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狡猾--的狼!
为什么让他这么一说,如果他堕落了就好象就全部是我的错,他何时成了我推卸不掉的责任?
"Kao!,你--"
"现在你Kao谁也不管用了,你撞了我(其实根本没撞着,我自己反而摔得半死,大腿第二天都抬不起来了),你强奸了我(根本就是他主动诱奸我!),给我青春清纯的心灵与肉体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创伤(到底谁是受害者啊?)留下了永生难以抹杀的印痕,你要负责!否则--我现在立马就去堕落,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我只要你亲眼看着,一个如花似玉有着锦绣前程的美好少年就这样凄惨无比(谁更凄惨?我才欲哭无泪咧>_<)地断送在了你的手里,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当然,如果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叼走了,那我也要你坐卧不安心神不宁,哼!"
小狼就这样大模大样地在我面前脱得光溜溜的,在莲蓬头下像条滑溜的鱼摇头摆尾不可一世。
T--M--D!T--M--D!
我怎么会惹上这个小瘟神?蒙蒙说的太好对了,现在的小屁孩一个个鬼灵精似的,好心眼没一个,一肚子坏水,挤挤眼就能把你气得吐血,抬抬脚指头就能把你玩得团团转。
对这样的小混蛋绝不能心慈手软!
"你爱谁我管不着,你要堕落更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的良心好好的,就是不会为你这种小屁孩不安,洗澡去沙发睡觉,明天乘早滚蛋,看见你比看见苍蝇还烦!"拜这个小混蛋所赐,我发现我的心肠越来越硬,说话也越来越歹毒了。
可是武林宗师说:至毒无解,要以毒攻毒。
小狼就是至毒,没有对症良药。
住在这个房子以来,我第一次锁上自己卧室的门睡觉,小狼在外面当当地敲门:"我要告你虐待!我要睡床!"
我已经气得恨不得把他的脑袋当球踢,我打开门,瞪着他,他也瞪着我,两分钟后,他垂下头嘟起嘴:"睡沙发就睡沙发,欺负小孩,没有爱心,铁石心肠,岂有此理......"
终于相安无事,一觉睡到天亮,一睁开眼,就看到小狼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干嘛呢?我可不能忍受你的视奸。"我的起床气一向不小,尤其是在看到这张俊美甜美却可恶憎恶邪恶的脸的时候。
小狼轻轻地笑,很青春很清纯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清澈的像婴儿,"玺哥哥,你睡觉的时候看起来真像个小孩子,好可爱!"
啥米?这个小屁孩说我像"小孩"?
小狼笑得清新明爽,一副可伶可俐的俏模样,我再大的怒火也发泄不出,只能闷闷地去洗手间。
"小朗,来吃早餐了!"厨房传来蒙蒙更为愉悦的声音,听到小狼欢快的回应活力十足地跑过去,我不由摇头,梁鸿何时接了孟光案?东墙柳何时移到了西院栽?蒙蒙又何时与小狼这么要好?
在餐桌上,小狼猛夸蒙蒙厨艺好厨艺佳厨艺妙厨艺呱呱叫,一口一个蒙蒙哥更甜得像牛奶泡沫。
一直被我小蒙蒙小蒙蒙地呼来叫去的雷蒙大人乐得脸蛋开花,小朗乖小朗帅小朗真是小可爱。
我暗自为蒙蒙叹息,居然这么快倒戈,真是没有一点点节操,岂有此理!
我沉着脸去上课,走到楼下时,小狼在窗口探出头来喊:"玺哥哥,要记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哟!"边挥手边笑,笑声如风铃在风中翻飞,我却觉得如芒在背,赶紧溜之大吉。
到底该拿这个小瘟神怎么办?
怎么办?
神啊,请赐我点灵感!
白天上课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眼神总是会自动定格,也许是一瞬,也许两堂课已过,猛然间惊醒,便看到窗外的树叶打着旋儿飘,飘啊飘啊,游游荡荡,就像我的心也悬在半空,被一股强劲的风吹呀吹呀,再也找不着落身之处。
我承认,我的心好乱,情绪太多反而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小狼的心情我不是不能体会,毕竟我也曾为一个俊美的人儿迷醉。只是,我没有小狼勇敢,我选择了逃避,而他则勇敢面对。人生在世,有太多东西如过眼烟云,能真正心动的东西并不太多(除非那人是个贪婪之辈,为名为利,为情为欲,总是如无底沟壑怎么填也填不满),所以真的遇到时,确实应该好好把握不应放弃。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而我--到底为什么在拒绝?
或者这只是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没有原因,猫捉老鼠天经地义,Tom本来就喜欢挑逗Jerry。我和小狼--谁是猫?谁是鼠?好象是我在跑,他在追?我的逃避是本能,他的追逐也是天性?到底该把他如何定位?
我已经十九岁了,不再是十六岁那年的小毛头,我应该比小狼更理智地对待这一切,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毕竟眼前横亘着一堵墙,闭上眼告诉自己万般皆空便以为能跨过去,结果只会撞个头破血流。
午间休息的时候,接到小狼的电话,他在声音的彼端笑语盈盈地说:"玺哥哥,我的数学小测验得了65分。"
我笑了:"好样的,进步神速啊,继续保持。"
"玺哥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呢?"他的声音就像秋天的晴空,透明而澄澈。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伶牙俐齿呢?我的幽默调侃呢?
他不等我回答,接着说:"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人,我也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离开,玺哥哥,那天,你抱着我,却叫着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疼,好疼......"
他的声音梗塞了,我把自己骂个千万遍,那已铸成的错却再也无法挽回。
"看到你痛苦成那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疼,玺哥哥,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不相信世间还有‘爱情'这回事的,看看我的父母,再看看身边那些庸庸碌碌的世俗之辈,我无法不怀疑这个世界是否还有真情在,直到看到你那个模样,我才真的被震撼了,一个人可以这样思念着另外一个人么?一个人可以这样爱着另外一个人么?即使分开了,即使新的诱惑在,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在那之前,虽然我是有预谋的要求老爸指名让你做我的家教,我也只是想找一个看得上眼的玩玩,只是那样而已......"
我叹口气:"小狼,你听我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你再过来吧,我会和你好好谈谈,好吗?"
电话那端一阵沉寂,我心惶惶地喊:"小朗?小朗?"
小狼传来轻轻的笑声,却像是在乌云笼罩下挣扎着的点点阳光,他说:"好的,我去!玺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对我说什么,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会回答什么,晚上见,拜拜!"
他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发呆,小狼是如此的聪明伶俐,是如此的玲珑剔透,而我--到底怎么做才不会伤害了这颗晶莹的稚子之心?
傍晚蒙蒙打电话来,说他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来,让我自己弄点吃的,我应了声,坐在电脑前心烦意乱。
今天又是周末,想起五周前还和小狼是完全陌生的人,现在却成了纠缠不清的藤葛,想理清,却被太多太多的刺扎手,让人无处安排。
"玺哥哥!"小狼背着耐克的背包精神十足的跑进来,"蒙蒙哥,我饿了,做饭了没?"
"蒙蒙晚上不在家吃饭。"
"啊!仙剑!我喜欢!"小狼丢掉书包,几步跑到我跟前,一把推开我,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电脑前,"玺哥哥,做饭去!"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凤凰蛋,正在那里得意忘形,回头看我,看我手中高举的球拍,马上跳起来逃:"我知道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我告你虐待哦,啊--蒙蒙哥,救命啊!"
"口口声声叫玺哥哥,我看你一点也没把我看成你哥嘛!敢这样吆来喝去的啦?我看你大少爷做久了,毛病也不少了!"我故作恶行恶状地追打,小狼尖叫着抱头鼠窜,边跑边笑,我抓住他:"小--狼--狼--做--饭--去!在这里我是大哥!"
小狼乖乖地去厨房,一秒钟后:"玺哥哥,煤气怎么打开啊?"
两秒钟后:"用什么锅煮米?"
三秒钟后:"煮米用多少水啊?哎呀,米在哪里?什么是油?这是醋吗?"
然后一阵"唏哩哗啦"、"咭哩哐啷",我跑进去看,壁橱大开着,里面的一切家什砸了一地,小笨蛋急忙去捡碎碗片,被划了道口子,滴答滴答地流血。
他满脸尴尬地看着我,见我一脸的黑线,跳起来就往外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呵!本来还没怀疑你是故意的,现在你想逃都逃不了了!
留下一地的残骸,两个同样笨蛋的人只好跑到外面去找吃的。骑着野狼,带着他问他要到哪里吃,他拍着我的口袋说:"好大的口气,你能请得起么?"
"只要别吃人,吃啥都请得起。"
他在后面咕咕地笑,连声叫:"坏了坏了,我就是想吃人,我想吃你,怎么办?"
"凉拌!"
他快乐的笑,紧紧抱着我的腰,脸蛋靠在我的背上厮磨:"那你先带着我吧,我看见哪里好再说。"
围着偌大的北京城,从东开到西,他迟迟不做决定,我说:"还吃不吃?不吃送你回家。"
他指着一条小小的巷子说:"那里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小狼,那是一个简陋的棚子,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在那里包饺子,微白的头发在风中一颤一颤的。
小狼却笑眉笑眼的像个泥捏的笑脸娃娃,不会皱眉儿:"以前有个同学带我来过,很好吃的,而且,很便宜。"
忘了在哪本书中看过,那位女作家深情款款地说:"男人啊,莫要让金钱花了眼,要看明白,当一个奢华惯了的女人千方百计为你省钱时,那才说明,她,真的爱你了。"
回到家,我在考虑着如何把在心头展转了千百个来回的话说出口。
小狼却抢先说:"玺哥哥,你不用说了,我说过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我现在告诉你我怎么想的吧--我会听你的话,在这一年里,好好读书,争取明年考上大学,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什么,毕竟马上就见异思迁的话,你也不会是我喜欢的玺哥哥了,可是,在这一年里,你可以做我的家教么?当然我也不是没有企图的,我不指望明年能考上你就读的华大,只要我过了本科分数线,你能给我点奖励吗?"
"什么?"
"一个吻,真心真意的一个吻,吻我,而不是透过我的脸吻另一个人。"
我......
"我还有一个要求,你愿不愿意听?"
"说吧。"
"再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后深哥哥还没有回到你身边,如果三年之中你还没有遇到更合适的人,如果那时候你还不讨厌我,那时我正二十岁,再也不是个孩子了,那时候,我可以做你的BF么?"
忽然觉得心痛,我韩玺何德何能?我凭什么要占据这个美丽孩子的宝贵青春?
我抚摸着他倔强的黑发:"小狼,这世界变化太快,谁也不知道三年后会怎么样,但是,如果那时,你还没变,而我也有这份心情,我答应。"
小狼笑了,灿烂的,流下泪,他掩面抵语:"玺哥哥,在二十岁前,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抱住他,任他最后一次在我怀里放肆的哭委屈的哭微笑着哭......
小狼回去了,我答应从明天开始为他补习功课。
蒙蒙还没回来,我先洗澡,打开电视,边擦头发,边漫不经心地把诸多的频道调来调去,忽然,一个身影让我的手一抖,毛巾滑落在地板上,我看见了他!
天啊,我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
暌违了三年之久,我终于又看见了秦深!
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毛巾不知何时滑落在地,拿着遥控器的手颤抖个不停,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上的秦深穿着一身夸张的行头,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垂着长长的流苏的上衣,戴着墨镜,由远及近狂野不羁地走过来,走在T型台上,在一群美女帅哥中,他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就像鹤立鸡群,就像一颗钻石混在沙砾之中。
更让我诧异的是,他的一头长发不见了,剪得短短的,由发胶竖成朝天的样式,俨然一副街头混混的派头,我的心忽然窒息,又忽然的急跳,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秦深--怎么会成了模特?!
他戴着墨镜,面容冷峻,一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傲,可是台下的镁光灯几乎无一例外地在对着他猛闪,电视上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特写镜头。
终于,他走到了T型台的最前端,随意一站便是一个经典的造型,宽宽的肩膀,纤细的腰,修长的双腿,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是一种堪称完美的风景。
我闭上眼,觉得自己幸福得要死掉--秦深长高了,更英俊更迷人了,而他仍然好好活在人间的事实更是让我飞上了九天云霄。
回旋、转身,转身的瞬间他抬手摘下了墨镜,回首、明眸,定格两秒,严肃的凝视,紧闭着嘴巴,在我眨眼的刹那,这个峻冷的面容忽然眼角上扬唇角上挑,珠玉般的牙齿晶莹莹的衬托着那宛如碧海蓝天般的粲然一笑,台下轰动起来,狂热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我身体的热度也一浪追赶一浪,我兴奋得在峰顶浪尖上颠簸,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半秒。
就像足球比赛,电视上他回眸一笑的镜头再三的重放,解说评论员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讲:"CK又要让世人惊艳了!无论西方还是东方的时尚评论人都无法否认,秦深这个来自中国的大男孩已经成为T型台上最耀眼的明星,除了精致的五官,标准的身材,无与伦比的气质,更让各位设计名家青睐不已的是他对各类服饰精确独特的把握,可斯文可狂野,可高贵可亲和,这种能力往往只有那些资深模特才能做的比较好,而他仅仅出道三个月。当然,依照CK一贯的原则,他们会尽量挖掘模特身上的性感魅力,以往CK做过的男性广告许多是裸体的,这曾在时尚界掀起轩然大波。但是秦深显然不是如此,他对性感的把握非常独特,继承了东方特有的含蓄内敛的传统,而那回眸一笑堪称T型台走秀的经典,中国有句古诗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虽然原诗是形容美女的,但用在男人身上也未尝不可,就像CK设计师所感慨的--‘秦真是一个尤物。'"
我原本欣喜的心情在听到这样的解说后,忽然就恼怒起来,还没等我搞清楚这种恼怒源自何处,再次走到前台的秦深又夺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他换了一套休闲装,千鸟格纹衬衫,宽松得体的休闲裤以及同色系的鞋子,头发也回归了平顺,刚刚到耳际的长度,清清爽爽,令人眼前为之一亮,感觉如白云优游在秋日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