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胸腔里仿佛擂鼓似的剧跳。
身边的人,是个男人,要怎么做,他知道吗?
等会爷动手的时候,会不会吓到他?
在下位,他能愿意吗?要是他不肯,难道要用强?可是用强。。。胜负难料。。。
思来想去没个万全之策,一咬牙,还是先下手为强!悄悄往那人身边挪了挪,用小手指碰了碰他的手,没什么反应。再进一步抚摸两下,对方动了动,却更挪近了些。白玉堂一喜,于是大胆起来,手掌覆上他的手背,一点点向上抚去。展昭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动。
此时的展昭,忍不住在黑暗里挑高了嘴角。好个老鼠,还真积极!那么迫不及待想被吃吗?既然你自己送到了猫口里,可就别怪展某胃口太好了。
感觉那只慢慢爬上来的手已游到了自己腋下,知时机已到,猛地一个侧身将它抓在掌中:"玉堂,不能碰那里,会痒。。。"掌中的手震了一下,反射的一挣,没挣开。
展昭把那只手拉到面前,欲吻一般凑到嘴唇附近,轻轻说:"你碰我,更痒。。。"
这声音很低,却一直传到白玉堂心底里去,就像在他本就不那么清凉的心上呵了一口气似的,热热痒痒,再也按奈不得。被抓住的手反握住展昭的手,另一只也覆上来,紧紧拉着他,把对面的人拉到眼前,嘴唇急切的迎了上去。
白玉堂的呼吸很热,热而潮湿,满满的灌入展昭口鼻。只用了一瞬间而已,两人都已忘了身外的一切,沉溺在唇舌交缠的美妙滋味中。你吮着我的唇,我舔弄你的齿,水声啧啧中彼此的体温都在飙升。四只手死死的攥在一起,那么用力,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的心意塞进对方手中一样。甘美的纠缠不愿停止,直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呼吸都窒住了,才气喘吁吁,恋恋不舍的放开。
"玉堂。。。"用低低的喉音唤着那人的名字,展昭冲动难抑的狠狠搂住他,用双手揉搓,用腿脚纠缠,只恨不能把他揉入血肉,放在心头,再不撒手。
手潜进那人的里衣,揉捏,摸索,将碍事的布料剥开,露出强韧的身体;向下游移,凭着本能找到目标,轻轻的揉抚,手指就要向深处挤入。
忽地腰胯上一痛,人已不受控制的横飞起来,待回过神来,却是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展昭懵了片刻,抬头看向床上,白玉堂面带怒色的侧卧着,一手拢着散开的衣襟,踹人的脚还没收回去。
展昭的火气腾的冒上来,怒声喝问:"白玉堂,你干什么?!"
白玉堂拧眉立目:"我才要问你干什么!拿白爷爷当女人了不成!?"
"什么?"展昭一怔,这是从何说起?
"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白玉堂又问,脸上又涨红了些。
"我刚才。。。"展昭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说出"鱼水之欢"那几个字来。陡然明白了白玉堂为什么生气,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可是。。。爷爷我要在上面!"
展昭气堵,半天憋出一句话:"那你要我。。。在下面?"
"有何不可?"
展昭憋住一口气死死的瞪住白玉堂,而对方也不示弱地跟他对瞪。
在地下站了一会,展昭慢慢放松了神色。抬腿上床,拉过被子盖上,淡淡说:"今天累了,早点睡吧。"
白玉堂有点不自在。看他的样子定是气得狠了,但要软言慰籍还是拧不过劲来,也只好不做声,闭目不动。
过了一阵,感觉展昭的身子往这边挤了挤,白玉堂向床里挪了一点;又过一会,又挤过来,再挪一点。一来二去,白玉堂已贴在墙上了。不满起来,伸手去推展昭:"醒醒,我们换边睡。"
"唔。。。干什么换边?"展昭迷糊地咕哝。
"看看你都挤到哪里来了?"
不管睡意正浓的展昭同意与否,白玉堂自己翻过他身上,换到了床外来。闭目静心,慢慢培养睡意。
渐渐的平静下来,奔波一天的倦意涌起,正开始发困之际,忽觉一物在自己胯骨上大力一推,刚反应过来那是展昭的一只脚,人已忽悠一下掉到了床底。
"臭猫!你这是报复啊?"一个翻身跳起来,白玉堂气愤大吼。
展昭似乎刚被吵醒,迷茫地揉着眼睛,语气不解:"什么。。。你怎么还不睡?"
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白玉堂气得鼓鼓,虽明知展昭是报复自己刚才把他踢下床,却找不到把柄,只好回到床上继续试图睡觉。
白天真的很累了,白玉堂气也没气多久,便会了周公去。
第十章
次日上路,还是不要命的狂奔。展昭心下暗叹:自己常年走南闯北,风餐露宿自是常有的事;看不出白玉堂一副大少爷模样,竟也能吃这样的苦。
登上陷空岛的时候已是十六日下午。白玉堂拉着展昭走进卢家庄前,早有下人向里面通报过,四鼠和卢大嫂都已在聚义厅等着了。
看见展昭也一起跟来,几个人都是一愣,不过卢大嫂开口第一句话还是不忘数落白玉堂:"哎呦,老五你还真舍得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咱们陷空岛了哪!"
白玉堂讪讪地上前低声央告:"大嫂你别说了!你看,展昭也在这儿,你给我留点脸面成不成?"
卢大嫂奇怪地看了一眼展昭,嗓音依旧响脆:"奇怪了,你上汴梁不是去找那个姑娘了吗?怎么和展昭一起回来了?那姑娘哪?"
白玉堂心里突的一跳,暗叫不妙。侧眼去看展昭,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急忙反驳:"大嫂你别胡说,根本没有什么姑娘!"
"害什么臊啊!"卢大嫂一听乐了,"老五你也不小了,喜欢个把姑娘还不是天经地义的?照你这么脸皮子薄下去,得哪一天才能给我娶个五弟妹回来啊!"
白玉堂心里不住叫苦,生怕自家大嫂再说出什么招人误会的话,急忙拉了展昭就要走;谁知展昭却挣脱了他的手向卢方等人一抱拳说:"卢岛主,几位岛主,展某今日上岛是为白兄庆寿而来。一路奔波有些疲倦,可否借宿客房,稍事休息?"
卢方自是招呼了下人带展昭去客房休息不提。白玉堂望着展昭走出聚义厅,看也没看他一眼,懊恼沮丧已极。完了,到底叫他误会了!我的大嫂啊,你可害苦了你五弟了!
月上柳梢头,圆月一轮,光华如水。展昭沐浴已毕,靠在窗前短榻上望着明月出神。眼睛微微眯起来,心情不快。
一个白影一闪出现在窗口。展昭看他一眼,起身换到桌边去坐,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白玉堂见人家不理他有点讪讪的,从窗口钻入,挨近展昭身边:"展昭,你别听我大嫂胡说,她那都是瞎猜的。"
"恩。"展昭应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白玉堂不大放心地看着展昭,觉得这个话题还是少说为妙。把手里的两个酒坛放在桌上,爽朗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来,咱们喝酒。"
白玉堂的态度让展昭不满。解释一下又能怎么样?对这姑娘避而不谈,难道还真的心虚不成?便一言不发接了酒杯,一口喝干,正眼也不瞧白玉堂。
白玉堂见这情景心里越发没底起来,不敢象往常一般乱说话,小心谨慎地扯些无关紧要;展昭基本不答话,只见或应个一两声,便闷头喝酒,由得白玉堂自说自划。
两人对酌到夜半,坛中酒已干,倒有一大半是进了展昭肚里。他本是酒量平平的,一坛多的酒下肚早已晕眩。看着对面白玉堂一路陪着小心,想哄自己高兴的样子,心里的气早渐渐散了。白五爷风流天下的名声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若是每一个他曾相好过的女子都要气一次,自己真有一天要变"气死猫"了。
有点晃动的视线锁在白玉堂身上,酒意,暖意,不知怎的变成一股迷蒙的雾气缭绕在周围。晃一晃头,累了,明天再原谅那老鼠吧。
"展某要休息了,白兄请自便吧。"说完脚下虚浮地向床边走去。
白玉堂急忙抢上前扶住他。展昭重新又用这客气但却疏离的称呼,使他十分难受。只道他心里气极了自己,也不敢抱怨,唯有先尽心劝哄服侍,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去,那就冤枉至极了。
展昭到了床前便一头栽倒,只是手臂还架在别人肩上,这一倒便把白玉堂也拉倒在床上。
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起来。
白玉堂眨眨眼,这猫的面孔几乎就贴在自己鼻子尖上,脸颊红润,目光朦胧。"咕噜"咽了口唾沫,他醉得不轻了。不过本来就必然会到那一步,五爷我也不算趁人之危。今天。。。不如就今天。。。把那事。。。解决了吧!
心念一动,手脚立刻就活动起来。轻轻把展昭的手臂从自己肩上卸下来,让他侧身躺着,然后便一层层松开了他的衣襟。呼吸有点重起来,手上的动作不敢太快,嘴里还不住安抚:"你别动,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这样不太热了吧?。。。听话,我会让你开心得很。。。不?为什么不?放心,五爷我有经验,不会弄疼你的。。。不是不是!我没跟别人弄过这事!"
被他这一番摆弄,本来迷迷糊糊的展昭已经醒了。看见自己衣衫半解,而那个老鼠还整整齐齐,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一撑身子半卧起来,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衣带,直望进他眼中问道:"这件事我一直想了很久。玉堂,你我之间是不是非要事事分个高下?"
白玉堂一怔:"若能分,当然还是。。。"
"若不能呢?"
想了一想,白玉堂笑了:"你这小气的猫!被五爷占点便宜又能怎样?"
"你这老鼠也未见的大气,要不把便宜让给展某?"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看样子今晚谁想得点便宜都不容易哪。
"你说,怎么比试?"
"题目你出好了,我不欺负你。"
一只手快如闪电抓向对方衣襟,却被中途隔开;防守的人立刻反击,以掌作刀切对方脉门。两人四手格斗擒拿使得全是小巧功夫,翻转叼扣倒如戏法般好看。床头床尾较量了几个来回,也不知怎的撞开了挂纱帐的银钩,那雪青色的细纱帐子便如云一般滑落。一片尚挽柱上,一片却半遮了枕席。遮住了重叠在一起的人影,却遮不住渐渐热起来的声音,飘出敞开的窗子,被一阵清风柔柔的搅散了。
英雄楼,聚义厅,围在桌边吃早饭的还缺一个人。卢大嫂念叨:"五弟这是搞什么名堂?人家展昭是客,派人去请是理所当然;他堂堂的五当家吃个早饭也要三催四请吗?"
韩彰接过话头:"我早上去找过他,谁知人家根本没在屋里!那边的下人们说他一晚上都没回来。"
"夜不归宿,他上哪去了?"卢方问。
蒋平的视线四下转转,落在了展昭身上。
展昭见躲不过,只好老实回答:"白兄昨晚在我那,我们。。。饮酒聊天来的。"
"多少话你们一起那么多天聊不完,回来又聊了一宿?"徐庆不明白了。
展昭默不吭声,正襟危坐。
今天一早醒来时天已大亮,两个都没想到能睡这么沉。白玉堂火烧屁股似的赶回自己房去换衣梳洗,看样子,想粉饰太平还是有点赶不及了。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昨晚实在。。。
见时候确实不早了,卢方招呼大家:"都别等了,我们先吃吧。"
这时白玉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呦!都不等等我啊!"
"再等下去,我们大家都给饿死了!"卢大嫂刺他一句。
白玉堂嘿嘿笑笑,拉过展昭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展昭往旁边给他腾了点地方,打个招呼:"玉。。。白兄,早。"
白玉堂笑一笑:"你也早。"说完提起筷子便吃起来,只是眼角还忍不住往旁边飘。
卢大嫂含着筷子头看着二人,直到卢方问她"娘子,想什么呢"才回过神。
白玉堂今天胃口大好,风卷残云般扫了个盘碗干净后,刚想告退却被大嫂叫住:"五弟,你跟我来,大嫂有话告诉你。"只得一头雾水跟着往后堂走。
卢大嫂边走边说:"五弟啊,从今天起你就二十有二了。虽说江湖儿女晚成家是常有的事,但也要早点预备才好。"
"大嫂不要操心这种事了,我白玉堂想要成亲的话还愁没人肯嫁吗?"
"所以我才问你啊!"卢大嫂说着加快了脚步,"你要是对哪家姑娘有意思,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嫂办;要是还没个可心的女孩,大嫂也好给你物色。"
白玉堂顺手抓抓头发,一脸头痛的表情:"大嫂啊!你五弟我是自由散漫惯了的,还不想成家立室呢!"
"我也就是提醒提醒你,别再当自己还小啦!"
两人越走越远,绕过后堂已到了园子里。卢大嫂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瞪视着白玉堂,脸上殊无笑意。
白玉堂一怔,直觉的知道有点不妙,小心地问:"大嫂,你这是。。。想说什么啊?"
"你跟大嫂说实话,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卢大嫂罕有地严肃问道。
心跳倐的漏掉了一拍,白玉堂口吃了一下:"在,在展昭那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位强悍的大嫂却从来存着一分敬畏,下意识的便如犯了错的小孩般心虚起来。
"在展昭那里,是切磋武艺来的?"
"是啊,那小猫儿武功还是不错的。"白玉堂松了口气,原来展昭跟他们说我们切磋武艺啊。真是,早知道套套供词就好了,省得害爷爷白紧张了一下子。
卢大嫂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一扫,落在白玉堂颈侧。衣领规规矩矩掩得很紧,不像往常般随意,但薄如蝉翼的纱衣却隐隐约约掩不住那下面的一块青紫。卢大嫂心中一沉。
"那展昭是官家的猫,跟你这江湖的鼠不是一路。跟他走太近了,当心闲话。"
"嘿!闲话?五爷还真不当它是回事!大嫂,你五弟行事自有分寸的,不必担心。"
"你有分寸就好。行了,我就是这么两句话想跟你说。等下我还要在园子里走走,你先回去吧。"卢大嫂知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得先打法了他去。
见白玉堂走远了,又招来今早负责收拾客房的仆人询问,越听越将眉头皱得更紧。这个老五,叫大嫂怎么说你好。。。。。
白玉堂的寿宴并未大张旗鼓,只是卢大嫂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五鼠兄弟连各自的夫人,再加上一个展昭,倒也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际,卢大嫂不经意地问展昭:"展兄弟,你这次是打算在我们岛上玩几天啊?"
展昭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白玉堂,回答道:"在下手中还有公事未完,给白兄庆了寿,明日一早便动身回汴梁去了。"
"呵呵,展兄弟还真是个大忙人啊。那么五弟,"看向白玉堂,"你这次总要在岛上安分一段日子了吧!好歹是五当家,就算不管事,也别一天人影不见的。"
白玉堂却答道:"明天我跟展昭一起上路。京城怎么也比陷空岛好玩,我还没玩够呢。"关键是京城有只猫啊。
"还是一天就知道玩!"卢大嫂笑道,眼中却黯下来。
这一餐饭吃得热热闹闹,几鼠都兴致极高,白玉堂这寿星和展昭这外客倒成了摆设。不过他们本也没心思在这闹,彼此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便一前一后的称醉告了退。他们一走,余下的几位也渐觉索然起来,没多久也各自回了房。
卢大嫂一进房门便叫所有人退下,对尚不明所以的卢方说:"当家的,你有没有看出来今天五弟的反常?"
"反常?我看他还那个样子啊。"卢方疑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