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琴记完本[古耽]—— by:萧九凉

作者:萧九凉  录入:10-26

傻子,不在才怪

裴云惜惊愕之余,唾弃了一番自己的大惊小怪

正当他打算缩回脑袋,却瞥见有人抬头望着他这边


今日某人身着一件雪白长衫,罩衫的袖口衣摆上皆绣着淡蓝色的花叶图案,淡雅别致,令人眼前一亮……裴云惜一愣,立即缩回头,心止不住地乱跳

呼呼,他看见我了?说不定没有?谁叫他穿得如此显眼,想不发觉都难……
裴云惜胡思乱想着,安慰自己,却仍是在看见某人走上二楼,直冲他这边走来时,身心绝望


临近望湖楼时,戴洺洲察觉薄肃有些出神,便出声提醒:“慎言?你是不是要热晕了?”
薄肃一怔,收回略有所思的眼神,冷冷地瞥了戴洺洲一眼,“谁热晕?”
“我见你脸色不好,当你受不住热,这种场面说起来不该硬拉你来

”戴洺洲在官场也并不是顺风顺水,官低人一级,便得低头顺从,今日知州巡视,又念念不忘望湖楼的西湖醋鱼,有眼力界儿的知府赶忙命人订了桌酒席,这不,一群陪客浩浩荡荡跟着人家屁股后头来了

戴洺洲嫌无趣,硬拉着薄肃赶场

碍着薄肃皇亲国戚的身份,大伙儿倒是客客气气的,也不敢招惹他


薄肃紧盯着望湖楼二楼的一角栏杆猛瞧,快道自己眼花了不,跟着众人上了二楼,他便推托如厕,一人脱身而出,直往那角落而去


果真,并不是他眼花


“云惜

”他还未走近便叫道


然而裴云惜却是浑身一抖,眼神透着不明意味的惊慌,“薄、薄公子……”
“你……一人在此?”薄肃瞧他桌上并无佳肴,心道可能是刚到


裴云惜的手在桌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努力稳住自己,还以笑颜,道:“薄公子,竟是如此巧,呵呵,在下与人相约此处,喝杯小酒

薄公子若是有事,便不打扰了


薄肃微蹙眉头,他不明白前些日子裴云惜对他还是温温柔柔的,今日怎如此疏离局促,“我无事,见你在此,便来问候


他坦然无垢地看着裴云惜,这教裴云惜愈发无地自容,心中焦躁,这人好本事,明明心知肚明,却装作浑然无事,好教他愈发无所适从


“在下见薄公子与知州一行前来,怕是有要事,便不想多耽搁薄公子的事务了,在下……”
欲言又止,黏黏糊糊,这话该如何出口?
薄肃既非傻人,怎听不出他话中的驱赶之意,顿觉不悦,开口道:“怕是我坏了云惜的好事?”
“岂敢!——”裴云惜忙摆手,暗暗咬牙,“薄公子怕是会不喜在下的好友,皆是布衣之流,不配与薄公子同席而坐


“我何时说过——”
“慎言,你怎在此处?”身后传来戴洺洲的声音,薄肃回首,“你在此处作甚?咦,裴二公子?”
戴洺洲歪头瞥见裴云惜,自然地问候


倒是裴云惜,犹如惊弓之鸟,肃然起立,恭敬道:“戴大人,多日不见,可好?”
“甚好,甚好,裴二公子近日怎不随明惜来府上玩耍,我还期待与你对弈呢

”戴洺洲笑道


“他有好友要陪,自然无暇


冷不丁,薄肃凛然开口道


戴洺洲古怪他口气不善,问道:“是吗?”
裴云惜强笑道:“是在下失礼了,改日定登门拜访,恕罪恕罪


戴洺仁不甚在意,摆摆手,随后便拉着薄肃走了

那人来也匆匆,去也无痕

裴云惜松了口气,颓然地坐下


我何时说过——
呵,连自己说过的话竟也会忘记?裴云惜讥笑着,心想


戴薄二人走后,贺廉倒是回来了,他去了许久,裴云惜不禁疑问

贺廉道酒窖太大,他光品酒就喝了好几碗,望湖楼不愧是临安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酒是真醇香,但也真贵,他瞧了价钱,挑了最便宜的


裴云惜被他的谨慎逗笑了,一扫刚才的抑郁,道:“我请客,贺大哥尽管敞开肚皮喝,总不会喝穷了我


贺廉沉吟片刻,道:“其实方才,我上楼似乎看见你正与两人攀谈,不知是何人?”
裴云惜脸色一僵,尴尬道:“竟被贺大哥瞧见,那两人,一位是临安府新任仓司戴洺洲戴大人,还有一位是当今薄皇后的胞弟,薄肃薄公子,我与那二人并不相熟,仅点头之交


贺廉闻言,愈发沉默,裴云惜关切道:“怎了,贺大哥?”
贺廉面色凝重,眸光沉郁,似乎有几分苦相,他道:“那二人,待你如何?”
“待我?”裴云惜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呵,我并无意高攀那二人,谈不上如何


他的言语间透露出对戴薄二人的疏离和不屑,贺廉稍稍宽心,随即又愁苦起来,道:“云惜,有一事,我怕还是得告知于你,待你自己定夺


“何事,贺大哥?”
贺廉转头远眺窗外,似乎忆起了往事,“我竟也不知有此等巧合之事……说出来怕你不信,方才那位薄肃薄公子,正是我在京城的主人家


“什么?!”裴云惜大惊


“正因我认出了他,才不敢妄然上前……”贺廉又回头看向裴云惜,眼神极其认真,“家父本是薄府中的管事,薄公子他嗜琴如命,有一琴阁,阁中藏有数十好琴,价值连城

家父便是奉命看管琴阁的,亦对古琴爱惜有加,岂料某日琴阁失窃,薄公子最爱的一把琴,飞仙,不翼而飞,他疑心家贼所为,勃然大怒,拿家父问罪

家父连连否认,气急攻心,竟……竟命丧黄泉!”
“啊!”裴云惜掩口失声


“我亦被薄府赶出,京城人都道我是贼人之子,已无立足之地,便离京游荡,直至临安

”贺廉言罢,悠长地叹息一声,似有疲惫之色,“我料薄公子不喜见我,怕再迁怒于我,便不敢贸然上前了


裴云惜仿若听了一个仙幻故事,不确定地问道:“那令尊与那失窃的琴……?”
“自然不是家父所为,家父已有祖传古琴,视如性命,何必再去盗取薄公子的琴?”贺廉口气不善,他后知后觉,歉然道,“云惜,我不是对你置气,请莫——”
“自然,贺大哥,我只是震惊于此事

”裴云惜愣愣地蹙眉思索

薄肃竟是如此鲁莽漠然的人吗?他没有查明真相便定贺廉之父盗窃之罪,实在是不可理喻,后又不顾旧情赶走贺廉,无情无义,他竟、竟是如此的人?如此?
裴云惜一遍遍地扪心自问,为何贺廉口中的薄肃如此陌生,是自己识人不清,还是……他抬头,却瞥见贺廉眼角带泪,佯装无事地扭头顾盼


“贺大哥……是云惜令你难过了……”裴云惜看见了他的眼泪,顿时信了,“请你莫要怪罪云惜的莽撞


贺廉轻声一笑,淡然道:“这与你何干呢,云惜?不过是我想起家父死得冤枉,心有不甘罢了

那薄府势力熏天,我等蝼蚁之命,死不足惜

好不容易逃到临安,却又遇见故人,冥冥之中,老天爷不肯放过我……”
“贺大哥……”裴云惜闻言泪湿,心底里同情贺廉的悲惨遭遇


那日之后,裴云惜更是对薄肃心死,断定其人冷酷无情,装腔作势


裴文惜考完,说要外出散心,便带着裴玉惜和裴宸惜出了城去,家中顿时空荡下来,裴云惜本想上山陪陪方摒,但又牵挂贺廉的清贫,多次借故送些衣物食物给他

贺廉本是拒绝,架不住裴云惜的好言好意,便收下了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时常一同外出饮酒游玩

只不过裴云惜再也只字未提关于薄肃与其父的事


裴家生意日渐好转,因裴明惜常在戴洺洲身旁出入,商场上的人不免多敬了裴家几分,再也没有恶意欺压裴记茶铺的事故

裴何氏甚感欣慰,都道是长子与戴大人的关系,听闻过几日柳居又要办酒会,裴何氏商议着要送件体面的大礼给戴大人,可苦思无果,太珍贵的没钱买,太寻常的无颜送,可苦煞了她


“不如送一盒玉石棋子吧,我道戴大人极爱下棋,应是欢喜的

”裴明惜甚是了解,欣然道


“不错,不错……”裴何氏在饭桌上认同,“到时去玉器行看看


“云惜,”裴明惜忽的喊到他的名字,“云惜,戴大人时常念叨,想与你对弈一局,你真不肯再与我同去?”
裴云惜本是一言不发,埋首吃饭,闻言掀起眼皮略略看了看,道:“不去


“怎么说话的?”裴何氏瞪眼,“戴大人如此欣赏你,岂不是好事一桩?”
“我……无意再与戴府结交,有大哥便足矣

”裴云惜不甚在意


裴明惜本以为那日在病榻上裴云惜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他是真话,“云惜,薄公子也时常问起你,你们……”
“好了,你们怎么回事,硬是逼着云惜就范

他不愿,便罢了

”裴老爷出声制止,“若他愿意,自会前去,是吧云惜?”
可惜裴老爷的讨好也未得裴云惜的应声


酒会那日,裴明惜再次被裴云惜毅然决然拒绝


“云惜,你还在为梦桥的事而怪罪于戴大人吗?他不过是好心帮忙……你要怪,怪大哥吧!”
“大哥……即便我不再因这事怪罪他们,我也不会再结交他们


“为何啊,云惜?”
几番纠结下,裴云惜一五一十道出贺廉的遭遇,这听得裴明惜惊异万分,“这……这怎可能是真的?薄公子断然不是这样不辨是非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哥,你我与他不过泛泛之交,如何知晓其真实秉性?”裴云惜叹息,“他不仅傲慢清高,还如此冷血无情,实非善类,还是少碰为妙


裴明惜想起薄肃此人,愈发不可置信裴云惜说的人是他,“云惜,想必是有何误会,你莫要轻断薄公子,他可是帮——”
“嗯?”
“没事,没事

”裴明惜庆幸吁气


当晚,裴明惜出发去柳居,裴云惜出门去看望贺廉


今夜是贺廉巡逻当差,裴云惜买了壶凉茶,在街上寻到他,拿碗倒给他喝


贺廉道:“云惜,你何必大费周章提着茶壶和碗来寻我?”
“贺大哥,你巡夜辛苦,我只不过夜里送壶茶,算何大事呢?”裴云惜怜他孤苦无依,身世漂泊,便想多帮帮他,对他好


贺廉心道这裴云惜心地过善,犹如羔羊,“看来我得来世当牛做马回报你对我的好了


“贺大哥太言重了,哈哈……”
两人聊得起兴,一辆马车飞奔而过,驾车的人以为眼花地瞄了裴云惜一眼,惊叫道:“诶这不是裴二公子吗——”
裴云惜捧着茶壶,也愣了,这人似乎眼熟……
驾车的人忽的勒住缰绳,在前方停车,对车中人道:“公子,公子,遇见裴二公子了!”
他兴高采烈道,裴云惜却暗道,坏了……

第十三章

阿萍的叫喊唤出了薄肃的视线,当他探出头往车后望去时,便瞧见裴云惜慌忙地推搡着身边人,那人迟疑一下,便转身离去,腰间的佩刀在昏暗的烛火下折闪出一道光亮


“云惜


拎着茶壶端着茶碗的裴云惜不得不硬着头皮挪上前,颇不甘愿道:“竟是薄公子,真巧


薄肃见他双眸低垂,并未直视自己,问道:“方才那是何人?”
如此直白的询问,怕是不合适吧?裴云惜怎料他会单刀直入地问,心道他们这等人怎会懂得尊重他人的私事呢


“是在下的朋友


“朋友?”薄肃不过是想多关心裴云惜几分,未曾想他已在云惜心中逾矩,“莫非是那日望湖楼相约之人?”
裴云惜一颤,没料到他想得如此深远,生怕贺廉的踪迹被他发现,打马虎道:“呵呵……在下的私事不足为道,结交的都是布衣朋友,怎能劳得薄公子关心?”
薄肃道:“你的朋友,很多


“薄公子玩笑了,公子的朋友才是广布天下,在下怎能比得?”裴云惜悄然地抬起眼眸,觑了薄肃一眼,发觉车内的他神情淡泊,冷若冰霜,心道,薄肃认识的人自然多如牛毛,但真心愿与他交心的,定无几人,如他这般清高冷傲、心硬如铁的人,有谁真能忍受?……哦,戴大人似乎是个例外


薄肃方才怔愣了片刻,因他察觉裴云惜的态度,似乎与之前大为不同,他知晓裴云惜向来对他以礼相待,客客气气,但从无这般暗带讥诮,好似一直在推拒着他,将他靠近而来的扁舟一脚蹬开,顺流漂远

他待人确实冷淡,但不代表他不懂人情,听不出话中有话


“云惜,你可是有事?”他问道


裴云惜蹙眉:“何事,薄公子?”
“你……”为何对我愈发冷淡?薄肃怎能问出口,他纠结着,暗自酝酿着合适的言词


“薄公子,这夜色已深

在下要回府了,便不耽搁薄公子的行程了


裴云惜提着茶壶欲走,薄肃恍然,赶紧叫住他,“今夜竹君府上有酒宴,我想他是邀过你与你大哥的,为何不去赴宴?”
无奈下裴云惜又转回身,笑得敷衍,道:“薄公子有所不知,在下才疏学浅,着实应付不来酒会上的行酒猜拳,吟诗作对,说来让薄公子笑话,呵呵


薄肃道:“你的琴艺足以统摄全场,无须自谦


“这……”裴云惜没想到薄肃会这么直接地夸赞自己,顿时受宠若惊,乱了阵脚,“这……在薄公子面前,献丑了


“你——”
“薄公子,时候不早,戴大人怕是久等,在下便不再打扰,告辞!”
裴云惜两手满当,朝前一拱,慌乱地转身离去,步子越迈越快,脚下生风

他心慌意乱,怪哉,何时自己竟如此不禁夸了,薄肃一言,犹如雷霆万钧,劈得他心神恍惚,飘飘然不知所以

许是人本有虚荣之心,取得高手称赞,自然是洋洋得意……嗯,定是如此


回到府上,在门前正撞上裴何氏,神色匆匆,裴云惜问道:“娘,何事发急?”
“啊呀,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出门一趟!”裴何氏将手中木盒往裴云惜怀里一塞,“这盒玉石棋子,你就替我送去戴府吧,我一个妇人家,不方便出入


“棋子?”裴云惜低头打量,怀中木盒雕工精巧,他打开搭扣往里一瞧,摞着青白二色棋子,剔透圆润,煞是好看,“莫非是这便是要送予戴大人的谢礼?”
裴何氏道:“呵,自然了,亏得戴大人的帮衬,你爹谈成了笔大生意,这棋子差玉器行连夜赶制,刚刚才送上府,你那缺心眼儿的大哥,竟道贺礼不来,便罢了,独身前去

这戴大人生辰宴上,他便这般两手空空,岂不是丢裴家脸面,被人说道我们不懂礼数规矩?”
原来今日是戴洺洲的生辰……怪不得薄肃的马车赶那么急

裴云惜胡思乱想着,定了定心神,道:“这便差我送去?我——”
“你不去也得去,云惜!你三个弟弟跑得没影儿,你也想气死你娘?”裴何氏训斥道


裴云惜有苦难言,前脚拒了薄肃的邀请,后脚巴巴送礼贴上去,耳刮子打得脸生疼,岂不是又被薄肃轻视,道他这种人故作矜持,给脸不要脸?
……罢了罢了,裴云惜深思熟虑一番,应下裴何氏的话,转身又出府

他道丢人的次数已然多得无须掩藏,君子就该坦坦荡荡,说了错了,也不该碍于一张脸皮躲躲藏藏


他一人抱着木盒潜夜而行,西大街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果真是大排场

到了柳居大门,守门的侍卫认得他,毕竟薄肃亲自带进门的人实在太少,不认得都不行

裴云惜着了一身白衫,捧着木盒,穿梭在人流中,他既无华丽衣着,又无折扇佩饰,素落落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推书 20234-10-26 :父夜迷情/激爱父子》: 《父夜迷情》作者:凌影[出书版]《父夜迷情》凌影花冠集32开(13cm×21cm)18元文案:在宝贝儿子十八岁生日的清晨,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的父亲却从儿子的怀里醒来酒醉又糊涂的他被一个看似赢弱的少年迷奸了,却还清晰地记得後半段他如痴如醉地配合着男孩的律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