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到洛伦佐额头上那个刚凝固了的血痂上,约书亚伸出手,几缕被染红的发丝扒了开来,洛伦佐攥住他被镜片划破了一道口子的手,想自己来,却被对方轻声喝止:"别动。车上有医药箱吗?"
"给,少爷。"弗兰及时地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皮匣。
蘸了碘酒的棉球蜻蜓点水地落到破口上,袭来一丝刺痛,可与这件事本身相比,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洛伦佐仍然夸张地吸了口凉气:"嘶——"
约书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棉球整个压了上去。在男人真正吃痛地蹙起眉毛时,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猛地吻住了。立刻,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黑暗,浓烈而甜美,让人嗜之成瘾,是名为"爱"的味道。他就像一头饿坏了的小兽般吮吸起洛伦佐的唇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狂劲,以求汲取更多,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对方的舌根咬下来。
洛伦佐将他的小恋人一把抱到了腿上,他触碰到男孩弓起的脊背,绷得那么紧,仿佛蓄满了力量,在竭尽全力地亲吻他。
他不再退避,不再躲闪,而是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骨髓里来。
扎得那么深,将层层冻土下的灵魂都撼动了。
他用手掌按住男孩毛发凌乱的脑袋,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舌尖紧紧绞缠,谁也不肯放松一步,最后还是约书亚占了上风。他一只手箍着男人修长的脖子,含着他的舌头吮够了,又低下头舔他的喉结。
洛伦佐被他弄得血脉贲张,竟然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他硬了,可腹部的钝痛令他无法做什么剧烈运动,事实上,刚才走出教堂的一段路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没看见男人隐忍疼痛的神色,约书亚忘情地从他的脖子舔到锁骨,埋到他颈窝里乱啃起来。洛伦佐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约书亚依然很投入,他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圆润的臀肉:"约书亚。"
男孩停止了狂野的亲吻,鼻尖磨蹭着他的颈侧,软绵绵地"嗯?"了一声:"我弄疼你了吗,爸爸?"
"有点。"洛伦佐压抑着嗓音。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约书亚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睫毛扫过对方的耳垂。洛伦佐腹部不由一阵抽搐,疼痛欲裂。
他将腿岔开了一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约书亚适时提起臀部想从他怀里起来,但车子一个颠簸,两人的身体亲密地擦枪走火,都有了不言而喻的反应。但他们两都清楚,刚刚经历过一场火拼后,在回家的半道上停车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弗兰瞥了一眼身后的父子俩人,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油门。车子飞驰电掣地朝郊区驶去,没入了林荫遮蔽的一条近道。
"开慢一点,弗兰,你没看见我爸爸受伤了吗?"约书亚轻声呵斥。
解开那几粒难缠的衬衫纽扣后,他不禁一阵发怵,男人线条清晰的腹部上,赫然有一片骇人的淤青,在象牙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他心疼极了,不知所措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家里有私人医生在吗,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你还不知道吧,弗兰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他的医术很不错。"洛伦佐握住男孩的手,将他五指分开,冰凉的掌心贴紧自己的腹部,然后扯过大衣将他整个人和自己裹在了一起,只露出半个脑袋。约书亚愣了愣,担心这样会使他受凉,但男人的手攥得很紧。
"你的手很凉得跟冰块一样,都可以给爸爸镇痛了。"
男孩只好温顺地趴在继父身上,腰往后拗着,以免压到对方的腹部。洛伦佐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把怀里娇小的身躯搂紧了。
车子的行速平缓起来,能透过结了冰晶的窗户隐隐绰绰的望见森林山峦的轮廓,以及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纷飞滑过的雪花。
他把头靠到男人的胸膛,感到耳膜被略微急促的心跳所震动。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神秘而危险的男人开始变得真实可触,由他迷恋又忌惮的继父成为了他的……恋人。
恋人。多美好的字眼。
坠入爱河的男孩依偎在恋人怀里,有点惴惴不安。
他陷进去了——如约翰所担心的一样。但那又怎样呢?
不妨试试看吧。
第48章
没过多久,车子载着他们回到了宅邸。
“小心,那里有雪。”
“知道了,爸爸只是腹部受伤,不是变成了瞎子。”
下车后,约书亚用仅能活动的一只胳膊搀扶着洛伦佐的身体,像个贴身的小骑士一样主动又周到,尽管他自己都不能很平稳的在结冰的地面上保持平衡,但恋人的腰却搂得很紧。洛伦佐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拄着手杖,仿佛从一个风华正茂的绅士变成了残障老人。
这情景有点滑稽,跟在二人身后进屋的弗兰却不禁生出了一丝羡慕,甚至还有点儿嫉妒。虽然出生一个大家族里,他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温情,若有什么人真正“宠爱”过他,那么也就是约书亚的生父了。
一直将洛伦佐扶到沙发上,约书亚才放手。
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洛伦佐腹部淤青,弗兰做出了诊断,中度的皮下淤血,软组织损伤,腹肌轻微撕裂,所幸没有伤及内脏。
在所有不该留下的人离开后,约书亚又把洛伦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伤口被漏掉,他屈膝在对方面前半跪了下来。
“干什么?”洛伦佐一只手按住腹部,垂眸看着他的男孩,明知故问。那对碧绿的眸子里在火光里闪烁着的情愫,像湖水里漾着的星光。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睫毛,男孩就把他的手掌捧住了,亲吻他手上那颗硕大的红玛瑙戒指,如同上个世纪的骑士向君主宣誓效忠。
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投映到墙上,仿佛凝聚成了一副亘古的壁画。
“我以约书亚·博纳罗蒂的名义向陛下求爱……您愿意接受吗?”
洛伦佐被这一本正经的戏言逗乐了,他取下墙上装饰用的中世纪古董西洋剑,将那鎏金的剑身轻轻地搁在男孩肩上。
“我命你,一生伴我左右,直至终老。”
约书亚抓住剑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下头亲了剑柄。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男孩的姿态很低,但一点也不卑微,而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坦白,将他的整颗心赤裸裸地拱手呈到他的眼皮底下,容他尽情享用。毒蝎藏起了时刻将人麻痹的尾刺,连毒液也化成了灼热的情意,洛伦佐捏住他的下巴,忍痛弯下腰去,覆住了他的嘴唇。
约书亚仰着头,被这个格外煽情的吻得弄得浑身发软。
烫热的唇落到耳垂,又烙上锁骨,他的肩膀一抖一缩,跪着的动作都难以坚持,只好扶住男人的膝盖,手指揪住了他质地上乘的西裤。
洛伦佐握紧剑柄,将它竖起,约书亚便感到那精巧冰凉的剑身插进了自己领口,将斗篷一下子挑了开来。他顺势跪起身来一点,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脖子往后拗着,任由他顺着耳根落下点点热吻。
斗篷顺着肩头滑落下去,剑身隔着轻薄的衬衫抵住了沾满汗液的胸膛,浮雕的凹凸纹路不时透过缝隙摩挲着乳尖,激起一丝丝挟着刺痛的爽感,令男孩娇嫩的身体春情焕发。
他本能地去扯自己的领口,纽扣立刻被崩掉了一颗,弹到壁炉里发出一声“啪”地轻响,像恋爱的种子爆开了。
洛伦佐按住他的后颈,在男孩几乎窒息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用剑身拨开了小骑士的衣服,又挑开了他腰间的皮带,将他纯白的小内裤划破了,露出那挺立起来的嫩茎。
约书亚衣衫不整地跪在他面前,气喘吁吁,意乱情迷。他本能地摸向腹下,想抚慰自己,但洛伦佐用剑身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乖,只有爸爸能让你高潮,别浪费力气。”洛伦佐贴着他的耳垂,用那种哄慰小孩子的语气说色情的情话。
约书亚夹紧双腿,另一只放在洛伦佐膝盖上的手却挑衅般的探向了他的胯间,将那蛰伏已久的怒蟒握住了,同时埋头凑近了那里。
洛伦佐宠溺地揉抚着他的头,感到男孩竟然隔着裤子轻柔地亲吻着他的性器,腹部不由紧绷起来,闷哼了一声,想要把他拽起来做点过分的事,但约书亚及时地将他含住了,并且卖力地吞吐起来。
没弄几下,约书亚口里的东西就胀大得让他含不住了。
淡腥的体液渗透了柔软的裤料,男孩贪婪地吮吸了一口,便引得对方的腹部肌肉一阵抽搐。洛伦佐把他拽了起来,抱到自己腿上,约书亚从善如流地分开了腿,臀部不偏不倚地压在高昂的凸起部位上。他扭了扭屁股,欣赏着男人不住滑颤的喉结,将衬衫的另一边褪掉了,冲对方眨眨眼睛:“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吗,爸爸?””
洛伦佐用剑身抵住他的臀缝,将他勒得趴在自己身上,盯着他:“这么喜欢胡闹的话,等爸爸康复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能威风一时是一时。”约书亚挑挑眉,用手指绞起一缕金发。
洛伦佐仿佛看见一只小狐狸趴在身上宣告胜利的摇尾巴。
但约书亚没能嚣张多久——在被对方的凶器贯穿时他便没了放肆的资本,洛伦佐牢牢地掐着他的腰,一寸一寸往下按。
约书亚被他用剑抵着后腰,退无可退,只能把腿张大到极致,以容纳身下胀大到了狰狞的性器,等到尽根没入体内时,他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撑着沙发一边哀鸣一边喘气,双股颤栗,一片粘腻。
“让爸爸检查一下你的骑术,怎么样?”洛伦佐凝视着男孩汗泪肆淌的脸,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混,混蛋!”
约书亚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剑,压在洛伦佐优美的脖颈上,在利剑反射的火光里,他与他四目相视着,提起腰胯律动了几下,便感觉体内被摩擦得滚烫潮湿,好像跟对方的身体嵌连在了一起,熔铸在了一起。
这样适应了好一会,男孩信马由缰地越动越快,凌乱的喘息起来:“你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坏事?”
“这是在逼供吗?”男人喉头涌动,声音喑哑地反问。
“是。”
“因为我是只恶兽,对想要得到的猎物,就会本能地据为己有。”
“猎物?”
一股黏液溅到他的小腹上,抵着男人咽喉的剑紧了一紧,铬出一道血痕。洛伦佐伸手捉住男孩的后颈,闭上眼深嗅着对方身上甜美的气息:“捕到了,就变成了爸爸一个人的宝藏。”
第49章
激情褪去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相拥而眠,这一晚,约书亚睡了有生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清晨,洛伦佐还没醒时,他就醒了过来。约书亚静静地偷看了恋人的睡颜出了一会神,忽然想起了阿尔瑟还被关着的事。他看见他们的衣服都一团狼藉地落在地板上,昭示着昨晚的缠绵有多么激烈。约书亚把手从小心地毯子下探出来,在那团衣服里摸索到了一串钥匙。
他把它捏进手心里,在这瞬间犹豫了一下。
也许他可以试试通过取悦他的恋人来让他放过阿尔瑟?
可他能保证这一点会实现吗?
不,不能。换了自己,也不会对背叛者心慈手软,这是黑手党的行事原则,而他的继父执行起这一点起来跟任何黑手党领袖一样严格。
况且,他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恋爱关系。
约书亚轻手轻脚地从宽大的沙发上爬下去,一脚踩到地板上的衣物里,差点栽倒在地,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土耳其地毯。他扶住桌子,随手从捞起洛伦佐的衬衫就往身上套。
惯来异常敏锐的男人听到响动,立刻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就看见他的男孩背对着他,衬衫的下摆刚好遮过他的大腿,在站起身的时候,就隐约显露出圆润的翘臀。
浑然未觉将一片好风景泄露给了身后的男人,约书亚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对方的视线。
洛伦佐正眯着眼睛,自上而下的欣赏着他的模样。
约书亚转过身,把手背到身后,脚趾紧张地缩了缩,像只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的小狐狸用爪子在刨地。
"你打算去干什么,约书亚?"洛伦佐冲他招了招手,慵懒地把毯子掀开来一点,一副用美色引诱他的架势,"过来,陪爸爸再睡会。"
"我去小便。"约书亚撒丫子就想溜。
“约书亚。别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约书亚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只好回到沙发前,将钥匙放回洛伦佐伸出的手掌上,然后被他顺手拽到了腿上。躺着的男人坐起身,一只手顺着男孩裸露在衬衫下摆的大腿抚向他的腿根,约书亚把连忙将他修长的魔爪扣住了:“爸爸…你身体还没好呢,昨晚都做了好几次了。”
“知道我身体没好,还不体谅一下?”洛伦佐将钥匙放到一边,“这是想去干什么,嗯?”
“本来想开口问你的…可是我不敢。”约书亚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约书亚没吭声。他摸不准继父的脾气,毕竟这个男人一向善变,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什么时候伸出了毒刺全凭他心情。现在他相信他不会扎自己,但别人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时候的反应倒是很诚实嘛。”洛伦佐用指尖挑起怀里人的下巴,格外乖巧的小狐狸让他心里发痒,很想欺负一下。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兑现。等会我就让你见阿尔瑟,放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就不许再差遣他了。换而言之,今后你不再是割喉党的领袖,将重新做回博纳罗蒂家的少爷。"
约书亚脸色一白。恋人的口吻温柔极了,但意味却很分明。
他在断他后路。
但割喉党是他这一年来努力的成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知道了,我今天就打电话解散我的手下。”约书亚想也没想地撒了个谎,不打算正面回绝对方。他有点生气,但并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洛伦佐盯着他的眼睛,轻易就将他窥透了。他知道这件事会让他的小继子兼小恋人不开心,但他就是没法容忍他在外面有一片天地,可以随时离家出走,让他独守空巢。但他必须做的既自然又彻底。
“不用。我会把你开得那几家赌场收购,纳入我在纽约的分公司旗下,这样你的账户里又会多一大笔钱,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这简直就是签卖身契。
约书亚不置可否:“那么人员呢?”
“我会亲自筛选,去粕取精——在你的监督下。”
“……让我考虑几天。”约书亚稍微有一点儿动摇了。有洛伦佐的管理,割喉党兴许会发展得更好,但另一方面,他也失去了可自由支使的手下,等于被斩断了翅膀,以后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就无计可施。
一想到这个,他又在心里把洛伦佐的提议划了个叉。
“还在考虑什么?你看不出来爸爸在向你求婚吗?”耳畔轻声吐词,男人呼吸像一缕蛛丝勾住他的心神,“我的小新郎?”
约书亚呆了一呆,眼睛睁得溜圆。
“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就去教堂结婚怎么样?”洛伦佐端详着男孩惊呆的可爱模样,发出一声轻叹,“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可爱,爸爸要好好的给你拍一套照片做纪念才是。”
“我…我才不穿婚纱!”
约书亚被他撩拨得受不了,将他的嘴巴一把捂住了。但单是那双眼睛就足以勾得人神魂颠倒。于是他把手挪到了他的眼皮上,隔着手背,深吻了一下对方左眼的位置。男人有所感觉地将潮湿的红唇微启,好像一个刚从长眠中苏醒的金发睡美人,引诱着男孩一亲芳泽。
“爸爸穿婚纱肯定比我好看……”
想像着对方打扮成新娘,在一群娇小的女人中鹤立鸡群的光景,约书亚没有亲他,反而不解风情的笑起来,笑得连肚子都痛了。
洛伦佐皱了皱眉,一翻身把他压到了下面,一只手捂住腹部,一只手拢住了男孩的脑袋。约书亚立马憋住笑,体贴地撑住了恋人的胸膛,将双腿放平以免顶到他的伤处。
“爸爸可是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所以别总是这样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