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瞟了眼小镜子,继续幽幽,“随身带镜子的变态!”自恋程度简直堪比花容月。
“我那么好看!自然想多看自己几眼!”凤弋瞳怒目圆瞪。
“那还不是没人要?”季相对付起这种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凤弋瞳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夜璟华,咬牙道,“小璟,我可以让你在上面!”
说完挑衅地看向季灼。
夜璟华黑脸转身就走,谁说朕是下面的!?
季灼屁颠颠跟上,当然不忘回头报以胜利的微笑。
夜璟华刚想用脚踢开那堵会旋转的石墙,凤弋瞳自觉按了下开关,石墙霍然打开。
“多谢教主。”夜璟华回头看了眼凤弋瞳。
“小璟千万不要忘了我——”凤弋瞳伸手作挽留人状。
别这么大摇大摆,毕竟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季灼把越走越快的人拉住,夜璟华甩手,季灼又拉……
“那位异瞳怪真讨厌。”季灼衷心评价,“一看就是花容月那种人。”
被夙白热情留在古登堡做客的花小将军沉浸在悲伤中,都忘了配合人打配嚏,今年真是犯太岁啊……
“让我们的人包围这里,该结束了。”夜璟华在毒室里停下道。
“好,”季灼把人拉到怀里,“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回王城。”
夜璟华瘫着脸,丞相收敛点,毕竟不是在咱们的地盘。
季灼把人抱得更紧,“那个异瞳怪肯定是下面的。”
然后摸摸人头发,“我们之间呢,当然由华儿说了算。”
夜璟华闷闷地想,其实这……也不重要……,于是看上去面无表情,声音却低的像蚊子哼哼,“其实……”
“什么?”季灼看着人眼睛。
夜璟华抬手朝人头拍去,“不要说话!”
季灼哭笑不得,上一秒还有几分娇羞,下一秒就这么凶,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竟然还弄乱朕的尊容,还敢嫌弃朕!”夜璟华突然想起还有这回事,抬手就去拉人的脸。
“就这还惹来一只异瞳怪。”提起凤弋瞳季灼就直翻白眼,简直停不下来。
夜璟华好笑,“在密室遇到了什么?”
“比你好一点,我遇到条狼——”
“什么?”夜璟华皱眉。
“不堪一击 ,我拿夜明珠把它砸晕了,捣鼓了半天找到机关。”听上去很随便,实际上就是这么随便。
夜璟华不相信地在人身上来回敲敲。
季灼心里一暖,捉起人的手放到嘴边一亲,语气暧昧,“回去后脱了让华儿看。”
夜璟华冷静地快步往前走,“算了。”
“不能算……”季灼追上去。
毒室门口的守卫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脸生但看上去随时会爆炸的人大摇大摆,后面还跟着一个看上去也不好惹的人,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一来教主就在里头,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二来这两个人气场也太强大了,心里发怵得很。
人刚走,凤弋瞳走出密室,往血池里撒了些药粉,瞬间,那五彩蛛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血水。
凤弋瞳负手走出毒室,守卫齐齐低头抱拳,“教主。”
“告诉齐寇离开这儿。”凤弋瞳冷冷道。
守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在齐寇对魔教还算殷勤的份上,自己才做了此番提醒,信也好,不信也罢,剩下的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反正已经没了五彩蛛,琥珀门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本来是来看看所谓的圣物,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碰到闯进来的这两个人。凤弋瞳眯上眼睛,自己只不过闲得无聊顺手按了下开关而已,没想到收获颇丰……
妖冶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啧啧,云羿皇帝夜璟华~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在此送上一只野生的异瞳怪驱邪~
大家玩得开心!
☆、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齐寇正睡得香,突然被外头嘈杂的声音吵醒。
“门主——”一人推门而入,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慌张。
齐寇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我们……被包围了……”来人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齐寇觉醒了大半,“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就杀进来一群人,人数众多,我们远远抵挡不住……”
想来也是金牡丹那女人坏了事,齐寇顺手披上袍子,低声咒骂了句,“废物!”
来不及想太多,就匆匆赶去毒室。琥珀门已经乱成一片,无论如何,只要保护好圣虫,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等到毒室却发现血池绿成一片,五彩蛛早已不见踪影。齐寇握紧拳头,心里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冲出去就是自不量力。看来那些半死不活的婴儿也被救走了,齐寇冷笑,拿起火把往血池里一扔,火苗猛然窜起,形成熊熊大火向外扑去。
几乎同时,齐寇跃进暗室。烧的越旺越好,最好一个都别活下来,都给我琥珀门陪葬!
暗室里机关重重,齐寇熟练地避开暗器,很快就消失无影。
火越来越大,疯了一样地蔓延开来,像吐血新子的毒蛇,暗道里瞬间充斥着黄白色的浓烟。
就算发现的早,也快不过这来势汹汹的大火。出口狭小,一次只容得几个人出入,护着婴儿的侍卫按照命令纷纷先撤退。
暗道里季灼边部署一切,边把夜璟华的手握得死紧,生怕人出了什么差错。墙壁上哔哩扒拉,是虫子被烤焦的声音。夜璟华安心地回握人的手,没有自夸,朕的丞相还真是能干。
周围已经被火包围,不断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夜璟华突然用力一拉,把人牢牢护在怀里。
“干什么?”季灼皱眉,刚一开口就被浓烟呛得直咳不止。
使劲挣开人,却被执拗地死死困住,也不知道那人哪来那么大的劲。隧道里烟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扑过来的火星落到夜璟华身上。
夜璟华低头,喃喃道,“季灼……”朕是不是还没说过喜欢你……,那你知道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护着自己的人身子越来越软,最后倒在自己身上。季灼把失去知觉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在又一轮更猛烈的火势冲过来前,咬牙冲了出去。
父皇他们都来了?不行,让他们看到的话,朕圣威何在?夜璟华清秀的眉头皱在一起。感觉到嘴里有一股清凉的液体,乖乖咽下去,突然喉结有点痒,还黏糊糊的,夜璟华不禁皱眉,一定是那个过分的丞相,抬手就朝大脑袋拍过去。
看人睫毛动了动,季灼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眼睛直直盯着人,眨也舍不得眨。
夜璟华一睁眼就看到季灼放大的脸。
怎么就走了,刚醒的人有点惆怅。
季灼拿起桌上的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人嘴边。
刚醒的人看上去有点虚弱,季灼一阵心疼,怎么这么傻?
喝完药,夜璟华敏锐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丞相那么禽兽,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啃一口吗?还是朕伤的太重,终于良心发现?不过朕一点也不期待!
夜璟华自动忽视自己偷偷咽了下口水的事实。
小狐狸特别有眼色的等父皇喝完药,才用爪子碰了碰人,夜璟华笑着捏捏人的爪子。
药碗见底,季灼把空碗放回桌上,后退两步单膝跪地,“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夜璟华愣了几下,才咬牙道,“喂,闹什么闹!要跪跪搓衣板上!”
季灼表情疏离,抱着拳道,“微臣必肝脑涂地,永世效忠皇上,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虽然不知道丞相发了什么疯,但季灼的样子还是让人不安,夜璟华低声道,“朕要的不是这些。”
季灼抬眼,“那皇上要的是什么?”
要的是喜欢的人安好……
看着人不说话,季灼叹了口气,起身把人抱进怀里,“真是败给你了,都不舍得和你吵架。”
“臣谢皇上救命之恩。”夜璟华提醒。
季灼看着人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很生气。”说完又加了句,“本来想收拾小包袱出走的!”
夜璟华被逗笑,朝人头拍过去,堂堂丞相背起小包袱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幼稚。
季灼抓住人的手,表情认真,“皇上知道那种害怕失去心上人的感觉吗?臣的心上人就是这样对臣的。”
夜璟华看着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骤得一疼,想必这人从回来后就没休息,一直这样守在床边。
“也是,我那心上人是皇帝,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里装的是黎民百姓,哪会在乎我的感受?”季灼垂下眼睛。
“没——”夜璟华急道。
季灼抵着人额头,“幸好没受重伤,不然让我如何是好?”
接着很委屈,“我只是不想让心上人受苦而已~”
委屈完了又叹气,“什么时候才能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你守着天下,我守着你,不好吗?”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絮絮叨叨,什么“那些心急如焚是用言语形容不了的”,什么“你爱民如子,我爱你如生命”呀,还有什么“抱着你出来时老天也为这千古绝唱动容,北风怒号,万里飘雪”……,说得是越来越煽情,越来越浮夸,夜璟华支着脸,不时撇撇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喏,哀莫大于心死,哪天臣失宠了心死了,就披着月光,骑着毛驴,拿一箱金子,孤独绝望地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迹……”季灼夸张地捂住胸口。
小题大做,夜璟华等人继续说下去。
果然,“然后隐姓埋名,凭臣的姿色定会招蜂引蝶,轻轻松松娶十房不在话下。”
夜璟华挑眉,“你敢?那朕就娶三千房!”
季灼轻轻舔舔人的耳垂,“当然不敢,臣可以以一当千,华儿觉得呢?嗯?”
不要脸,以一当千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没等人回答,季灼抱着人的头吻了过去,恨不得一直不放开。夜璟华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随着本能回应,完全沉沦在这温柔缠绵中。
南无极想着去看看皇上醒了没,刚推开门就看到在床上滚成一团,亲的天昏地暗一塌糊涂的两人,还有站在桌子上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狐狸,老脸一热,默默退了出去。
老头在外头捶胸顿足,刚醒来就这样,在小皇子面前也不注意影响,自己的孽徒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人刚醒也舍不得乱来,季灼意犹未尽地放开,帮人整好衣服,“师父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
什么?夜璟华瞪起眼睛。
季灼忍不住又在人脸上亲了亲,然后走过去开门。
老头一进来就给了季灼一个白眼,让老人家等这么长时间,懂不懂尊师重道?
瞪完径直走到夜璟华身边给人把脉。
应该没看到吧,夜璟华开始自欺欺人。
南无极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还一直带着面具?”季灼没话找话,戳人痛处。
“我先走了。”老头摸摸鼻子,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夜璟华好笑,抱起小狐狸摸摸毛。
云羿那边来信了,大概内容是:外面世界虽好,但也不能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毕竟云羿才是咱们温暖的家!
两人看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那边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那边没成什么样子,父皇母后相亲相爱、公主侍卫相亲相爱、花容月夙白……相亲相爱。
花府里每个人都对夙白赞赏有加,花容月痛心疾首。
据夙白所说,他哥觉得蛊毒之事挺复杂的,不用他瞎掺和了,顺便劝他出去散散心,还推荐了花府。
再加上花容月一个劲的邀请,盛情难却呀,只得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花府。
花容月默默地抹了把泪,有理说不清。现在只希望他们家皇上丞相能快回来,欺负欺负夙白什么的,把人吓走。从来没这么迫切的想赞美他家皇上的不讲理和他家丞相的坏心肠,啊,不不,是他家皇上的霸气侧漏和他家丞相的足智多谋。
“废物!”带面具的人一脚踹过去。
齐寇生生受了这一脚,喉咙一阵腥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砸,还敢活着回来见我?”挥挥手,示意人将这个没利用价值的人拖出去解决掉。
“恩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赎罪!”齐寇跪着行至人面前,请求道。
“没出息!”神秘人轻蔑的冷哼,伸手一掌朝人脑袋劈下来。齐寇没料到会这么突然,因惊恐瞪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血浸染……
那人扔掉刚擦了手的帕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处理干净。”
只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更何况还是条没价值的狗。
事情总算得到圆满的解决,琥珀门化为灰烬,被找回婴儿的人家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熟悉的喧嚣聒噪又在西宁宫一圈圈荡漾开,大家手挽手一看就特别相亲相爱,载歌载舞远远不够,恨不得排练上百个把节目。以姬旌为首的人热情空前高涨,好好的充满正能量的普天同乐硬生生被演绎成堕落腐败的纸醉金迷。
姬九颍顺应民意的举办了场盛宴,刚开始头脑一热甚至还想把西宁宫另装修一番,幸好风琰足够冷静,摸了摸人的小手,说了堆生娃娃之类的话,姬女王这才满脸通红忘了这茬。
宴会上乐嬷嬷忘情地盯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哦,这熟悉的感觉。南无极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上天保佑千万别过来搭讪。
然而,“壮士?”
南无极:“……”呜呜,小柳儿知道就惨了,我都这么老了!
幸好不孝徒季灼及时过来,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在乐嬷嬷稍稍分神地一瞬间,南无极趁机溜掉。
姬旌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魁游荡在宴会上,最要命的是,青翠的眼睛从他身上就没离开过,看到贴身侍女如此没追求,姬女王心酸得不得了,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给人赐婚,唉,青翠这人哪都好,就是眼光……不敢让人恭维,竟然一直暗恋姬旌那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本来想虐的。
真的,臣谢皇上救命之恩多虐啊,但,还是没虐成……
相信我,其实我会写虐文,肝肠寸断的那种。
☆、《丞相手册》新鲜出炉
得知季相要离开,西宁那群花心里是拒绝的。虽极其不舍,但想到丞相夫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季相,每夜孤枕难眠,站在窗前望眼欲穿,也许还挺着大肚子……,越想越不忍,就忍痛割爱,咬着嘴唇含着泪,挥着帕子依依惜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毕竟我们已经拥有那共同的一个月了。
这几日,每到夜半,御花园总会应景的响起一阵悲怆哀怨的二胡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品位最高雅的姬八公子命人演奏的。
小狐狸揉揉眼睛,乖乖把脑袋靠在父皇肩上,昨晚没有睡好~
看到儿子这么蔫,慈祥的父相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季灼趁夜璟华不注意,悄悄把手掌摊开,放到小狐狸面前,甚至友好地给狐顺了顺毛。小狐狸好奇地添了一下手里白白的亮晶晶的东西。
“咳咳……”咳得花枝乱颤。
夜璟华皱眉,这是怎么了?
眼泪都快出来的小狐狸急忙跳到桌子上,头都要栽到茶杯里了。
夜璟华见状明白了大半,把小狐狸抱起来给它喂水,也不知道这季灼又让小狐狸乱吃了什么?
然后季灼看到这父慈子孝的画面瞬间觉得羞愧不已,无地自容?
并没有。
“咳咳——”季相也咳了起来,且咳得很逼真。
夜璟华熟视无睹,觉得小狐狸好的差不多了,才给狐顺了顺毛。
“咳咳——”季灼继续提醒,这儿还有一个。
夜璟华拍拍小狐狸的脑袋,乖,帮你报仇。
“丞相先留在西宁宫。”不是商量的口气。
“恕臣不能从。”一本正经的口气再配上哀怨的眼神,啧啧,只有演技好的人才能驾驭起。
夜璟华看向人,挑了挑眉,示意人再说一遍。
“这样不好吧。”季灼小声嘟囔,“皇上公报私仇,反正臣生是云羿人,死是云羿鬼。”
其实想说华儿走到哪我跟到哪来着。
“嗯,继续。”夜璟华摸摸狐狸毛。
“是……盐……”闲得没事去厨房偷的。
夜璟华淡淡道,“《丞相手册》第一条,为相者,须高风亮节,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