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们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会劝说季夏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因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伟大,左右逃不过自己害怕了。他们担心会受到季夏连累,哪怕实际上季夏从未有过将他们牵扯入内的想法。
两人面红耳赤的对着季夏说着对不起,季夏倒是浑不在意,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两人会无原则站在自己这一边。追根究底,人家卓辉和严彬和他非亲非故的,认识才几天呐,凭什么要求人家设身处地为你考虑?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没将这两人真当做自己人,所以不管他们劝解不劝解,他照样可以一意孤行。
三天后,比赛正式开始,所有学员中唯二的一年级参赛生正是最近成为热门的季夏和上官宁,以大赛同年级先战体制来看,这两人必定有一战。甚至有很多同学已经暗搓搓的开设了赌局,现在季夏和上官宁的赔率比已达一比一千八以上了,并且还有逐渐拉大的趋势,可见纵使在道德正义方面站在了受害者季夏的立场,但涉及到自身利益时他们还是半点儿情面都不留的,压季夏赢的除了蓝颜徐乐乐外其他都是e班的友情赞助,意思意思的压了些小钱,最多也就一两百通用币而已。
蓝颜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就一直气哼哼的心情没变晴过,他觉得自己的好友被小瞧了,而和蓝颜一见如故的徐乐乐则是坚持和蓝颜同进同退原则,一起气鼓鼓的跟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炸。
“他们怎么能这样?小夏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都不压他?”
“就是就是。”蓝颜重重点头,表示极度支持徐乐乐的观点,“我们小夏可厉害了!若不是零花钱不够,我还要加倍压小夏赢。”
“对啊,零花钱不够啊……”说到这点徐乐乐就蔫了,他的性子极其简单,对看不顺眼的人连假装和平都不愿意,但对看得顺眼的却是盲目信任不带半点虚的。这次他和蓝颜是压季夏赢的人之中赌注第二第三多的,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第二?那是因为在他们押注前大部分零花钱都被季夏借走押给自己了,又不敢回家问爸妈要,于是只能屈居第二第三位了。
不过,蓝颜抬起下巴一脸与有荣焉道:“一下子压了九百万,我们小夏就是有魄力,不和那些叽叽歪歪的人一样磨磨蹭蹭不干不脆的只会耍嘴皮子!”
最重要的是……小夏他跟自己借钱了啊啊啊啊啊!以前小夏自尊心强,自己想借钱给小夏让小夏改善一下生活也不敢说,就担心小夏误会。现在小夏终于想开了愿意问他借钱了,感觉自己和小夏之间的关心更近一步了,好开心啊。
徐乐乐赞同的使劲点头,“对啊对啊,那个什么上官宁的,还是什么上官家的嫡系子孙呢,明明拽的二五八万似得好像他稳赢一般,但又担心别人说他自大不敢押注。我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哪有我们小夏干脆啊,相信自己就押自己,真汉子不怕火炼!”
“就是说嘛,巴拉巴拉……”
听着蓝颜和徐乐乐你一言我一语的王婆卖瓜,卓辉和严彬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季夏胆大一下子借了九百万他们就不说什么了,相信季夏心里有数。可这两个单纯的家伙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把一学年的生活费给全借出去了,怎么就不想一想如果季夏不小心输了这个学年剩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处于兔子跳中的徐乐乐和蓝颜挥挥手表示生活费什么的都是小事,给自己的小伙伴赢回面子才是首要大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输,他们也要输的荡气回肠惊天动地!
于是就在这异常嗨的气氛之中,季夏和上官宁这两个一年级的赛程表出来了,竟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环。也就是说,如果季夏和上官宁在之前和高年级比赛中输了的话,两人根本碰不上面!
这样的安排对于鸡血冲脑对夏宁之战充满着期待的观众而言无疑是十二月中的一大盆冰水,淋的那叫一个透心凉啊。一个个大叫这不符合规矩,明明其他参赛者都是先同年级竞争,脱颖而出之人才会混年纪比啊,为什么季夏和上官宁会直接混年级比?
很快官方就给出了回答,往年虽是同年级先战体制但比赛其实并没有有关于这一项的明文规定。再者,这也是根据两人的实力分的。按照两人实力,如果在第一轮就淘汰其一的话就太可惜了。
官方答复出来后大家的关注重点立即被转移了:第一轮淘汰的话太可惜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官方这不是在胡吹吧?不过是两个一年级生而已能有多强?退一步说,就算上官宁自小受家族培养不能以看普通一年级生的目光看,那季夏呢?这个自小生活艰苦半途才觉醒器灵的e班生再强也有限吧?这官方回复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官方自然没有糊弄人,他们的回答是实打实的真诚,能够将两人的赛程拆开到最后才对上还是武德学院众老师努力嘴炮从以理服人以情动人再到激将法走过一轮轮唇枪舌斗抢来的结果。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嘛,武德学院众老师暗地里齐刷刷的严肃脸:暂且先不管两人恩怨对错,当务之急是为国争光好么?两个实力强劲的连五年级生都望尘莫及的一年级生可是他们夺冠的希望,他们脑子堵塞了才会让这两人第一轮就对上、让武德学院夺魁希望少了一半呢。
不得不说上官宁作为主角之一天赋是极好的,在原著中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夺冠的实力在这里依旧勇往无前,一轮接着一轮没有败绩,这样的成绩让武德学院众老师喜不自胜外更让学生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虽之前就听过上官家的上官宁天赋极佳,乃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但也只是耳闻并未亲眼所见,是以内心对上官宁的实力还是有所保留的。但现在看来这传闻并未夸大其词,上官宁的天赋实力着实好的难得一见。
有这样好的成绩,若是正常情况下的话罗婳和陆锦早就开始嘚瑟顺带贬低嘲笑一下季夏的自不量力了,但现在并非正常情况,因为和上官宁一路凯歌相同,季夏也以全胜的成绩一直走到现在,甚至比起上官宁有几次险胜的成绩,季夏至今所有的胜利都走的轻松极了。也是在这时,一直以为季夏是四星级的学生们才知道原来季夏是变异五星级,还是那种每颗星星都亮到瞎眼的五星级,之所以没有进入a班是因为a班有他的仇人。
敌人二字让最近几天沉浸在比赛激情中的人们再一次的想起了之前的八卦,心神也再次被季夏和上官宁这两位以一年级的‘幼龄’坐上‘常胜将军’位置上的命运之战之上。不过这一次,众人对比赛结果的猜测再也没有一面倒的趋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后悔当初押注的时候有眼无珠。
比押注的学生更后悔的是其他几个学校的领队,当初他们对季夏和上官宁的强悍只是有所耳闻并未亲眼所见,想着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两个一年级而已,所以在武德学院软磨硬泡之下便同意将两人拆开来比赛。谁料到这两一年级生竟那么强,实力比之他们各自的王牌也不遑多让。
不过事情已然已经发生,再后悔已无济于事,再者他们也相信自己学校的学生,是以这次的暗亏吃了也就吃了,只能下次注意了。
很快,为期一个月的比赛接近尾声,万众瞩目的上官宁v季夏也终于来临,观赛的不仅仅有学生,很多老师也都来了,包括外校的,他们心底也十分好奇这两个在这个月内处处被人比较的一年级生究竟谁的实力更胜一筹?是自小就被上官家精心培养的上官宁呢,还是草根一族励志非常的季夏。
其实不仅是这些观赛者了,就连台上的上官宁此刻内心也不平静,他用一种隐晦的、挑剔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季夏,这个他自小就被灌输着要抱着感恩的心等待的未婚夫。但看来看去,他不知道这个未婚夫除了相貌不错外还有哪一点好的,竟让家里的长辈因为他而警告自己。
——季夏有锦儿对他那般善良贴心吗?季夏有锦儿那般对他情深义重吗?季夏有锦儿那般对他温柔体贴吗?季夏样样都不如锦儿,爷爷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娶季夏,却对他的锦儿处处都不顺眼?现在还因为季夏说要严惩他并坚决要他和锦儿断绝关系,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在知道罗婳为了锦儿抱不平而对季夏出手时冷眼旁观这种小事吗?季夏又没事,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为什么就要他和锦儿去承受这份痛苦?这不公平!
越想越觉得对面的季夏可恨,上官宁眼中渐渐露出了扭曲的狰狞恶意:这个季夏不是放出大话要和他在比赛时分个高低吗?不是说要豁出性命吗?那他就如了这人的愿,让这人死在这比赛擂台之中。到时,就算是爷爷也无话可说了吧?
☆、第66章 城
季夏不是没察觉到上官宁的恶意,但那又如何?他没有半点在意,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分,依旧那般神闲气定的搂着他的兔子一边顺毛一边用意念聊天。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比赛,季夏对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初步估算,就算不靠北辰这个外力单凭自身实力,这上官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需要在意什么呢?不过是只可以随随便便就捏死的蚂蚁罢了,会等到比赛才动手,不过是为了让这人尝一下那种高处摔落的滋味,一定很美好吧。
一声预备铃响起,季夏手中的兔子乖巧的自觉爬上了季夏的肩膀蹲坐着,让季夏空出手来握他的器,那把带着金色纹路的长剑。巧合的是,上官宁的器也是一把长剑,不过外形要比季夏的那把剑华丽花俏许多,看着更像是一把装饰品。
如果没有发生哪些纠葛的话,上官家的长辈会为这个巧合欣喜:你看,虽然两人只有一个口头约定而从未见过面,但两人的器却同为长剑,这就是天大的缘分啊,简直天作之合。
现在有了那些纠葛,天作之合就成了天生仇敌。这样的发展让上官家的长辈愁的胡子都快掉光了:明明之前上官宁看着挺苗红根正的啊,为什么遇到陆锦后就歪成这种模样了?还连累他们整个家族都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
季夏可不管上官家怎么想的,此刻他握剑的手微微一转,古朴暗色的长剑表层立即被一层红光包裹,若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一层红光其实就是一层覆盖均匀的火焰,色彩绚丽而夺目,这样的景象引地观赛的学生好奇不已:咦,是他们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季夏的剑美的发光啊。
这是……
观赛的老师面面相觑,都有几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那些满头雾水的学生不同,他们自然知道那是‘势’。众所周知,虽然每个拥有器灵的器都能运用五行之力,但却只有一种主属性,而将主属性提炼出体外并压制包裹覆盖在器周围的方式就叫势,而包裹层越薄越均匀平滑、色彩越绚丽夺目,势就越强,器的攻击力也就会有更大的增幅。
这些内容只有在五星级绿级以上的人才知道,因为只有五星绿级以及以上等级的人才能够凝出势来。难道这季夏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绿级了?不可能吧?!受到了莫大刺激的老师们不约而同的齐刷刷扭头看向何勇,眼中的询问意味强烈的都快实质化了——快说,说我们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之前曾偷偷的给人家开过小灶!!
被盯着的何勇僵硬的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脚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说实话,被那么多同等级以及高等级的人盯着,他的压力特别大,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小怪物。
心中暗暗骂了几声小怪物后,何勇摸了摸鼻子用干涩无比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但从一开始对战时起,我就只有被他摁在地上揍的份。”
“不可能!”一个伸长耳朵听着何勇回答的外校老师在何勇话说完后就不相信的嚷了起来,“何老师,纵使你想抬高自己学校的选手也不该如此夸张,太虚假了。”
闻言,何勇给了对方一个能够吓哭小孩子的狰狞微笑,“你以为我愿意将那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娱乐大众吗?”如果不是用眼神逼问他的人中有好些他惹不起的大咖,他会将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才怪。
就算何勇这么说了,对方依旧不肯相信,“可你让我们相信一个十六岁的一年级生有超过你的实力,这太困难了。而且你们曾经说过,这个叫季夏的选手器灵觉醒还比旁人晚,入学不过两个月。这样一个称得上是个孩子的人能将你按在地上揍?别开玩笑了!”
其实这个老师也并不是无的放矢,他的质疑是基于理智而客观的前提下提出来的,并没有针对季夏的意思在内。
何勇再次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但脸上神情却有些麻木,类似那种受到了天大打击后的木愣愣:“不信?那我们打个赌,那个什么上官宁的,肯定被季夏一击必杀。”
那位老师也是个不信邪的,听何勇这么一说立马脑子一热张口就说道:“赌就赌!如果我输了,宴河弯的国色归季夏!如果你输了,你得将你那只七级生迅影豹给我当坐骑!”
何勇面色一喜,连忙应了下来:“成交!”他记得老婆最喜欢吃宴河弯的国色的菜了,但那里生意火爆想订个位置简直难上加难。如果把国色给赢下来,那以后老婆就可以天天去吃不用排队啦。
但一很快的何勇脸上的喜色就僵住了,他猛的看向和他打赌的那位,声音有些迟疑:“等、等等,你刚刚说如果你输了国色归谁?”
那位老师奇怪的瞥了一眼何勇,“当然归季夏了。”不是说那个季夏连学费都是申请的助学金吗?
何勇哀嚎,恨不得不要脸的就地打滚撒泼:“为什么赢了奖品是给季夏而输了出赌注的却是我?这是哪国的道理?”这稳赔不赚的生意如果做了,被老婆知道了一定又会嫌弃他败家,往后一个月他的卧房就是大厅那张沙发。不过……何勇又想到了平日里老婆对季夏的同情和怜惜,对自己的猜测开始不确定起来。说不定老婆知道这个赌约后会夸他热心助人?
那位老师嫌弃般的挥挥手,跟赶鸭子似得,“如果你赢了那也是季夏的功劳,不给季夏给谁?别瞎吵吵了,比赛开始了,仔细看!”如果季夏真有何勇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他送一家酒店和季夏交好也并不亏,那国色生意再好也比不得和一位强者交好来的重要。
还想说些什么的何勇就这么被堵住了嘴,他不满的切了声后就集中注意力看向赛台,那紧张专注的模样让站在何勇旁边的同事忍不住暗笑:这人嘴上对季夏诸多嫌弃,但季夏的比赛却一场不落的次次到场,若是听见有人说了季夏坏话就虎着脸恨不得将说坏话的人揍的满脸花。这种自家孩子只能自己嫌弃的样儿实在是……啧,太口是心非了。
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的何勇的确有几分将季夏当做自家孩子的意思在内,而季夏也没辜负他为他得来的赌约,在代表着比赛开始的号角声响起的一瞬间,长剑直指上官宁,那红色的剑光带着开天辟地的惊人气势狠狠劈向了上官宁,让人避之不及。人们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那耀眼的红光就没入了上官宁的体内,上官宁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就直挺挺的仰面倒下,双目紧闭几无呼吸。
全场一片寂静。在这个瞬间,因为赌注而起的激动期待、因个人感情而起的倾向、因自己喜欢而对比赛的期盼……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空白,所有人都只能呆愣愣的看着赛台上那个站的如青竹一般笔直的少年,云淡风轻浅笑盈盈,明明看着弱不禁风,却潜藏着惊天动地的气势。
许久,一声悲鸣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惊恐:“宁哥——”
陆锦的这声尖叫声似打破了魔咒一般让其他人的思绪渐渐正常运作起来,但仍旧沉浸在季夏刚刚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之带来的震撼之中。在之前,他们知道了季夏很厉害,但从未季夏能够发出这样的雷霆一击。
不仅仅是台上的上官宁,就连他们这些台下的看客,在季夏挥剑的那个刹那,他们似乎感受到了那道火红剑光带来的铺天盖地的灼热滚烫,以至于有一瞬间,他们闻见了死亡的味道,那种思想被恐惧和绝望虏获身体被掏空的窒息感。
十六岁!台上的季夏才十六岁!!
在众人终于将年龄和实力结合起来时,众人几近疯癫,他们对这位年幼的强者疯狂的欢呼簇拥,态度狂热虔诚似信徒——在一个以武为尊的年代,实力就是人们最坚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