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天火腿、乳酪、玉米片的,已经吃的我快发疯了。"
"呵呵,走吧,我们回去叫安彤。"
22
危辰等在客厅,我拧开了卧室的门。
昏暗的房间里隐约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沈沈的呼息,有韵律的起伏,安彤睡得很熟。
借著窗外的光线仔细端详安彤的脸,那一巴掌我打的并不重,应该不会留下指印,但安彤疼得不是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长叹一口气,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抚触安彤的脸:"对不起。"
安彤不知何时已醒来,幽怨的凝视著我不说话,我心头有些酸楚,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让你处罚好不好?"
安彤坐起来,黑暗中的眸闪闪发亮,麽指摩挲上我的唇,低沈沙哑的声音:"是你自己说让我处罚的,不许反抗!"
惩罚的吻咬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带著些许色情和挑逗的手指,落在我的颈肩,缓缓的向两边剥开我的上衣,将它们褪落到我的手腕上,安彤的吻一路滑向胸口,乳间传来的酥麻刺痛让我浑身都战栗起来,不由自主就弓起了身体迎上去,安彤的大手从身後托起我的腰,慢慢把我放倒在床上,我张开唇把那无法遏制的呻吟声化作长长的呼吸,深深的吸进再重重的吐出,我没有忘记等在客厅的危辰,但偷欢的快感让我情不自禁的沈浸在其中。
"咕噜噜......"肚子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埋首在我胸前的安彤先是一愣,随後笑著倒在我身上:"你可真是会操情绪。"
尴尬的把他推开,我坐起来整理衣裳,安彤抓开我的手,摸索著帮我扣上衣钮。
将最後一颗扣子扣好,安彤拧开了床头灯,突然的亮光让我眯起眼,感觉安彤温热的唇就在嘴边:"下一次决不放过你!"
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让我的心又是一阵慌乱。
"咚咚......"危辰打开房门,"你们到底去不去!"
安彤茫然的看看危辰又看看我,我讪笑:"我忘了,我是进来叫你去吃饭的。"
危辰站在门边对著我们俩翻白眼,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我暗自庆幸,幸好危辰迟进来一步。
接下来的两天,安彤和危辰的工作量变大了,Dream那部分的缺由他们来填补,倒也公平。
Dream闲著没事,天天到摄影棚报道,周炎烦不胜烦,干脆拉了我去购物。
大包小包的走在街上,一辆黑色本田停在了我们旁边,车窗摇下来,里面是一个我绝然想不到的人。
"尹老师?"
"呵呵,吕丹,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笑容依旧儒雅的男人可不正是一直令我尊敬的尹肖老师。
周炎谢绝了尹肖的邀请,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直接回了公司,我坐进了尹肖的车。
"尹老师怎麽会在这里?"
"巴黎最近会有一个水舞灯光秀,我过来凑凑热闹,让自己放松放松,顺便也找点灵感。"
车子驶进了LIPP酒店的停车场,这可是巴黎最负盛名的名人酒店,尹肖带著我上了三楼,这里正在举办沙龙,和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後,尹肖和我坐下来,向Waiter要了一瓶葡萄酒。
深红清亮,好像红宝石一样的葡萄酒注进了高脚杯,尹肖向我举杯,然後兀自的抿上一口,即便是隔了一个长桌我也能感觉到那甘醇的酒香是如何的令人回味。
"你怎麽不喝?"
"我,很容易醉,而且酒品不太好。"我实话实说,上大学时曾经喝醉过几次,每次都哭的一塌糊涂,後来又遇上王萌萌因为喝酒而胃出血,那次著实吓得我不轻,以後就再不敢碰酒了。
尹肖理解的点点头,轻晃手中的高脚杯,让杯中的葡萄酒漾出透明的红晕:"这是法国很有名的Margot,以‘波尔多最婀娜柔美的酒'而闻名世界。在中国,人们常说──好酒不上头,好的酒一般至颈部就不再往上走了,可是,你知道吗,Margot不仅不上头而且还不上腰,喝过的感觉就是,腰以下是醉的,腰以上没醉,很奇特。"
"有这麽神奇吗?"我不由得动了心。自 由 自 在
"你要是真怕醉,就喝一口好了。到巴黎来不尝尝地道的法国葡萄酒,那真是太可惜了。"
第一口美酒入喉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和在国内喝到的又酸又涩的红酒截然不同,醇厚、绵柔,带著馥郁的果香,一口下去,顿时沿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本想浅尝即止的我立刻就上了瘾,一杯接一杯直把一整瓶葡萄酒喝了个精光。
看看已经见底的酒瓶,我歉意的冲著尹老师傻笑。
尹肖放下酒杯:"你醉了。"
"没有啊。"脑袋清醒得很,我想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果然就像尹肖说的:腰以下是醉的。
"到我房里躺一下吧。"尹肖扶起我,把我带进酒店的电梯,按下36层,原来他在这里有房间。
出了电梯,忽然有人拉住我,是个熟悉的声音:"吕丹?你怎麽喝成这样?"咦?王萌萌?世界还真是小,刚才还想到他居然就给碰上了。来不及和王萌萌说话,尹肖就将我拉走。
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尹肖端了杯水给我,喂进一颗胶囊,入了喉才想起来问:"这是什麽?"
"醒酒的药,一会儿就会让你很舒服。"尹肖的语气缥缥缈缈,说不出的怪异。
全身无力的躺在豪华双人床上,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流水声和天花板上的希腊裸女图,都让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拉下领带,解开衬衫上面的纽扣,为什麽屋子里越来越闷热,是空调坏了吗?身上也不同寻常的燥热起来,喉咙干的几乎要粘在一起,我难受的轻哼出声。
尹肖穿著浴衣走出来,欣赏的看著我在床上难耐的扭动,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这样的眼神让我陌生,也让我惊恐,晕乎乎的脑海中忽然忆起了黎瑶的警告。
欣赏够我的狼狈,尹肖靠近床边,冰凉湿润的手触上我滚烫的脖颈,就像烙铁一样立刻紧紧的吸住了我的肌肤,徘徊在锁骨上的手让我的欲望节节攀升,我难堪的想要躲开,但身体却愉快的自动贴上去。我就是再怎麽不喝酒也明白这决不是醉酒的正常反应:"你到底给我吃了什麽!"
尹肖对我露出白森森的牙,如同一只准备享用晚餐的野生动物:"怎麽样,感觉是不是很棒?这可是极品的情趣药,它会让你永远都忘不掉今天晚上的。"尹肖捏住我的下巴,迫我张开嘴接受他唇舌的侵入:"所以说,巴黎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居然让我这麽轻易的就逮到了机会,黎瑶可是很宝贝你呢,还特意来警告我,我就还他一份大礼好了。"
尹肖故意慢吞吞的褪去我的衣裤,看我无力的在欲望和恐惧中挣扎,我此刻真的好恨,恨自己为什麽不晕过去,为什麽意识还这麽清醒。我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喘息曼吟一声高过一声,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恶心的手在我的肌肤上游走、玩弄,真切的看到自己不能控制的贴向尹肖,泪水滑过脸庞:"瑶......"
"咚咚咚!"礼貌而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尹肖试图探入的手,皱了皱眉头,尹肖拉过薄被盖住我,去开门,刚刚打开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尹肖倒在地上大声斥骂,却在看清了来人後顿时没了声音。
"丹丹!丹丹!"安彤连人带被的抱起我,感觉到我浑身滚烫的不对劲,就要送我去医院。
"不要!"我用尽最後一点力气推开安彤,倒在地上,不要去医院,我不想上明天的报纸:"帮我冲个冷水。"
"那是没用的。"安哲一旁冷静的开口,安彤看看他二哥,顿时了然我身上发生了什麽事。
额上的汗像雨一样的滴进地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求救般的看著王萌萌,向他伸出手,王萌萌的手还没碰到我,安彤已打横抱起我,要过安哲的房间钥匙,把我带进去。
焦灼的热浪早已烧得我发狂,面对安彤我终於可以放松自己,任由最原始的欲望指引我,从薄被里伸出手,我搂住安彤的脖子啮咬吮吸,安彤身上冰凉的外套和薄荷的清香都让我满足的叹息,但这还远远不够,我撕扯著安彤的衣衫,狂乱的咬上安彤的唇和下巴,叫出事後自己都脸红的话:"安彤,抱我,快一点!"
光裸干爽的躯体覆上来,甚至等不及前戏的润滑,我就主动打开双腿,急迫的让安彤进入,尖锐的疼痛带著极度的快感冲击著头脑,我哭叫著在安彤身下得到满足,一次又一次。
疯狂、漫长、疼痛又无节制的夜......
23
温凉的手试在额头,我动了动张开眼睛,坐在床头的人背著光看不清楚面容,平和的气息却是极为熟悉。
"王萌萌?"
床头的人一怔,收回手,轻笑:"我和王萌萌就这麽像吗?"
"韩逸!"安彤家的私人医生:"你怎麽会在这里?"
韩逸噙著笑用手指轻刮我的脸:"是三少爷十万火急的一通电话把我叫来的,我还当出了什麽大事呢?"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笑,我不自在的躲开他的手:"王萌萌呢?"安彤会在紧要关头出现,想来应该是王萌萌通知他的,就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和安哲在一起。
韩逸起身走到窗边,口气里有著淡淡的忧伤:"大概和安哲在一起吧,安家的二少爷终於也被爱情套牢了。"
韩逸走的时候正好碰上王萌萌,略略点头,一个出去一个留下。两人都是性子极为平和的人,韩逸因为容貌和家境的关系,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而王萌萌流露出的更多的是冷淡和疏离。
"你和安哲是......"我吃著清淡的粥,问出心中的疑惑。
王萌萌苦笑:"什麽也不是,最多不过是他们游戏里的一个路人甲。"
我知趣的不再追问。自 由 自 在
因为我的情况,我们在巴黎又多呆了两天。安彤对我比以往更细心、体贴,看我的眼神也全是柔情,而危辰则常常是表情复杂的一旁观望,不言不语。
一趟巴黎之行,让我忽然意识到身边再明显不过的爱慕视线,我惊觉,原来当年那群只会恶作剧的孩子们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只是,为什麽对象会是我?
离开巴黎的前一晚,黎瑶在电话里问:"感冒好点了没?"我嗯了一声,黎瑶又轻轻的说:"丹丹,快回来吧,我好想你。"顿时心头发堵,再说不出一个字。
坐在阳台上,一整晚没合眼。
12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够漫长,我却希望能够再长一点。安彤一直握著我的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机场,刚入境就看见来接机的黎瑶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後,黎瑶拉著我就走,回头望去,安彤站在原处没动,眼里平静无波。
车子出了市区又开了很长的时间,我不知道黎瑶要带我去哪儿,我甚至连问的勇气都丧失。
车子上了山路,开到山腰处停了下来,黎瑶泊好车,牵著我的手沿著山道爬上去。
一路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红,在前面无止境的延伸,再被我们抛到身後,十一月的栖霞山,经过了霜打的枫林正燃烧著火一样的热情。
山顶,入眼是一片通红,满山遍野几乎要滴出血来的枫叶在风中巍巍的轻颤,跳动著最激烈奔放的生命,枫林中的小径上,每一步踏下去都能听见枫叶的轻轻叹息,黎瑶拾起一片放到我手上:"美吗?"
"嗯!"掌心那片已经凋零的生命依旧很完美,这种消逝的美深深的灼痛了我。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每隔两天就会到这里。"黎瑶望著枫林,满目的留恋:"看著它们一点一点的腿去绿色,慢慢的由黄变成红,那是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改变,等你惊觉它已是红色时,再回忆当初的那一片绿,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在悄悄的变化,在你不知不觉中......丹丹,现在正是枫叶最红最美的时候,我们一起把它印在心里吧,我怕,我们以後都没有机会来看了。"
心中一阵绞痛:"你都知道了?"
"安彤都告诉我们了,这种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了的。"黎瑶回过头,眼里是深深的眷恋:"你喜欢的人是安彤吗?"
我答不上来,黎瑶勾起我的下巴:"告诉我,要和我分手吗?"
眼泪顿时滚下来,灼伤了我自己。
"你这样,我可是不会放手的。"黎瑶抹著我的眼泪。
"不要,我不要分手。"我呜咽著,拽住黎瑶的衣角。
"那你能放弃安彤吗?"我摇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我知道却做不到。
"唉。"黎瑶叹息著拥我入怀:"是我们离你太近了吗?让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坏,是我提议翎轮流去破坏你的恋爱的,然後看你沮丧难过,我们就背地里高兴。那次,本来是轮到安彤去接近陆薇的,但陆薇那种女孩,我们担心安彤会甩不掉,才换成我去的,没想到却因此让我得到你。丹丹,你恨我吗?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强迫你,强迫你接受我的感情,强迫你做那种事。"
我在黎瑶怀里摇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恨过,即便是一开始的强暴。
"换成是以前,说什麽我都不会放手的,但危辰说,你一直都在辛苦的忍耐我们,承受著所有对你不公平的事,我们都把你拖得太累了。所以,我放手。"黎瑶看著我的眼睛:"丹丹,做一个决定吧,在我和安彤之间,选一个你心里真正爱著的人,不要委屈你自己,这是翎的约定!"
我埋首在黎瑶怀里泪如雨下,为什麽不骂我,不揍我,在你每天用五个小时往返於栖霞山和上海之间,到这里来想念我的时候,我却在巴黎的街头和安彤拥吻,在床上和安彤肆磨,是我背叛了你的爱情,在你和安彤中间举棋不定,我这样的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你为什麽还要这麽的温柔。
山顶的风吹干了身上的汗、脸上的泪,黎瑶揉著我的脸:"我怎麽从来不知道你是这麽爱哭的,以前为了看你哭鼻子,什麽手段都用过了,原来是用错了地方。"
轻轻的捏他的腰,被他再次拥进怀里:"不过也好,这一次惹希他们是彻底的放弃了,剩下安彤一个人,我的胜算就大多了。"
"惹希?他不是和叶昶在一起吗?"黎瑶的说法好奇怪。
"看你在别的事上都挺精明的,怎麽偏对这种事迟钝成这样。"黎瑶一脸的不解:"惹希当然也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眼里始终看不到他,把人家的心伤得体无完肤,让那麽骄傲的惹希第一个提出了放弃,就连我们也很吃惊呢。至於叶昶嘛,那不过是惹希小小的惩罚而已。"
见我吃惊的说不出话,黎瑶揪揪我的鼻子:"吓到啦?我们对你可都是手下留情的。"
徜徉在无人的枫林里,黎瑶捧著我的脸细细的亲吻:"丹丹,我好想要。"
"这是外面。"我轻喘。自 由 自 在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的,而且,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後一次了,在你做出选择前,我和安彤都不能碰你,这也是约定。"
对黎瑶我一向是没辙,居然真的就和他在光天化日下幕天席地的荒唐。枕著一地的火红,头顶、身旁、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那绚烂耀眼的红再没有别的颜色,那极致的颜色深深的烙印在我心的深处......
沿著来时的路下山,走到路口,我和黎瑶一同回望这条走过的路,黎瑶搂著我的肩:"丹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只要你往回走,我一定会在原路上等你,一直等到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