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下脸色都黑了,其中一人说:“小公子,你可不厚道啊,你这是耍我们玩呢,谁没事去那鬼地方沾晦气,你若是好奇你自己去。”
“没耍你们啊。”白浩说:“我不认识路,你们带路都不行吗。”
然而这话却哄不住这群妇人,只见她们纷纷摇头,说:“那里不干净,我们可不去。”
有人附和:“我也不去。”
“给多少钱也不去。”
白浩:“……”
白浩心中本就怵得很,本想找几个人陪他一起去,谁知道利诱也行不通,这几人居然谁都不答应去。
白浩顿时有些崩溃的说:“怎么不去啊,我再多给一锭银子,你们看成不。”
一妇人诚恳地说:“小公子,你就别费心了,那地方给我再多金银我也不去,你可不知道啊,那地方邪门得很呐。”
“可不是嘛。”另一个妇人说:“咱们全是外乡来的,净是听上岭的人说的,说得可吓人了,谁没事会往那跑啊。”
白浩顿时被这几个妇人神叨叨的模样感染,不由心虚的问:“怎么吓人了。”
妇人说:“你要打听的那个地方这方圆十几里谁家不知道啊,可不就是上岭那一带的其中一座山嘛,叫大桥山,说来还真是邪乎得很,那山的前后两面简直是天差地别去了,前山有个佛洞,据说里面住着神仙呢,能求子,百试百灵,但后山却吓人得很,听说全是挂死婴的地方,满树都挂着装死婴的篮子,白日里去求子的人偶尔会听见小孩哭呐!”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可不是吗,我还听人说只要不是去挂死婴的妇人,见过那面山的人全撞邪了,在家疯疯癫癫的,我们可不敢去,小公子,我们也不要你的钱了,你走吧,我们是万万不会去的。”
一个妇人插嘴说:“说来也奇怪,那里这么邪乎,为什么不另找个地方丢这些死物,要么挖坑埋了,非要挂在那儿。”
另一个妇人卖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些人家的孩子要是不挂去那里,二胎生出来照样出事。”
“可不是嘛。”有妇人说:“上岭不就有家婆姨,前后怀了两胎都养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家中人不愿意去大桥山,第一胎就是挖坑埋的,哪曾想第二胎又出事,这家人认为孩子养不乖是第一胎的小孩作怪,硬是生生的在三岔路口将第二胎的死婴砍成了十几块,听说这叫砍三岔路,说是日后生的孩子好养,说来也是造孽,这家的狗竟然把那小孩的胳膊给叼回了家,从此啊这家人的婆姨孩儿都怀不上了,最后还是去大桥山求子,到现在孩儿都会跑了,你们说神不神。”
“要我说,这大桥山还真是灵得很,却也邪乎,还真是有弊有利啊。”
……
白浩一脸沉默,听着众人开始八卦这大桥山如何如何邪乎,如何如何灵验,未免越听越怕,白浩向几人道谢后便走出了茶肆。
他不用去问这山的具体方位,他知道她们说的地方是哪里。
这上岭,想必就是上寨了,而那座山在现世被当地的老人们称作送子山,全是因为这山腰间有个山洞,据说里面有菩萨法像,求子一求一个灵。
这山白浩没去过,但听过的相关故事却不少,据去过的人说,那烧过的香烛插得漫山遍野都是,可见信奉者之多,可他却没听过还有这么邪乎的一面。
然而不论听没听过,他都得去。
白浩不敢一个人去,又去问了几个汉子,却纷纷摆手摇头,跟几名妇人的反应一致——给再多钱也不去。
白浩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去。
说来这山倒也不远,他虽然没去过,却知道大概的路线,可这相隔了五六百年,许多地方都未曾被开发,路也没有,这一去着实不易。
白浩独自翻过去上寨近路的山,到了现在被称为上岭的上寨,这里相比起的初建不久的盘龙村来十分贫穷。
白浩找人问了大桥山的去路,得知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不由担心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难得是个阴天,看这时间,大概早上十点左右。
但古代人的一个时辰那可是两个小时,要花两三个小时才能走到,白浩很担心要是自己去晚了,白以楼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快点找到他要的东西。
第17章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快点找到他要的东西。
白浩花了几个铜板给一户人家买了一个较大的布袋子,准备用这个去装那些东西。
他沿着村民指的路,顺着被踩出来的小路经过一片片荒芜的树林,土坡跟河岸,走了许久,才来到村民说的一片山脉前。
白浩数了数,刚好跟村民说的一样,五山相连。
就是这里了,第五座山峰。
白浩瞧着不远处的山峰,心中逐渐紧张起来,这里安静得鸟叫声都听不见,风声亦无,十分怪异。
这地方荒无人烟,又囊括了那么多邪乎传闻,即便是什么都看不见,站在这里也感觉心是虚的。
他握紧手中的布袋,咬咬牙,向山峰走去。
这里地势很奇怪,忽高忽低的,白浩时而爬高坎,时而跳高地,完全无视了东绕西绕的小路,直接选择捷径,争取能尽早回去。
说实话,白浩心中非常怕,他简直希望时间立刻跳到他回到白府的时刻,这样就不用经历将要经历的一切了。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眼看渐渐走到山峰脚下,白浩的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不小心裤腿边扫到草丛发出的声音都能吓得他心脏悬起。
周围静悄悄的,在这杂草丛生的地方,却不见一条蛇或者兔子老鼠等物。
前面的大山盛气凌人,树木茂盛,不过周围的树木上却没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这面应该是山的正面。
白浩看了看地势,这座山占地面较宽,去后山还得绕一圈,好在这是最后一座山峰,不需要绕太远的路。
他重重地出了口气,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壮胆,往山后走去。
刚走到山的侧面,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白浩竟然感觉身体逐渐有些沉重。
他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只盯着前面的路快步走去,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可怕的,脑补什么的,还是适可而止点好。
然而白浩刚走出几步,就感觉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样,白浩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白浩捏拳,感觉再这么下去神经都要衰弱了,他咬了咬牙,心想:我草你妹,不就是小鬼吗,老子不怕!
白浩在心中默念这话,给自己壮胆,他疾步走着,绕过侧面山峰,来到了后山。
抬眼看去,只见高耸的山峰上刺蓬很多,树木也十分矮小,漆黑的山岩裸-露在外,山体凹凸不平,与前山简直天差地别。
然而这除了说明这座山峰的怪异之处外,算不上稀罕,最为醒目与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挂在树枝上一个个的小篮子。
白浩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噤,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他心脏咚咚直跳,不敢再多看,急忙打开手中的布袋,大步跑进杂草从里,往山脚下飞奔而去。
这地方太压抑,他必须弄出点大的动静来练练自己的神经,否则要是突然出现点动静会把他吓尿。
白浩气喘吁吁的停在山脚下一颗小树前,树枝光秃秃的,枝丫上零星挂了几个篮子。
他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举起手中的树枝去叼挂得最矮的一个篮子。
然而还未等树枝碰到篮子,那篮子却突然掉了下来,碰的一声落到地上。
白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险些大叫出声,他心脏不住乱跳,堪堪止住了蹿到喉咙的尖叫,拿着树枝去扒开草丛。
篮子翻在了地上,篮子底部恰好遮住了白浩的视线。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树枝往前走去,才刚踏出一步,顿时觉得小腿肚蹿起一阵麻痒,眨眼间就往后背钻去。
白浩大惊,急忙抬手去乱抓一通,却什么都没有。
他使劲的抓着自己腰部,直把后背抓得辣乎乎的才确定后背什么都没有。
白浩有些毛躁的捡起地上的树枝狠狠的往草丛里打去,紧咬牙关,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去捡翻在地上的篮子。
他一把抓起提手,篮子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但白浩看得真切,里面有一堆黑色破布一样的东西。
白浩不敢多看急忙打开袋子连篮子一起丢进布袋中,一把将布袋口握住,又去拿起树枝戳另一个篮子。
第二个篮子很快入手,白浩暗暗呼了一口气,又去戳第三个。
而就在白浩将第三个篮子戳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婴儿咯咯笑的声音。
白浩头皮一紧,堪堪克制住要回头的冲动,他一把抓起篮子塞入布袋,直起身来要走,下一刻却见满山的篮子纷纷从树上掉了下来!
白浩双眼大睁,耳边响起噼里啪啦掉落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就在此时,杂草丛里响起一阵杂乱密集的窸窣声,同时响起一阵阵阴测测的哭笑声,飞快的往白浩身后蹿过来。
白浩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积压了一早上的恐惧在此刻终于再也克制不住,他大叫出声,发疯的往来路狂奔。
而此时,白浩手中的袋子里突然有东西开始剧烈的挣扎,白浩全然不顾,只管捏着袋子口往前冲。
但还没跑出几步,白浩觉得后脚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他顿时把控不住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浩不敢往后看,手中仍旧抓着袋子,踢动几下双腿,飞快的爬起来继续跑。
身后的窸窣声渐渐到了脚边,白浩不由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个包着破布的婴儿狰狞的张大嘴发出嘶叫,那没有眼皮的眼珠恶狠狠的盯着白浩,纷纷往他身上撞。
然而他们没有手,还没站稳就被白浩抖掉,可能有手,被襁褓包住了。
“啊啊啊——!”白浩大吼出声,抡起手中的袋子疯狂的去砸往他身上跳的东西。
然而他越往前跑,身上就越沉重,渐渐的身上跟压了百来斤的重物一样,直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白浩却不敢停下脚步,他吃力的迈着脚,也不管脚下的东西了,奋力的跑出了后山,窸窣声才逐渐消失了。
可身上的重量却没有消失,白浩被压得佝着背,一时一刻都不敢怠慢,歪着脑袋看路,往前跑去。
白浩慌不择路。遇上高地就乱蹬着往上爬,前面有高坎也不管不顾的往下跳,无头无脑的一路冲出这片山脉后,已是弄得遍体鳞伤。
白浩拖着布袋一路佝偻着背跌跌撞撞的跑回盘龙村,他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直把路人吓得往边上靠,不住指指点点。
然而白浩早已对外界没了知觉,他浑身疼痛不堪,被划破的肌肤血流不止,只知道往白府的后门跑去。
他疯狂的敲打着后门,片刻后才有人骂骂咧咧的来开门。
门一被打开,白浩一头往门里冲去,直把那开门的家丁吓得大骂出声,白浩置之不理,往旁边的小屋冲去。
他颤抖着手去掏钥匙开了门,踉跄着扑进屋里,回身把门关上,把身后的骂骂咧咧声关在了外面。
白浩刚一进屋,原本昏睡不醒的白以楼立时就睁开了眼。
白以楼瞬间翻身下床,将刚转过身来的白浩扑在了地上。
白浩措不及防,被吓得魂不附体,见是白以楼后,顿时双眼一红,抬手去勾住白以楼的脖子,浑身发抖的紧紧抱着对方。
白以楼浑身一颤,楞了一下,他的眼神有片刻的茫然,倏而意识清明,他一手撑地,一手缓缓地抱住挂在身上的白浩。
他看着白浩身上成百的鬼婴逐渐被自己身上的鬼力吸走,不由眉头微皱,也不知他是去了什么地方,竟惹上这么多小鬼。
且这些鬼婴的怨气还不是一般的重,在白浩进府那一刻他身上的鬼力便有所感应,开始自发吸收周围的阴气,否则他也不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不过是想让他去找几个死婴来吸收些阴气后恢复点鬼力,再去附近吸收阴气,谁成想竟会有如此收获。
白以楼感觉到鬼力较之从前不减反增,心中不由放心下来。白以楼感觉到鬼力较之从前不减反增,心中不由放心下来。
那道士被惊动,想必会在近期内有所行动,虽然一个小小风水师不足为惧,但按着他那威力十足的铜镜来说,此人对付鬼邪也有些道行。
吸收完白浩身上的小鬼,白以楼松开搂着白浩的手起身,白浩却仍旧紧紧箍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被他拖了起来。
白以楼拍拍白浩的手臂,说:“好了,鬼婴都没了。”
白浩垫着脚挂在白以楼身上摇头,他虽然感觉到身上那股重量消失了,但仍旧莫名的感到恐惧,他只知道白以楼这里很安全,怎么也不愿撒手。
白以楼:“……”
他抬手要把粘在身上的白浩撕下来,却不经意间摸到白浩的背部一阵微微蠕动。
白以楼蹙眉,强硬的把白浩扯了下来,在看清白浩满脸污垢跟血渍后,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痛快。
白浩抓着白以楼的手,眼中抑制不住的满是惊恐,甫一看见地上装着死婴的布袋,立马往白以楼的背后躲去。
白以楼倒是第一次见白浩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看来真是被吓得够呛,他难得的放软了声音,说:“别乱动。”
白浩皱着眉迟疑的点头,略显不安的看着白以楼。
第18章
白浩皱着眉迟疑的点头,略显不安的看着白以楼。
他扳着白浩转身,解了他的腰带把衣服脱了丢在床上,露出背部。
只见白浩的肩胛骨下方皮肉微微隆起一块,且不停在蠕动,白以楼抬手去摸了摸,那块皮肉中的东西像是十分惧怕,顿时扭动起来,往下钻去。
白以楼一手扣住乱窜的物体,问白浩:“这里疼不疼。”
白浩摇头,说:“不疼。”
白以楼皱着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于是以鬼力探知,发现在白浩的皮肉下面,居然寄居着个被胎盘包裹住的巴掌大的蛇身人型的胎儿。
许是受到白以楼身上强大的鬼力压迫,此时狂躁的在胎盘内挣扎不止。
白以楼不由微微吃惊,料想不到会是这种东西。
这家伙去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竟然连这种杂交品种都能撞上?
这东西说难听点,就是蛇跟人的不详产物,若不是成了精的蛇遗留的精气,根本不可能怀上,且看这大小,估计是怀上没多久发现后被药物打掉了。
幸好及时发现了,若是等它在白浩身上将养几日,吸收够白浩身上的精气,那可就麻烦了。
白以楼以指为刃,在白浩的背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白浩顿时吃疼,嘶了一声,问道:“疼,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白以楼说:“一会儿就好了。”
白浩将信将疑的点头,下一刻却感觉皮肉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被扯出来。
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遂不安的问白以楼:“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白以楼看着手中被他吸出来在胎盘中狂躁不已的胎儿,收紧修长五指将其化为齑粉,说:“伤口而已,好了。”
白浩点点头,知道有白以楼在即便是他身上有什么也无需太过担心,即便是背上有什么东西,也不想问了给自己添堵,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相较于之前的惶惶不安与恐惧,此时他的心情倒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指着地上的袋子,有些沮丧地说:“给你找的,看你现在生龙活虎没事人一个,估计也用不着了。”
白以楼见白浩一幅白忙活的表情,难得的抬手去摸了摸白浩的头,说:“已经用过了,你是去什么地方找的。”
白浩顿时一脸嫌恶的表情,拾起床上的衣物穿上,说:“上寨的送子山,那后山全是这些玩意,挂得满上都是。”
白以楼闻言微微诧异,眼神顿时颇为赞赏的看着白浩,说:“竟然敢去那地方,倒是低估了你。”
“你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白浩微微皱眉看着他,不过下一刻又想起白以楼知道那么多事,知道送子山也不足为奇。
白浩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脸色不大好的说:“对了,你让我找这些东西来干嘛,不会是吃它们的灵魂助长自己的鬼力吧?还有,你之前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跟谁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