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你不在乎以后,我在乎!和你这样我很累,我不想再这样了。”
“你!”姜玉阳咬着牙,猛的出拳砸在王毅的肚子上,冷冷的看着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王毅,道:“呵,你以为我想和你做这档子事吗?身子僵的和根木头一样,哪里有女人的半分软。”
王毅忍着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他狠狠的擦着眼泪,说:“这样更好,我也不喜欢和你这样,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是个男人,我不可能只会和你上床……”
话没说完,姜玉阳就踹了他一脚,红着眼,吼道:“滚!滚!你给我滚!”
王毅连衣服都没有拿,就捂着肚子,抹着眼泪,挺直脊背离开了。姜玉阳坐在床上,喘着气,他的内心犹如烈火灼烧,火燎燎的疼。半响他才从怒气中回过神,发现地上散落的裤子,棉袄,毛线衣,他才惊觉王毅刚才出去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最终,姜玉阳忍不下心,就套上羽绒服,拿起王毅的衣服跑了出去。
王毅冻得直发抖,眼泪和不要钱似得拼命往下掉,外面家家户户放着鞭炮,欢声笑语,而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他一直知道自己和姜玉阳这样的关系是畸形的,但他不愿意放开那双手,他忍耐着,难过着,就为了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今天早上,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样不要脸,犯贱似得留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呢?姜玉阳迟早有一天会像对南音一样,厌倦了他,然后把他抛弃,连一眼都舍不得给他,就如丢弃一个抹布一样。
回到二叔家,他招呼没打,就进洗澡间冲了个热水澡。门外,二叔有些担心的问:“小毅啊,你怎么啦?衣服呢?”还没有等他回应,就听到二婶骂骂咧咧的声音,“你管他呢!快点我们去老李家,不能让那么多人等你咱们!”二叔说:“好,我东西丢了,先回房间拿一下,你带孩子去外面等吧。”
水流流过全身,冻僵的肢体开始能感受到温度,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二叔低低的声音传进来,“小毅啊,我在你桌子上放了100块钱,今天我和你二婶不回来了,你自己买些吃的。”王毅嗯了声,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之后的几天,王毅一直感冒,脑袋晕晕的,家里又没人,全都走亲访友去了,他一整天都窝在被窝里,饿醒了就吃点饺子,困了就睡,二叔偷着回来给他买了些感冒药,又给了点钱给他。他知道二叔对他好,就是害怕二?0 舳眩辉谝獾模灰苡懈鋈硕运镁涂梢粤耍呐乱坏愕恪?br /> 姜玉阳的电话是在三天后响起来的,王毅没有接,他把按了,可是电话又响起来,王毅翻个身,把脸埋进被窝里,其实只要把手机关了就听不到恼人的手机铃声,但是王毅却不愿意,这个电话就每天固定的时间段里响着,王毅就该干啥干啥,就是不接电话。
这天,他下楼去倒垃圾,准备回去时,远远看到一个女孩站在电线杆那里,是南音。南音也看到了他,叫住他,他们两就面对面站着,不说话,南音抽了口烟,说:“你知道姜玉阳在哪吗?我找不到他了。”王毅摇摇头,他没有说其实这两天姜玉阳一直有给他打电话。
两人又沉默了很久,南音把一支烟抽完了,拍拍手,平淡的说:“我怀孕了,可是孩子找不着爸爸了。”
王毅愣住了,不可置信道:“是,是他的吗?”
南音莞尔一笑,手指绕着发辫,说:“嗯,他和我在一起没两天就和我发生关系了,我记得当时他还说了一句话,女孩子就是好。”
王毅脸色骤然煞白,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忍住心里的难受,问:“那你现在怎么办?又找不到他……”
南音叹了口气,说:“没事的,我自己能解决,我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你这么善良的人会遇到真正对你好的人,别在执着一棵树,林子大的很呢~哈哈……”
王毅抿着嘴,眼睛红红的,看着眼前笑着的女孩,坚定的说:“好,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南音停住笑,轻轻给了王毅一个拥抱,她确实怀孕了,但不是姜玉阳的,她和姜玉阳并没有发生过关系,但是她是单纯的喜欢这个认死理的王毅,她认为姜玉阳根本不配他,于是她撒了个小小的谎,只有这样王毅才会真正打心里厌恶,忘记姜玉阳。
“希望你可以幸福。”
“你也是。”
“哈哈……咱俩都会幸福的~”
王毅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也面无表情,这时电话响了,王毅看也不看的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惊讶居然接通了,然后就听到姜玉阳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快把电话给我!喂,王毅,你还好吧?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想见你,你能来看看我吗?我在……”
“够了!我是不会来看你的,姜玉阳我告诉你,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人渣,没想到,你连个人都不是!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这个卡我不要了,还有我最后送你一句,你真叫我觉得恶心。”王毅说完就挂了电话,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对姜玉阳仅存的那点留恋,在今天都消耗殆尽。
电话另一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周围来来往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姜玉阳此时什么都听不见,他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冷漠的看着下方忙碌的人。
“快,病人情绪不稳定。”
“压住他,别让他伤了自己。”
“准备麻醉剂。”
那个发狂的如疯子一样的人是自己吗?不可能,他是那么帅气,儒雅,怎么可能会像那个人一样难看,对了,外面好像下雪了,他要去找王毅,不然王毅一个人在外面会冻着的。
“病人要跑出去了!快点抓住他!”几名男护士一拥而上,牢牢按住姜玉阳,姜玉阳眼睛布满血丝,发狠的挣扎,张口咬住一个护士的胳膊。最后医生把麻醉药注入了他的体内,他眼前一黑就昏了下去。
李医生严肃的问看护的护士:“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个病人被车子撞到,脑部神经受到伤害,不能情绪激动,不然会引发精神类的疾病!”
护士吓得直抖,快要哭了似得,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醒来一直好好的,就是让我帮他打个电话,我看他手脚不方便就帮忙了,可是那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哪知道今天电话通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哎,算了,也不怪你,你去忙吧。”李医生摇摇头,看来要联系老姜了,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的,哪知道出了这样的情况。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姜玉阳被送到美国医治,王毅高考落榜,就到别的城市打工,从二叔家搬了出来,在每次看到别人放的烟花时,他会想到小时候爸爸给他买的烟花,和那个除夕夜和姜玉阳一起看的五颜六色,绽放在天空中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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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才敲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王叔见是他就笑着拉他进来:“快进来,外面冷,不错啊!小子,换了身衣服真的变得帅气不少!”
吴辰脸微微发烫,抿着嘴笑,说:“王叔别,别这么说。”
“长得帅不让人说啊?!”王叔关上门,用力拍了下吴辰的背,“也就你这个傻小子了!”
吴辰正弯腰换鞋,被拍的一个趄趔差点栽倒,他憨憨的笑了笑,说:“王婶呢?”
“你王婶在厨房忙活呢!她今天可高兴了!儿子回家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王叔朝厨房喊了声,“芳子!你大儿子来了!”
“瞎说什么呢!”王婶端了菜上来,看到吴辰这一身穿着,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果然,我怎么说的?小吴就是平时不打扮,你看今天多帅啊!快,过来坐!”
吴辰走过去,拉开椅子,疑惑的问:“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这时又有人敲门,王叔走过去开门,王婶扬起下巴朝门那里一点:“这不来了嘛,看看王婶的眼光怎么样,喜不喜欢。”
“啊?”吴辰脑子还没有回过神,他转过头,朝门口看去,进来的是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长发用了一个皮筋简简单单的扎了起来,女人长得属于文静娴淑型的,抬头撞到吴辰的目光,莞尔一笑,点点头,就是打了招呼。
吴辰脸上发烫,红红的,转了过去,低声问身边的王婶:“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婶拍拍他的头,笑着说:“你小子是傻了不成?当然是给你介绍的对象啊!”王婶走过去,热情的招呼进门的女人:“佳佳是吧?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廖佳佳摇摇头,微笑着说:“婶婶好,我穿的多,而且坐车子过来的,所以不冷。”
王叔忙说:“别干站着,饭菜做好都要凉了,来来来,坐下,边吃边聊。”
四个人就把桌子坐满了,桌子虽然小,但上面摆放的菜却满满的。吴辰和廖佳佳坐在对面,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女人。王婶开口道:“来来来,互相介绍一下吧!”
吴辰手放在腿上,抓着裤面,低声说:“我,我叫吴辰。”
“廖佳佳,很高兴认识你。”女人有礼貌的伸出手。
吴辰没有抬头,所以不知道,王婶见他迟迟不伸手,就气的拍了下吴辰的头,说:“佳佳要和你握手呢!”
吴辰的脸更红了,快要冒烟了,他立马伸手和廖佳佳握手,刚碰上,他就把手缩了回来,吴辰这么大都没有和女的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忽然对面的廖佳佳捂着嘴笑了,她一边摆手,道:“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老实,和长相不相符。”
廖佳佳这话让吴辰放松了不少,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发觉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说:“对,对不起啊。”
之后四个人和和乐乐的吃完了晚饭,王婶让吴辰送廖佳佳回去,晚上女孩子家不安全,吴辰也不好推辞就应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街道边有路灯照着,他们俩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吴辰心里想了很多句要说的话,但最终都没有开口。
倒是廖佳佳先说话的,她问:“听王婶说你二十七啦?比我大三岁。不过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二十七的。”
“为什么?”吴辰有些疑惑。
廖佳佳笑着,抬起头看着他,说:“因为你长得好小的感觉,还有反应也很纯情,就像高中生一样。”
“我,我没有读过书……”吴辰别过头,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吴辰脑海里闪现肖秀荣微笑的脸,他犹犹豫豫的说:“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廖佳佳惊讶的“啊”了声,说:“你那是暗恋啊,那个人知道吗?”
吴辰摇摇头,“我以前以为他知道了,可是前段时间我们又遇到了,我才知道他不知道。”
“嗯~那就是说你现在也喜欢那个人?”廖佳佳把耳边的发丝撂到耳朵上夹着。
吴辰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慌慌张张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是……”
“哈哈,别紧张啦~”廖佳佳笑了起来,眼里仿佛有星辰般的亮光,“我今晚刚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明白情况了,我今晚来,因为我以为王婶介绍的是他儿子王嘉。你不介意听我发发牢骚吧?”
吴辰连忙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廖佳佳先是叹了口气,才开口说了起来:“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和王嘉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算是一种缘分吧,因为性格孤僻,在高中的时候他一直被人欺负,每次我看着心里很生气,但从来没有上前帮他,可是有一次放学,我被高年级几个混混欺负,他却上来帮了我,虽然被打的很惨,哈哈”廖佳佳笑了笑,仿佛眼前有浮现那时候狼狈的少年的脸,“他那么惨,还问我有没有事,就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然而我喜欢的人却是一个人人看不起,欺负鄙视的对象……”廖佳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当时我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女,所以我十分抵触自己的心情,不愿意承认,还不和他说话,哎,如果当时我能说出那份喜欢就好了,高考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么多年我也谈过几次,但最后都因为种种原因分了。前两天,我听我妈说王婶要介绍对象给我,我心里一直在想会不会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次我一定要把自己的那份喜欢说出来。”
吴辰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结结巴巴的说:“他,他家不就在这吗?你,你会再见到他的。”
廖佳佳整理好情绪,笑着看着他,说:“我知道,说这么多,难为你听这么久,不过我想告诉你,你现在不是又遇见那个喜欢的人了吗?告诉她吧,说你喜欢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以后后悔就没用了,人生在世,几十年而已,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吴辰听了这话,内心里波涛汹涌,他的眼圈有些发红,楞楞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廖佳佳停下脚步,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这个人呀,怎么会这么胆小?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谢你。”吴辰真诚的说。
“不用谢啦,前面就是我家了,你就送到这吧,对了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以后咱们多联系联系,算是交个朋友啦!”
吴辰红着脸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廖佳佳发了个信息过去。
“那我先回去啦~你要加油哦!”
“嗯。”
回去的路上吴辰心里一直想着廖佳佳的那些话,脑海里浮现肖秀荣的脸,自己真的可以得到这份幸福吗?躺在床上枕着肖秀荣的被子,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虽然这个被子是新的,但是他总是有种错觉,能在上面闻到肖秀荣的味道,仿佛那天下午睡在肖秀荣的怀里。
马旭去更衣室拿王毅丢下的包时,看到坐在地上的姜玉阳,他眼前一亮,谁家帅哥被丢这啦?让我来温暖温暖你寂寞孤独的心吧!他蹲下,装作一脸纯洁,问:“亲……呸,帅哥,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人家……呸,要不要我扶你到旁边坐坐?”哎呦我这张嘴,他应该没听出来吧,不然吓跑了不好。
姜玉阳抬起头说:“有烟吗?”
“有有有……”马旭立马捂住嘴,歪着头,装作纯纯的样子说:“这还是别人给人……给我的,但是我不抽烟的,给你吧~”
姜玉阳接过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因为手抖的厉害没有点上,他忽然眼睛一瞪,把打火机扔到对面的墙上,嘴里叼着烟,眉头紧缩。
哎呦我的妈呀~真帅!摔个打火机都那么帅,人家的春心快要荡的波涛汹涌了~马旭双手捂胸,眼里冒着星星,一脸花痴样看着姜玉阳,“帅哥~乱扔垃圾不好哟~”朝人家扔吧~人家的胸膛为你敞开~
姜玉阳站了起来,淡淡说:“谢谢你的烟,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走了。
马旭依旧维持着双手捂胸的花痴装目送姜玉阳离开。陶醉的说:“不用谢啦~”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收起你那张恶心的脸,不然我刚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马旭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他生气的倒竖眉毛,对着站在门口高大的男人喊道:“让你看的啊!再恶心也比你这张万年面瘫的死人脸好!哼!”
马旭气呼呼的朝门外走去,用肩膀撞了一下男人,可是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倒把自己给撞疼了,哎呦这个死人脸,身体是铁做的吗?他揉了揉肩膀。忽然看到王毅的包还在手上,于是他又气呼呼走回去,这次没有撞男人,把包放到自己的柜子里,再猛的一关,“啪”的一声,眼神挑衅的朝男人挑挑眉。
谁知男人依旧一张死人脸,张开嘴,吐出两个字:“白痴。”就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梁博!你这个死人脸!”
听着身后那气势恢宏的叫声,梁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微微勾起,“真是个白痴。”
马旭刚才因为见到帅哥的美好心情全被梁博毁了。气的那张小脸啊,煞白煞白的。梁博是天色酒吧的老板的弟弟,长得是一表人才,但是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马旭为了自己的工作也不敢和梁博太过争执。哼!死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