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向门口走去,他的脚步是摇晃的好像随时可以摔倒,肩膀是颤抖地好想、好希望可以有一个人告诉他‘会一直,会永远,爱你。'
沉香最终离开了,在周围还没有看到任何人地时候。
‘有人就有家,但我身边还有谁?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沉香走在小镇最繁华地街道上,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
于是,走着,走着,没有目的地走着。
"他奶奶的,什么伶宵阁的娘们赛天仙,我呸!就那丑样还要老子的钱。"地痞甲在近邻大街旁的一道小巷里骂骂咧咧道。
"小样,没见识。知道不,伶宵阁的那个头牌紫苏的那个美啊,那个媚啊,简直是娇媚入骨!"地痞乙炫耀道。
"见识,你见识过?你上过那个紫苏娘们的床?"地痞甲不屑道。
"那个,当然没有。"地痞乙道。
"切......。"地痞丙、地痞丁道。
"不过,说实在的,我见过一次她带着一个小白脸在这条街上走过。"地痞乙道。
"真的,假的,她还养小白脸。"地痞丙道。
"你说可不是吗!那个小白脸不大,好像挺幼齿的。"地痞乙继续道。
"你说的不会是紫苏家里养的那窝小崽子吧?"地痞丁道。
"那可能?那个小白脸至少也快成年了。"地痞乙道。
"喂,说说看,兄弟我也乐两下。"地痞甲道。
"等等,你看不就是那边那个失魂落魄地吗?"地痞乙看到从巷口经过地沉香惊叫道。
"嗯,长得还算不错!"地痞甲评价道。
"干他这一票?"地痞甲继续道。
"他这副样子不是让紫苏给甩了,就是钱被那娘们骗跑了,一定连点零碎都没了。"地痞丁道。
"别见。你看看他那身衣服,把它卖了都值不少钱啊!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我有门路,单卖小白脸都可以赚到钱。"地痞丁道。
"哦!"地痞乙、丙、丁道。
"没问题,只要可以赚钱,绑他一个臭小子算什么?"地痞乙同意道。
"操家伙,我们上?"地痞丙道。
"喂,小子打个商量。大爷我今天缺点银子,想找你借点救急。"地痞甲、乙、丙、丁把沉香团团围住,嚣张道。
这种阵势把街上沉香周围的人群瞬间清空,唯有沉香没有任何反应。
"听见没,臭小子,明白的给银子,不明白老子让你见红!"地痞甲暴躁道。
"......"沉香依然不语。
"上,兄弟们让他见点红,然后拖他走,也值上不少。"地痞丁急迫道。
"那好,等完事了,记得要请兄弟去上好的窑子乐和乐和。"闻言想起光凭眼前的臭小子就可以卖钱,地痞乙接嘴道。
地痞甲单手拽住沉香的衣领使劲一提道:"不行,就这讼样,老子先揍一顿再说。"
"行了,快点拉到巷子里,要不有什么捕快、衙役过来就糟了。"地痞丙道。
就这样,四个地痞拖着即使被拽也没有反应的沉香回到阴暗无光的小巷。
"彭!"地痞甲把手中的沉香甩到不远处的墙角,一脚冲着沉香的胸口踩了上去,然后紧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痛!很痛,胸口的骨头好像要断裂一样,沉香麻木中醒来,只见一只脚不停地向着自己的胸口踩啊踩。
"喂,很痛,你知不知道。"沉香一只手抓住踩向自己的那只脚,一只手一抹刚才撞破的额角上的鲜血,微笑道。
发现被抓住的那只脚动弹不得,地痞甲用嚣张地语气掩饰自己地惊慌:"小子,竟然敢还手,兄弟们我们并肩子上。"
回答他的不是地痞乙、丙、丁的回应,而是沉香的询问:
"刚才打我的是你对不对?还是你?还是你?你?"沉香的目光在自己沾血的左手和地痞甲、乙、丙、丁来回徘徊的同时依然保持着微笑。
看到有人竟然可以一边微笑地看着自己流血一边提问,四个地痞变得心惊胆战一句话也不敢多嘴。
"不过是谁也没关系。反正我想要疼痛地感觉,你们再多打两下。"沉香继续微笑地说道。
谁来打?谁敢打?四个地痞相互看了又看就是没有人敢再出手。
"打啊!谁不打,我就揍谁。想不想知道我第一个揍的是谁?"在四个地痞的眼睛里沉香的微笑已经添加了狰狞,如此这般四个地痞又如何敢动手。
"我先来揍你们三个好了,谁叫你们刚才不出手的。"沉香向地痞乙、丙、丁说道的同时来到地痞甲旁边的地痞丁身前,右手握拳狠狠地从地痞丁的脸上敲了下去,瞬间鲜血沾满了沉香的拳头,地痞丁倒地。
"鲜血真是好东西,无论是你的血,还是我的血都是那么漂亮的鲜红。多让我看一些好不好?"沉香欣赏着拳头上鲜血的同时,目光从地痞乙、丙身上扫过。
"求求您,放过我吧!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知道你老爷是天降贵人有天神护体,小的......"地痞丁的惨状让地痞乙吓的心口颤抖,不停地说道。
"不、不、不,你还是没有明白,我想要看鲜血,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选哪一样?"也许是发觉如果打脸的话人会晕倒就不能对自己动手了,沉香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扶住地痞乙求饶的双手顺势一拧,然后道:"真是的,用拳头就这点不方便,不容易见血。"
地痞丙看这阵势下一个一定是自己,如果真像这个人说得如果出手说不定还有机会,趁着沉香的右手拉扯着地痞乙遍一拳朝沉香打了过去。
"对,就这样,不过下次记住了,要这样,重一点。"沉香没有躲闪,反倒用被踩了多脚的胸口迎了上去。于是鲜血从的嘴角流下来,但不是太多,沉香没有收回拧着地痞乙的右手,用舌头舔干净嘴角的鲜血,左手挥拳打在地痞丙胸口同样的部位。
"小子,你不...不...不要太猖狂!"看到的地痞乙、丙、丁的惨状,虽然沉香嘴上说地痞甲不在受挨打范围内,但地痞甲仍然心有余悸,从远处捡上一块墙砖照着沉香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一下砸的沉香的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收回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脸上涂抹流淌下来的鲜血,道:"这种感觉真不错!"
"妖怪!他是妖怪!"地痞乙终于注意到了无论沉香如何的涂抹沉香的双眼始终是鲜红色的,仿佛一汪已经吸收了无数鲜血的深潭一样,红的鲜亮,红的诡异。
"是妖怪又怎么样?今天他是铁了心地要灭了我们兄弟,我们上。"地痞甲抡起墙砖接着砸。
沉香转身,用鲜红地双眼凝视着地痞甲,同时用右手挡住地痞甲抡过来的墙砖,道:"不要打脑袋好吗?我晕乎乎地感觉不到疼痛。"
随后抓起依然在昏迷当中地地痞丁扔了出去撞在墙角上,"给我起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肋骨。"
"别欺人太甚!"地痞丁被撞清醒了,向沉香道。
这时候的场面乱成了一片,地痞甲、乙、丙、丁不停的用周围可以捡到的任何武器砸,用手打,用脚踹,用身体撞,甚至是用牙齿咬,拼命的殴打着着沉香,希望可以打死这个说什么也不放过自己的妖怪。除了偶尔用手挡住打在脑袋上的攻击,其他的一律被沉香用微笑的脸庞欢欢喜喜地承受着,不时地回上两拳,批评一下哪一个下手轻了。
整个过程,沉香一直微笑着,从最初地痞甲的第一下到与地痞甲、乙、丙、丁的一团乱打,仿佛这种来自身体上的疼痛、眼睛可以见到的鲜血,可以化解发自内心的哀伤、痛苦、还有孤单一样,拼命地受伤,越重越好。
胸口的骨头断了,真好;胳膊上有了一个深可见骨的牙印,真好;脑袋上的鲜血还是流个不停,也不错!
打吧!打吧!打吧!不要停,谁停了就杀了他;鲜血啊,流啊!流啊!流!一直流。
一瞬间,一只手伸进了已经打成一锅粥的沉香和四个地痞之间,准确地抓住沉香的脖子,把沉香拽出来,道:"沉香,你到底要自虐到几时?"
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
杨戬:
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下来过了,自从下定决心进行那个计划以来似乎一直都很忙,身边总是堆了一堆又一堆的事情,没有什么时间,下来四处走走的小计划也只能一直搁着。这一次,接到沉香出事的消息,连招呼和老君打也没有打就冲了下来。真是的,没有方法定位沉香的位置,也不知道那个侄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找一找。
凡人的时间过得比天庭快上许多,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条街上的商贩比现在多上许多,那时候向左拐转角是家珠宝店不像现在的样子开了一家烧饼店,往前走一点有一家胭脂水粉店记得每次从门口路过总是可以看到许多大姑娘、小姨子的在里面驻足,现在也没有了,还有记得上次下来有家米店时常给穷人派米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突然间,一股幽暗地气息我从心头拂过,有修魔者在附近,心头顿时一颤:"难道是沉香?"
于是顺着心中所感来到魔气最浓烈的现场,三个大汉、一个少年在相互厮打,不,应该是三个大汉同时欺负一个少年。等等,还是不对,打人的三个大汉的表情明显是惊恐、畏惧,仿佛正在进行一件恐怖万分却又避无可避的事情一样;而那个少年在笑,微笑,仿佛身上正在受到的伤害是一场快乐的祭奠,那些流淌下来的鲜血不过是祭奠上必不可缺的美酒,享受赤色的疯狂。
是沉香。我悲哀的发现一个事实,那个正在微笑的少年是自己曾经判断除了法术修为其他无一不可的沉香。
我迅速地把沉香从那团混乱中拉了出来,他听到我的询问好像怔住了一样,好半天没有动弹,然后转过身来向我问道:"舅舅,我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他的眼睛又变红了,我没有猜错,刚才感觉到的修魔者是沉香。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
完全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所应有的表情,哀伤、痛苦、落寞、还有疯狂。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可以坚强的对我说毁天灭地也要杀我救母的沉香竟然用一副充满悲剧的表情面对我?
沉香:
怎么办?我停不下来。
我想看鲜红色从身体流淌出来;
我渴望我的双手、我的双脚、我的皮肤一直一直感受那些飞散开来的血液的温暖;
我想、我好想把它放在嘴里品尝一番,一定是一种甘甜美妙的滋味。
为什么会这样?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止不住这种无尽的疯狂?
有人制止了我。
是谁?他的声音好熟息。我好像看到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了。
我好像向他说了些什么,算了,不要思考了,好困,好想睡。
杨戬:
看到了一双鲜红的眼眸,看到他用这双已经入魔的双眼向我求救,我突然间感到悲哀,我对他会不会太苛刻?如果我逼他逼地不是那么紧,也许他也不会选择入魔这条路。
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的求助,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应该做出怎样的回答才能帮到他,让他回到那个无所畏惧的沉香。
单手轻拂过他的双眼,一个简单的咒语暂时解决这个难解的问题,我让他睡下了,虽然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至少我可以让他睡一场没有伤痛的觉。
我向那些大汉说道:"你们可以走了,但如果有一天我听到什么关于这件事的传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瞬间,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样子我和沉香把他们吓了个够呛啊。
沉香:
我睡着了吗?为什么我的感觉是晕晕沉沉地?
舅舅来了吗?如果我向他道歉他会不会原谅我?
我试着出了一下声,向周围轻轻喊道:"舅舅。"同时,我不敢睁开眼皮,生怕周围没有人回应我。
也许我始终是卑鄙地,如果有人回应我,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得到原谅,我一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死皮赖脸也要得到舅舅的原谅;而且如果没有人回应我,我可以装睡,把机会留给下一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决不能浪费掉。
我等了好久没有听到人回答的声音,但我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把我撩开地被角掖了回去,我是否应该道歉,如果我不说话是不是浪费了一个千载难逢地机会。
最终,我小心地拽住那只要离开的手,向他请求原谅:"舅舅,原谅我好吗?"
杨戬:
我带着沉香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现在对他最重要的是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好觉。于是我带他来到这个镇上地客栈,幸好客栈地位置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要不我还真的找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是正好在同一个位置)
要了一个房间,我把沉香放在床上,虽然看起来,他瘦了很多,但这一次希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看到他睡觉的样子:傻小子,这么大了睡觉还会踢被子。
算了,我帮把手吧,你好好睡,沉香!
看样子我的动作还是重了,沉香醒了。
为什么你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紧紧抓住我的右手,向我寻求原谅?
你可知道,应该道歉的是我。
我询问原因。
沉香:
我还是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也许我说话的声音太小,舅舅没有听到?也许舅舅正在思考该用组织什么样的言语来回应我的道歉?
我满心期待着等待答案,求求你一定要原谅我,一定、一定要原谅我。
自始至终,我不敢睁开双眼,因为如果我没有睁开眼睛,我看不见答案那么我还有希望;如果我睁开了双眼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舅舅对我的拒绝,我不如崩溃掉算了。
时间过了很久,我终于听到了舅舅的声音,他没有回答,他询问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想,也不敢再欺骗舅舅,于是我如实回答了,一个叫嫦娥女仙告诉我了真相。
杨戬:
沉香啊,你的回答让我想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笑?
你真的不明白吗,人云亦云的真实不一定是真正的真相,为什么一点也不质疑的就相信了她所告诉你的真相?
真正的真相只有一个,但是现在,我又何尝可以告诉你真正的真相,所以沉香对不起,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就是让你感觉舒服一点。
沉香:
听到我的答案,舅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搂住我,让我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温暖。
我不再追求答案,因为我的勇气已经在这一刻用完。
但是已经足够了,不必告诉我任何答案,因为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以后和未来,永远,我不会背叛你。
谢谢,舅舅,我发誓:无论现在,无论未来,我沉香永远不会背叛我的舅舅杨戬。
杨戬:
对不起,沉香!
我不能告诉你真正的真相,我为你选择了一条救世主的道路,而且无论你原意还是不愿意,这条路上,你和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所以我现在要对你做的只能是把你再次拉回已经铺设好的轨道。
一席温床,一拢温暖,这一刻,这一时间,沉香沉进了一个名叫温暖的海,不想醒来。
"沉香,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杨戬道。
"好。"沉香道。
"不要问原因。拿着嫦娥给你的东西,去净坛庙,去拜师。"杨戬道。
"好。"沉香道。
沉香:
舅舅,对不起,上一次我没有选择相信你,伤害了你那么多;那么,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不用解释任何事情,不用给我任何理由,我也会做你希望的任何事。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