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仙师完本[灵异神怪]—— by:夺命蛊

作者:夺命蛊  录入:11-01

芥茗冷冷笑了笑:“是呀傻孩子,你还一直冷嘲热讽他是狐媚子不是吗?”
陷池为了保持最后的清醒,咬破了舌头低吼质问:“你让我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与我何干?你爱信不信,”芥茗漫不在乎地昂起头,倨傲冷漠,“这世上力量本该公平的,你蜕蛇化龙,本就是要汲取身边人的运势和性命,如今成龙才来悔过,是否太过软弱无能?”
陷池被他所言惊得难以言语,深思到居然连龙枪都有些握不住,芥茗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从山石之上翻身落地,冷冷问道:“而我只有一点很好奇,指引你用邪术积攒魔气的,究竟是何人?”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风屏障不知从何而起悄无声息突然将芥茗卷入其中!
毫无预兆,定是人为!
芥茗目瞪口呆,他压根没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甚至连刚刚身畔有人都不曾察觉!
“陷池,我看这小妖的身体也十分结实,不如用他来代替仙君我看也无妨啊。”一个发音有些诡异的声音突然响起,芥茗被围困于风中,四周屏障严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如翩跹惊鸿降落于此,加之风声呼啸,他根本分辨不出对方是何许人。
陷池却沉默了,芥茗怒吼道:“龙王,明如愿心存怨念,生死两遭,你若还有一丝良知,还记得当年他们对你的希冀,你就莫要一错再错!”
后来者倏地飘至风屏障之前,两手一结屏障收的更紧,低吼道:“贱劣妖物休要放肆!”
芥茗瞬间眼盲耳聋,五官受到压迫极大,可他好不容易引来了可能的幕后黑手,又怎能命折于此地!
“贱劣这个词,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芥茗周身金芒照射,瞬间将风屏障吞没殆尽,他握着双刀从落叶尽头冲至“幕后黑手”眼前,看清了对方以法力遮掩了面容,同时双刀已经举起。
对方似乎没料到芥茗居然如此简单便冲破屏障,冷呵一声,移形幻影闪开刀锋,一抹绸缎从他袖中猝然脱出,将芥茗的双刀紧紧捆住。
“陷池,你若失了这次机会恐怕就再也不得复活青洪君了!”对方声音极其诡异,似乎用了特殊的方法使其发音与常人不同。
芥茗眼神一厉,双手燃火,顺着刀身诡异地蔓延过去,转眼间将对方的两道绸缎烧的个一干二净,怒斩而上,边砍边骂:“除了诱骗还有什么伎俩,就你这样的也敢说贱劣!”
原形是一株本不能修成人形的草,这是芥茗的禁忌!
几番斗法,对方显然低估了芥茗的攻击,陷池又观战不语,立场恰似动摇。
芥茗双刀快如飞花,刀刀狠厉,同时夹带洞冥之力和毕方的神火,对方节节退后,终是忍无可忍朝陷池怒吼道:“陷池,你当真不顾青洪君的死活了吗!”
陷池周身一震,眼底血红缓缓抬起头。
“你帮我复活的究竟是青洪君还是明如愿?”
芥茗冷笑一声,挥刀送去一道洞冥气劲,附赠毕方神火,生生碾过那只魔宗的腰背,再瞬间从地底唤出无数条枯藤朝着对方紧紧追去,这道气劲但凡碰到妖魔鬼气都特别奏效,果不其然,那人如遭雷击猛地被打翻在地,周围的枯藤迅速将他捆了个结实。
“你到现在都在纠结是该复活青洪还是明如愿,但我斩杀过怨鬼无数,给你提个醒,你是施咒者,积攒魔气唤回的魂魄,必定是你心中念念不忘、思念最甚的人,除了你自己还懵懂无知,连魔宗都知道你心中所念的那个青洪,其实就是明如愿罢了,否则又怎会传授你魔宗秘法复活一个魔呢?”
芥茗一脚踏在被枯藤紧缚的人身上,不冷不热地对陷池说道。
明如愿死前成魔,陷池不知,可他芥茗知道,魔宗用心之险恶,枉顾龙王用情至深,令人唏嘘中带着嘲讽。
陷池却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心心念念所怀念的人为何就成了明如愿,他最想见的难道不是那个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陪伴他的……师傅吗?
龙枪倒地,压碎山石发出崩裂之音,主人脑海中的弦也应声而断。
芥茗少有的没再出言提醒——那水草顺从龙王想法而生,为何心想的是爱慕之情、行的是□□之事?
玄蛇未化形之前只有朦胧的意识,陷池当时的全世界里只有明如愿在悉心照料,其后两百年,青洪披着明如愿的皮,只让他心生尊敬再无其他,最后待明如愿以青洪的绝世美颜归来,这条缺心眼的玄蛇,恐怕早已在编排和不屑中暗暗倾注了一抹注意。
所以说,让他有着旖旎幻想的是明如愿,这条赚够了的玄蛇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享受了所有人的关爱和希望,最后也辜负了所有人。
“而你,霍乱黑水,蛊惑龙王……”芥茗缓缓低下头,打算将这个身份可疑至极的魔宗之人收回洞冥灯,结果对方刚碰触到火焰便化为一张白纸,背部以墨汁点着几道龙飞凤舞的符印。
芥茗顿了片刻才意识到,妈的,被诳了!怪不得刚刚他没有感受到有人靠近,这纸人根本就没有气息!
也不顾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的小黑龙,芥茗倏然化作一道金光朝玉皇顶掠去,他相信控制这个纸人的真正凶手就在这附近,而附近森林茂密,草木天性助他清楚感知到并无生灵,所以唯一可能藏匿魔宗的便只有玉皇顶!
想要解开尾椎上的咒印之谜,就一定要找到一个魔问清楚!
钟庙庄严,未达便可观,石梯高耸入云端,乍看仿若宝玉天阶,芥茗脱离了凡尘桎梏,悬浮于半空中眯眼俯瞰身下庙宇,一身袍袂随意飘散。
玉皇顶上玉皇殿,遥遥可窥殿外不枯的翠木下坐落一座座亭台,殿前有一平宽大的广场,比剑势宗的更加气魄些,芥茗微微动容,不自觉被眼前的道宗场景安抚了些。
他手执双刀小心翼翼落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凤目紧眯,?0 苹鹧劢鹁Π闵ㄊ又芪б磺小?br /> 打杂穿的灰衣难得合身,几乎要和石板融为一体,他借着保护色一步一步轻快突至殿前,玉皇殿牌匾高高竖立,祥云边纹两侧平齐一丝不苟,庄严摆置,不由令人心神一震。
而殿中果然站了一个人。
芥茗两眼一紧,将手中双刀握到自己的指骨泛白!
此人不是魔,他身上神力兴旺,背对殿外负手而立,身着一身广袖及地的明黄长袍,袍子上精绣腾龙与潮水图案,霸气异常,加之以莲冠束起的一头银丝,恐怕资历极高道行不浅。
竟不是魔!?
芥茗顿时脸色发白,泰山有神,此处乃主峰玉皇顶,难不成撞见的竟是传闻中蛰伏于此的神灵?
可若此人乃神,那断不可能再有妖邪存于四周啊。不说控制纸片人的魔究竟去了何处,但说毕方死守泰山数千年,差点落得个三花俱灭的下场,这位神灵怎会从不出手相助?
几番挣扎,芥茗脚步略略退后,心道大不了改日再来,若是冲撞陌生的神灵,对方不论青红皂白将自己给伏了就不妙了。
转身还未迈步,殿中人却发声:“阁下既然已到了玉皇殿,为何却不再进来了呢?”
芥茗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杀意,那是他感到威胁时的反应,可等待许久也不见对方攻过来,芥茗便稍稍回过头,只见殿中人已经转过身,笑意浅浅地看向自己。
竟不是一张老人的脸。
芥茗微怔,对方额头宽阔天庭饱满,瞳孔中一抹深紫将人衬得无比尊贵,眉间的金色印记与明黄长袍相映交辉,无一不彰显此人受尽神恩,地位不凡。
对方耳鬓留下的几缕银发垂至肩头,臂间挽着一根白玉雕琢的笏板,透出了几分仙风道骨,华韵天成。
头顶神龛上的匾额题着“柴望遗风”四大字,徒添洒脱写意。
“想不到竟会有妖族前来泰山玉皇殿。”对方说话缓慢而温柔,没有因为芥茗的身份而有偏见,这令芥茗顿时多了几分安然。
“在下追查魔物,不想打扰到了神君,此番立刻下山!”芥茗垂头作臣服状,脚下却一刻不停溜出数十尺外。
对方始料不及,眯笑了起来:“打扰不至于,泰山与世隔绝多年,既然小友偶然来此,不如与本座聊会儿天解解闷可好?”
芥茗心里犯了个白眼,嘴上礼貌道:“神君身份显赫,小妖惶恐。”他虽然野惯了,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却从来得心应手,也不知这位神君是哪根弦搭错,竟“寂寞”到这个份儿上。
“何必拘泥?”神君微微颔首,“本座观小友神色匆忙,既然有缘,若是有本座可以帮到的地方不妨一说。”
芥茗脚步硬生生停下转了个弯,略带质疑地回望:“想不到神君心胸如此豁达,小妖敬佩。”
神君忍俊不禁,抬手轻轻一握再放开,殿前屋檐下闪过微弱的金光,芥茗眼神微暗,心想刚刚幸好没有贸然闯入,否则仙家结界定会让他吃个大亏。
“小友气息澄澈,并非大恶之徒,本座自然愿意相交。”神君缓缓走出大殿,他周身洋溢着一股祥和,同他的声音一般让人心生安稳。
芥茗考虑再三,走到与其相隔一定距离处压低声音道:“承蒙神君垂青,小妖先前在林中偶遇一魔,制服后发现由纸片化得,不知神君可否感知到周围有魔?”
神君眉头微蹙,随即摇摇头道:“之前未有,现在却有了。”
芥茗电光火石间厉眸横去:“求神君指点方向!”
神君淡然一笑道:“小友身怀魔根,难道不自知?”
芥茗身躯巨震,下意识忘记正事,化出洞冥灯本体控于掌间,箭弩拔张对向神君:“敢问神君何人,何出此言!”
不想对方却像看一个顽劣孩童般无奈笑笑:“本座说了,小友气息澄澈非,即便身怀魔根也不会贸然镇压,小友何须惊惶?”
芥茗天生多疑自是不信,洞冥灯在山风呼啸中激烈闪烁,同主人的心情一般七上八下。
见芥茗仍然未放松警惕,对方终是敞开双臂,以双指挟住笏板以示放松:“小友且放松,本座东岳,绝不食言。”
……泰山之神,东岳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12345,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到,打到神君庙。
☆、听说后院起火
芥茗胸有积雷,面容平静,不卑不亢。
他眉间火纹霸道骄艳,纵是穿着一身朴素灰衣也毫不显得寒酸。
他站在亭子里,紧盯东岳帝君负手面向山川河流的背影,脑海中迅速搜索着有关于东岳帝君的一切传说。
东岳帝君和其兄东华帝君皆为盘古五世孙,东岳受天帝敕封泰山神,司凡间帝室兴旺和凡人生死。
东华帝君于数年前遭遇不测,身陨不知何处,东岳帝君当年也踪迹难寻,不知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东岳帝君神性浩荡,周身都环绕着功德华光,令芥茗几乎不敢太过靠近。
“有魔根而无魔心,实属不易。”东岳帝君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芥茗听得心中惊雷临空。
他满眼复杂地抬眸问道:“帝君为何能一眼看出我有魔根?而魔根又是什么?”
东岳帝君语速平缓语气温和道:“根者,藏匿甚深,若非是幼年时被有心人藏过魔种,便是轮回前便已是得道大魔,前者对修行有所损伤,后者却会使修炼加倍,将魔根携带的修为和元神统统传授与现世之躯。至于如何看出……待你同本座一般活过几万年,也能一眼看出了,哈哈。”
对方虽然是笑着说,却一点都不能缓解芥茗心中焦灼。
这两种情况他都符合,可自记事起,他并未受到过如此对待,记事前不过一株普通洞冥草,绝对不可能有人如此费心下手。
所以只有轮回前便是大魔……恰好解释了他气海中的元神为何直接略过元婴期,且修为增长快的如此诡异。
“小友看来为这个问题已经困惑许久了,”东岳帝君轻轻转过身,任由山风掠过衣摆和发丝,直直地看向芥茗,“生为何物已是天定,伤神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思考该如何守护本心。”
芥茗脑袋发涨,脸皮紧绷:“帝君仁厚,可否告知小妖有何种妙法可压抑魔根?”
东岳帝君缓缓叹道:“内外阴魔及一切阴人幻景,现像来扰,皆不能驱除,法在见如不见,听而不闻,一心内守,一志凝神,默诵金光神咒,则魔自退。”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将它连根拔起吗?”芥茗强压心中惊惧,声音有些沙哑。
东岳帝君无奈摇头:“你之特殊难以定夺,不过魔念既已扎根,便伴随你修为神魂一同生长,再难去除,魔即为“磨”,你若在磨练中能保持初心不改,便方能得始终。”
当听到魔念将伴随他一同生长之时,芥茗浑身杀意都止不住。
东岳帝君顿了顿,看向丰神俊朗的芥茗,“小友能在大千世界中攒聚数百年修为已属不易,难道要因噎废食、为杜绝魔性,走这一条令自己如陷樊笼之路吗?”
芥茗握紧双拳,两眼狠狠闭起,眉间鲜红火纹愈发扭曲。
他一路浴血杀伐,多少次从鬼门关挣扎回到凡间,他本心骄傲,修炼定要出人头地,若要他因此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东岳帝君的意思是除非停止修炼,否则魔根魔性永远无法消除。
魔宗……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仙魔中选择。
筑基,结丹,化神,渡劫,纵使深陷血海,他一直坚信正统之道。
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九天雷劫的到来,在他手下死去的邪魔歪道恐怕能立成一个门派,这时却告诉他,他有朝一日或许会入魔?
这让人如何承受?
东岳帝君见他大受打击的模样,好言安慰道:“魔根尚未被启发,小友既能安然数百年,本座相信日后也定能战胜自我。”
芥茗倏然睁开眼,心脏跳动虽仍剧烈却已有定夺,他定定看向东岳帝君:“多谢宽慰,小妖定不负帝君教诲。”
“能想通便是最好,你虽身为妖,却有道心,道法自然,须顺应本心。”东岳帝君满意地笑了笑。
芥茗垂下双眸,寒光如波纹荡开,修长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随之轻颤落下:“帝君,魔根非同寻常,若是被察觉后有人要杀我,我该如何?”
东华帝君双眸微微一暗,随即转过身似去思考,半晌道:“若是你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仍要诛杀,那这样的人也不算正道。”
芥茗想的却是,此事事关重大,哪怕是多年相交的晏纹都不可轻易告知,而玄兮,无论是坦白还是被发现,按照对方的套路,经常一有忤逆就扬言用九转曜华剑教自己做人,恐怕不必等到自己做伤天害理之事就要清理门户了。
于是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不坦白,也不能被发现。
解开了这道心结,两人随后相谈也就轻松了许多,东岳帝君说与芥茗许多珍贵法门,甚至慷慨传授了他一套绝世步法龙蹻经。
“经法奥妙,上天入地亦或下海都无阻碍,小友还要多加体悟。”东岳帝君悠然颔首,笑意清浅,此种超脱让人有说不出的愉悦放松。
芥茗心中感激,紧抿双唇重重点了点头,临别之际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带犹豫地看向阴阳界问道:“帝君,小妖还有一事想询问。”
东岳帝君似是知晓他想问什么,慢慢走出亭子,长袍及地却不染一丝尘土,他踏在万丈悬崖之边缓缓吟道:“绝顶疏钟云汉间,身临上界目无山。九州寂寂孤僧睡,手扶碧落看人寰。”(杨圻)
芥茗微微皱眉,等待对方下文。
东岳帝君念完这几句诗之后轻轻笑了笑,笑声中的悲苦却如河流涌泄:“本座这个可怜孤僧沉睡了三千年,小友是本座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红尘万物大千世界,本座离他们……三千年了。”
芥茗突然意识到,东岳帝君所说的,可能涉及到了仙界千年前的秘辛,传闻东华帝君和东岳帝君一同遭遇了不测,东华帝君命陨,有紫微星暗淡作启示,东岳帝君的破军星却一直闪耀。
二人均难寻踪迹,可星官依判星辰,便测算出了两位帝君的状况。
“帝君难道三千年间一直在玉皇殿内闭关?”芥茗蹙眉。
东岳帝君点头,连带周身的功德华光都微微暗淡:“直到前些日子泰山巨动,毕方回天,本座才辗转醒来,意识到已过三千年。”
芥茗一时无言,他只活过五百年,枉谈三千,如浮游不知大椿为何谈及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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