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卓东来]晚香曲(穿越)----妍笑

作者:  录入:01-04

"堂堂小李飞刀竟然学人跟踪,看来你对马车里那个人还不是普通的在意。"
她恨恨的说道。
李寻欢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清晰的烙进她耳里。
"如果你敢对他怎么样,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的眼神凌厉迫人,像一把利剑,直戳内心深处。
沈轻裳冷笑:"李大侠似乎忘了,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要怎么对付他是主人的事,我可管不着。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家主人已经到了中原了,我想你们在路上一定会遇见他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主人就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可是很期待好戏发生呢。"
李寻欢面色一骇,捏紧拳头。
"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何苦与我身边的人为难?"
"只要这样,你才会更痛苦,不是吗?"
沈轻裳巧笑倩兮。
"他为了赶来救你而失去一对眼睛,这次,他又会失去什么呢?"
李寻欢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次,他由我来保护,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到他。"
沈轻裳大笑。
她笑的一点也不美丽,甚至有点声嘶力竭,满含嘲弄和不屑。
"早知如此,当日何必让他随杨开走?李寻欢,你比任何人都自私,你总是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却从不考虑对方的想法。当初,你不也是这样放开林诗音的吗?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有谁幸福了?你的伟大,最终成全出了三个人一生的痛苦!"
看到李寻欢涌上眼底的悲伤,她扬起胜利的笑容。
林诗音是这个男人心底永远的伤,是刺伤他最好的武器。
往这伤口上撒巴盐,不是很好玩的事吗?
她哼了一声,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仰着头以极高傲的姿势转身离去。

自私......是吗......
李寻欢抬头看着澄静的天,几只老鸦发着低沉的叫声掠过。
那天在飞虹庄,秦晚月也说过一样的话吧。
垂眉去看自己的手,握住,又张开。

也许,一直都错了......

16.
荒凉。
杨开将马车停在树林里。
正当晌午,日头炎炎,烤的身上火烧似的烫,好在林子里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倒分外舒适。
暖儿掀开门帘蹦了出来,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双颊绯红,一边不停的拿手扇凉一边撩起帘子。
"爷,车里太热,你快出来吹吹风。"
杨开见状,忙奔过来扶住他的手,道:"小心点。"
双脚落地,不甚失礼的推开杨开的手,卓东来淡笑道:"多谢杨镖头。"
杨开尴尬一笑,环顾四周。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好问问路。"
卓东来点头,听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才顺着马车走了几步,停在一棵树下。
疏枝斜伸,满山枝叶随风摇曳,翻滚如海潮激荡。
风掠过,抖下几片落叶,悠扬而下,轻柔地飘到地上。
"暖儿。"
他突然叫了一声。
"在。"正忙着逗马玩的暖儿连忙跑过来,"爷,有什么事?"
卓东来温和的笑道:"我有点渴了,你去找点水来。"
"是~"
暖儿开心的应着,从马车里翻出水壶,踩着落叶一路小跑而去。
风劲,捎起一片沙沙之声。
卓东来突然神色一敛,脸上笑意尽褪。
他伸出手,一片树叶乘风落在掌心。
拿手指捏住,将内力注入其中,轻薄的叶子霎时变得如铁刚坚硬,破空而去,击中一棵树干。
大树受力,剧烈晃动起来。
一条人影竟从树上飘了下来。
只见他身形不高,套了件乌黑斗篷,将整个身体都罩在其中,周身都冒着一股着阴暗之气。
"失明的人还有这等洞察力,真是不得了。"
尖利的声音像划过铁板的铁片,刺的每个毛孔都竖起来。

眼睛看不见人的,其它感官都会比平常人更敏锐。
卓东来一向是警觉性很高的人,失明前是,失明后更是。
这几天,他已经迅速习惯了黑暗。
他甚至能听到风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花开放的瞬间。
就好像现在他明明看不见这个人,却清晰的感觉到弥漫在周围的杀气。
萧肃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一人心生恐惧。
可惜他是卓东来。
卓东来这辈子就没尝过什么叫恐惧。
他直挺挺的站着,没有焦距的双眸射出迫人的霸气,硬是将面前这人的气势压下去。
那人大笑几声,叫道:"好好好,好个有趣的人!"
他的声音很怪,听在耳里竟有些男女不辩。
话锋一转,腔调更加怪异:"怪不得李寻欢如此在意你。"
卓东来一怔。
那人怪笑道:"如果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你,那会如何?"
卓东来挑眉道:"阁下想杀我,也不见得容易。"
那人摇头道:"杀你我可没那本事,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不过威胁就另当别论了。"
卓东来厌恶地皱起眉头:"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卓东来。"
"是,没错。你在江湖上没有一点背景,要威胁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的确不可能。"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又转头看向卓东来,一字一句道,"可是李寻欢有。"
见卓东来不说话,他继续道:"是人就有弱点,李寻欢的弱点就是他太过重情重义。你应该知道他有二个最好的朋友吧?他们一个叫阿飞、一个叫孙小红。如果我砍掉阿飞的手,剁掉孙小红的脚,你说李寻欢会怎么样?"
他得意地看着卓东来。
"你不信我能做到么?我这人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折磨人的手段多。就像洛阳的萧锐,我不过是使了点小手段,就让他乖乖听我的话心甘情愿去杀自己的兄弟。"
"原来你就是幕后主使!"
卓东来捏紧手,低吼道。
"没错,是我。论武功呢我是比不上你们,可是我懂得怎么利用人,一点一点的控制他们,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办事。"那人大笑几声,刺耳的声音绕在林间,如鬼哭狼嚎,"我要让李寻欢生不如死,要把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这不是比杀了他更好玩吗?"
卓东来只觉浑身像掉进冰窟窿,通体冰凉。
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冷漠、绝情、不择手段的办事作风,不正极似以往的自己吗?
这种听起来像是在自吹自擂的威胁,换作以前,他只会嗤之以鼻。
现在,他信了。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就好像以前的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同样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害怕。
当然不是害怕眼前这个鬼一样的人。
害怕是的他将要对李寻欢做的事。
他太清楚李寻欢了,如果阿飞孙小红中有任何一个出了事,李寻欢都将生不如死。

"每个人都有弱点,你也有。所以,你会答应的,对吗?"

那人阴惨惨地笑着,还未等到对方回答,他的身体就往后飘去。
出人意料的轻功,刹时隐在空气中,消失无影。
卓东来站地原地,没有移动半步。
远远的,就听到暖儿的呼声。
"爷~~"
脚步声由远至近,气踹吁吁的跑到跟前。
"水来了,给你!"
卓东来没有动。
暖儿担心的问:"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卓东来想大笑,咧嘴时却只是扯出一抹苦涩的表情。
李寻欢,你是我命中的的劫吗?

"啊!"
暖儿惊慌的叫起来。
卓东来回过神,问:"怎么了?"
"我......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个白影远远的飞过去了,第二次了......爷,大白天的,是不是会有鬼?"
白影?!
卓东来心头一惊。
会......是他吗?
"那白影往哪个方向去了?"
"右边......哎,爷,你要去哪,小心树啊,爷!!爷~~"
不理会暖儿的大叫,卓东来借着风的流动避过一棵又一棵树木,往那方向追去。

17.
李寻欢轻功很好。
虽然比不上神偷司空摘星的绝技"螺旋九影",但也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
可偏就追丢了那黑衣人。
就一转眼的工夫,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不着半点痕迹。
见鬼了!
李寻欢举目四望,出了林子就是一大片空地,一目了然,怎么也藏不住一个人。
那人方才对卓东来说了什么,竟让他脸色如此大变。
看他身法怪异,不似中原任何一派,好好的一个人"倏"的就不见了,倒极似东赢忍术之流。
难道就是沈轻裳口中所说的"主人"?
但这些人的目标不是自己么,怎么突然找上他了?
抬头看向天际,阳光灼的睁不开眼。
为何这心头,是如此不安?
恍然间,就感觉身后一股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往自己这处移来。
手从袖中一抖,飞刀滑到掌心。
猛的转身,手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
却突然怔住。
卓东来就站在离他丈米远的地方,紫衣如魅,傲然卓绝。
"东来......"
喃喃的唤了声,恍如梦中。
卓东来身体一颤。
他看不到他,但他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在自己眼前。
原以为自己能平静的面对他,可那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竟是如此轻易就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回忆。
李寻欢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找到我?"
他明明就看不见的啊。
"我知道。"卓东来直视前方,在那片不着边际的黑暗中描画李寻欢的一颦一笑,"因为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到李寻欢耳里,却像是扔在湖心的石子,激起那片最温柔的涟漪。数日积压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潮水,溢满身体每根神经,叫他几乎不能自己。
"东来,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只是痴痴的凝望他,说不出半句来。
卓东来举脚往前迈了一步。
只是一步,就停下身子。
那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不绝--我要让李寻欢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手紧紧握住,指甲刺入皮肉,一滴血红缓缓落下。
又渐渐松开、垂落,抬头看向前方。
笑。

他的确是在笑的。
眉毛轻挑,眉角上弯,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略带冷漠的笑。
李寻欢却感觉这笑像一座大山,轰隆隆压在他心头,让他再也移不动脚步。
怔怔的看着他,目光悲切复杂。
卓东来说话了,出奇的冷静。
"在下不喜欢被人跟踪。"
李寻欢一愣,道:"东来,我是因为......"
停下,突然想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明知故问,意欲为何?
卓东来吸了口气,道:"我与你已经再无干系,我的事也不劳李探花费心,阁下要是无事可做,不如回李园去,喝酒享乐,岂不逍遥自在。"
李寻欢晃悠几下,颤声问:"你当真如此讨厌我?"
因为看不见,他才能如此平静,如此冷漠的说出下面这句话。
"不,我不讨厌你,我从来不会去讨厌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呵呵,陌生人!
李寻欢后退几步,泪渐渐凝在眼眶。
"东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卓东来咬牙,闭上眼睛点头。
"是。"
李寻欢扯嘴一笑,笑的泪流满面。
卓东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往前递去。
"回李园吧,好好保重自己,再也不要踏足江湖。"
江湖,没有归途。
只要他留在李园,就没人可以伤害到他,不是吗?
只要自己不在他身边,就不会成为他人拿来要胁要他把柄,对吗?
必须要彻底离开他。
既使现在心痛的好像要裂开一般,也不能回头。
没有选择,路,只有一条。
感觉李寻欢的手已经接过小瓷瓶子,指尖相触,传来透骨的冰凉。
卓东来的手已经放开。
那手指滑过光滑的瓶面,渐渐远离这件他们唯一相连的东西。
李寻欢几乎就想握住那只手。
一声高呼传来。
"爷~~"
暖儿一路小跑,辛苦的攀上小坡。
卓东来转过身,泛着水气的眸子清透明亮,映出一汪看不到底的忧伤。
暖儿跑到他身边,搀住他的胳膊,叫道:"爷,你怎么上这哪了,叫暖儿好找。"
又往他身后看去,小声问:"爷,这个人是谁......"
卓东来打断她未说话的话,道:"走吧,杨镖头应该快回来了。"
"噢。"
暖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扶着他走下山坡。

李寻欢呆呆地看着地面。
那近在脚边的影子正在离他远去。
绝决。
一滴泪,落在莹润的小瓷瓶上。
这是梅大为他配的药,一路上卓东来强迫他喝了很多次的药。

如果,你真的对我无情,为何要一直留着它......

"爷,刚刚那个人,好像很痛苦。"
暖儿皱着眉头,神情复杂:"他的脸色好苍白,眼里全是泪水,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能这么痛苦。"感觉到卓东来身体一怔,她抬头看他,"爷,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也很难看,你认识那个人吗?"
"曾经。"
卓东来淡淡应道。
"呃?"暖儿歪着脑袋,一头雾水,"认识就认识,怎么会曾经呢?"
卓东来不答,却道:"暖儿,不要告诉杨开。"
"是,暖儿明白。"
小丫头心思灵敏,虽然不明白,但也看得出他二人之间不简单。她对卓东来极是崇拜,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待回到树林,杨开正围着马车急得团团转,一见他们回来就嚷起来。
"你们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
暖儿转转滴溜溜的眼睛,道:"爷说他要去透透气,我就陪他走了一会,杨镖头不要生气噢。"
见他们平安无事,杨开也不计较那么多,套好车道:"刚才碰到一个打柴的,他说紫霞山就在前面,我们再走几里地就能看到一个小村庄,住上一晚,明早便能上山了。"

路还是要走的。
卓东来的脸色很差。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对李寻欢有所帮助。
他只是个瞎子。
再厉害的瞎子,面对看不见的敌人,也不会有胜算。
输了,也许就是李寻欢的命。
他输不起!
车轮滚滚,就像他的思想一样,迅速转动。
刚才,他就已经想到一个人,一个李寻欢绝对不会伤害反抗的人。
当那个名字掠上心头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李寻欢,必需要离开!


18.
卓东来是谁?
如果问的是蝶舞、是朱猛,甚至是司马超群,他们都会给一个相同的答案:他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男人。
如果问的是暖儿和杨开呢?
他们或许腆腼的笑着说:"他是好人。"
相同一个人,在百年前与百年后却有二种极端的看法。
李寻欢当然不会知道卓东来从何而来,因为他从来没有问过。
他更不可能知道卓东来曾经是怎么样心狠手辣。
在他眼里,卓东来就是那个他从李园里救起的人。
没有背景,没有家人,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
他的确什么也没有,就像李寻欢什么也没有一样。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就像李寻欢也曾经拥有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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