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我要去见一下蓝叔叔。”一路上微生逆已经将关于他在长陵城的一切告诉了宋言初,但他没有提及有关他的身世的一切。
“好的。”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润一笑。
“宋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宋言初微笑着作揖。
“逆儿你怎么如此狼狈,你这两天都不回来,蓝叔叔很是担心啊。”蓝游说着边眼神示意,边往里面走。
“让蓝叔叔担心了。”微生逆歉意地口气,一边跟着往里走。
二人寒暄着来到蓝府密室。
“楼主你......要不要先回房沐浴?”蓝游看着身上滴答滴水的微生逆。
“先说吧。”
“属下查知,这跟踪之人为四皇子左丘懿手下。”
“左丘懿......”微生逆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手指轻扣桌面,“他倒如此迅速便粘上来了。”
“楼主这几日频繁走动长陵城,左丘懿已是起疑。”
“我从进城之日起,就进入他的监视范围了。”微生逆冷笑,“也好,不用我去找他了。”
“楼主与玉君侯交往甚密,加上之前红衣鬼魄流言......”
“今日我见了左丘宇。”微生逆负手看向蓝游。
“据属下了解,左丘宇和左丘懿是死对头,如今楼主与左丘宇已然见面,恐怕.....”
“无妨”微生逆高深莫测,扬起诡异地笑容,“看来我还要给左丘懿一个非找我不可的理由。”
左丘宇与左丘懿虽为兄弟,但两人性格大相径庭,才能学识也有所差异,一经对比显然是四皇子更胜一筹,故要想从此人入手还得颇费一番功夫。
“这个理由是否是刘倡?”蓝游是个聪明人,心里的想法和微生逆不谋而合,“刘倡乃工部尚书,此人毫不古板拘泥,眼光独到,在朝堂上极力支持左丘懿的各项提议,是左丘懿的党羽之一。”
微生逆不语,等待着蓝游继续讲话。
“刘倡有一子三女。”
“儿子?”
“儿子叫刘岂然,虽有好皮囊但是终日莺莺燕燕,有事便哭爹喊娘,不成气候,但是十分讨得刘倡溺爱。”
“今夜子时行动。”微生逆顿了一下,慢慢说道。
“是。”
末了蓝游补充道:“那左丘宇?”
“左丘宇......他会找上门来的。”
*****
今夜漆黑,明月当空,子时已至,街道上一片沉寂,房顶上一黑一红来去匆匆。
黑衣的蓝游和依旧红袍的微生逆悄无声息地寻去刘府,看的出二人皆是毫不紧张,用的轻功都是普通的。
“楼主,这里便是刘岂然的寝室。”蓝游小声道
微生逆眼神示意后方,蓝游了然。
“听说这刘家公子刘岂然是个俊美的男子啊。”微生逆突然提声说道,突兀地打破了皓月当空的宁静。
微生逆一出声,刘府的巡逻侍卫皆是看向屋顶,他迅速捡起石子将巡逻侍卫和为刘岂然守门的婢女打晕,然后鬼魅般潜入房中。
房内一片漆黑,微生逆手指对着烛台打出内力,顿时房间明亮起来。他淡然地坐在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轻酌几口。
床上的刘岂然被烛光弄醒,睡眼惺忪地撩起床帘便看到外面红衣银发的微生逆在幽幽喝酒,在淡淡的烛光的掩映之下极为诡异,吓得全身哆嗦,大呼救命。
“纤儿,我房里为何......鬼啊!!”
“不必惊慌。”微生逆提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而后拿起酒壶来到床前伸手点下刘岂然的穴道。
“长得还不错。”微生逆忽略刘岂然脸上的愠色,自顾自地打量着刘岂然的脸,一脸嫌弃,“可惜纵欲过度,不可长命。”
刘岂然双目喷火愤愤地看这微生逆,无奈全身不能动弹还被点了哑穴。
微生逆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刘岂然,忽然脑中邪念一起,于是速战速决把刘岂然的衣服扒光,再用准备好的绳子将其绑好吊在房中。
刘岂然悲愤交加,恨不得马上杀了前面这个狂妄的男子,但此刻也只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其实我也不想的。”微生逆托腮看着被自己吊起来的浑身赤裸刘岂然,面瘫着解释。
“放心,我走了很快就有人来救你的。”微生逆继续好心地提醒。
“还差点东西。”微生逆鬼魅一笑,眼波流溢。
很快便将刘岂然头上的发带取下,邪笑着用发带在刘岂然的两股之间的某物上轻柔慢捻地打起一个蝴蝶结。
瞬间微生逆便飞身而出没了人影,同时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来人啊,少爷房间有刺客。”
房内的刘岂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地看着一群人破门而入——而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侍卫们呆愣地看着他们的少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人手中的武器坠落到地上。
躲在门角的黑影眼神阴暗,一瞬又消失在黑夜中。
“如此看来,微生逆很是迫切要见本殿。”
一个书生身材但衣着华丽的男子把玩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观赏着案几上的牡丹水墨图,嘴角是阴毒的笑意。
“刘大人明日必会来访殿下。”黑衣人跪在男子面前。
“无碍。”男子抖抖衣袖,起身踱步有意无意地说道,“微生逆进城伊始便发现你了吧。”
“请殿下责罚。”
“本殿不需要废物为我办事。”
黑衣人听到左丘懿的话,动作利索地取出一颗药丸服下而后便倒地,双目流出血迹。
“来人收尸。”左丘懿看了看黑衣人,嘴角是轻视的笑意,而后兀自执起笔来,开始在牡丹上细细描摹。
左丘懿心里清楚他的人武功不弱,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微生逆的武功深不可测。这微生逆在帝都多次搅起风波,城中红衣鬼魄传言,还与顾隰交好,如果他猜得没错那都是有意无意地要做给他的眼线看,目的明显便是要引起他左丘懿的注意,这次居然拿刘倡的儿子开刀。
左丘懿也早已命人查过这微生逆,可是能查到的就是他是无客客栈掌柜蓝游的远房侄子,但他坚信微生逆定不会如此简单,也好奇这微生逆为何要见自己,此人若为自用是不错但若是为敌......
“我们很快便见面。”左丘懿笑容阴险,素笔勾勒出黑牡丹最后一丝艳瓣,他边勾勒丹青嘴边喃喃道,“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
最后他将那完美的画作弃置地上,似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天下终归是左丘家的啊,父皇敬请放心罢。”
☆、朝廷武举1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描述请移步@空xu二爷
“陛下,今儿花开得正灿烂,可否要去御花园走走?”
左丘颉从公文中抬首,只见御书房外院落里夏花灿烂,开得层层叠叠,招蜂引蝶好不快活,不禁定定地望了一会这热闹的景象。
花草何其热闹,这宫里何其孤寂,对于高处不胜寒的天子而言便更甚。
“飏儿在作何?”他终究忍不住问。
“五皇子刚练骑射之术,怕是在宫内休息罢。”
“去看看。”
天子出了御书房,坐轿来到五皇子所居的逐鹿殿,此殿正是左丘颉专门为其所造,为了能让左丘飏居于宫中常伴左右,其间宽敞,骑射各类娱乐都能进行,可见煞费苦心。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却不见熟悉的人影从殿中出来迎接,左丘颉微微疑惑,于是屏退了常广等左右仆从,只身入了殿中。
“飏儿?”
殿内伺候的太监见皇上一个人进来吓了一跳,连忙上去迎道:“奴才叩见万岁爷,五皇子刚习武完毕,正在沐浴。”
“知道了。”左丘颉应道,然后往那浴房的地方走去,几个太监见此便识趣地退下。
左丘颉愈走近,便听得水声愈清晰,这曲径通幽深处,也难怪左丘飏听不见自己已经来了。
他在浴房前停下,闻见里面传来沐浴的清香,混着熟悉的气息,蓦然心中如擂鼓。
他望了四周一眼,打死也想不到贵为天子居然还需如此鬼鬼祟祟。
轻推木门,迎着窗外熹微的日光,少年强健有力的胴体映入眼帘,即便只有一条缝,左丘颉依旧看得清晰无比。那麦色的皮肤光滑无暇,修长的四肢蕴含豹一样的力量,视线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下,便是那……
他顿时身体一颤,脸上少见的发烫——自从少年之后,左丘颉似乎很少有这般冲动,不禁惊慌地后退几步。
“谁?”
他碰到器物的声音惊动了里面沐浴的左丘飏,后者直接推开门看个究竟,那□□的身体便直接展露在左丘颉眼前。
“飏儿。”他飞快移开视线。
“啊,父皇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左丘飏见此一愣,却也没觉得什么羞耻,“我才刚修习完剑术,说想找你一块用晚膳呢。”
“朕正有此意,你先沐浴罢,朕去外面……”左丘颉察觉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赶紧调头要走,谁知直接绊到了放在一旁的木桶。
“父皇小心!”左丘飏即刻上前捞住他的腰身将人一带,左丘颉便被护在了怀里,顿时□□的胸膛近在眼前,看得他脑中灼热,几乎不受控制。
“飏儿……”
“父皇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烫?”左丘飏见他脸色有异便伸手抚了抚,惊得左丘颉差点跳起来。
“朕无碍……你快沐浴罢,这样赤身裸体地站在外面成何体统?哪里有皇子的样子?”
“儿臣知错,”左丘飏见左丘颉严肃起来,赶紧乖乖认错,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后者吐了吐舌头,“父皇到外面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左丘颉逃命一样地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样子。
他回到前厅坐了一会儿,一盏茶的功夫便恢复了平常,正好左丘飏也衣着整齐地出来了,看见他便笑着上来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原来飏儿还知道行礼。”
“刚才情况特殊,多有冒犯,还请父皇见谅。”
“起来吧。”左丘颉示意,“朕今天打算检查你的剑法。”
“儿臣刚练完,任由父皇抽查。”左丘飏信心满满。
“此剑法非彼箭法。”
“父皇想抽查哪个都可以。”
左丘颉勾唇一笑,随着他来到院落中。
左丘飏拿出一把长剑,“父皇可说的是这个剑,”见左丘颉笑而不言的默认了,便将其抛给对方 ,自己又拿了一把在手中,“父皇想如何检查?”
左丘颉垫了垫手中的剑,然后毫无预兆地刺来,左丘飏敏捷地一闪而过,然后轻巧地回以还击,两剑相击,声音如鸣佩环。父子两你来我往地比试剑法,不一会儿左丘飏便占了上风。
“父皇是在让儿臣吗。”
“飏儿自己可有判断。”
左丘飏笑容愈发明朗,剑端忽旋变了方向,从左丘颉后侧方刺来,然后趁后者躲闪之际突转方向,成功将左丘颉手上的长剑击落,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
“父皇可有事?”
左丘颉靠着对方的臂膀,看着那如星辰的双眸,本想说些调侃的评判,但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刚才的场景,顿时居然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无事,”他推开对方,“去用膳吧。”
左丘飏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也放好剑紧随其而去。
“父皇,这个好吃,你尝尝。”左丘飏开心地夹了一块肉递到左丘颉嘴边,脸上笑容纯粹。
左丘颉看了下他的表情,抬手想把那肉夹下来自己吃,但见左丘飏那眼神实在恳切又不忍,于是轻轻张口接过。
“怎么样?”
“这火候刚好,肉质嫩得很。”
“上次煮老了,父皇嫌弃,所以我让他们这次注意了点。”
“飏儿有心。”左丘颉轻笑起来,腿不自觉地夹紧。
“父皇喜欢就好。”
些许是看到了对方沐浴的画面,这一顿饭吃得左丘颉无比煎熬。压抑多年的感情因为那一幕变得无可抑制,叫嚣地要喷薄而出,如若没有一个发泄口恐怕要将他生生烧死。
他紧握着筷子,痛苦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那些菜肴都变得难以下咽。
“父皇怎么了?”
“……今日公文繁重了些,朕有些不适,这饭看是吃不下去了。”左丘颉朝他笑道。
“父皇可是累了?”左丘飏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如此的话,父皇便早些回潜龙殿休息罢。”
“正有此意。”
匆匆吃罢后左丘颉便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潜龙殿。
屏退常广等人,他便脱力地瘫在龙床上,抚着发烫的额头轻喘。纤细的手指紧扣着丝绸锦背,直到再也无法控制,又堪堪直起身,来到床边的木柜前,拉开拿出那大小不一的玉;势......
左丘颉只觉眼前因为欲望一片花白,隐约那人容颜出现,笑容如麓原国的星辰明朗,暖如三月桃花开,粉色的花瓣落满了他虚空灰暗的世界。
[ 父皇……]
虚幻的声音让他蓦然睁大眼,那玉;势几乎顶穿,让他惊喘出来。
得不到的痛苦让左丘颉如万蚁啃食,瘙痒难耐,即便泄;过一次还是无法缓解。他咬紧牙,懊恼地将那冰冷的玉;势丢下床,换上另一个更大的挺进身体,伏在床上享受着孤寂的自;慰。
外面雷声轰鸣,雨声霹雳,直到雨声竭尽,万籁俱寂,才绵软地倒下,满脸都是堕入深渊的眼泪。
缓过神后他直起身,看着那几个沾满Yin;液的玉;势,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望。
左丘颉看着,突然自嘲地笑起来,发狂地将那明玉摔在地上,顿时碎玉飞溅,将刚才的痴狂全部没了土。
他坐在床上,捂着脸,像陷入了无边的海域,孤寂而绝望。
顾隰一早便赶到宫里去,谁知到后竟被告知皇上今个儿心情异常愉快,一早天蒙蒙亮的连宫里的早膳也不用了,带着常广说要到安平街去尝尝民间灌汤包,弄得宫里各处的守卫瞠目结舌,以为还没睡醒是在做梦呢。
左丘颉这人向来行事随性,这些条条框框的琐碎规矩不知道被破了多少次,但口口声声还大言不惭地要尊祖规制,严刑厉法,而怪异的是朝野上下对此都视而不见,反而是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大气都不敢出,由此看来左丘颉这皇帝当得也是无所畏惧。
顾隰也不可置信,言道:“没想到陛下如此野趣!”
“陛下这几日心情甚好,这也不奇怪了。”
这声从顾隰身后传来,听着耳熟,便回过头去,只见来人年过不惑却精神满满。
顾隰一笑,转身作揖道:“原来是兵部贾尚书,早。”
对方不卑不亢,笑着回礼道:“侯爷早。”
这兵部尚书贾逍是这次武举的主要操办人,也是主考官之一,为这次武举可谓殚精竭虑,日夜操心,想必也憔悴了一阵子。
“可问贾尚书陛下心情大快之缘由呢?”顾隰记着这贾尚书老奸巨猾,三皇子虽为其女婿,暗地里自然是支持左丘宇的,但表面上在储君人选之争始终态度朦胧,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今日也好瞧瞧是怎么个老狐狸。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子和睦,自然是龙颜大悦。”贾逍一丝不苟地答道,面面俱到,圆滑至极。
“看来陛下精神充沛,龙体安康,本侯甚是高兴啊。”说完瞟了贾逍的表情,不知怎的想以扇掩面大笑。
“彼此彼此。”
二人相互寒暄着就准备一同出发至西郊,一车人马便浩浩荡荡地驶出宫去。
****
“我对着雪山和寒风起誓,总有一天,我会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为爹爹报仇。”
“小正,到时候你要亲自拿着这把刀,把那姓左丘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记得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也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铁贞的声音充满仇恨。
玄直忽地从榻上惊起,冷汗遍布全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从来了帝都,这梦魇日日缠绕,只能无奈地付之一笑。
长陵醒得很早,天刚刚亮未几,街上却也有不少人来。浓郁的包子香弥漫着整个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玄直随意挑了一个小贩问道:“包子多少钱一个?”
小贩精神一震,笑眯眯道:“这位小哥,你可找着地儿啦,俺这灌汤包子是长陵城最好的一家!两个铜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