我遗忘了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老鬼?"我居然还能看见他!我沉默,我真的和人不一样了。无论我现在有没有躯体,能不能用人的身份生存,我都不是人了。
"小古。"老鬼的眼中有着担忧,也有一抹黯然。
"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我不耐地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身体里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只能在这里再呆20天吗?"
20天?比我想的长多了......我总感觉似乎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离开,而这个能再和哥哥在一起的梦就会醒......20天......
"你还知道什么?"老鬼......果然不愧是本市第一游魂,还真是"博学"呢。
"你进入这身体的那天是你的头七你还记得吧。"
"恩。"
"众所周知,头七的时候鬼要回家,那天鬼身上的气最强,而偏偏被你撞进身体的那小子精神波长和你相近,而你的精神力又比他强得多,结果你就把他的灵魂弄沉睡了,你掌控了他的身体,暂时替代他而存在。"
"哦。"我不痛不痒地哼了一声。
"可是人鬼毕竟殊途。"看见我懒洋洋的样子,老鬼忍不住瞪了我一眼,"所以你在代替他的时候要耗费的力量要远远超于你做鬼的时候,所以你本来能在人间呆的剩余42天自动变成一半,也就是21天,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所以你只有20天时间了。另外还有......还有就是你必须在20天之内脱离这身体,否则,小古,你就会因身体主人的自动醒来而魂飞魄散,连鬼也做不成了!"老鬼严肃地说。
"哦。"
"你怎么这样子,你难道都不着急吗?!"老鬼快被我逼得抓狂了。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没那么好心眼巴巴地跑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老鬼收起平日里的不正经,他的身上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威严。
04
"老鬼,别卖关子了,咱们虽然才认识了不过七天,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心愿未了。老鬼,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帮忙的内容十有八九就和那个什么白眼狼、报应什么的有关。
"没错。"老鬼的脸扭曲起来,很丑,他那充满仇恨的脸,真的很丑。
"说说看,不过我事先说明,超出我能力范围外的我是不会插手的。"我成鬼的这几天老鬼非常照顾我,给他些回报也是应该的。
"放心,放心,绝不会超出你的能力范围。"老鬼眉开眼笑,接着他便慢慢地讲起他的故事,"我死之前其实也是一个很有名的人,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的名字叫任独行。"
!任独行?跨国公司独天的开创者,世界富人榜75位的大富豪?!
恩,回想一下,他好像是在两年前去世的,去世原因是脑溢血。
"你大概听说过我是怎么死的吧。"老鬼问。
"恩。"
"事实上我并不是死于脑溢血,我是被人害死的!那些家伙他们先是把一张保鲜薄膜放在温水里泡,然后就趁我熟睡的时候放在了我的脸上!我是窒息而死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杀人手法我听说过,先是把保鲜膜放在和人体温差不多37℃的温水中,之后用其罩住正在熟睡的人的口鼻,人在一段时间后因为呼吸困难而醒来,想拉下薄膜,可是由于它在水里泡过所以会有很大的水压把它压实在脸上,据说需要好几吨的力才能拉开,再之后人就会因过度缺氧而死去,然后杀人者再把保鲜膜小心取下,等医生来检查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被杀者是死于脑溢血......(这个杀人方法绝对是真的哦,是作者某天和一个学法医的男生在课堂上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据说真的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呢,那些法医怎么查都查不出他是怎么被人杀死的,后来还是先用心理战术抓住了凶手才知道的~~呵呵,那节课啥都没听,就听那男生讲案例来着,好吸引人阿,其中有一个几人合作的,安排得真是天衣无缝......不过~~从这些看来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杀人的人心理建设一定要强!要不他们还没找到证据呢你就被吓出真话来了~~我是坏人,教唆小孩子~~)
非常安全的杀人方法,绝对是不带一点儿血腥,而只要够小心也绝对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
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老鬼,他,真的好可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能用这种方法杀得了他的,绝对是他相信的人,又或者我可以推测,谋害他的是他最亲的亲人......
"而杀死我的,就是我的大儿子--任林!"老鬼一脸悲愤。
"哦。"原来是他,我又想起一些事,像传说中老鬼一直都偏爱小儿子任凡,还有老鬼死后因为没有留下遗嘱,所以任林就和任凡协议分了家等等。
"你想我帮你杀掉他?"
"不!不是,我不会要求你这么做,我只是想你帮助我让他一文不名。"老鬼愤愤地说,"我死之前其实是留了遗嘱的,只不过被任林串通我的律师把他毁了,哼,可是他无论如何也绝对想不到我还有一份遗嘱!"
"还有一份?"这老鬼是不是精明过头了?看他这样子大概早就知道任林对他有二心了吧,不过既然他知道为什么又不事先做些防备呢?
"没错,我想让你帮我做的就是取出这第二份遗嘱,将它公布于世。"猜都不用猜,这份遗嘱的内容肯定精彩得很。
"老鬼,我感觉你不像一个做事虎头蛇尾的人,可是你难道就没事先安排人来做这件事吗?你的公证人和律师呢?"听得出,这第二份遗嘱到现在还是一个秘密,那就意味着订立这份遗嘱的律师并不是和任林勾结的那一个,他们,难道不会为了老头出头吗?
"这个......"老头低下头,那唯唯诺诺的表情让我头疼。
"这个什么阿?别告诉我你那份遗嘱连个律师和公证人都没有!你的遗产已经分了,如果你根本就没有公证人和律师,你那张破遗嘱还有什么用?!"我倒是没有后悔答应他,遗嘱这条路走不了,我还有的是法子把他那没人性的儿子整垮,只不过那样就缺少了太多的趣味性。
"谁说没有律师和见证人的?"老鬼叫了起来。
"恩?有你还找我干嘛?!他人呢?怎么没把这份遗嘱公布出来?"我头上顿时冒出N条黑线,啥都有你还找我干嘛?耍我阿!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老鬼的脸垮了下来,"给我立遗嘱的律师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几年前他帮我立完遗嘱之后就出国了,刚开始我还有他的消息,可是三年前我的老朋友去世了之后我就完全和他断了联系。"
"这样......他叫什么?"
"他叫殷源。"
"殷源?还原因呢!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都告诉我,还有他的主要特征什么的。"
"哦。"一鬼一半鬼就这么在窗台上嘟囔了很久,终于,放下心来的老鬼离开了。
老鬼走了之后也不知我又在窗台上坐了多久,突然,身后传来了哥哥的声音,"岳擎。"
"恩?"我迅速地回头,一回头就看见哥哥仅着一条睡裤站在他的卧房门口,睡眼朦胧地看着我。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赶紧跑过去,顺手揪起我扔在沙发上打算盖却根本没用上的被子把他紧紧地包裹住。"你怎么也不套件衣服就跑出来了?你病还没好,这样子闹不好又得犯了。"我把他推回房间,按倒在床上。
"我想,咳咳,喝水。"他咳嗽了两声,我的脸顿时就白了。
"想喝水就喊我一声阿!"我给他倒了一大杯水,"以后绝不能这样,知道吗?以后有事一定要叫我,我帮你做,你不要自己逞强。"
"......你还真罗嗦。"他坐起来喝水。
"罗嗦?!你居然敢说我罗嗦?!"我紧紧抓狂。我罗嗦?!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这也就是你,要是其他人我根本连甩都不会甩!父母?他们真的喜欢我吗?不是,当然不是,打从我9岁时听到他们的一段对话起我就知道,他们在乎的,就只是我这个聪明的,能为他们带来无上虚荣的脑袋而已,所以,我不爱他们,从来不爱......不爱,自然就不会在乎。这个世上,我爱的人,就只有你,一直就只有你,哥哥,你是我最珍视的人,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所以,我,不会离开你,即使会变成孤魂野鬼,即使会无法轮回......那又如何?!哥哥,上天给了我再和你在一起的机会,那怕仅仅只有20天,我......
我眼中流露出无比眷恋的感情,那深刻的、深沉的悲伤,让看着我的哥哥忍不住一愣。
我倒下去,压在了哥哥的身上,把他压倒在床上。
"岳擎?喂,你怎么了?"哥哥推着我的肩膀。
"让我躺一会儿,我好累。"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头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我抱紧了他的身体,紧紧的,像是要通过这几乎能令人窒息的拥抱来证明自己是真的存在。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岳......岳擎。"
"干嘛?"这个一点儿也不感性的人!我不悦地抬起头。
"水洒了。"哥哥指着他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杯和我们两个湿湿的衣服,一脸的无辜。
05
手忙脚乱地从哥哥身上爬起,我紧张地把他拉进了浴室。哥哥任我拿着大毛巾在他身上擦来擦去,而他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无奈。
手拉住他下身睡裤的裤腰,那潮湿的手感让我很自然地打算把它赶快拉下去,可还没等我使力我的手就被哥哥拉住了。
"恩?"我抬头看他,居然在他脸上看见了淡淡的红晕,我哑然失笑,把毛巾递给他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哥哥从浴室里出来了,我向他看去,只见他手里拎着的正是他那条睡裤,而他的下半身则被一条浴巾包围着。
我把哥哥换下的那些湿东西卷成一团扔到外面的洗衣篮里,这才施施然地进浴室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随便套了一件哥哥的衬衫在身上我就晃出去了。
"你......"哥哥的眼睛睁得大得不能再大,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只套着一件仅垂到腰际,遮住半个屁股的衬衫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最后砰地一声趴到他身上把他再一次压倒在床上。
再次抱着哥哥的身体,他身体的温度让我的神智开始恍惚起来,一直绷紧的神经在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中放松下来,慢慢地,我沉入了梦乡。
睡着了?古阙听着少年均匀的呼吸,苦笑着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的身上,慢慢地,怀抱着少年温软的身子,他也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面临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我该干些什么。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哥哥已经不发烧了,我再不能用照顾他的理由窝在他的住处,上学?我哪来的那闲工夫。可是要跟着哥哥又怕他骂,因为哥哥最讨厌的就是逃学的小孩。
烦恼阿~~
最后我在哥哥古怪的视线下选择--先缠着他再说。
"你不用上学吗?"哥哥坐在饭桌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厨房忙进忙出。
"不用,我是特殊分子。"这是实话,岳擎上的学校是他家开的,他愿不愿意去根本就没人敢管。
"逃学不好,学习很重要的,你现在还小可能还不觉得什么,等你长大了......"我捂住耳朵,天啊,哥哥又开始念咒了,天知道我以前还是古璃的时候从来都没逃过一节课全是因为怕听被他念的缘故。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我是因为课程我都会所以才不去上的。"这两天我扯得谎简直比我以前18年里扯得都多,老天抬见,我可不是故意的哦。
"是吗?"哥哥狐疑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魔狼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这件事在全市几乎是无人不知。
"恩。"我拼命地点头,魔狼是很烂没错,但是现在他身体里的我--古璃可不一样!我的眼角不自觉地荡开了狡黠的笑意。
"真的?"哥哥还是很怀疑的样子,看来关于魔狼的某些传闻已经是深入他心了。
"当然!古阙,你要知道传闻可是作不得准的!你忘了你以前听到关于我的评价都是什么样的了?你看看我,是那样的吗?
"......"哥哥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我端上来的早餐。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手机铃声响起,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岳擎)的手机在响,我快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接通。
"喂?"
"小擎,是你吗?"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女音,清婉中带着焦灼。我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岳擎他老妈。
"是我,妈,你找我有事吗?"岳擎的记忆中他妈妈秋嫣然可是一个温柔淑婉,体贴聪慧的绝世大美人呢,她这一生唯一不好的就是嫁了一个愚蠢好色的混蛋男人(岳擎的评价),而不巧的是,那混蛋男不是别人,正是他老爸岳伯文。
真是可怜阿~~我在心里为岳擎默哀,其实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记忆就不难知道其实岳擎这个人也还没坏到那种无可救药的程度,而且他也并不是真的就想学坏,他只是像小孩子希望用恶作剧引起大人注意一样地在折磨自己......只是,看起来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呢。
"岳擎,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话音刚落,旁边即传来一声暴吼,这个,好像是他家老头诶。
"哼,老头,我怎么和我妈说话你管得着吗?!"搜索着岳擎的记忆,我用他平时的语气和岳擎的老爹抗衡。
"你给我......"电话那边传来惊天巨响。
"喂,老头?"那边怎么了?
"小擎。"电话那边又换回了母亲的声音。
"妈,你那边怎么回事?"
"阿,没事,没事。对了,小擎阿,你现在在哪呢?我和你爸刚刚到家,一问管家他居然告诉我们你都半个月没回家了!我们很担心阿。"
"妈你放心啦,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拉。我现在正在我朋友家,他这两天生病,我过来照顾他。"自然地放柔声音,我现在的表现绝对和刚才对老头子的判若两人。
"朋友?"老妈的声调一下子提了起来,"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