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认为自己已经努力挣扎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被得逞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对刚才的事太震惊才造成了一点迟疑和失误,但当内裤都离开了他的长腿的时候,艾尔终于回过神来。愤怒地一拳挥了上去:“嗨,你给我住手!你这个蛮子!”
那一拳结结实实挥在了土著的脸上,可是,对方甚至都没有因为这个攻击偏过脸。宽大的手掌扔掉艾尔的内裤,握住了他的双手。艾尔急了,用腿蹬踹,但踢到那结实强壮的肉上似乎都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疼痛似得。艾尔非常吃惊,他可是照着软肋踹的。
对方无奈地看了看毫不配合的艾尔,低吟一句咒语艾尔瞬间就觉得有一阵凉风飞旋着拂过他的身体。
接着他就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脚,把他固定在了那块冰凉光滑的石板上。
“这个土著会巫术!刚才他真的变成了豹子吧?天哪!”尽管见识过许多奇特的事情,但艾尔还是很难得亲眼见识到这种超自然力量,他一直觉得那只存在于惊恐之后的妄想。
土著单膝跪在他身侧,手掌又划出奇特的手势,从瓦罐中用手指沾了染料,凑近艾尔。火光明灭中,艾尔肌肉匀称的裸体完全暴露在斑爪的视线中。这让艾尔非常悲愤,尤其他那里的尺寸明显不如这个野蛮人……(好吧不是重点)“放开我,别碰我,你要干嘛?”
这种台词有哪里不对,但是艾尔还是忍不住说了。他的胸口激烈起伏,直到土著的手指按上了他的胸膛。
“净化得先进行。异乡人,不要喧哗。神灵就在周围!”
闻到一股草药香气的艾尔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人血之类的。野蛮人的手指从他胸口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在肚子两边勾勒了一个奇怪的回形纹路。接着……画到了腹股沟,没有避开在冷风里缩成一团的性器。茎身被画了一条直线,顶端被拇指涂上了色,接着沿大腿内侧画了下去,在膝盖那里图案又复杂起来,搞得痒痒的,小腿到脚踝也被画上了好多弯曲的线,野蛮人抓住他的脚踝,往上抬,在脚背上也画了图案——要不要这么密集?难道是烧烤之前涂的酱料汁?
艾尔既然挣扎不能,也只能逆来顺受了。然而还没完,他虽然手不能乱动,却能被野蛮人扶着揽进怀里,他的脑袋极力想避开那光裸厚实的肩膀,但没有成功。野蛮人的头饰都戳到他太阳穴……他在他背后画上了左右各四道像抓痕的东西。接着手往下探,包住他的屁股,印上了两个掌印。
艾尔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被野蛮人这么抓住臀肉猥亵,心里已经脑补自己如何对着他的脑门开枪的画面了。
“他想干嘛?他到底想干嘛???”亲眼目睹过自己的弟弟和那个淫荡的蠢公爵干的那些事儿,艾尔有了很不妙的想法。
土著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别发抖,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要净化你身上的邪灵……”
接着,染料涂抹到了冒险家从来没有外人碰过的后门。并很不客气的伸入了进去。
“啊啊!你别碰!”艾尔打断这神秘又神圣的仪式气氛,嚷嚷起来,“你这个喜欢男人屁眼的淫棍!你敢对我干这种事,你死定了!”在他叫嚷的时候,手指又出来了。
艾尔一边叫骂一边被斑爪放回石板上平躺,风依然纠缠着祭品的四肢,染料接触到皮肤,就瞬间渗入了进去,梅里特人的皮肤较为白皙,即使晒成棕色,在晚上看依然是闪闪发亮,风神祭祀的纹样在异乡人的身上,看起来充满了异样的诱惑,斑爪发现此时此刻能够欣赏这具躯体和这份美丽,不至于因为对异乡人的憎恶而无法倾注热情。
他并不急着完成仪式,他先要净化一下这带着杂七杂八异乡邪灵的肉体。
“你勃起了?”艾尔头皮发炸,在篝火明灭的火光里,土著没有遮盖的身体,那种地方的变化实在令人无法忽略。土著默念着祷文,乞求神灵降临。
“你这个变态!你这个淫棍野蛮人!”
对方对指控置若罔闻。还在继续念诵。
然后双手抓在了艾尔头顶,想要把那只有守护者的眼睛才能看到的蝴蝶摘下来。
一瞬间,艾尔全身刚画上的纹路似乎亮过了一道光。
头顶上的蝴蝶骤然烧了起来。烧疼了斑爪的手指。
斑爪急忙撤手,蝴蝶翅膀的火焰却像是遇到了最好的助燃剂,顿时燃烧更旺,将斑爪整个手臂都点燃了。
斑爪急忙后退,把风之精灵撤开,但似乎已经晚了,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蝴蝶和豹子的幻影在半空中燃烧成了灰烬,忽然火焰腾起,成为一个人形。
“真是可怕,这东西吃掉了我的力量!”斑爪是这样认为的。
而风助火势,三昧真火燃烧风灵,激发的本命灵符,法身异常的凝练清晰,发白如雪额头赤色竖纹的少年瞬间睁开眼睛,准确无误地看向艾尔:“师兄呢?他叫张道情,你必认识他。”
艾尔刚发现自己四肢能动了,立马眼疾手快先抓住自己的靴子,看着火光里那人的长相,反应过来:“啊,你是找张先生?你跟他长得像同乡——等等,为什么我听得懂你说什么?”还没说完,就被那火焰中的人一把拎着脖子,御剑而去。斑爪想要追赶,但他就算借助风的神灵也不会飞的……
艾尔被扔在灰巨岩的沙滩上,那个雷厉风行的怪人只是站在礁石上看了片刻,就一头扎入了海里。
艾尔提着靴子,浑身赤裸,一脸懵住的呆滞表16 情。
“刚才……我好像还被土著绑架准备强奸,然后又被火里变出来的东方人带着飞到了天上……现在……他连招呼都不打就去游泳了,我要不要等等?——啧,好冷!”
艾尔被海风吹得瑟瑟发抖,紧忙把靴子穿好,但衣服还留在原地,狼狈的庄园主狠狠心,只能趁着夜色赶紧从小路光着屁股溜回家去。
人鱼的废都中,层叠高耸的神殿深处,人鱼的水泡在这个培育室内一个接一个生长着,这些并非植物也并非动物,与人鱼的魔法和生命力共生的东西,在海底深处可以当做庇护所和囚笼。王是唯一可以唤醒这些东西的人,而西瓦尔只唤醒了一个,里面也只有一个囚犯。
这座废都中唯一的人类,泰然自若地从人鱼身上下来,股间的粘液在水泡里很快就消散了,他的离开带起人鱼尾巴的一阵轻颤,道情完成了两周天的运行,今日正是收功之日,凝神敛息,表情却比上一个周天更迟疑。
西瓦尔也若有所思的样子。
“道情,我好像可以看到自己……自己的身体。”红王疑惑地说。“这种感觉,原本我用泪石的时候才会有,但现在不留心就一直能看到……是因为跟你交配的缘故吗?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道情拂开他飘到颈边的头发,道:“鲛人的天赋竟然这样好吗?”他歪着头思索片刻,“西瓦尔,你在跟我交合的时候,看得到我的身体内部吗?”
西瓦尔点头:“可以的,人类的身体非常奇妙,道情,我看到了,你身体里也有魔法,但跟我们不同,你并没有核心。”
张道情叹气,这不就是残酷的埋汰么?没有核心是因为他还未到元丹大成的境界,但你那核心难道不是祖宗给的,好了不起吗?
他倒是有些担心鲛人对道法内修的领悟太快,都到了“内视”的境界,要是接下去看到自己用双修来的魔法摆阵势冲封印的话,就不太好了,于是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加快进度的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听见了一声远远传来的沉闷响声。
“我去看看……”西瓦尔瞬间脸色变化,迅捷地游走了。
张道情则碍于海水,只能坐在原地,他又仔细听了听动静。觉得有些不寻常。
元道寻法身手中提着长命剑,一剑就劈开了海沟悬崖上的入口,禁地的锁算是彻底完蛋了。甬道成了一个大洞穴,等他进去了,等了好大一会儿,才有几条人鱼出现围观。
那是白族担惊受怕经历了很多大场面的侍卫瑟斯米和正再神殿上层看资料的菲丽,菲丽一开始还以为是红王搞了什么事出来,结果游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整个山壁都被弄碎了,她差点以为是西瓦尔又发作了,然后才看见海水中间仗剑凝立的人类,或者说看起来是人类的形状。
菲丽发出警惕驱赶的嘶吼,巫师本能地看出这是个奇怪的能量体,极度危险,以至于她的背鳍都竖了起来。
然而对方并不理会,朝着巫师就冲了过来。瑟斯米想冲过去保护菲丽,但很不幸的,这奇怪的人类竟然像个幻影一样快,直接就闪到了菲丽近前,手掌粗暴地抓住菲丽的面门,把手掌贴在菲丽的额头上。
“你要干什么!”侍卫怒吼。
而对方很随意地甩开了还在发愣的人鱼,往神殿去了。
菲丽调整身形,立刻朝瑟斯米喊:“发警报,必须阻止闯入者,这个东西很危险!”
西瓦尔刚从洞穴门口出来,就看到天顶上一块巨大的石板往下掉落的场面。巨响持续着,直到石板彻底被击穿,一个像人类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人。
“你是什么……”还没等他问完,那东西根本不理会自己,如同幻影一样穿过了自己,往里闯过去,但凡挡住去路的墙壁和岩石,都在那把虚影的长剑下碎成齑粉。
西瓦尔眼神顿时暗下来,转身追上去。当他回到洞穴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影正站在囚禁着恩人的水泡前。
白发少年反手握剑,往水泡里伸手,抓住道情的手腕。
“总算找到了,怎么这幅样子?”
“还好,我没事。”
“没事?你法力被封,身上不着寸缕,被囚禁海底,你跟我说你没事?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脑子被撞过?或者中了这些怪物的妖法?”少年冷道。
“法身时间有限,能不能别啰嗦?”张道情阻止师弟喋喋不休,把手腕抽回来。“不要伤这些鲛人,他们并无恶意。你把我带上去就好……真的没事!”
“所以你这么……顺从我,只是因为你已经在等人来救你了吗?”人鱼悲愤地说。
本命灵符就是这种把临时分身封起来备用的东西。居家旅行冒险必备。
但时间短,只有原主最擅长的1·2个技能,没有解决复杂事情的能力(比如探案,治疗复杂伤势,解开某地某人的封印之类),按照老六修为来说,只能给出一张。
但这个东西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一旦被激发,原主就知道了。
张道情和元道寻的交谈被打断,白发少年转身提剑,眉眼戾气顿生:“既然时间有限,我先收拾了这妖孽再带你走。”
“别伤他,”张道情说得十分没底气。转过头看向西瓦尔:“灯芯,别动武,让我走,你打不过他的。”
“不战怎么知道?”红王紫色的眼睛炙烧着幽暗的光芒,伸手取下插在脑后的金色珊瑚头冠,王冠在双手中变形成一根残缺的三叉戟。
“我才是海中之王,守护者的传承。”
“西瓦尔!你已经做错了事,不能更加固执,我不会毫无底线的原谅你的!请到此为止,不要再逼迫我。”张道情正色道。
“这妖孽先要动手,留不留情就怪不得我了。”白发少年狞笑,也不叫阵,直接纵上前去突袭,长命剑敲在珊瑚三叉戟上,砍出一个缺口。
“啧……”少年发现物理攻击并不得力,口中诵金光封妖阵。
西瓦尔对泪石的控制显然比从前熟练,一看到这东方异乡的法术,立刻聚集黑色泪石中的魔法抗力,东方道法中的封妖阵和人鱼魔法相互接触之后,竟然抵消了。这让交手双方都吃了一惊。
“果然难缠,不然也不至于搞得你这么惨。”少年斗法经验丰富,立刻改换策略游走狙击。法身不是真人,比人鱼的速度只快不慢,一个交错,在人鱼的尾巴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伤口,影响了西瓦尔游动的速度。
人鱼封闭了伤口,并没有退缩畏惧,用珊瑚三叉戟招架杀气逼人的长剑,如果不是因为三叉戟的长度,西瓦尔可能已经遍体鳞伤了。
“蠢物,还不知进退死活?非要我挖了心出来才能让你罢休么?”少年冷道。
西瓦尔侧头看肩头上绽开的伤口,握住泪石:“道情,我不会放你走的。”在握紧泪石的刹那,他被割开的伤口开始愈合。
“蠢物,你如果逼他太甚……我没法救你,你懂不懂!?快停手!”张道情急了,他看出西瓦尔在仰赖新得到的守护者魔力,他确实不知道灵符法身和泪石遗赠之力哪个更强,但他知道假如元道寻选择一击毙命的招数,自己并没能力保下这条冲动执拗的鲛人。
“我不能让他带走你。你是我的。”西瓦尔的决心从未改变,因此释放泪石的魔力也没有犹豫——海姆达尔是可以劈开大陆,动摇城池的守护者,但这份力量,必须要坚定的决心或者冷酷的执念。
张道情动了真火,他原本希望事情能够顺随平和的解决,不至于要出性命干系,现在可好,全都乱了。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又是何必?
他对情势看得极清,思索最糟糕的局面,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于是他分开水泡薄膜。元道寻背后仿佛长了眼睛,立刻弃了人鱼,一把擒住张道情。张开了元神结界。不然在这深海中,张道情没有法力,瞬间就可能毙命。
少年一边搂起师兄,同时御剑逃遁,将人鱼的袭击甩在身后,怒道:“你出来干嘛?”
“且战且走,离开这里,他怕我死了,不敢乱来。”张道情握住师弟法身手掌,灵台心智互通,少年叫一声罢了,放弃战场,就往神庙外闯去。
只几个呼吸间,元道寻忽道:“跑不掉的,他速度在变快,避水珠呢?”
“被收走了。”
“哼。”法身开了障蔽,道情于深海中本来胸中气息被阻,浑身仿佛要碎裂一般,现在好多了,毕竟身体里还有西瓦尔那儿双修借来的一点法力。
道情知法身不比真身,只有战斗力而缺乏灵智,不能立刻解开他封印,但逃走绝对够用了,稍觉安心,搂紧少年纤腰,催他再快些。少年对迷宫一样的人鱼城市了若指掌,顷刻到了已经被轰出的甬道前,而就在这时,西瓦尔的三叉戟从身侧射过来,轰然钉在了前路上。
元道寻法身能过去,张道情却不行,只能急停,元道寻拔出三叉戟,往脚下深渊扔去,红王已跟到了近前,伸出手向元道寻说:“快把他给我,离开水泡他会淹死的!”
元道寻见鲛人的姿势神态,就算听不懂也冷笑道:“是你拦住我打架,不然我早就带他到海面了,再多说几句,他就真死了。”说完还故意把张道情往怀里扯了扯。
西瓦尔有灵印,但对这道情的家乡话也是一知半解的,只是目前的形势太过明显。似乎更不需要沟通,双方就能了解到彼此的立场。
而双方都并不打算让步。
西瓦尔双目的紫色更浓郁了,水似乎都感应到了这股力量而微微震动。甬道的石块还在滚落,高耸的悬崖上裂缝越来越多。
“他是我的!把他给我!”西瓦尔双眼开始迷茫,似乎再次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一种莫名的悲愤和冲动,令他无法克制自己,魔力全部释放,甚至已经能令法身听见自己的灵印心声。
“孽畜找死!”元道寻当然知道这不好对付。情急之下,他握住张道情下颌,度了一口真元,忙将师兄甩在碎石上。自己挥剑迎战。
道情无力阻止,一口真元在胸口堵着,他离开了法身的结界,也没有避水法宝,在水压下只能苦苦支撑不死,眼前模糊,动弹不得。
元道寻万剑阵祭出,修的是斗战法门,破坏力惊人。
道情委实担心法身真的就弄死了西瓦尔,可是他已经无法观战了,若要暂时在海中保命,脱离了障蔽结界,只能靠这口真元龟息。于是他只得闭上眼睛,沉下神智,什么都不知道了,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隆隆声把张道情唤醒。有人捧起他的头颅,把避水珠喂入他的嘴中。张道情想要睁眼,却被手掌蒙住额头眼目,直接令他昏了过去。他甚至来不及开口。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张道情知道自己已经在海面上了。
他努力睁开疼痛的眼睛,挣扎侧身,呕出避水珠和一些血水,只觉得四肢疼痛,无力动弹,抬眼见一片灰茫茫阴沉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