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云之守护者完成任务的数量直线上升,这种高强度的工作频率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为此狱寺抱怨着,他说他绝对不承认云雀恭弥是彭哥烈的守护者之一。
"我记得你很久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狱寺,难道现在的你还是不承认他吗?"泽田纲吉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家常话。
"我啊,从来没有承认过他。"狱寺喝了口茶摆摆手说,"那么自以为事地把所有东西一个人承担的守护者我绝对不承认。"
狱寺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把所有的痛苦独揽于身蜷缩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让任何人接近,这就是云雀恭弥现在做的事情。狱寺的话中明显表示云雀的痛苦应该由大家一起来承担,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是走到云雀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来一起去喝酒,相信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秒便会遭到无情地咬杀。
"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云雀,可他一定会没事的。"山本武拍拍狱寺的肩让他别想太多。
"什么啊,我是担心他的乱来给十代目添麻烦。"狱寺说完把脸别过去,"那两人不是一直在添乱吗?"
泽田纲吉听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该如何让云雀恭弥走出阴影,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任着他的性子吧。
云雀恭弥本来就不是个愿意和大家分享心事的人。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酒菜没有胃口,痛苦的并不是云雀恭弥一个人,当云雀在独自痛苦的时候他的首领和伙伴也在承受着悲伤。六道骸下落不明,那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身为同伴担心他是必然的吧。
可最担心骸的只有云雀恭弥。
当云雀恭弥一次又一次完成了任务,来到泽田纲吉的办公室带走了新的任务,泽田纲吉还有狱寺,山本,世川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关心自己的同伴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所以他们只能抱怨云雀恭弥"不合群"了。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当云雀恭弥再一次出现在泽田纲吉的办公室中泽田纲吉终于摇摇头说,"对不起,目前没有你能做的事了。"
"你说什么,还是想被我咬杀?"云雀恭弥提起右手亮出了银色的铁拐却看见泽田纲吉眼中的无奈,忽然他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是啊任性到了极点也该歇息了,于是他什么都不说离开了。
"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当沉重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泽田纲吉喃喃道,"可我无法再任着他的性子来了,如果是云雀学长的话应该会明白的,不,他已经明白了。"
彭哥烈已经派了很多人手,用上了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搜寻未果,行动终于在半年后决定停止。六道骸依旧下落不明,是明眼人都应该明白那个人现在凶多吉少,半年了,无用的搜查应该停止了。云雀没有后悔他未和搜索队一起前去那个地方,因为他始终觉得那个人还活着,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有危险的,可又无法平静自己的心,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东西是该去面对了。
第二天彭哥烈本部收到了云雀恭弥上的假条,上面写明了他将前往日本。
回到了那个被成为故乡的地方,下了飞机,坐上Taxi回到熟悉的并盛,云雀恭弥没有立刻回家,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离开这儿大约五年了吧,这段时间里这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随意走着,最后在一个地方停留。原来,即使是过了那么多年,再回到这片土地上还是会情不自禁来到这个地方吗?
是啊,因为这儿是曾经的他最喜欢的地方,就算离开了很久,最后的他还是会回到这儿,因为这儿有熟悉的风景。
那是并盛中学。
校园和离开前没有什么变化,教学楼,操场都和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人学生。现在的他是以一个访者的身份来到这儿。
任意地行走着,来到了一棵樱花树前,看着粉色的花瓣从花朵划落,随风飘散开去,看着眼前的景色他又想起了第一次和六道骸相遇时候盛开的樱花,当时的他虽然感觉到了屈辱却从没有迁怒于樱花,每当春季来的时候他依旧喜欢看樱花,看着粉红的花瓣随风飘,然后感受到那丝平静。
眼前的樱花树比别的树龄小些,很明显是近几年才种上去的,云雀恭弥至今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他刚刚毕业,同时也是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越狱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云雀恭弥欣喜若狂觉得长久等待复仇的日子终于到了,赶紧出门发了疯的寻找这个仇人,只可惜他并没有找到六道骸。深夜云雀恭弥心灰意冷地回到家后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并中校歌。云豆呢?这个反应划过脑中,开始云雀还以为云豆在赌气今天出门没有带上他,可当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后,结果让他震惊,云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俯下身去轻轻拾起它放在手却感受到一阵冰冷直击手心,顿时心里一空,手一松,云豆从手心掉落,掉到了地板上。
云豆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一直用着超乎自己想象的极大热情宠爱着这只小鸟,无论如何去什么地方他都会带着它,只有今天他不想让这只心爱的鸟看见昔日的主人,所以才把云豆留在家里,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云豆怎么可以死,它怎么可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呢?
呆呆坐在沙发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到桌子上,借着光看看桌上的日历,离去意大利的日子不远了,过去的事情该做个了断了吧,想再去最爱的学校看最后一眼,顺便也将这只曾经最宠爱的鸟埋葬去那个曾经最深爱的地方吧。
来到并中,找了个地方轻轻扒开土,小心将云豆放入土中,再小心地将土埋好,站起来的时候云雀觉得头有些眩晕,大概是一夜未眠的关系有些缺氧。忽然间他的心漏了一拍,仿佛是心里少了个重要的空间似的,过去的日子里有这只小鸟陪着他听他说说话,而以后在遥远的国家里他又将孤单一人。
我永远都是孤单一人,和这只小鸟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却难忘,然而我终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云雀想着抬起头沐浴着阳光,阳光撒在脸上很舒服,很温暖,在以后的日子中不会有云豆的歌声了,他将再次回到一个人的空间里,过去能和鸟儿说说私语的日子随着云豆的离开而告别。
那只是场短暂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葬好了云豆,云雀恭弥转身准备离去,发现在他身后早已站了一个人,可能是刚刚在入神的缘故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而那人现在正向着他微笑。
"好久不见了,恭弥。"居然是六道骸,昨天花了一整天没有找到的人在此刻跑到了他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云雀冷冷地问,可能是心里的悲伤没有褪去的关系,现在的他没有和骸决斗的心情。
"我只是来表示感谢的。"骸浅笑着打量云雀,看见云雀手里并没有带着类似墓牌之类的东西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他用着特意装做讽刺的口气问,"难道不想给你心爱的鸟儿立个灵位吗?"
"无聊,如果你要在这儿做不合时宜的事情我会毫不留情地咬杀。"当云雀听到灵位之类的词就想起了冷冰冰的墓碑之类东西,那样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出现在校园中的,而且云豆是他的挚友,不适合那种冷冰冰的东西。
骸微笑不说话,他伸出右手,在同时右眼的数字变化成一字,手中出现了枝幼苗,那动作如同魔术般。骸不再理会云雀,他走到埋葬云豆的位置开始动手挖土,然后将幼苗埋入土中,云雀站在骸的背后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确实校园中多一颗树不是坏事,而且有了这颗树以后来这儿找这个位置就方便多了。
过了好久骸完成了幼苗的栽种静静站在樱花幼苗前。
他想干什么,云雀想,可接着云雀从骸嘴里听到了一句话,那是骸今天来这儿的来意,而那句话云雀恭弥听过后一直埋在心中。
"谢谢,云豆。"骸说,"谢谢你代替我一直陪着恭弥,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蓦地,云雀恭弥不知说什么才好,什么云豆代替六道骸,这理由真可笑,可他的心跳却又忽然加速了,手微微发抖着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云雀恭弥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类似与告白似的暧昧语言让他觉得难堪。
"你说什么呢,无聊。"说完云雀恭弥快步离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随着脚步的加快而加剧。
那天云雀确实是因为失去云豆的关系而没有向骸开火,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在暗中逐渐化解着他们紧张的关系。
骸的音容笑貌映于心中。
一阵风吹过,清谧的花香飘入鼻中,云雀恭弥回过神来发觉他失神很久了。他再次回忆那天后的事情,骸并没有食言,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骸一直都在云雀身边,执行任务两人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时候骸会打一个又一个电话,发很多短信尽管知道他并不会回,难得两人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不用云雀开口,骸愿意会他做任何事情,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就算现在他不在他身边了,他也依旧没有离开过他,云雀恭弥一直想念着,即使是前阵子被繁重的任务压得无暇想心事的时候也是因为在牵挂他,他无法接受他失踪的消息,他在担心可又宁愿相信这不过这骸的恶作剧,不敢面对那个百分之一的糟糕结局,所以才选择了高强度的工作来分散注意力。
利用强加在身上的忙碌真的可以减轻心中的担忧吗?
即使知道那个人很强大,不会出意外,可那么长时间的音杏全无,他能够不担心他吗?
六道骸,其实你真的在一直紧紧遵守着你的承诺啊,因为我一直在牵挂你。
云豆在樱花树下沉睡。
樱花树,这棵美丽的树埋藏着一个人的过去,见证了两个人崭新的未来。
它,是一个证明。
时隔多年再回到这儿地方,当年种下着棵树的人却并没有来此地,他现在下落不明,而当年植下的树已经开出了美丽的花。
云雀恭弥看着枝头上盛开的樱花,樱花开得很美,很灿烂,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疼。
"大哥哥,你喜欢这棵树吗?"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甜甜的声音。云雀恭弥转身看去,一个穿着并中制服的女生正站在他身后微笑。
"恩......"
"关于这棵树在校园中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个人为了他最爱的人在这儿种下了树,那个人说他的爱人比任何人都深爱着这个学校,他曾经任性地选择留在自己喜欢的年级学习,用任性的方式爱着这个学校。可是人总是会长大的,任性扭不过时间,他的恋人毕业后要去一个遥远的国家,他无法再常回来看看这个曾经深爱的学校了,所以那个人在恋人毕业的时候种下了这棵树,把他们邂逅那天的证明留在这儿,让所有人记得曾经有个人比任何人都爱这个学校,把他对学校的爱借着樱花树永远留在这儿......"
女孩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羡慕,她继续说:"只有大家记得他,他就永远在这个地方,真羡慕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遇见那样的人......"
我......我比任何人都爱学校......不要忘记我......永远留在这儿......
六道骸,你居然这样对他们说...... ......
云雀的心又开始疼了,他以为那天的相遇只是个偶然,骸拿出了幼苗不过是秀一下顺便讽刺自己而已,他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六道骸那天居然是怀着如此的心来到这儿的,他是来埋下一个承诺的,一个不知道结果的承诺。
也许他们后来没有相爱,骸也会一直默默守护他吧,因为他早已把他的心意埋藏于此。
六道骸,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这件事......
云雀恭弥想到这儿觉得鼻子开始酸疼,眼眶微微发热,看着枝头上美丽的樱花,他仿佛看见了骸的笑容,他正在对他微笑。
六道骸......云雀恭弥想着想着,呼吸慢慢开始急促,愈加不能控制心里的激动了,六道骸,那个曾经强大到足以让我臣服的你怎么变得像草食型动物般弱小了?为什么现在的你弱小到不肯出来见我,只敢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如果那样的话,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会将你咬毫不留情咬杀。
"大哥哥,你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将云雀恭弥从记忆中拉回,猛然他发觉自己失态了,眼眶中那滚烫的液体快掉了下来了。他轻拂下眼眶赶紧离开,他没有看那个女孩一眼,离开时候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说:"怎么砂石那么多,该多注意校园保洁工作。"
在日本停留了一周后云雀恭弥再次乘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回到意大利的时候已经凌晨,这个城市处于半睡半醒中。商业区沉寂着而night club则闪着耀眼的五彩光芒。云雀恭弥皱了皱眉头,想快点离开这个另他厌恶的群聚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好奇心驱使他回头看,他看见一个喝醉了酒的意大利人撞在了一个外国人身上后正大声囔嚷着什么。
"Dirty Asian"那个意大利人冲着外国人大喊,却在目光接触了那个外国人的眼睛的时候脚步变得更加不稳当,最后居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无聊,云雀恭弥想。当他正准备离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个外国人,那个人比他思念的人高些,瘦些,头发长些,可是他却露出了只属于那个人的浅笑,还有那目光中独一无二的凛冽感。在那个人外国人转身的一刹那,云雀恭弥看清了他的脸,他的样貌看上去比他想念的人略微成熟些,可是他一定就是他,无疑就是他。
六道骸,居然在这儿遇见你。
云雀恭弥一下忘记了时间,呆站在原地,大脑瞬间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怎么可能呢?云雀揉揉眼,他看着周围的行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难道是在做梦?
不对,六道骸,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双生
那个人转身离去,云雀恭弥注视着那个方向,他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因为开心而兴奋到颤抖,还是因为怀疑而紧张到不知所措。无论哪种心情都不重要了,那个人正向着前方那片灯红酒绿的地区快速走去,他显然没有看见他。
云雀恭弥有种强烈跟上前去的想法,在脚步移动的时候理智涌上,那个人还是和骸有不同的,他心里的六道骸并不是那样子,他们只是长的很像而已。
因为太想念他,所以便看见一个相似的人就认定他一定是他,怎么可能这样啊。
即使知道事实却还是不想面对,想欺骗自己。
他是六道骸。
他不是六道骸。
他是六道骸......
...... ......
云雀恭弥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明明就和骸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他呢?可如果他是六道骸,他为何在半年里变化那么多?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了,可绝对不可能把一个人改变地如此之大。并不是说脸上的成熟增加不少,而是,六道骸绝对不会在云雀恭弥所在的地方对他视而不见。
那个背影匆匆离去,在街角拐弯处消失的那一刻云雀恭弥终于迈动了脚步跟了上去。他是不是六道骸要云雀恭弥自己亲自确认。
不可否认,云雀恭弥在紧张,他是怕对方不是想念的人?还是怕......
所以他才会徘徊,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不断否认自己的判断。
穿过人群,努力向前方走去。
夜市很繁华,Night Club正在上演着最精彩的戏码,大街上到处都是喝醉酒大声嚷嚷的男人们,穿着暴露的女人们,他们点着烟靠笑着,靠在店门口招徕客人,相互挽着手做着亲密的动作。警察开着巡逻车检查着秩序,一旦发现喝醉闹酒疯的人,便上前阻止。
这种地方啊......云雀恭弥皱了皱眉头,继续向前方快速走去,没有搭理自动招呼的穿着艳丽的人们,如果他们踏入心里的警戒线便会被咬杀。
他看见那个人了,越来越接近他,可脚步却开始缓慢下来......
在这个距离才发现那个人很高,他比六道骸高出许多,一个人的身高是不可能在半年中有如此大的变化。云雀恭弥心里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他不是他,可为什么会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