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11-26

阿斗明白了,道:“你跟他混得挺好,连这话也对你说。”
姜维答道:“这事儿东吴知道的少,孙权也从不给人说,子明只提了提,本是感激咱俩杀了夏侯渊……”
阿斗也知道脸红,道:“哪儿的话,夏侯渊明明是你……”
钟会插嘴道:“夺嫡在帝王家本是十分寻常,当年曹子建与曹丕亦是争得不可开交。”
姜维笑道:“所以还是只生一个的好,起码小爷不会像杨修,半路掉了脑袋。”
阿斗大笑道:“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忽又感觉到这话好像有点不妥,才意识到近乎透明的刘升还在亭子里。
亭中数少年言语实属无意,却听得刘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次想避让,却又不知寻甚藉口。
那边甘宁已与孙亮谈完,朝阿斗远远道:“大哥回建业了!”
“哎等等--!”阿斗忙不迭地追出去,甘宁却朝他抛了个飞吻,道:“替我招呼一声曹子丹。”
阿斗立在原处,忽然一下炸了毛,道:“曹子丹!曹子丹还在城里?我怎么不知道?!”
半日后。
“痛不,我靠司马昭这厮下手真狠,早该抓了他给你报仇。”
“对不起啊愚夫,贤妻真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救我才遭这罪……”阿斗眼眶微红,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一面以沾了草药的棉布去捂曹真脸上伤口。
曹真自沣水岸一事后,便被司马懿安上通敌叛乱罪名,关押于长安城内大牢中。当夜阿斗喝了水晕过去,并不曾亲眼目睹曹真被兵士收押,以至破城后,只以为曹真随败兵退去,他没有问,赵云等人自然也忘了提。
司马懿早就看曹真不顺眼,先行关押,打算来日再寻个由头把他处死,可怜曹真王爷之身,被牢头狱卒拳打脚踢,于狱内不见天日,白白遭了数日皮肉苦。
曹真自己倒不如何介意,那药上脸甚痛,吸了口凉气,勉强笑道:“公嗣还记得愚……兄,足感心意。”
阿斗把药碟放到一旁,讪讪答道:“都是我的错,甘宁大哥不说,我都忘了你来着。”
曹真哭笑不得,心想这“贤妻”真是一时机灵一时蠢,阿斗又道:“来,脱吧。”便伸手去解曹真衣服。
曹真吓了一跳,道:“做甚!”
阿斗道:“帮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
阿斗伸手去扯曹真衣服,曹真却忙不迭地躲了开去,阿斗道:“你背上有伤,别害羞嘛。”
“你在害羞个啥唷--”阿斗正经不到一会,看曹真那模样又觉得说不出的好玩,直想欺负欺负他,灵机一动道:“愚夫别怕!我也脱!咱俩一起脱,这样你不亏……”
曹真一听这话登时全身血液蹭蹭蹭冲了上脑,不敢再躲,悲戚道:“我脱,我脱就是,不敢劳烦贤弟宽衣解带。”
阿斗一把将曹真拽了过来,让他转身,道:“没要吃了你,放心罢。”
曹真坐了下来,背对阿斗,宽衣时又略有迟疑,阿斗索性伸手绕过他脖颈,去为他解领扣,摸了个空,道:“扣子咋没了?”
曹真笑了笑,不答,阿斗才想起那枚领扣送了自己。
阿斗顺着衣扣一路解下来,拉开了曹真腰带,褪下他破缝处处,被干涸血块粘在身上的黑锦武服,又取过剪刀,剪开薄薄的内衣。
两人沉默不语,傍晚日光从窗外投入,照得满地金红。
阿斗笑吟吟道:“看不出你背上肌肉挺结实的,痛不。”
曹真笑道:“世家子弟,也并非俱是绣花枕头。”
阿斗手上不停,好奇道:“你武技在洛阳曹家里排第几?”
曹真道:“屈居彰兄之下。”
阿斗点了点头,知道曹彰就是前番去东吴时,莫名其妙死在哑巴手下的打酱油短命鬼,遂笑道:“你留在这儿,他们可就少了一员猛将了。”
曹真沉默了。
阿斗知道他心中在想何事,停了手,道:“曹子丹,我是真心待你好,从前老欺负你,看你这脾气和师父差不离,应该也从来不记仇,就算了吧。”
“我不想你回去送死,敌也好,友也好,你先留下来吧。”
阿斗搬着椅子,转到曹真面前,看着这年轻将军长期锻炼出的结实腹肌,咽了下口水,道:“总之你别管了。”
曹真听到这话,心内正七上八下,忽见小流氓原型毕露,一时全没了感动,哭笑不得道:“以子建脾性,不日便要遣人赎我回去,皇兄亦知我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不会降你的。”
“说不定过几天,洛阳便有来使。到时……罢了,生杀之权,俱在你手。”
阿斗看了曹真一会,不再吭声,只仔细为他上药。
曹真或是觉得有点愧疚,抬眼望向房内茶案上一只球,岔开话题笑道:“那是鞠?”
阿斗眼也不抬道:“蹴鞠,孙亮病刚好,做来给他锻炼身子的,踢来踢去,跟毽子差不多。”
“那又是何物?”
阿斗瞥了床后一眼,茫然摇头。
二人目光落在床边的两个木圈上,那木圈直径一尺来长,打磨得十分光滑,又上了漆,横里并列伸出,与地面平行,拦在正常人的腰部位置。
阿斗笑道:“兴许是挂帐子的,上回我和伯约研究许久,都不知道有啥用。”直至数日后,他才知这是何等邪恶东西。
曹真点了点头,阿斗又懒洋洋道:“救不救你在他,放不放却在我,到时我把洛阳使者给斩了,反正曹家能给你的,高官厚禄,一样不少,但也绝对不会放你回去。”
这话软硬兼施,曹真不由得心头凛然,阿斗说似随意,话中却有股自然而然的王八气,阿斗认真道:“我和曹丕比怎样?”
曹真沉吟片刻后道:“你……很好。”他脸上微红,呼吸不禁急促了些许。
阿斗诚恳看着曹真双眼,答道:“哦。”
曹真想了想,又道:“为将者……一生之愿,唯跟明主。”
阿斗手指摸了摸曹真赤裸的胸膛,笑道:“良亲择木而栖呐!”
曹真艰难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道:“对……然而为兄……公嗣,你……这药。涂好了?莫乱摸……”
“你……”
阿斗摸完曹真胸膛,手指捏着曹真左胸前那豆,来回揉捻,曹真说话说到一半,气喘吁吁,还未反应过来阿斗已经不是在涂药,涨红了脸,道:“这处……无淤青,不……”
阿斗抛了药盘,爆出一阵大笑,忙不迭地逃了,曹真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回,要起身去追,把话说完,又苦于赤着半身,胸前受阿斗撩拨,胯下早已起了反应。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短裤,唯有满脸通红地继续坐在椅上苦等。
凉风吹来,曹真悲摧地打了个喷嚏。
曹真所料不差,翌日诸葛亮便接到了来自洛阳的信,近十天后,曹丕派出了他的来使。
自从汉军越过秦岭,并取得长安之战大捷后,两国便以潼关为界,泾渭分明地把关中平原割为两半。诸葛亮一面源源不绝地从益州、汉中等地征收粮草,集结军队,又一面朝河内士族世家投出了数千封秘函。
魏军新败,士气大挫,此刻向关中各大士族伸出橄榄枝,无异于对曹丕落井下石。
外有大军压境,内有士族隐患,魏朝无将可用,曹丕终于迫不得已,再次启用曹植,并请早已告老的张颌出山。
而启用曹植的唯一目的,便是不计一切代价,接回曹真。
曹真对于大魏来说只是一员猛将,然而对于曹丕来说,却是他皇位的根基,曹真继承了已故曹操赋予的,武将监国的责任,又与曹植交好,更手握诛臣特权。
曹真之于大魏,便如同甘宁之于东吴,他们都只对唯一的主公效忠,不参与任何派系之间的争斗。
曹植当初未遭到流放,监杀的命运,除了七步诗外,更与曹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派曹植来接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
于是曹植这次来长安,便肩负着四个重大使命,一:赎回曹真。二:与诸葛亮暂时议和,并通过对方言行来揣测蜀汉的下一步计划。三:把使节团中的“知名不具者”带进长安,再任他自由行动。
四:监察吕布,从吕布与蜀汉阵营中人的接触,判断他是否诈降。
刘禅是什么东西?曹丕没有提,曹植也没有问,大家都把他彻底忽略了,在曹丕眼中,这家伙不过是个有点歪才的小滑头,威胁指数远远没有诸葛亮高。
数日后,曹植带队,吕布护送,这两名重量级的魏国文臣武将,率领上百人进了长安,可见曹真的地位十分重要,曹丕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接回去。
“哑巴!我的哑巴--!”
阿斗骑在赵云背上,两师徒混在百姓中朝宫门处张望。阿斗一见洛阳使节团进城,当即猛力摇晃,只想化身压路机锵锵锵冲过去压扁其他人,揪着吕布耳朵把他拖回宫去。
赵云被阿斗晃得险些摔倒,忙稳住身子,道:“休要胡闹,丞相怎么吩咐的,忘了?你现决计不可在曹子建面前露脸。”
阿斗好奇道:“那个就是曹植?没传说中帅的嘛。”
赵云怒道:“曹子建是建安七子之一,岂可以貌取人?”
阿斗吐了吐舌头,骑在赵云背上,道:“高倒是挺高的……”
“跟师父比呢?”
“连师父都比不上,就更别说跟我比了……”
“……”
曹植长相甚佳,眉目清秀,确实是翩翩佳公子的外型,然而素爱酗酒,脸上却是呈现出不健康的红润之色。
文质彬彬的气质阿斗向来不感冒,还是吕布,赵云看上去阳刚得多。
至不济,甘宁那痞气也可将就。
总而言之,曹植的长相与阿斗审美观略有冲突。王八瞧花生,不太对眼。
而朝后望去,面瘫吕布则头戴侍卫方帽,两条绦带垂于瘦削的侧脸一畔,身穿暗红武士服,一身锦绣武袍,直是天生的一副衣裳架子,在曹植的衬托下更显得英伟俊朗,无人可比。
赵云把阿斗撑高些许,显也是十分好奇,张望道:“让师父也看看……师父还没见过活的才子……”
“没什么好看的!啊,他已经走了!”
“莫捂师父眼睛!松手!”
赵云等了半天,只见曹子建的背影,啼笑皆非道:“师父曾听人说过,他的伴读杨修,脾气与你极似。你俩性子应该对得上,快下来,师父得去见来使了。”
阿斗笑着爬下地,道:“杨修是个痞子?”
赵云又点了点阿斗的额头,道:“你也知道你是痞子。千万别闯祸,师父去与才子聊聊就来。”说着兴冲冲地带了数名侍卫绕过永乐宫门,匆匆朝前殿去了。
小流氓向来看人先看皮相,这下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心中十分无趣,想了片刻,去寻姜维嚼舌根了。
“什么才子,还没小爷长得漂亮,五官挺端正的,就是走路扭来扭去”阿斗与姜维勾肩搭背,口无遮拦,在永乐宫里随处乱逛:“招风耳,对眼儿……脸又红……”
曹子建虽不甚英伟,但也不至于“走路扭来扭去”,阿斗纯粹就是污蔑!
姜维还没听完,已险些笑岔了气。
阿斗正色道:“你没看今儿那些人花痴得,就连师父也人来疯,那曹子建,脸红红,活像块会走路的叉烧……”
也不知谁才是人来疯,姜维笑得没力,在长廊尽头倚着拐角歪了一会,道:“别说这般大声,听说他素来贪杯,脸红定是刚喝完酒的缘故。”
阿斗笑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会儿都在前殿呢,姜小维你待会要是去见那块叉烧,记得把我带上,我拉他凳子,让他摔个屁股墩……那树上还有个马蜂窝……”
阿斗唧唧呱呱,声音大得很,和姜维笑得东倒西歪,从长廊后转过来,“哎呀”一声,姜维杵在吕布身上,阿斗收不住脚,扑进了叉烧怀里。
吕布提着阿斗衣领,把他提到一旁,朝曹植漠然道:“这处便是凤仪亭。”
饶是阿斗脸皮厚比城墙,此时也决计是不敢抬头看曹子建表情的。
姜维抓耳挠腮良久,把阿斗护在身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此儿郎是我帐中书官,伯约管教……管教不严,让植王见笑了。”
曹子建来了长安,按诸葛亮的计策,众人须得避之不见,先把他晾着,直到晾得才子火起,跳脚骂娘,再让流氓主公出场谈判,如此方可争取利益最大化。
曹植倒是不介意,唏嘘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好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阿斗讪讪道:“刘翠花。”

第58章 楼前老乞

御花园内,初夏凉风习习,卷起昆明池满池涟漪,芭蕉滴翠,垂柳扶摇。
姜维让着曹子建与吕奉先入亭坐定,苦思冥想许久,终于道:“军中事务繁忙,伯约失陪了。”说毕拉着阿斗正要走,曹植却道:“姜将军请便,这位……可否留下这位小兄弟,权当陪子建说说话儿?”
“啊?”阿斗心中忐忑,不料曹植如此开门见山。
姜维看看曹植,又看看吕布,吕布淡然道:“既是子建有令,留下亦不妨。”
姜维只得道:“这小子不识规矩,素来爱闯祸。”想了想,又道:“翠花……你不可无礼,当心冲撞了植王爷。”
曹植笑声中,姜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撤离,料想是搬救兵去了。
曹植随手拨了拨石桌中央古琴,琴声叮咚作响,笑道:“温侯倒也把这亭子布置得雅致。”
吕布漠然答道;“当年董卓重金从江东购得此琴,赠予貂蝉,如今会弹的人,剩不下几个了。”
阿斗仔细端详曹植,曹植虽是貌不惊人,然而谈笑间却有一股挥洒自若的气度,不由得暗自叹服,腹中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人终究有所不同。
曹植叹了一声,道:“文姬那胡笳吹得极好,惜不得再现貂蝉抚琴,文姬奏笳,温侯吹笛之景,光是想想,这凤仪亭上便……”
吕布看着阿斗,阿斗眼睛直勾勾看着曹植,吕布咳了一声,阿斗回过神来。
曹植笑了笑,把琴搁到一旁,道:“翠……可会弹琴?”
吕布冷冷道:“下去把芭蕉摘来待客。”
阿斗哭笑不得道:“吃完了。”
曹植只觉这亭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却又不知诡异在何处,尴尬笑道:“那是何人?”
曹植转过头去,发现了昆明池边的紫珏。
阿斗随口道:“扫花园的……”
紫珏把树下残叶拢到一处,转头好奇望向亭中。
那是温侯!紫珏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温侯身旁那人是谁?曹子建蹙眉看着紫珏,紫珏却望向曹子建身后的阿斗与吕布。
阿斗倾身,吕布侧过脸,两人趁着曹子建转头那一瞬间,快得无以伦比地亲了个嘴。
紫珏脸色唰然惨白,胸口像是被大锤猛敲一记。
曹植再次转身,阿斗与吕布一吻即分,各自归位,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曹植忽然发现吕布的脸有点红,似乎有什么不妥,问道:“是你兄弟?”
阿斗志得意满地擦了擦嘴,朝远处紫珏谦虚地点头,笑答道:“不是,宫里的小厮。”
吕布道:“长的挺像。”他亲了个嘴,心情大好,掸了掸衣袖起身,走下亭去。
紫珏呼吸倏然急促,像是转身想逃,双脚却又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地。
曹植道:“温侯是念旧的人,对这凤仪亭有情。”
阿斗失笑道:“你觉得他会去跟那小厮聊几句?”又摇了摇手指,道:“非也非也,我猜他是要去看看芭蕉树上……有剩的没。”
阿斗所料不差,吕布像是完全没看见紫珏一般,从他身旁直直走了过去,目标是那棵芭蕉树。
曹植目瞪口呆道:“够机灵。”
吕布左看右看,摘了几个果实回亭里,朝阿斗道:“作首诗来听听。”
曹植这才记起前事,赞叹道:“方才那妙句实属神来之笔,翠……小兄弟再来几句?”
阿斗剥了芭蕉,想了想,诚恳道:“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诗,押韵。”
曹植赞道:“好诗!”旋又觉得蹊跷,道:“意境仿佛不太合?前半句是草原之风,后半句却是甚为……甚为……”
阿斗煞有介事地提示道:“甚为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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