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顿时涨红了脸,一个用劲推开了齐盖,“谁,谁怕了?”
齐盖顺势倒在书生的床上,手搭到脑后,悠悠的说道:“唔,是我怕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书生顿了顿,深吸几口气,房中有了人,自是没那么不安,他转身去将房中烛火给点燃,虽然那个女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幽幽的在窗外回响,但一室通明再加上房中不再是他一人,心里大定。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书生坐在烛火旁看着赖在自己床上的齐盖问。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被这声音惊醒的,醒了就听到你这边气息不对了,就立刻过来了!啊……”说着说着他便打了个哈欠。
书生愣了愣,像是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心里有一丝高兴,又有一丝懊恼,“那,要不,要不你回去睡吧!”
“我……”齐盖摆着手正准备开口,就又听到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书卿,齐盖是不是在你这?”谈清的声音。
书生开了门将谈清和凌园都给迎进来,谈清看到齐盖在他屋内立刻松了口气,倒是凌园看到齐盖躺在了书生的床上,不觉皱了皱眉头。
“幸好你在这里,我以为你一时好奇跑了出去,那就糟了!”谈清坐到了书生身边。
“怎么说?”齐盖一个筋斗翻了起来,也坐到了桌边。
“早前不是才跟你们说了嘛!这个隐村一入了夜就不许再出门了,我担心你一时好奇跑了出去,就再回不来!”谈清说得严重。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书生给每人都倒上了茶水,示意谈清给好好说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看文的妹纸们,我最近因为忙着各种考试和找工作的问题,只能保持隔日更。而且文章出现的各种错别字的几率好像也增大了!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所以,请见谅吧!
对于楼下妹纸提出的小书呆的问题,可能是我疏忽了,有些话确实不像他说的,我先就妹纸提出的那一点回去改了一下,其他各章,暂时真的抽不出时间一点点去改,所以还请见谅,我会在一切都稳定了以后认真的去将前面的文给改一遍的!
对于描述的问题,那个……很繁琐么?好吧~~我会尽量改正,不过这个可能已经成为了行文习惯,三两天不一定能改好!不过我会注意的,以后描述性语言就更简洁一点。
☆、第二十九章
谈清端起书生倒的水,抿了一口后,才将他在这个村子所住几天得知的一些事情给众人说了。
这个村子里隐居的都是早年名盛江湖的各种高人,隐居至此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有纯粹烦扰了江湖事来隐居的,也有是为了躲避仇家的;有在此养伤的,也有在此密修寻求武艺更进一步的;有白道侠士,也有黑道魔头。
但是,村中有规定,不论你在村外如何,进了隐村,前尘皆往,凡事只论村中情谊和规矩,而不讲江湖仇恨。
是以,虽然这个村子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着好像颇为错综复杂,实则在各种规定之下,众人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度日的。
只是虽然村中人一直以来还是相对安稳,村中的氛围看着也让人觉得祥和,但是也有例外。
其中一个例外就是每每到了夜间,村中必然出现打破白天祥和的事情,这样的女人哭声,恰好是在每月月初几天会出现。其余的日子里,也依次会出现各种不常症状。
而村中规矩之一便是:夜幕一降众人就闭门不得随意进出,直至第二日早。
谈清在此居住的那段时日也遭遇了这样哭声,本来凭着自身的自制力,尚且还能记住此间主人所赋予的忠告,每到夜半,虽被哭声惊醒,却忍着好奇不去探查究竟为何。
只是年轻人的心总是比不得老人家的静谧,更何况,这里的大部分老人家都是知道这个哭声是怎么回事的,自然不会去好奇。而谈清确实是不知道,心中的好奇心只会愈加旺盛。
谈清终于在第三夜忍不住心中好奇,半夜偷偷溜出了房间,循着哭声一路奔至村子西边的一户人家外面。
而他这一路行来,途经村中各户,但住户里的人家到底是睡着还是怎么却是一点也分辨不出来。
只能硬凭着自己练武人的那点夜视能力看到村中各户人家,全都是柴扉紧闭,连声狗叫声都没有,他这一路走来,凭着心中那股强烈好奇倒是没有仔细思量这些。
只是当他在篱笆门外兜转了半天,那阵哭声或者说是凄厉的呻吟声,是越听越觉得真切时,他才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味来。
他自知凭自己身手上的那点本事,在这个村子里,无异于兔子进了狮群,是不堪一提的;但是他夜间奔行至此却无一人惊醒或者出来阻拦他,可见村中人要么是已然睡的昏死过去,要么就是对于这一事是甚为忌讳的。
夜不出户,是村规,犯者必逐!
而他非此间人,自是不在乎这一点,可是既然村规严厉至此,可见此中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宜,
他在篱笆外犹豫许久,可是想到他本就不久于人世,自是为了不愿为了这样一件事生出未知的遗憾。
就在他咬定牙关要推门而入的刹那……
书生本是屏气凝听的,虽然知道谈清说的是实事,却忍不住的想当做鬼故事来听,正说到精彩处却这么一断,让他不禁焦躁的挠了挠腮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最后到底进没进去?”书生叠声问道。
谈清看着书生也是好奇之极的样子,只遗憾的摇摇脑袋:“没有,我最后没进去,碧老和张老出来拦了我。”
“什么?不是说夜不出户,违者逐出村子吗?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刻跑出来了?”语气里有几分暗恼,关键时刻出来打岔,真是的。
谈清蓦然笑了,“他们自是不怕的,这个村子里的掌权人就是他们啊!”
书生呆愣了一下,回神后便耷拉了脑袋,闷声说了一句:“哦!那自然是真的弄不清出了什么事了!”
谈清不解的看着他,连凌园都带着几分看不懂书生的眼神,唯有齐盖了解的笑了笑,眼神熠熠——书生之前打的注意一定是,如果不能从谈清口中问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去偷偷弄个明白,但是他们现下正住在了碧野子和张清浅处,而他们又是村子的掌权人,他这一点小九九自然是没有实现之日了!
齐盖故意挑着话题,让谈清说说村中其他规矩或怪异之处,想转移一下书生失望的情绪。谈清一副了然的表情,对着他眨眼,弄得齐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谈清又将他在村中住宿所遇到的一些奇事挑了几样说了。
这一说,便是一宿,鸡鸣三声的时候,书生才伸着懒腰打哈欠,再侧耳去听时,那阵诡异的哭声确实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凌园看了看书生一脸疲惫的样子,慈爱的抚了抚他的肩,催促着他去睡一会,便带着谈清和齐盖离开。
书生送走几人才摸到床上,刚躺下,便又听到窗子那边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一长一短的,很有规律。
他眼睛不自觉的亮了亮,一个鱼跃起了身,跑到了窗边打开了窗。
迎进来人后,还特地张望了一下,才小小声的对着来人说道:“你没有被凌叔看到吧?”
来人好笑的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小书呆,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中用啊?你都特地打了眼神给我,我自是知道要避开凌叔的!”
书生摸着被弹红了的额头,不自觉傻笑了一声,“我就想,还是要警惕一点的!”
刚笑完,又立刻扳了张脸,凶巴巴的鼓着腮帮子问道:“你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你走的时候一点暗示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没看明白!”
齐盖心痒痒的想去戳戳书生鼓起来的脸颊,最后忍住了,远目说道:“我自是以为我们已经心有灵犀了,谁知你完全不能领会我的意思。”
书生张嘴要骂,齐盖立刻接了话茬,不给他一点机会,“小书呆,你是不是也注意到了?昨晚凌叔听闻哭声时立刻就显得不对劲了!”
书生被这话茬一引,立刻忘了自己要骂人的话,略显担忧的对着齐盖说道:“你也注意到了?”
齐盖笑着坐到了书生的床上,“我不但注意到了,我还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书生惊讶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齐盖颔首,“是月婆!”
“月婆?”书生歪着脑袋,脑瓜里的迷雾好像正一点点的拨开。
“恩,你想,昨晚凌叔自听到月婆的事后,就一直心神很恍惚,直至晚间吃晚饭才略略好一些,但是听了夜半女人的哭声后,他是我们四人里显得最为焦躁的,甚至还有一些……”
“不忍!”书生接口。
齐盖赞许的点头,“对,不忍!所以,他一定是一早就从那阵哭声里听出了到底是谁在哭,而且,在后半夜谈清说的各种奇事里,凌叔虽然也会迎合几句,但是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仔细的听那个女人的哭声。”
“你怎么知道?”
“小书呆,你知道那阵女人的哭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吗?”齐盖不答反问。
“我……不是早上就没的吗?”书生偏着脑袋想了想。
齐盖摇头,“是五更的时候才没了。在五更的时候,凌叔有一时表现的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便仔细辨了辨,就发现那阵哭声不见了!”
书生张着嘴,呆了呆,立刻反应过来,“所以,凌叔的失常跟月婆是一定有关,月婆就是那个哭了半夜的女人?”
“如果这个村子里没有第二个凌叔的旧识的话,应该就是了!”齐盖总结,“顺便说一句,我们一出门,凌叔就已经被碧老和张老给叫走了!”
书生听了,蓦然回头,眼神灼灼的盯着齐盖,齐盖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不由苦笑着摊手:“其他地方还行,这里真不好办!到处都是高手,我一个也便罢了,带着你去探听,真难保不被发现。”
书生一听,立刻有蔫蔫的暗了眼神,看着齐盖心口不自觉的一滞,嘴里答应的话不经思考就已经冲口而出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原来这世上还真是,最为难过美人关啊!
书生匆匆拉着齐盖的衣袖就要出去找凌园的踪迹,却被齐盖反手拉了回来。
“等等!”
书生望向他。
齐盖痞痞一笑,指了指书生的衣服。
书生低头看去,顿时羞窘的耳根发红,自己自从昨晚被惊醒以后,一直都是马马虎虎的套着一件外衣和几个人聊了一夜的,在房里也便罢了,要是出了房门绝对要被人笑话的。
他立刻一把揽过床边的行李,蹿到了屏风后面换上了常服。
等到书生跟着齐盖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早不见凌园和碧野子他们的身影了。对于此,书生是既哀怨又可怜的看着齐盖。
齐盖只得干巴巴的说道:“我知道在哪。”
书生表情瞬时又亮了,无言的看着齐盖。
齐盖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携着书生慢慢的在村中走了起来。
“我们、我们就这么去找凌叔吗?”书生一边局促的跟在齐盖身旁,一边偷瞄村里各户人家,本以为自己会被别人一直盯着看,可是半晌后才发现反而是自己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偷看旁人。
“不然呢?”齐盖难得没好气的说,“这里随便一个大叔功夫都高出我一截,我在带着你在村里鬼鬼祟祟的乱窜,不出一刻钟就被人绑了扔出村子了,索性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吧!”
书生被一番话堵得一憋闷,心情顿时烦扰了许多,却也知道齐盖这次说的是对的,最后只得抿抿唇,把心里那口气给忍了下去。
良久,书生又开口搭话,只是声音里有一股故作的冷然。
“我们这么走,到底是要去哪?”
齐盖看了他一眼,那种冷然他也听出来了,心里却只是暗暗发笑,“月婆家。”
书生脚步一顿,却很快又跟了上去,齐盖对于他这一顿足,只是心中的了然的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