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浅浅地笑,不排斥也不拒绝。
然后,在男人上台唱歌时,他会很温柔地看着红发的他。
两个人对望着,似乎不用语言就能明白对方的一切。
那种默契,让我生气。
可是我还是一有空就跑到那家酒吧。
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相偕而入,相偕而出。
看着樱木吊在或挂在男人的身上,看着樱木沉迷在男人的歌声中。
我心中如海上的风暴,摧残着一切意识。
想要毁坏一切,却只静静地看着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边的狂躁在身上蠢动着。
我很想冲出去,问樱木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着那个男人时,他眼中不再有淡淡的疏离。
在他的明亮笑容下谁都没有发现的无意识的疏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样的笑容!
我并不认为自己不够出色,我并不认为自己够不到你的高度!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以一句"野猴子"开头,以比赛的结果为结束,永远没有更多余的接触。
各种感情各种想法缠绕在一起,没有一个出口。
我的处事粗暴了许多,但我并没有察觉。
直到有一天,阿神凝视我好久,皱着眉说:"清田,最近你很不对劲,看起来就像失恋的样子。"
我悚然一惊。
彷如天窗突然打开。
一缕酸酸的涩涩的的感觉从心口慢慢爬上喉咙,鼻梁,眼睛。
原来这就是失恋。
一直看着永远得不到的人,心痛,却仍坚持着。
我失恋了。
而我直到失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曾恋爱过。
我是一个傀儡
喜怒哀乐全都由你操纵
可是提着线的人呀
你怎么知道傀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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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赠一,清花第一版,只写了一半,后来干脆作为赠品,把它补完。
笑,觉得要搞笑还是很难的。
天籁番外之 野火
我的目标是成为日本最伟大的侦探,就像福尔摩斯和波洛,传奇与逸事在世界各地永远流传。
所以,我看过所有的侦探小说,大学毕业,就跟着前辈神宗一郎进行艰苦的实践。
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天才型人物。
"清田,把手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神前辈一边拎起外套一边说。
清澈柔亮的嗓音,对我来说犹如天籁。
"总算可以休息了!这个案子材料还真多!不过我还分析完,这样放下行吗?"左手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有点口齿不清地问。
"出去吃个晚饭,正好能赶上。"阿神看看手表,难抑兴奋。
赶上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
什么事值得他这么高兴?
迅速地处理手上的事,又早早结束当日的工作,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行径。
"一个宴会,一年只有一次的盛宴。"
神晃晃手指,一副神秘的样子,难得地露出小孩子一样的调皮神色。
我倒!
到底怎么回事?
一向冷静飘逸不喜玩笑的阿神,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还未从震惊中恢复,阿神的背影已经渐渐飘远。
等等!我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脑中一片混乱。
明天我可能没法上班了,因为今晚我的脑袋一定灌满泥浆。
所谓的宴会地点,在一家躲在旮旯角里的酒吧,平日里从旁经过,谁也不会注意到的酒吧。
可是正如阿神所说,今天酒吧里异常热闹,宛如举行盛宴。
刚走进酒吧,一阵混着淡淡烟草味的薄雾瞬间迷蒙了视线。
神前辈一一打招呼,才遽然发现这里竟来了这么多只闻名未见过的人:小原事务所的小原条,上杉事务所的上杉齐,江下事务所的江下雪子......
一堆东京都的名侦探,竟齐聚一堂!
我已有些头昏脑涨。
坐在吧台前,一把扯住神,我问:"今天是侦探节?"
神前辈卟噗一笑:"其实与其他行业一样,侦探界也是同行相忌。但几年前,几家事务所的名侦探因东京都的连续杀人案聚在这家酒吧,商量合作破案。后来这就成为一种习俗,每年二月,东京都的侦探都会聚在这里,交流情报,或相互探讨。一些后辈还可借此机会向前辈请教,增长见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因为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人。
那算什么,哪天我成名了,也教全世界的人仰慕我。
抬眼溜一眼全场,却发现大部分人都不时转向门口看着,就连阿神也一样。
耳边悉悉籁籁地,隐隐听到的全都是一个词:樱。
"樱是什么人?"
阿神望望门口,才回头答:"人还没来。"
凝眼注视我,阿神忽然一笑:"说实在的,你还有点像他。"
像他?!
我恨!
我清田就是清田,怎么会像别人!
阿神微微一笑,像看破我的心事。
"那个人,是个很特别的人。"悠悠然的声音,轻幽淡远,"狂妄,嚣张,却又纯善,真诚。"
"他比你早入行。"阿神又望向我,"其实做的事跟其他同行一样,但他就是特别引人注目。"
"怎么说呢?也许很多人会在背后大骂他,可是他一旦站在面前,那些话就一句也说不出来。即使这样对他又爱又恨,却又对他有很大的期盼。正因为这期盼,每个人不知不觉都会尽力帮他。"
"他就是这样,无论到什么地方,总能第一个吸引你的视线的人。"
"樱,是大家对他的昵称。"
我不明白。
听了阿神讲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竟然能得到神前辈这么高的评价。
"等你看到他,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了。"阿神轻叹着,眼光又瞟向门。
极不服气地,我仰头倒进一杯酒。
侧头时,无意中发现阿神眼光一亮,一声轻呼脱口而出:"来了。"
酒吧门口不知何时开始骚动。
一个黑发青年跟近门的人寒喧着。
所有人的目光却望向黑发青年身后的那个高大身影上。
我也一样。
隔着朦胧的光雾,我看不到其他人,只看到那个不断晃来晃去的红色影子。
在迷离灯光下,变得极为温和妩媚的红色。
"老兄,一年不见,你可胖了许多。"红影拍拍筱原事务所名侦探山田的肩膀,朗声笑着。
听到那清亮的声音,无由地觉得烦躁:"真没礼貌的红毛猴子。"
"哦?"
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两人已站在面前。
那双闪着光芒的褐色眸子,趣味地上下打量着我。
而黑发青年一边和阿神聊着,一边含笑看着这边。
"红毛猴子,干什么?"
我先忍不住,嚷叫出声。
"你这只破锣嗓子的野猴子,竟敢这样说本天才?"
披肩红发一甩,那人微微歪着头说,"我叫樱木花道!"
我受不了了!
不要靠近我!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强压住要后退的想法,只知道不能认输。
瞪大眼睛,和他对视。
半晌,樱木对着阿神咧嘴一笑:"这只野猴子还挺有趣的。"
我不是野猴子!
"我叫清田信长!"
"哦哦。"樱木像没听见一样,拉着黑发青年向前走,"洋平,我们该过去了,他们等了好久。"
洋平朝阿神点头示意一下,目光投向我,隐约中,竟有一丝--
嘲讽!
一股热血冲上脑顶。
都怪那只红毛猴子!我讨厌他!
我决定,从现在起,我跟他卯上了!
那天晚上阿神都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我只记得那个红色影子飘来飘去,跟所有的人嘻闹着,再也没回头看过一眼。
三个星期后,我根据线报,到银座的小旅馆找一个人,足以为我的案子提供最有力证词的目击证人。
顺着阴暗狭小的楼梯上到二楼,就看到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在轻轻地敲门。随后,不等屋里的人开门,他手一转,就推门而入。
是樱木花道!
我急忙跟着闪身入内。
屋内静悄悄的。我要找的那个人并没有在。
樱木似乎知道这事,径直走进卧室到处翻看。
我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这是擅闯私宅。"
樱木头也不回,低笑:"你也一样。"
我一呆,才想自己的确没有立场这么说。
"这个人是我的。"我说。
"你的?上面有标签?"樱木动作没停。
"他是我的重要证人,你不要坏了我的事。"
樱木忽然停了下来,拎起一张纸看了半天。
"这是我的目的。我走了。你慢慢等吧。"
冲我一笑,樱木打开门,从容走了出去。
我半张着嘴,回过神才想追出去,又记起我的案子,只好作罢。
樱木花道,下回见面,我一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再一次见面,是在博物馆内。
博物馆里一幅十六世纪的名画被盗,警察邀请东京几个有名的侦探事务所一起破案。
这正是我大显身手的好机会。我一定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画的。
更何况,樱木也有参与。
窃贼十分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由于博物馆的夜间值班安排和防盗装置都是秘密,所以熟悉这一切的必定是内部人。从这一点入手,我查了许多人。
另一方面,阿神去查近几年来哪些人对这幅画有兴趣。有买主,才会有卖主。
我们顺藤摸瓜,找到联系窃贼的方法,却发现他似乎被更为重要的事缠住了,一直没有回应我们。
我们一边等待一边设法查窃贼住处。
三天后,电视台惊爆新闻:博物馆失窃案已告破,窃贼在偷取另一幅名画时被当场捉取。
我急忙打电话给阿神。
我有预感,如果不是我们,那一定是樱木。
阿神的回复是,樱木他们设下圈套,诱捕了窃贼。
果然,果然!
我倒在床上,半晌无话。
知道别人厉害是一回事,自己输了是另一回事,而且是更严重的事。
庆功酒会上,看到樱木得意忘形的样子,万分沮丧。
真是的,只差一步!
一步呀......
结果就会调过来,得意的人是我了。
樱木花道,我不会放弃的!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赢过你!
接着下来,每次与樱木有关的案子,我积极介入。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我在心中暗哭,绝对是因为涉世未深,经验不足。
但我与樱木争的就是一口气。
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战斗不止。
樱木,樱木,你继续看着吧。
八月时,我按阿神吩咐参加了一个酒会。
酒会上到处都是优雅动人的绅士美女。我要盯的是与野川会社社长野川太郎接触的人。
我看到林原企业年轻的总经理微笑着与野川太郎交谈,然后感觉到一缕视线。
顺着视线而去,在墙角里望着那位经理的,竟然是樱木。
这是怎么一回事?
樱木眼中的感情,除了担心以外还有其他,我不想了解的东西。
好像受到打击一样,脑子糊成一团。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勉强等到阿神过来接班,我躲到花园的角落里。
心情异常沮丧,没有理由的。
高砂前辈曾说一家酒吧有位歌手的声音犹如天籁,为了改换这一阵的心情,我找到那家酒吧。
我来得较晚,歌手早在台上唱了。
那声线淳厚清澈,柔和干净,清清爽爽,让听的人一洗疲倦。
我闭着眼,静静聆听。直到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
那个人,好眼熟。
我望着他向吧台而去。
吧台那边,有个红发男子含笑等着他。
我一下子无法动弹。
竟然在这里又看见他们!
这几天我一直躲着,根本不愿想的人!
我看着两人亲昵交谈,樱木还不时挂在那人身上,那个在酒会里见到的林原企业总经理,仙道彰[自由自在]。
樱木从来没有移开过视线的男人。
盯着仙道,心中五昧掺杂。
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
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
可是,再望着那个位子,心里又乱了起来。
好早以前,就想和樱木平起平坐,并一直为这努力着。
如果旁边坐的是水户,我没话说。阿神说从认识他们开始,他们两个就在一起。
可是现在坐的是仙道,是个与我们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人。
不能同生共死,不能互相帮持,完全不一样的人。
为什么是仙道?
我清楚地听到心里面嚣叫着的声音,那被称为妒忌的毒针正在缓缓释放着毒素,一摸就痛的毒。
这一天,我才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
这一天,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之后立即失恋了。
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吗?
天籁番外之 盛花
这一生,两个人与我有扯不清的孽缘。一个是花形透。
另一个,就是樱木花道。
十岁时,为了樱木花道,我第一次打了透一巴掌。
听到那清脆的响声,我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抬眸,望进透的眼,心疼了。
我本不想打他的[自由自在]。
因为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
花道帮我躲开透,我们一起到街上逛了一会儿,才回到金龙。
金龙里乱成一团。透青着脸听着父亲的训斥。
最近金龙正和野口组争地盘,父亲叫我不要乱跑,并让透好好保护我,可我不喜欢这样被管制的情况。
看到我回来,父亲和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走出父亲的房间,透一言不发,对着花道就是一拳。
花道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我的手掌不知何时也扇了过去:"住手!"
花道想要还手,却被我的脸色吓着了。
我怒视透。
花道是我的!
从花道硬是在我家门前站了好几天,从我允许花道跟随着我开始,我就决定了。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花道一下,即使是透也一样!
花道,是我一个人的--玩具!
透愕然,眼中是不甘与愤恨。
那倔强的眼神,让我的一点内疚马上消散了。
透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陪着我的人。父亲的安排我渐渐明白,他要透习惯在我身边,做我的玩伴,我的陪侍,我的保镖,我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