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青子衿
作者:十二楼里的醋栗
文案:
韩青衣本是一个二线明星,拍戏时高空威亚出现故障,不幸坠亡。在坠落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生太短,没活好,没活够。
再次睁开眼,他是越朝左相次子,正牌三皇子妃。作为一个GAY,穿越到一个允许同性成婚的世界,无疑是幸运的。更幸运的是,他的夫君够帅够温柔。
作者是个傻白甜,所以文章也是甜宠到底,没有误会,没有撕逼。文笔一般,请多关照~
内容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青衣、程寂 ┃ 配角:沐梨、晏虚、陶华 ┃ 其它:先婚后爱、魂穿
☆、青青子衿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文前解释一下,《青青子衿》是我的原创,之前在别处发表用的笔名是十二楼,但是晋江注册时笔名已经被占用,所以笔名不一样,不要误会哦~
隆冬时节,北风呼啸,天色阴霾,不见半点阳光。屋檐上还铺着点点白霜,将化未化。
韩青衣拥着薄毯靠在圈椅上,面前是一盆烧得正旺噼啪作响的炭火,火光映得他白皙的面庞带上了几分红润。他闭着眼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丫鬟推门而进,屋外的冷风霎时便卷了进来,吹得珠帘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韩青衣也一个哆嗦醒了过来,不满地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略带歉意地笑笑,连忙回身把门关严实了,嘴上还一边说道:"公子今年似乎格外畏寒呢,往常这时候,都在外面折梅花了!"
韩青衣不发一言地把方才滑落的毯子又拿起来裹好,心说他在现代的时候还是盛夏时节,哪知道一醒过来就变成冬天了,还偏偏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现代还有空调暖气,哪像这古代,只能靠着火盆取暖。韩青衣想着便忍不住叹气,呼出一团白雾,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韩青衣原本是个演员,不仅长得好看,演技也好,但由于没有后台的缘故,出道十年也只是演男配的命。他也没有抱怨过,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完,谁让他不肯接受潜规则呢?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功,成为人人认可的实力派演员,而不仅仅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
可惜事与愿违,片场拍戏时威亚故障,导致他从高空坠落,睁开眼睛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说到穿越,韩青衣以前也参演过一部穿越剧,近些年来,穿越题材大火,穿越小说、电视剧遍地都是。韩青衣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当然,小说和电视里每一个穿越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也只是略有些诧异,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也由不得他不平静,刚醒过来时这副身体正受着伤,脑袋上绑了一圈的绷带,一想事情就疼得厉害,他索性什么都不想默默地在床上休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也没完全闲着,该打听的还是得打听,不过这一打听倒是着实让他吃惊不小。穿越就穿越吧,还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想想也是,否则一不小心更改了历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正令他惊讶的是,在这个朝代,同性也可成婚。现代都没通过的法律,在这个朝代早已经实行了。
韩青衣是个gay,弯成回形针的那种,但是他的感情也不顺利。高中时谈过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一心陷进去,还幻想过未来,结果对方是个已婚人士,有老婆有孩子,自己还被小三了。尽管对方满嘴说着结婚只是压力所迫,心里爱着的人是他,韩青衣还是毫不犹豫地分了手。看似潇洒,实际上也兀自颓废了好一阵。
之后交往过两个,可对方都不是认真的,只是短期的床伴关系,最后平静分手。韩青衣认清了现实之后,也不再刻意追求爱情了。
韩青衣在那一瞬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穿越,比起在现代,也许这个世界更适合他。
这副身体还很年轻,只有十八岁。本名叫韩毓,字青衣,是当朝左相的次子,庶出,母亲原是戏子,身份微贱。韩毓七八岁时发了一场高烧,之后便成了傻子,十岁时母亲也过世了。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名叫韩婈人,可惜自幼身子不好。京城中人都道左相府里的二小姐和二公子生得风华绝代,可惜一个是傻子,一个是药罐子。
十六岁时,韩毓嫁给了三皇子程寂,明媒正娶的正妃。比起做了将军夫人的大小姐和娶了郡主的大公子身份还要尊贵,让无数人大跌眼镜。而他那身体不好的姐姐,则被大皇子纳为了侧室。
韩青衣最初也猜想,这个娶了傻子的三皇子,莫不是也有什么病。他刚醒过来的时候,三皇子就曾来探望过他,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三皇子程寂长了张好看的脸,周身散发着儒雅的王孙贵气,声音也温润好听。身姿挺拔,举止优雅,挑不出半点毛病。
韩青衣因此越发好奇程寂娶韩毓的原因。像他这样的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身份又尊贵,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跟他结亲。韩毓除了那张脸,也没半点长处,看程寂也不像是好色之徒,怎么就放着满京城的男男女女不要,偏偏娶他这么个傻子呢?
不过,除了他这个正妃,程寂也还是有两房侧室的,都是之前皇帝赐给他的。比起其他皇子王爷后院妻妾成群,程寂这真的算是冷冷清清了。程寂也没有特别宠爱谁,相比那两位美人,程寂还是来韩毓的翠竹轩多些。按礼仪,皇族中人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应该和正室共处。就连皇帝,再宠爱贵妃,每月初一十五还是要和皇后同食同寝。
韩毓是傻子,韩青衣可不是,他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无异。身边的人都不是瞎子,看得出他大不一样了,对此,太医捋着他的山羊胡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三皇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不慎撞伤脑袋,却因祸得福,神志清醒过来。"
韩青衣自然不会反驳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倒是照顾他的丫鬟听闻,立即双手合十朝天一拜,虔诚地谢过各路神仙。丫鬟名叫吟诗,比韩毓年长几岁,是跟着他从左相府出来的。
韩青衣养伤这半月来被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心里自然也生出些亲近感。私下相处倒不像主仆,更像是亲人。
☆、青青子衿
吟诗往火盆里添了些炭,将火拨得旺了些,又将添了炭的手炉递给韩青衣捂着。她将自己的手伸到火盆上烤了烤,抬头望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自言自语道:"看这天色,似乎要下雪了。"
韩青衣早已过了看到雪就欢呼雀跃的年纪,对此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吟诗扭过脸来看他,笑道:"公子以前最喜欢雪了,只要一下雪准往外跑。"
"太冷,不想去。"韩青衣平淡地回答。小孩子都贪玩,而且好像永远充满活力,不知疲倦,不畏严寒酷暑。韩毓之前神志不清,行为举止与孩童无异,纵使韩青衣没有那些记忆,也能想象得到他以前大概的模样。
吟诗望着他,似叹非叹地感慨了一句:"公子自病好以后性情就大不一样了。"
韩青衣轻笑一声,斜睨着她道:"怎么?你还是觉得以前的我比较好?"
"不不不!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吟诗慌忙摆手解释道,"公子能清醒,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高兴的!奴婢只是觉得,与奴婢所想象中的公子不一样罢了。"
韩青衣放松了身子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追问道:"那你想象中,我该是什么样子?"
"嗯......像老爷那样的吧。"吟诗想了想,回答道。
"是嘛。"韩青衣撇撇嘴,他还尚未见过他所谓的父亲,因而并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吟诗又道:"不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父子不相像也是常有的事。我们三殿下,不也和皇上完全不像嘛!"
说到那位三皇子,韩青衣倒是有些感兴趣,挑了挑眉,问道:"他不像皇上,难道像皇后?"
吟诗摇摇头:"也不像皇后。"
"哎?"韩青衣托着下巴,觉得颇有意思。
"今日正是十五,按例三殿下会在翠竹轩用晚膳和留宿,公子要做好准备。"吟诗提醒道。
"嗯。"韩青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吟诗见他毫不在意,张了张嘴,又拧住眉头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韩青衣自然留意到她的表情,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吟诗上前一步,小声道:"公子之前神志不清,因此尚未与三殿下圆过房,如今公子好了,也该把握时机才是。"
韩青衣怔愣了片刻,眼带促狭地望着吟诗,直把吟诗看得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手指绞着衣角羞愧道:"奴婢也是为了公子考虑......"
韩青衣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这事我自会把握。"
吟诗脸上红晕未退,声如蚊蚋又提醒了一句:"床头的柜子里都备着东西,若是......"
韩青衣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吟诗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
午后天开始飘起了小雪,韩青衣用过午膳后,便窝在卧榻上午睡。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才醒,伸了伸懒腰,舍不得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干脆便半躺在榻上。吟诗拿了两个软枕在他背后垫着,韩青衣舒舒服服地盖着被子吃着下人们剥好的核桃。
程寂便是在黄昏时分来到翠竹轩,外头的雪稍微大了一些,侍卫打着伞走在他身后。翠竹轩内清新雅致,绿树环绕,石径小路从树丛间蜿蜒而过。假山石上水流泄下,宛如一条小小的瀑布,流入山下池中。池水清澈见底,铺满了鹅卵石,各色锦鲤成群游来游去。假山旁一片小竹林,依旧青翠挺拔。
院落中有一座小亭,穿过小亭,面前便是绿树环绕的屋舍,屋外走廊上,半垂着竹帘,廊下吊着一串青竹雕刻制成的风铃。
翠竹轩是按程寂喜好建的,实际上比起富丽堂皇的锦鸾殿,他还是更喜欢此处,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程寂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进了屋。
屋内分三层,最外间是下人们候着的地方,一道拱门垂下珠帘隔着,里头是主子日常起居的地方,最里面便是一间卧房。
程寂一进门,下人们连忙行礼,因程寂先前有吩咐他来翠竹轩无需通传,便无人进里间通报一声。
贴身伺候程寂的小太监甲荃上前为他卸下大氅,一旁丫鬟接过,挂到架子上去。另有丫鬟掀开珠帘,程寂迈步进去,甲荃亦步亦趋地跟着。
韩青衣正慵懒地侧卧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核桃,问吟诗:"你可知京城里有没有人擅长雕些小玩意儿的,越小越好,比如米粒上雕花的?"
吟诗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奴婢不知。"又不免觉得新奇,问了句:"米粒那么小也能雕的?"
"能的。"韩青衣点点头。
"你很喜欢雕刻?"程寂的声音忽然□□来。
吟诗连忙起身行礼:"见过三殿下!"
韩青衣后知后觉地要行礼,正准备掀开被子,程寂已经摆手示意他免礼了。韩青衣坐了回去,道了声:"谢殿下。"
程寂坐到卧榻上,望着他手中的核桃问道:"你方才问京城里有没有人会雕小玩意儿的,你喜欢这个?"
韩青衣淡淡一笑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若是有,倒是想刻两个来玩玩儿。"
程寂道:"既然如此,让人到街上打听打听便是。"
"嗯。"韩青衣应了一声。
程寂见他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问道:"你很冷吗?"
韩青衣还没说话,吟诗便已经开口回道:"公子病好以后就一直很怕冷呢!"说着又将备好的热茶双手奉上。
程寂接过茶盏,掀起茶盖,热气蒸腾而上,他吹了吹,浅啜了一口,说道:"翠竹轩里夏日清凉,冬日难免也更阴冷,你家主子怕冷,平日里就多添一盆炭火。"
吟诗点头称是。
☆、青青子衿
程寂在翠竹轩用膳,伙食都明显更好些。韩青衣看着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觉得就他们两个人吃实在是浪费,而那一大帮的下人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站着。
程寂看他半天不动筷,便问道:"怎么?是这些菜不合你口味?"
韩青衣摇了摇头,干笑一声,回道:"没有。"说着便举起筷子,夹了块鹅肉放进嘴里。
桌上还有一壶酒,用精致的白玉壶装着,配着小巧的白玉酒杯。韩青衣自来到古代,养伤养了半个月,酒水是一滴都没沾。他虽不是好酒之人,但难免想尝尝鲜,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程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那壶酒,说道:"此酒是上好的秋露白,不过,我记得你不会喝酒。"
韩青衣舔了舔唇,带几分期许试探着问道:"我能尝尝吗?"
程寂温和地笑了笑,抬了抬手,甲荃便上前,为韩青衣斟满一杯。韩青衣浅浅地抿了一口,舌尖漫起的辛辣让他皱起了眉,然而咽下之后,却又有一丝甜味,甘醇而又清冽。
"好酒!"韩青衣赞叹了一声。
程寂也倒了杯酒,与他碰了碰杯,道:"酒是好酒,不过你身体刚好,不宜多喝。"
韩青衣喝了两杯便停了,程寂也不是嗜酒之人,只比他多喝了一杯就打住了。
酒足饭饱,闲坐了一会儿,程寂命人拿来书卷,放在几案上。"听说你病好之后,便不大记得从前的事了,也不知我从前教你背的诗文是不是也忘了个干净。"
韩青衣拿过一本书,粗略地翻了翻,看了眼程寂道:"字倒是认得,背是背不出了......"
程寂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书面,说道:"那便多看看吧。从前只教你些简单的便可,今后还是要请位夫子来教你才好。"
韩青衣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诗文才看到一半,韩青衣就开始掩着嘴巴打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边看书边打瞌睡。
程寂见状,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放下手中的书,叹气道:"困了就歇息吧,你白日里闲着的时候再看。"
韩青衣如蒙大赦地合起书本,伸了伸懒腰。
丫鬟们伺候着他宽了衣,床上早已用汤婆子暖好,韩青衣钻进被窝,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因为程寂要留宿,所以韩青衣很自觉地往里面滚了滚,给他留了一半床榻。
吟诗放下床幔,看了眼还在外头灯下看书的程寂,又看了看床上的韩青衣,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掩上卧房的门退了出去。
程寂就寝的时候,韩青衣早已睡熟,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一点黑色长发在外面。程寂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让他露出脑袋透气,自己也在旁边躺下。下人们熄了卧房的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程寂正是昏昏沉沉要入睡时,旁边的睡得正香的韩青衣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大约是感受到他的温度,往他身边拱了拱,手脚缠了上去。程寂看了他一眼,韩青衣还在睡梦中,呼吸轻微,手脚有些凉,所以一直往他身上蹭。程寂微微侧了侧身子,让他睡得舒服些,闭上眼慢慢睡去。
程寂每日要上早朝,因此清早便醒了,动了动身子,感觉半边胳膊被韩青衣压得有些发麻。韩青衣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程寂不忍心吵醒他,放轻动作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即便如此,韩青衣还是感受到了,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放在他腰间的手也箍紧了些。
程寂哭笑不得地去拨开他的手,韩青衣被这么一折腾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几分迷糊,愣愣地发呆。程寂坐起身来,轻声对他说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你去干嘛?"韩青衣含糊地问了一句。
"上早朝。"程寂回道,伸手替他把被子掖好。
韩青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盯着程寂看了半天,程寂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韩青衣用力地仰起头,在程寂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缩回了被窝里。程寂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韩青衣戏谑地望着他笑道:"殿下不上早朝了?"
"嗯。"程寂这才回神,掀开床幔下了床,叫来下人准备洗漱更衣,又嘱咐他们不用叫醒韩青衣,这才离去。
韩青衣又睡了一个时辰方起,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坐在铜镜前由着吟诗为他束发。束完发吟诗正要叫人准备早膳,韩青衣忽然问了一句:"三殿下用过早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