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向海东还格外激动,弄得鹿苧感觉很不舒服。
鹿苧推着向海东的胸膛,喘息连连:“你慢点儿……”
向海东吻他唇:“下一次我慢点儿,这次你就先就付一下我……”他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久鹿苧就低低叫了几声,皱着五官将那喷薄而出的热液都收纳到身体里了。
“疼不疼?”赵竞从对方温暖的体内慢慢抽出来,望着身下迷蒙着双眼的鹿逸之,“有没有受伤?”
鹿逸之喘息着回过神来,向对方敞开淡淡的笑容:“没有……不疼。”
赵竞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搂着鹿逸之休息了一会儿,便抱起他走进浴室——
这家会所的这个房间,是专门为赵竞准备的。赵竞有时候不方便回鹿逸之那里,便会让人把鹿逸之送过来,在这里过夜。
赵竞泡在浴池里闭幕眼神,跟鹿逸之说这趟出国的趣闻,把鹿逸之逗笑。鹿逸之则跪在他身后,为他打上洗发水,按摩他的头部。
赵竞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逸之,有你在身边真好。”
鹿逸之笑笑,不说话。眼底微微透着苦涩。
赵竞闭着眼,爱怜的抚摸上他的手:“对了,陆鸣昨天来看过你吧?”
“嗯。”鹿逸之顺着他的发际一直按摩到太阳穴,“来过。”
赵竞让谁来吗,谁敢不来呢?即便赵陆鸣是他生的,但是赵陆鸣既不是他养大的,也全然不知道真相。虽然赵陆鸣从小的时候就被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过来看看鹿逸之,但他对鹿逸之的感情说不上太过浓厚。
幸好这几年,赵陆鸣对鹿逸之愈发敬重了起来,什么事情都愿意找鹿逸之谈。因为鹿逸之总是会给他最好的安慰,并且替他保守秘密。
“他没给你说,他交了个女朋友的事儿?”赵竞懒洋洋的说。
鹿逸之手一顿,打马虎眼:“他怎么会事事都给我说。”赵陆鸣确实找了个小女友,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漂亮,但是父母只是个小小暴发户,出身太差。
“他想跟她结婚。真是可笑,才23岁就吵着要结婚。”赵竞摇摇头,“你怎么会生了个痴情种子,一点都不随我。”
“可能是随我吧……说不定那女孩儿真的很好,找时间让鸣鸣带回来看看。”鹿逸之用手挡住男人的前额防止水打湿他的眼睛,拿起花洒替他小心翼翼的冲泡沫。
“哼,我怎么会去看她。”赵竞冷哼。他怎么会瞧得起那些比他阶层低那么多的人。
鹿逸之不再言语,单是细致的做他的工作。
“算了,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偶尔被一两个漂亮女人迷惑了也可以被原谅。我跟他母亲决定冷处理,随他去闹,等以后感情淡了,自然也就分了。”
鹿逸之用干爽的毛巾擦拭他的头发,听的有些晃神:“说不定鸣鸣是真喜欢,你也不要太……”
“哪儿那么多喜欢不喜欢,他是什么人,是我赵竞的儿子,还能跟那种女人结婚?胡闹。”赵竞语气淡然的直起身,将鹿逸之拉进浴池:“过来,给我搓搓身子。”
☆、宁愿同归于尽
鹿逸之跟了赵竞三十几年,他跟赵竞租过房子,他被赵竞软□□房,他住在赵竞给他找的公寓,但是他从未去过赵竞自己的住处。但是鹿逸之并不好奇他的住处,也并不想去。
不出意料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他便被通知不用回公寓了,直接会有人来安排他的行程。那时赵竞已经走了,他起得非常早。他太忙。
临睡前鹿逸之看着赵竞紧皱的眉头和发根隐约显现的白发,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眠。
时间过得真快,十七岁刚与他相见时的样子,闪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背着大包大包的行囊,走进大学宿舍,那人吊儿郎当的依靠在铁床的蓝色栏杆上,与上铺的舍友说笑话。
鹿逸之对赵竞是一见钟情的。赵竞是个远近闻名的浪荡公子哥儿,那时候的他就敢穿喇叭裤,梳大背头。鹿逸之觉得这个人胆子真大,长的也真英气。从小在小镇里长大的鹿逸之从未见过有这样风姿的人,他比北京城的光景还令人目眩神迷。
而那彼时身形高挑的赵竞伫立在夕阳的光晕中,眉目风流,还用一双丹凤眼含着笑看着他。
鹿逸之半是慌张半是羞涩的对他眨了眨眼,嘴角轻翘的低下头去,用那十七岁还青涩的风情,毫无自觉的把二十岁的赵竞勾上了船。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竞从浪荡公子哥变成了沉稳霸气的男人,他战无不胜,他无所不能,但却无法战胜时间。他的头发也染上了风霜。他记得他以前比现在瘦一些,近十年却变胖了十多斤,使原本方正的脸更具威严。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改变赵竞的脾气,改变赵竞的外貌。时间不仅改变赵竞,也改变鹿逸之。
他外表看似年轻,内心却无比苍老。
他记得他在离家北上的火车里,自己意气风发的向车窗外的大好河山发誓,一定会衣锦还乡,摆脱原先苦闷的生活。他甚至还在赵竞抛弃他之前,规划着将来与赵竞的生活。
然而时间赐予他的是什么呢?
它赐予他赵竞,赐予他痴情,还赐予他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三十几年,他只回过家两次,一次是被退学之后,一次是与红庆结婚之前。他都是匆匆的去,再匆匆的回,他无法面对深爱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面对崇拜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父母现在是否还健在,也不知道妹妹现在近况如何。赵竞从没想过要在这些问题上费心,他也不敢去问。
他心中对他们太过愧疚。他对他们的愧疚是全面的,从灵魂到肉体,无一不愧疚。
因为他是个怪物,他能怀孕生孩子。
赵家发现他写大字报“诋毁”赵竞的那天,把他打的内脏出血,赵竞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甚至最后还扒开了他抱着他腿的双手。他可真绝情。
那时候他都已经怀孕了。
鹿苧可真坚强,他没有被打掉。他被他生在山洞的草团上,他连哭都不会,但是他还是坚强的活下去。幸好他活下来了,不然鹿逸之真的不知道拿什么做他这些年活下去的动力。
他真想再见见自己的孩子,却只能在梦中与他相见,只能给他写信,却不敢送出。
赵竞从未问过鹿逸之,他离开自己的那三年发生过什么,鹿逸之也不曾主动提起过那些。赵竞心中有愧不敢提及,鹿逸之心中痛苦不想再提,他们假装这些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生,鹿逸之只经历过两次幸福,一次是高考通知书下来他们全家吃饺子喝酒的那一刻,一次是跟赵竞大学甜蜜度过的那四年。
那四年真是最美的四年。他与赵竞在后山抵死缠绵;他与赵竞在空无一人的广场跳交谊舞;他与赵竞在小饭馆点鹿逸之最爱的饺子吃,赵竞烫了舌头疼的嗷嗷叫;他与赵竞租的房子没有暖气,到了冬天赵竞蜷缩着身体为他暖被窝……赵竞打跑了跟踪他的小流氓,赵竞带他去录像厅看外国片,赵竞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在马路上飞驰,赵竞教他放风筝,赵竞背着他走过泥泞的路面……赵竞,赵竞,赵竞,这四年满满的都是赵竞。
这四年足够让鹿逸之为赵竞去死。也足够鹿逸之为他而活。只要他一句话。
想起前尘往事的鹿逸之轻轻的拨出赵竞额头上的那根华发,又轻轻的拔掉。
睡梦中的搂住鹿逸之的赵竞只是拧了下眉头。
鹿逸之笑了笑,有眼泪滑下来。
我是想为你而活的,只是真的太累了。
还有那被我亏欠的鹿苧,你现在又在哪里,在做着什么事……
鹿苧在被接班的宋哲文上。他强迫鹿苧穿了一条黑色蕾丝镂空女士T字裤,从后面拨开了那条细绳享用他的身体。
鹿苧早被向海东榨干了体力,当宋哲文推开门进来时一动不动的任他肆意妄为。
他把头埋进床铺,断断续续的用一种有点儿悲凉的嗓音问宋哲文:“你不觉得我们三个关系很畸形吗?”
吴越的事儿让他失落难堪,但跟这二人复杂的关系也让他难以直视。他俩莫名其妙的找上自己,他又莫名其妙的上了贼船。
真是一团乱麻。
宋哲文不以为然,以前关系更畸形,还不如现在呢。但他却嘲弄似的说:“你从我俩中选一个,就不畸形了。”
鹿苧咬着牙说:“你俩我哪个都不要!”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咱仨关系就这么着了,你爱或不爱,我俩都缠着你,跟着你。”
宋哲文扭过他的头,给他看自己无名指根的伤疤:“鹿苧,这道伤痕是我为你刻上去的,它与我生死相随,咱俩也生死相随。你别想跟吴越,也别想跟别人,咱要死都要死一块儿!”
宋哲文抱紧鹿苧细细的腰,语调带着悲伤和愤怒:“鹿苧,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不上也没办法了。我想过了,我宁愿再犯一次错,跟你同归于尽,也绝对不能失去你!”
他低下头狠狠的咬鹿苧的肩头,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鹿苧眼神空茫的望着他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那上面的疤痕渐渐模糊,宋哲文再说什么也听不清了,包括那些话:
“向海东把总部搬北京了。我也已经替你办好了手续,这两天你就调北京去工作。我还给你在北京买了房子,让你安家……”
☆、终露端倪
鹿苧接到那突如其来的调令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他从领导办公室一步三晃的走回来,一屁股倒在椅子上: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老神在在的宋哲文和向海东,喃喃的说:“你们知道吗。我要调北京了。”
“知道。”向海东翻看汽车杂志闲闲的说。
“我那天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给你调的。我跟向海东也交了辞呈,你跟我回北京。”宋哲文说
“我先回沈阳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过段时间再带你去西藏,你别急。”向海东翻到一页广告,这车不错,等给鹿苧买一辆开着。
“等等,现在不是西藏不西藏的问题!”鹿苧拍着桌子陷入了狂乱。
现在陷入狂乱状态的不止是鹿苧,还有检察院的领导们,预防科毫无预兆的调走一个人不说,其他两位成员也在同时辞职了!光是谁来接受工作的问题就搞的上级一个头两个大。还有听闻了八卦跑来看热闹的群众。
以及震惊的无以复加的郭敏。她跑过来把鹿苧拖到没人的地方:“你们科什么情况?”
鹿苧脸色发白的回答她:“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只知道这次我跑不掉了。离开T城,去了北京,就相当于落进那两个人渣的老巢,实打实的跑不掉了。
“你调去了北京,为什么那两个人也同时辞职了?”郭敏觉得怪怪的。
“我……我真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渣说了,在新单位旁边给他买了房子,不过装修还需要时间,空档期就是在这两个人渣家里轮流住,
“还有你怎么会调北京呢?你在上面有人?”
“没……没人……”是,有两个人,在上面压的他透不过起来。
“怎么可能呢,莫名其妙的就调过去!”郭敏想,他鹿苧也不算工作多出色一人,就是长得漂亮讲解好。
“对,对,对,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跑来骚扰他,莫名其妙的强占他,还莫名其妙的要把他掳到北京去,日日——日他。
“你被哪个大人物看上了?”郭敏开了脑洞。
“说,说不定是……”不是一个,是两个。
失魂落魄的鹿苧走回科室,却见里面那两个魔头正在谈下个要合作的商业项目。鹿苧想,难为两位神仙了,白天谈同一个项目,夜里上同一个男人。自从这两位把酒言欢之后,就好像觅到了知音,尤其在做买卖方面简直有相见恨晚之意。
鹿苧觉得他俩随时随地要办大事。他不知道其实上辈子他俩早就一块儿办过大事,而且罪无可赦。
见着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鹿苧就气愤难平:“我觉得你俩才应该打一炮呢。”
二人同时露出被鹿苧喂了一嘴屎的表情。
“小鹿,别说我不会出轨,就算出轨也不会找他这样儿的。你说他这样的上起来有什么意思,冲着他根本硬不起来好不好。”宋哲文一脸嫌弃的很。
向海东已经被脑补恶心到不想说话。
鹿苧没心情跟他俩开玩笑,他把那纸调令撕得粉碎扔到离着他最近的向海东怀里:“我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这种大事儿什么时候能由得你?”向海东翘起二郎腿。
“向海东,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儿犯浑?”鹿苧将他连人带椅子推倒在地,“皮痒痒了是不是?”
宋哲文拦他:“行了,别闹,快点回家收拾东西,下午我的人会过来接咱俩去机场。”
本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鹿苧更是五雷轰顶:“下午就走?”
被押回家的鹿苧哭哭唧唧的跪在自己房间里的柜子前收拾东西,他觉得他自己快崩溃了。
他好像一颗萝卜,被那两个人连根拔起来了,而且还是用非常强硬的手段,丝毫不顾及他的意愿。虽然他其实也有点儿不想在T城呆了——他一时冲动在晓晓面前出柜的事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晓晓在组织部帮忙工作,给她的同事说检察院有个同性恋叫鹿苧,勾`引他男朋友。组织部那帮人就他妈的是一群贱`人,竟然把这些八卦当笑谈传的满世界都是。
检察院的人这几天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还不知道是几个意思。郭敏心急火燎的告知他真相,鹿苧又气又怕的窝在家里两三天没敢出门,幸好有宋哲文和向海东陪着,温言软语的劝着,不然他真的不想活了。
最痛苦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宋哲文把吴越跟晓晓的开`房记录给了他。鹿苧几乎要崩溃了,他一边大哭一边大骂宋哲文心如蛇蝎。宋哲文抱着他任他发泄。
哭累了的鹿苧发现自己心如死灰,浑身发冷,只有宋哲文的怀抱能给他唯一的温暖。
鹿苧抹了把眼泪,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抽屉。他的东西不多,但是每样都要拿走。可是最右下角的那个神秘的柜子还是打不开。他冲门外的向海东喊道:“向海东,我柜子打不开!”
向海东拥有一手破产也能混饭吃的好本领——开锁。
向海东看了那抽屉锁一眼,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他拿了一根铁丝走过来,准备在鹿苧面前露一手。就在这时,鹿苧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吴越。
马上就要走了,鹿苧心绪复杂。他拿着电话跑到门外,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但是吴越显然不死心的样子,他打了一遍又一遍,鹿苧到底还是喜欢他的白月光,哪怕这白月光跟晓晓开`房。
“鹿苧,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吴越急三火四的说,“我今天去你们单位,听你同事说你调北京了?你怎么会调北京?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听说宋哲文跟向海东也要走,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越连珠炮似的问,口气又急又冲,仔细听甚至还带着哭腔。
鹿苧吸了下鼻子,讷讷的说:“吴越……”
“那天你在微信上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都是气话,你怎么会跟他俩纠缠不清呢?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在哪儿呢,咱俩谈谈!”
鹿苧心虚的咬上食指:“那个……其实……”
“要不我去找你,你是不是在你家里?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等我!”那边也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鹿苧紧张又无措的回头看向海东,却见那人僵直着身体,站在被打开的抽屉前。
他一步三挪的走回屋,想着怎么告诉他吴越要来的消息:“咳,那个,你打开抽屉了,里面有什么呀?”
向海东惨白着一张脸,把双手插到裤兜里,说:“什么也没有。”
“哦……那个……”鹿苧尴尬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抽?0 搿?br /> “你先收拾,我出去一趟。”向海东不等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鹿苧望着他的远去的身影,长长呼了一口气,没察觉向海东的怪异,也没发现他裤兜处露出的一角红纱。
☆、谁的执念
“……怎么了,一脸丧门星的样儿?”笑眯眯的宋哲文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正巧下楼的向海东拦住拉到了车上。
向海东面色凝重,鼻尖甚至冒了冷汗。他坐在车上冷静了一会儿,才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举到宋哲文面前:“这个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