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叹一口气,摸着饭碗把筷子横在上面,弯下腰去摸,5 触得一手汤汁,这才知道是汤打翻了。
奇怪,自从幼时进林府他把汤碗打翻被林夫人教训一通后,林盏吃饭从来都是把汤碗放在左手边。莫不是刚才真的有人进来了,还挪了他的碗?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是他不小心摸到了碎裂的瓷片。林盏把手指放进嘴里吮着,心想如果是下人动了他的碗,摔了一定会帮他收拾,刻意动了他的碗,眼看着他打翻还不管不问,所以,这人是……
“皇上”他试探地叫了一声,陆进霆戏弄地站在一边刻意不回应,眼看着林盏皱了皱眉,一双失焦的眼睛眨了又眨,他以为是因自己不行礼所以皇帝不做声。他看不见听不见,又怕万一伸手摸索到了皇帝的衣服激怒了他,便直接跪在原地,垂头喊了一声,“参见皇上”
上次在吴王旧府他起码还只是跪歪了,可这次林盏是彻底跪了空气,皇帝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背着手出门对下人说:“把林盏收拾好带过来,还有,别告诉他朕刚来过了”
小太监恭敬应下,推门看见林盏跪在桌旁,汤水洒在膝边,雪白的瓷片碎了一地
一袭胜雪白衣,玄纹云袖,腰系玉带,林盏再次出现在陆进霆面前的时候已是另一幅神情,没了方才独自吃饭时的茫然不说,冷冷的淡淡的,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投怀送抱之意,更无能够侍奉皇帝的无限荣幸与卑微。
“都到这儿了,倒还硬气”陆进霆哼了一声,见林盏仍然面无表情,看着外面天色漆黑,想着他应是全聋了。
下人引着林盏坐到床上后便躬身退下。林盏的手触得一片柔软丝滑,饶是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动静,也能猜出此刻已经上了皇帝的床上。虽然不知皇帝此刻在哪,但他能闻到一股奇特醇和的香气,和昨日他跪在饭桌前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忽然,一只手攀上他松散的衣领,林盏蓦地眉头紧皱,隐在宽袖中的手攥紧了。
林盏一副强忍的表情让陆进霆不大舒服,他另一只手拽上林盏松散系着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林盏半闭着眼睛,头被迫向后仰着,雪白修长的脖颈下是迷人的锁骨和光洁的肌肤,陆进霆微微一笑,既然他听不见,那就靠感觉让他乖一点。
陆进霆的手一点一点,不紧不慢地脱下林盏的衣服,因为看他反应实在太有趣,陆进霆的手每碰在他皮肤上一下,林盏便要深吸一口气,抿紧嘴唇。无声无光的世界太过被动,身体上传来的每一寸触碰对于林盏来说都充满未知,他不明白为什么陆进霆脱他的衣服都要这么慢,为什么不直接拔下来,反倒给他一个痛快。
他想起陆进延,想起和他做的每一次。陆进延表达感情的方式直接得甚至有些单调,他不会戏弄地抓着林盏的衣襟要脱不脱,也不会因他看不见而刻意若有若无地抚弄他的身体。
寂静黑暗中,林盏感到肩背微微寒凉,是陆进霆把他的衣衫脱去了。他感觉到自己散在肩上的头发被陆进霆拨到右侧,手掌抚上他的左肩,滑至背部——那里是他为了遮盖字刺上的牡丹,为了完全遮盖,林盏接连三个晚上接受纹刺,他数不清自己背上挨了多少细密生疼的针刺,只怕那朵牡丹不够红不够深入体肤,盖不住那爬在他肩背上十五年的印记。
花瓣重重叠叠地展开在林盏白皙消瘦的背上,灼灼如火,艳丽的花朵给林盏的清冷寡淡平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媚色。纵是阅遍无数美人秀体,看到那朵盛放在林盏肩背上的硕大牡丹时,陆进霆也愕然失了神,他的手指轻触在林盏的纹身上,花瓣娇艳花蕊分明,纹花栩栩如生,仿佛本就开在林盏身上一般。
林盏眼盲,自然看不见自己身上那朵怒放的牡丹多么艳丽,此刻他只知道陆进霆的手来回摩擦那处,他不敢轻举妄动,闭紧了眼睛,锁眉在死寂与昏黑中祈求陆进霆不要瞧出端倪。
忽然,胸前迎上一股力量,他毫无防备地仰面跌在床上,裤腰被一把扯下,身后被轻抚几圈,随即便被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林盏本能地想躲,却又想起自己来次的目的,只得无措地攥紧床面,感到一股温热液体淌入体内。
不多时林盏感觉通体火热,手心更是冒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身后的空虚难耐让林盏猜出皇帝给他灌了什么,他甚至能想象出皇帝此刻正眼睁睁看着欲望一层又一层地袭击他的身心。偏偏胸前最敏感的两处还突然被皇帝把玩按捏起来,林盏干咳了好几声,硬是把涌到喉头的呻/吟逼了回去。
明明已经被压在身下却还倔强如此,陆进霆轻哼一声,俯身捏住他的下巴,舌头窜入林盏口里火热席卷,直深到他喉咙,听到林盏呼吸苦难地想抵抗,另一只手忽然伸向他的身后,取了膏油的两指并入,林盏呜咽一声,无光的双眼蓦然瞪大。
疼。无声无光的世界里,身下的疼痛异常清晰。但偏偏方才被灌入体内的药物正在酣畅作祟,他疼,可又觉身体被充盈得满足,以至于陆进霆把手抽回的时候,他竟无法抑制地紧了紧
胸前传来指尖的摩擦,这对被药物侵蚀的林盏而言无疑是折磨,陆进霆在他绯红的胸膛上不紧不慢地写下三个字
林盏咬着嘴唇,偏过头去不作回应,陆进霆又在林盏身上写起字来,这回不是在胸膛,而是在大腿内侧,边写还边有意无意地磨蹭他两腿之间的东西,林盏涨红了脸咬紧牙关,陆进霆能感觉到他大腿内侧紧绷得几乎痉孪。
药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达到顶峰,林盏的呼吸越来越重,失焦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四肢软得无力,情/欲一波接一波地向他袭来,陆进霆给他下了药却迟迟没有动静。林盏目不能视,周遭又是一片死寂,忍耐不住,颤抖着伸出左手去摸,哪知手腕被一把拽住,整个人被陆进霆拉起来转了个身,被他摆弄着四肢弯折着跪在床上。
林盏自知陆进霆要做什么,却还是在他挺身而入的那一刻痛得叫出了声,欲裂的痛苦逼得林盏四肢并用着往前爬,陆进霆捞过他的腰蛮横拽了回来,在他背上狠狠一掐,随即又是猛力顶撞,林盏吃痛,双手抓紧床褥,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疼,太疼了。又瞎又聋的他本像个被周遭万物抛弃于角落的废物,此刻却又被疼痛席地卷起,没有光明,没有声响,更没有人来救他。
“叫出来”陆进霆一边抽/插一边使劲捏开他的嘴,林盏两颊被狠狠箍着合不上唇,自己又听不见声音,以为自己忍住了呻/吟,殊不知声声压抑却又情/色的叫声顺着气流一声声发了出来,听得陆进霆又是一阵凶猛顶撞,林盏无措地感觉着自己被横冲直撞,含糊地叫陆进霆停下来,却被回以更加野蛮肆意的抽/动。
好不容易挨到陆进霆泄在他的体内,林盏脱力地倒在床上,四肢微微抽搐,眼角都迸出了泪花。身上忽然没了陆进霆的动静,林盏赤/裸着身子,不管不顾地去寻被子盖住自己才被羞辱过的身体,陆进霆看在眼中,一挥手把床上的锦被全都丢到地上,坐在床头看着满面潮红的林盏在大床上张手四摸。
在哪呢,在哪,怎么什么都没有。春/药劲还没有过,林盏身前仍火热坚/挺。他在大床上到处摸索,额上颈间满是汗水,腰背上还留着陆进霆啃咬拧捏过的红印,潮红的面上是突兀的慌张与无助,身后疼得要命,林盏跪行几下便软在床上,徒睁着一双大而泛红的眼睛,半爬着把整个床都摸了个遍还是空无一物,最终颤抖着蜷缩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投向前方,盲态毕露。
☆、第 22 章
陆进霆没那么快放过他
被下人毫不体恤地清理干净后/穴,林盏蜷在床上,情/欲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攥紧了床单,只觉四肢百骸都被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散发出渴望。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一般,大汗淋漓。他的手一次又一次想要伸过去安抚自己挺/立的下身,可他周身赤/裸,陆进霆的味道还蔓延鼻尖,林盏宁愿被药物折磨得求死不得,也绝不让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克制不住欲望地自我抚慰。
他正咬牙忍着,忽然嗅到一股异香,妙曼馥郁,像是一双柔情的手臂将他环绕,林盏又聋又瞎,黑暗与寂静的包裹下,这股香气对与啃噬意念的情/欲作斗争的他而言,不亚于落水者忽然触得一块浮木,他用力深呼吸,想借这香气带给他的舒畅安定压制体内滚滚燃烧的烈火。
那股香气越来越近,最后一个香囊贴上林盏鼻尖,他想多没想便要去夺,然而却张手扑了个空,那个香囊被陆进霆倏尔拿开扔得老远。
周遭的空气又变得清冷无味,林盏皱紧了眉,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的硬/挺忽然被陆进霆握住套/弄,林盏呼出一口气,涨得快要爆裂的欲望将要得以发泄了吗?他不知是喜是悲。这时,陆进霆的手忽然停住了,林盏的欲望非但没被释放出来反而被这几下抚弄激得越发强烈,陆进霆的手还握着他的东西,林盏被憋在体内的那股火热灼烧得霎时失去理智,没能忍住地顶起胯来。
林盏眼泛桃红,半张着柔嫩的嘴唇渴求释放而又羞耻难当。陆进霆得意地把手也拿开,亲眼瞧着林盏一脸难受却又不肯低头求他,只得用额头使劲抵着床板拼命忍受。他拿来已经备好的锁链环绕住林盏双腕,两端相扣锁到床头,林盏起先不明,陆进霆没有动静后他茫然地动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已被捆着双腕锁在床头。他想用力挣脱,但双臂乏软根本使不上劲,别说是铁链,恐怕就算捆着他的是一根细绳,以他此刻的绵软之力也是挣脱不开。
林盏抿禁嘴唇,陆进霆又没了动静,他看不见听不见,不知他下一步又要做什么,心中焦虑地等待着,手心传来指尖的触感——。
锦被盖上他的身体,陆进霆在林盏身边躺下,搂着他消瘦的身体一阵野蛮的啃咬后便单独盖了一张被子翻身睡去,好像完全忘了林盏仍然傲然挺/立着这回事。
再没感触到陆进霆,身边也没有他翻身活动的动静,可林盏并没就此解脱,那春/药还在他体内作祟,热浪一股接一股地从身下传来,蔓延到他身体每个角落。林盏扯动自己被捆在床头的双手,拿不出来,身下涨得难受却无处释放,他咬住被子,打算扛过这让他欲生欲死的滚滚热浪。
无声无光的世界里,身上传来的每一次感觉都被放大了十倍,林盏在心里暗自数数,祈求时间过得快一些。他处在混沌死寂中,孤立无援得几近绝望,陪伴他的只有愈发强烈的燥热与饥渴,有几个瞬间林盏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成了一个脑袋被性/欲填满的怪物,连后面空虚得都一张一合。
他逼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甚至在脑中回忆起幼年在于家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强迫自己去想娘亲,去想念她柔情的眼波和细软的话语,可娘的面容还未在他眼前展开,他的身下便又燃起熊熊烈火,烧尽了他的思绪,吞噬了他的理智。
到了后半夜,身上火烧火燎的好像要炸开,无处排解的他毫无章法地伸屈双腿,可锦被随着双腿的蹬踹来回移动,丝滑的绸缎若有若无地扫着那根东西的顶端,林盏忍不住低吼一声,扭过身去磨蹭床面,单是这一下下挺身摩擦他的神思就已经被左右,黑暗中只顾着颤抖痉挛。
第二天陆进霆醒来,一转头便看见林盏半阖着眼,唇上血迹斑斑,双颊仍然绯红,可面容却是疲倦至极,锦被还搭着帐篷,勾了勾林盏的下巴,他立马颤抖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雾蒙蒙的,稍一眨眼便有泪珠顺着眼角滚落,连泪水都控制不住,林盏已经到了最大的极限。
陆进霆满意地笑了笑,伸进林盏的被子握住他的分/身快速套/弄起来,拇指才刮搔上尖端的铃口,林盏体内沉积了一整夜的洪流便喷薄而出,他浑身颤抖着急促喘息,双腕来回挣脱,铁链哐哐作响。陆进霆狠狠在林盏胸前一掐,林盏漆黑的眼底便有泛起水光,明知他听不见,陆进霆却还是往林盏通红的鼻尖上刮了一记,说:“你哭起来可真好看”
皇帝走后,下人来为林盏草草穿衣,要带回他的住处。侍奉多了这种被皇帝临幸的男子,知道过了第一晚林盏根本起不来,两个小太监早有准备,直接让一同前来的壮汉把林盏抱起。
挣扎了一整夜,他浑身的大汗到现在才干,林盏太累,在陌生人的怀里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的听觉已经恢复,他想坐起,但腰上的酸疼乏力又让他跌回床面。昨夜被药物折磨得顾不上身上的疼,一觉醒来,林盏这才发觉后面的疼痛让他连连抽气。手腕上似是被缠了东西,摸了摸,才知道是纱布,稍一用力便是生疼。
小太监看他醒了正在茫然地摸着手腕,连忙解释:“公子手腕破皮流血,给您上药包扎了”
林盏微怔,是被那铁链磨破了吗
“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林盏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你们都出去吧”
听着没人,林盏忍着浑身疼痛坐起,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才刚迈出一步后面便被牵扯得剧痛。
上一次后面受伤还是在扬州和陆进延的第一次,后来陆进延知道他紧便尽量轻柔,伸入的时候会问他疼不疼,能不能忍受。
林盏扶着墙喘气忍痛,心想,明明做那种事都会顾虑到他的感受,可他坐上入宫的马车,陆进延却连一句话都吝啬着不说。
还在吴王旧府里时,他听下人说陆进延夜晚来敲他的门,第二夜他关门时犹豫许久,却还是把门锁上了。他不能让陆进延进来,他不能让陆进延发现自己聋了。
老郎中给他看诊后的那天下午他坐在大树上沉思许久,日后他若全聋,该如何在林府生存,大哥定会更加瞧不起他,夫人也将视他为累赘,而一个又瞎又聋的自己,注定无法再为陆进延做事。
明知将要变成废人的自己应该离开陆进延,可他却放心不下,暗杀陆进延的势力还未清除,他身边既无高手,又无亲信,处在祁州这一落后荒凉之地,纵使现下是尊贵的王爷,依照皇帝的多疑暴戾的脾性,谁能保证他数年以后不会死于暗箭,抑或是皇帝的一纸令下。
他想守在陆进延身旁,就算日后的日子连全靠手去摸索,他也想每日触到陆进延温热的掌心,宽阔的肩膀。如果能守着他,或许未来彻底寂静的光阴,也不会那么难熬。
他太孤单了,自从母亲在流放的岭南重病离去,他便只身一人,旁人以为他不惧黑暗,其实他哪是不惧,不过是因孓然一身,瞎眼带给他的所有未知与迷茫,都只能孤零零地去面对。
但后来不同了,后来多了一个陆进延,那个人有一对浓密得过分的眉毛,他唤他名字时的声音沉稳而柔和。自陆进延出现后,漫漫长夜对林盏而言不再只是夏蝉秋叶,孤枕旁边多了一人,他发觉自己的人生不再只是洗雪家族冤屈,眼前的一片黑暗中似乎都射出了光彩。
林盏以为陆进延爱他,就像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陆进延安放在心底最深处一样。
那天在大树上思考许久,他本已决定将自己耳聋之事告诉陆进延,明明担心陆进延会像丢弃一块破布一样甩开他,可林盏还是想赌一把,万一陆进延会可怜、能接纳的自己呢?患难与共,书里的故事,不都这样写吗
可是,林盏还没来得及说,皇帝的一个要求,陆进延最终回应,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所有的希冀都成了痴心妄想,所有的不安都化作成真的噩梦。
把他送进宫,陆进延无需做太多就能让皇帝对他少一分戒心多一分满意,这对陆进延而言,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可谁愿自己被心爱之人当做权衡大局的一枚棋子。
踏上皇宫石板路的那一霎那,他才发现自己再冷静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失望,而当今晨自己泄在皇帝手上时,失望,又全都成了绝望。
☆、第 23 章
身下的伤把林盏困在软榻上一整天,日落时,他的听力又渐渐消失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耳力正逐渐消退。虽看不见,但双眼仍有光感,前几日还是入夜后耳聋,这两天,天还没黑下来便开始听不清楚。
一天里能听见的时间越缩越短,他的心也越缩越紧,日夜交替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一个又聋又瞎的自己有多无用,没有听觉又摸不到东西的时候是最无助的,他甚至会经常恍然疑惑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是醒着还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