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之湄眼神凄婉,道:"我可以忘记我死而复生,见到第一个人的样子吗,是你不该救我,我只是一具由人尸体拼成的人偶,你不该唤醒我的神志,不该让我饮你的血,不该对我温柔。不该让我爱上你后,突然一天死去,再见你时,你已经不吴风,而是雪剑风。岚朝风花雪月四将军,邪将花醉流,清流公子吴风,宫庭禁卫之首雪剑风,破竹将军江池月,其实只有三个,吴风,雪剑风都是你一人。"
凤残羽沉默,花醉流沉默,如果你打小爱上一个人,那个人突然死去,又忽然变了性别变了样子又出现了,你会如此,没想死就很坚强了。
雪剑风淡淡道:"对不起。"z
忻之湄的眼神由凄婉变成绝望,她声嘶力竭喊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我给不了你,我希望别人能给你。凤残羽他给不了你,他要杀你,他居然在你为他自断双臂后还要杀你,风,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伤心。"
忻之湄将长久的担心都发泄了出来,一串串泪珠纷纷如雨下,身为一个小女子不奢望别的只希望她爱的人幸福而已,为什么这么小小的愿望老天爷也不肯实现。
忽然,忻之湄的唇上一暧,一个浓烈而深情的吻落在她的唇瓣,辗转反侧,无尽索求,转瞬,她紧紧搂住吻她的人,对方没有了双手根本无法挣脱,她好想好想这样和他吻一辈子,可是,随着这个吻由浓转淡,她再百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手,最后,对方温暧的唇烙在她的眼窝,她的脸庞,吻去那一滴如珍珠般悲伤泪水。
凤残羽再一次惊呆了,雪剑风在吻忻之湄,虽然看得出来雪剑风只是想止住忻之湄的悲伤,但是两人的亲密依然如针一样让他的心刺痛。
花醉流干脆在两人拥吻之际就转过头,这是个告别之吻,她何不潇洒一点装做没有看见,可是装潇洒毕竟不是真的潇洒,她的心依然会因嫉妒而扭曲难受。
(十八)
二人拥吻了好一会儿,虽然俊男美女分外养眼,但凤残羽还是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之际,瞟见花醉流的脸色一阵青白。
他轻叹一声,慢慢的离去,多情总被无情扰。
忻之湄紧紧抱住她最最深爱的人,那怕此人在怀中多一分,多一秒都好,只因这温暖宽厚的怀抱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为她打开。
头顶响起低沉而有磁性声音,道:"忘了我吧!"
温暖消失了,她爱的人不是人,是鬼降之王,就算没有了双手,也不是什么人说能留下就可以留下的,她泪眼婆娑望着那人飘逸的身影追随凤族那个美丽男子而去,她的身体从未向此刻一般冰冷犹如堕入冰窖。
"忘了他吧,湄儿。"
忻之湄抬眸凝望花醉流,那心碎的眼神让花醉流心底微颤,她何苦要爱上一个根本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人,真傻,而她自己也一样,湄儿又何时把她放入眼中,只是需要时,才会找她,就像这次,一接到湄儿加急的口信,她放下一切军务赶回,顶着被冷相杀头的危险过来,却只是为了杀一个与雪剑风一直纠缠不清的人。
她也好累了,累的想放弃了。
"小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我漂亮吗?"
花醉流苦笑不已,自己在心上人眼中就如此肤浅吗?她花醉流真是做人失败啊!
"是啊,我就是喜欢你漂亮。"
忻之湄不语,淡淡皱眉,在花醉流面前宽衣解带起来,随着一件件衣衫滑落,一具女子娇媚的身体出现在花醉流的面前。
花醉流早在忻之湄脱衣之前就闭上眼睛,她从不自认君子,也不觉自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湄儿就此刻献身也只因为伤痛做傻事而已。
"小花,花醉流,你看着我,闭上眼睛做什么。"湄儿的不知自重让对美人一向好脾气的她忽然火了起来,她睁开双眸,不由分说的吻了过去,那双唇意料之中地很柔软很温润。
忻之湄只是想把自己身上拼接的伤口给花醉流看来证明自己一点不美,不用细看,她身上肩头,手臂,腿部都有针线缝合的痕迹。她的身体是用四个花季女子的身体拼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具新鲜的尸体而已,那里美呢?她不想小花一直痴迷下去,这个身体能看只有脸而已,自己洗澡时,都会被自己吓到。
正当她极力挣扎时,花醉流却吸着她的唇不放,整个人压向他,两人倒在散落的衣物上。花醉流覆在她身上,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灵舌串进她的嘴里与她的深深纠缠在一起,不断挑逗着,探索着她口里的敏感点,还把她的舌勾过来吸吮着不让他离开。
忻之湄被这只军营第一狼的高超吻技逼得节节败退,可怜的她根本还不会接吻,等花醉流终于肯放开时,她都快因窒息而晕厥了,只能拼命吸气。
花醉流的眼眸微睁的看着她,眼底透出只有在战场算计敌军的阴狠气息,她缓缓道:"不要以别我不是男人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是花妖,本身是植物亦没有性别,我想让一个女孩变成女人过程也很简单,你想玩,我陪你。"
忻之湄气得一巴掌挥过去,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如同铁钳的手牢牢扣住,花醉流这时的脸庞有着惊人的邪气,俊帅逼人,她冷冷道:"记住以后绝对不要挑逗一个对你有意又比你强的人。"
预感快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忻之湄总算领教了一个平时总对她笑意连连,逆来顺受人的厉害了,难怪军中,有宁得罪雪卫,莫近邪神的话,原来不是马扁人的。忻之湄连忙伸手推拒他,哪知道手刚触及她的身体就被抓住往下压,碰到从刚才就抵住自己的高热身体,花醉流的胸膛不是裹胸裹平的,而真的是如男子般平坦,往下碰却不见男子的硬物。
这就是小花自己所说的没有性别吗?
小花发情似的吻着她,高热的体温将她几乎溶化。
"啊!"毫无预警被人大力踹一脚,接着被大力踢飞在柱子,再怎么情动也清醒过来了。
忻之湄一边穿衣物,一边擦嘴巴,骂道:"妈的,老娘打算吻过风之后一辈子不漱口了,被你这头恶狼啃过肯定要消毒,花醉流,你这个臭人妖,怎么不去死,老娘挑逗你,全世界男人女人死光我都不会理你,我的身体是死人拼的,只想给你看看,恶心死你,你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她没有发现,花醉流的嘴巴一直裂开,笑的合不扰嘴。她一直以为湄儿是想自残其身,所以想吓吓她而已,顺便吃几口嫩豆腐。现在看见湄儿这么精神还可以骂人,想来她也无事,就是嘛,被同一个拒绝N次的女人那有这么脆弱,她厚脸色将脸贴上,湄儿果然赏她一记大锅贴,附加忻氏狠毒语录:"发情去找一只母狼,我是人,不适合你这只禽兽。滚!!!"
花醉流笑眯眯的滚了,反正便宜占到了,湄儿也好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果然不适合她,还是有精神的好,就是不知道雪剑风搞定凤残羽没有,凤残羽的性子够野的,几句话不合就拼命。这家伙也就雪剑风这种怪胚之王喜欢。还是她的湄儿好,气归气,但不会真拿刀杀了她。
(十九)
"怎么了,为什么要走。"
对着面前英俊的男子,凤残羽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风当真迟顿到感觉不到周围的爱慕目光,化为男子的她,身材高大,俊伟如山,全身上下又萦绕着一种心静如水,淡泊宁致的沉稳气质,他想如果他想要有一个哥哥,面前的男子样的雪剑风就是最好的范本。可是,无论无何,他还觉得别扭:"你可不可以先变成女子再和我说话,我仰着头很累。"
雪剑风的轻笑,丰神俊朗的样子让他耳边传来无知山庄的侍女们集体吸气声,杀伤力之强从六岁到六十岁的女子都没有放过。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传言清流公子之死,让无数少女为之神伤,说俊美风不及他自己,说俊帅风流风不及花醉流,可是,风却偏偏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越看越舒服,而且初见男子样的风时,他居然心动不已,他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对着一个男人心跳加速。
"羽,你脸红了,为了我吗?"风的声音该死的好听,如同醇酒一样醉人,自己居然不自觉脸上发烫。
"你可不可以先变回来,你不觉很多人在看我们吗?"他再次重申。
雪剑风略带歉意道:"我的灵力消耗过多,只有等到下次月圆时,我才可以变回来。"
凤残羽忽然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对着风,男子也好,女子也好,他都会为之痴迷,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爱风,真的爱上了,无可就药的爱上了,那怕明明知道他是魔鬼。
"雪无,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忽然好奇起将风变成如今模样,自己的前世。
风的眼神不变,似乎亘古不变一样,里面是海,深不可测,望着那双眼时,初见时是平静和宽阔再见时,却被深深的吸引,拼命探寻,依然无果。
"他是个很傻的人。为了绑死我,他改变自己的星轨,将他的命运和我的命运牵在一起,他必竟是凡人,而我是龙神,纵然变成鬼降,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谛很气他,我却气他不起来,因为他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暗祭的首席祭司要变得最强,首先要杀光自己所有的亲人,获得他们的灵力,他一步步踩着血来到神坛,本以为会拥有全部,结果,除了孤独什么也没有。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他杀了我,可是,随着时间的改变,他越来越依赖我,像一个得到天下的小孩,有一天,他忽然跑来告诉我,他爱上我了,所以,他要变得更强,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将我和他分开。
他借助了谛的力量,谛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予取予求的人,他达到了目的,谛杀了他,在他发现谛就是和我一起出生的小龙后,他发了狂似的命定我杀了谛,他不想与任何分享我,就算是我的至亲也不行,我杀不了谛,他就疯了似的,拼命要杀谛,谛刚为龙神,我身体的力量和她的力量尚未融合完全,因此,她还不是最强。
最后是我杀了他,我将他拆骨入腹时,他对我说,吃了我,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之后,因为反噬,我神志模糊,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会遇上雪无,因为我们星轨相连,雪无他转世的每一世都是暗祭巫师,每一次想彻底操控我,都被我吃掉,直到我遇上你的上一辈子,雪无的第十九世--天涯,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见了我居然没有杀我,而是将我带回村落藏了起来,可是,我耐不住饿,吃了半个村子的人,他拿自己和村子的人交换,并且在死前放我自由。他对我说,去学怎么做人吧.于是,我醒了,认出了谛还有许多人,很久很久以后,我到处在找你。"
"为什么找我。"凤残羽声音不稳的问。
"我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想知道我可不可能爱上一个毁我不倦的人。我更想知道,我自己无情到什么地步。"雪剑风面无表情的说着残忍的话,无悲无喜眼神让他看起来越发不像人。
过了良久,凤残羽淡淡道:"试一下吧,如果你还是爱不了我,就把我也吃了,凤族族长的血肉管饱。"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俊眉亮眼的男子忽然贴近,清爽气息扑面袭来,凤残羽有些傻眼。
"我是恨你,但不讨厌你,你从那里得来的错误信息。"
"我要你证明。"
凤残羽忽然觉得自己点头是一件非常傻的事情。
"吻我。"那双性感的唇瓣张开,发出勾人的邀请,如罂粟般诱人堕落。
要他吻一个男人,他估计自己没有这份勇气。正想马上飞跑,能飞多远就飞多远,等到风变回女人时再回来也不迟,唔,距离月圆还有十四天很快就过了。
可风居然堵住了他的唇。
他一惊,推拒了两次,居然推不开风。此时的风是一个男子,还是号鬼降之王的男子,龙神的哥哥,强大到世无敌手。风疯狂地剥削夺着他肺部的空气,更重要的是风有足够的技巧,带着汹涌的热情和渴望持续有力地吻着他,渐渐地他有些难耐。这显然不是女人可以给予他的感受,坚定的唇,强悍的舌无一不带着显著的男性特质,可恶他的初吻。就这样葬送在一个男子手中。最可悲的是那个人还是雪剑风。
这个吻还有越吻越烈的趋势,凤残羽抽着换气的空大喊:"听姑娘来了。"
风总算放开了他,回眸看见听谛正用端着一杯茶,坐在一把不知从那里来的太师椅,悠哉的纳凉,沐红衣则满脸娇红低垂着头,眼睛不知往那里放好。
面前两名男子,一个英伟,一个俊秀,耳鬓厮磨,衣衫早已零乱,雪剑风的衣襟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凤残羽扯得大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理,头发凌乱,眼神火热。里面有明显的欲望还没有消退。
听谛轻笑,道:"凤公子好本事,能将冰山变成火山,我说风,你确定不把衣服整理一下吗?你平日的男子模样会让女子昏倒,你现在的样子可会让她们尖叫扑过来。"
"是吗?"雪剑风的眼眸恢复平日的清澈,随意一笑道:"那我怎么不见你扑过来,你不是女子吗?"
听谛当真走了过来,伸出纤纤玉手为雪剑风整理衣物,把他每一根发丝都抚平后,她抚摸着雪剑风英俊五官,不知是不是光线太弱的关系,凤残羽觉得听谛整个人蒙上一层惊人的妩媚,明明是黑夜,但她那双眼眸却晶亮得如同黑曜石,里面仿佛荡着水波,完全没有一丝平时的傲慢,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雪剑风,轻轻道:"我还真不想放了你,哥哥。"
风的轻轻答道:"谛,我不是你哥哥。"
凤残羽不语,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听谛也是女儿身,男子的雪剑风确实没有一个女子抗拒得了,高傲的她此时情绪非常不稳,而风就像站在暴风雨的中心,非常平静,周围却雷电交加,暴风骤雨。其他人却必须胆战心惊地面对听谛,深怕一不小心踩中地雷受到波及。
风轻轻的在听谛额上印了一吻,听谛周身戾气奇迹般全部消散了,露出只有十一二岁少女天真单纯的笑容。
但转瞬她就冷下了脸,道:"不要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风笑了,听谛也噗的一下笑了,这一对奇异的男女或女女或男男之间,有一种亲密谁也介入不了的关系。
凤残羽被冷落一旁,心情却出奇的好,站在一边从不插言的绝世大美人沐红衣也含笑的望着他们,目光清纯,凤残羽心中微动,看来,听谛身边早有一个爱她至深包容一切的好女子。
远处风清云淡,花好月圆,这样的良辰美景真不该辜负吗?应该早个好地方品酒听琴才对。
(二十)
风因为是男子样子不方便在江湖上走动,清流公子死而复生的消息太轰动了。
但是,无知山庄内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有的侍女在清流公子路过地方都是一副痴迷的表情,因为清流公子庄主的亲哥哥在不经意间,抬眼扬眉,吐纳呼息,无一不揉杂俊朗与大气,眸清神清,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都潇洒的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会有男子如此玉树临风,俊伟不凡的,简直是女性的恩物,男人的典范。
而总在他身边的金发男子,身材欣长,一张脸比起绝世美女沐红衣也不逊色,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眸宛如夕阳下流淌的河水,金色醇和,清澈透明,笔挺的鼻梁,如花嫣红的嘴唇。
两人在一起,养眼之极,到那里都像流动的绝美画卷。
凤残羽真的很想很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吃一顿雪剑风做的烧蛇肉,昨天风做的蛇肉太好吃了,被人关注太多真很难受。
"风,你为什么想做女子,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凤残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雪剑风想做女子,前天他说的理由太牵强了,只有忻之湄这种爱他爱到不分好歹的女人才会相信。
雪剑风将头舒服的枕在凤残羽的腿上,天空的云有如轻纱亦如薄帐,碧空万顷,他懒懒答道:"因为食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