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霸天下
“娘娘说得没错,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有点原因,我何必操这份心。”嘉艾也说得不客气,立场也表明得很清楚。
西宫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更能相信她是有心要帮她的。
“段姑娘与那东宫母子,有何仇怨?”
“如娘娘所见,我已嫁作人妇,身怀六甲就是最好的证明。”嘉艾注意到她在说这话时,西宫的眼里划过一抹信任,然后接着道。
“那司空伯逸贪恋我的美色,硬是趁我丈夫不注意的时候,将我强行掳来,即使我过去有过辉煌的打架过往,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孕妇。”
“娘娘也是十月怀胎过来的,应该很能理解我。”
“那是。”西宫的眼眸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过往,嘉艾勾唇,笑得温和,笑得无害。
“所以我才会失手被擒,现在我人也在这宫里了,想逃……瞅瞅这皇宫大苑,到处都是那东宫母子俩的眼线,我身又没有半点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想四处走走透气都是问题,更何况是抓机会逃跑。”
她说得头头是道,西宫显然是被说服了。
但说明是一回事,实际上的利益权衡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宫是见不得东宫皇后好,而她的儿子做了太子,本宫若是帮你逃跑,只会帮了那东宫的皇后,得罪了当今的太子,对本宫来说……何利之有。”
更何况,把她留着,反而能够气气那东宫的皇后,挫挫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
那日她去东宫,也不过是听说司空伯逸竟然抢了个孕妇回来,打算去酸那东宫几句的,让她吃吃鳖,好让自己高兴高兴。
出手帮助段嘉艾,不过也是气气那东宫而已,没想到这个被带回来的段嘉艾,反倒表现得像是坐上宾一般,吃好喝好的。
“娘娘,你以为我段嘉艾是那种被人掳了就懂得逃跑的人而已吗?”嘉艾压得嗓音,话间里透出一丝寒意。
西宫微窒,被冷落一旁的二皇子见自家母亲说不出话来,终于逮到机会献殷情了。
“美人,你想做什么,本皇子帮你。”
嘉艾双眸闪着异光,视线与二皇子对撞了过去,那亮如灿星的黑眸,比盘子里的紫晶葡萄更为的晶莹剔透,叫二皇子看得如痴如醉。
光是这般的看着她,就让人觉得好……舒服啊!
二皇子又露出了猪哥本色,双眼舍不得自嘉艾的脸上移开。
西宫皇后皱起了眉头,自古红颜多祸水,她可怕死了自家皇儿会栽在女人的手里,想张嘴喝斥儿子一句,却听到来自嘉艾双唇间的悦耳声音——
“我,想你……当皇帝。”
西宫皇后的眼眸一缩,呼息紧窒了起来,手中的锦帕因为她的力道过猛而皱了起来。
“只要你当了皇帝,天下多得是像我这样容貌的美人任你挑。”她的视线瞟过了二皇子,探向了西宫皇后,将其震惊的眼神纳入了眼内。
“是吧,娘娘?”她缓缓地问道。
西宫望进那双眼眸里,那般的水亮,却是那般的冰冷……
☆、孕霸天下
“段嘉艾,你这话说得未免也过于狂妄了些。”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情绪,依皇上对她的宠爱,这太子之位本该是她的皇儿的,若不是那东宫皇后身后的几座大靠山……
“娘娘久居深宫,什么叫世在人为,不用我多说,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这里,你抓还是不抓,不是我说了算。”嘉艾冷然的说道。
西宫皇后咬了咬唇,眼里有抹踌躇,“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嘉艾冷哼一声,“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凭司空伯逸在我快足月的时候,将我与丈夫分开,就凭那东宫太后妄想打掉我的孩子,他们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西宫震惊的看着嘉艾,让她感到心惊的是,段嘉艾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竟是那般的浓烈……为了这点事,她竟要扳倒一个皇后和太子?
会不会过于激烈了些?西宫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突然间,却也明白了。
为母则强,为母则刚,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西宫很快的抛去心底的那点疑虑,恢复冷静自若的神色,“太子有皇上的厚爱,又手握天下大权,你一介女流,如何与之抗衡?”
“娘娘,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提,在司空伯逸还没回宫之前,你如何让你的儿子抢过司空伯逸的太子之位。”
西宫一怔,段嘉艾所言有理……
“司空伯逸卧心藏胆于月辰多年,对朝中局势虽然了如指掌,但别忘记了很多大事还是由着皇上作主,如今皇上不在宫内……”
“你怎么知道的?”西宫一惊,皇上秘密出宫可是密事,她是怎么晓得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懂得把握时间。”相信很快的,瀛莱皇帝被囚车运往凤国的事情便回传来宫里,到时候这宫里可得乱上一乱了。
司空伯逸按捺得住,竟然能做到不出手救人,让凤离墨原本计划的一举擒下司空伯逸,进而将瀛莱一网打尽的计划失败,足见司空伯逸大事当前,还是能够稳住的。
西宫细想着嘉艾的话,良久才问,“要怎么做?”
“闹!”
当天夜里传来了一个震惊朝中上下的大消息——
皇上被当成三等下民,扣着枷锁,站在囚车上,就那样被当犯人般的往凤国运!
这是奇耻大辱啊,当夜二皇子便聚集了所有的文武百官,连夜召开紧急大会。
嘉艾作为“外人”,这种场面自然是不方便出席的。
皇帝被掳是大事,两个皇后自然都要在场,太子不在,二皇子为大。
“相信大家也都听到风声了,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请大家帮忙想想法子,救皇上。”东宫皇后面色凝重。
“对方是凤离墨和他所带领的□□队,要想从他的手上救出人,不是易事,所以只能剑走偏锋,想想有什么好的计策,能够在确保皇上安全的大前提下,把皇上安然无恙的救出来。”
☆、孕霸天下
西宫皇后嘲讽一笑,“计策,说得容易,等你想出一个计策来,要等多久?我看,你是巴不得皇上赶紧出点事,你的儿子好顺理成章的当皇帝吧。”
“住嘴,这种话容得你胡说。”东宫听到西宫这般说,不禁低喝一声。
“皇上可是我的丈夫,天底下没有哪个妻子的会巴不得自己的丈夫死,西后你要是再胡说,就莫怪本宫皇规处置了你的嘴。”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有些皇帝倚重的大臣露出严肃而不苟同的神色。
“两位皇后,现在不是后宫争宠的时候。”说话的人,是皇帝的亲王,真正的翼王爷。
他是个刻板的人,性子耿直,对皇帝忠心不二,所以皇上有时虽气他的老古板不知变通,却也对他很是84 所以后宫的两位主事对他,亦是有三分的敬重。
“西后说的没有错,皇上一定要尽快救,一个计策如果要周详布置,还得花点时间,到时候皇上早被人押进了凤国,又怎么救?”他攒起了眉头,“唯今之计,只能派人直接将皇上抢回来。”
西后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手肘用力撞了自己的儿子一下,二皇子马上意会过来。
“若我说的话,皇兄一直在外,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父皇受人欺凌,除凤国之外所有的兵权都在他手里,怎么就不救一救父皇?他拨只军营过去,那么多手脚,难道还没有一个能救出父皇?”
二皇子的话,叫大臣们皆是一怔,细想一下,似乎的确是这样。
东后暗自一叫,二皇子这话,明摆着是要贬损自己的太子,那怎么能成。
“太子是皇上的嫡亲长子,与皇上的感情极为深厚,亲父受辱,他自然着急,没有像二皇子所说的那般去做,怕是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大业。”
从大局上看,东后说的又不无道理了,大臣们都嗅出了东西两宫之间那无形的战争,便也聪明的没有吱声,得罪任何一个,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西后冷笑一声,“一个连亲父的生命都能置之不理的太子,本宫还真是担心这瀛莱日后的国运,会不会就如同皇上那般受苦受难了。”
东后的脸色极为难看,狠戾的眼神直瞪向西后。
“你莫要胡说,否则……”
“否则?”西后的眼神突然一变,变得有些可怜和委屈,“大臣们,你们瞧瞧,本宫虽因皇上的宠爱而受封西后,可日日还是要听东后的言语威胁,今天若不是皇上受难,本宫又岂敢当面这般说她……不过是心急说了几句,她又要否则……本宫这个西后当得可真是累啊。”
西后唱俱作佳,绣帕抹泪的。
二皇子见此,突然跪了下去,“东宫母后,儿臣求您,救您劝劝太子,救救儿臣的父皇!”
西后按压着眼角,眼底闪过一抹对儿子的赞赏,很好,这恳求的语气不错,既诚恳而又懂规矩,段嘉艾教得真好。
☆、孕霸天下
“你——”
面对众人望过来的责备眼神,东宫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如同调色盘精彩,嘴角抿出一道威严来,“起来,你这像什么话,你的父皇岂止是你一个人的父皇,也是太子的父皇,你皇兄自会想办法救人,你这样跪着求人成何体统。”
表面上是这样说,可她已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了,二皇子的这一跪,不就彰显太子的不孝了吗?
宫里的几个老板皆露出了质疑的眼神,翼王爷更是双眸含怒。
“东后,请赶紧飞鸽传书太子出手救人,否则这二皇子就算是跪到膝盖烂了,他也不知道。”
东宫暗瞪了西后一眼后,只能命令身边的丫环依言办事。
二皇子这才露出大喜的表情,“多谢东宫母后。”
说着,便也站了起来,嘴里像是喃喃自语般,“太子向来厉害,这下子父皇可有救了。”
这话,不仅扣了一个高帽给司空伯逸,也叫大臣们叹息,这太子是如何为人子的,连皇上都不护不住,将来又如何护国?
就算他有再周密的计划,再厉害的手段,终也难不过那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的恶咒。
就在这里的事情拍板之后,段嘉艾正席地而躺,置身于花丛之中。
西后是个会耍浪漫的人,这片花丛便是她特意种来与皇帝调情用的,当看见躺在上头的段嘉艾时,她露出愉悦的笑容,丝毫不介意自己美丽的花丛被压伤了几朵花。
“段姑娘,你真是好生聪明,只要本宫撩拨几句,那些大臣对司空伯逸果然质疑了。”
嘉艾嘴角微勾,双目紧闭,暖阳洒在她的脸上,格外的暖阳阳,听到西后的话时,她懒洋洋的淡漠道。
“你明白就成了。”
她的态度有些无礼,可西后不计较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扳回颜面,而且还是在众人的面前赢回来的,西后简直是乐翻了。
“凤离墨不是好应付的人,司空伯逸要救人不是易事,你也无需做什么,多催催皇后赶紧救人便是。”
西后愣了愣,随即了然的笑了笑,“段姑娘真是聪颖,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娘娘自然知道怎么做,不过是我多嘴了而已。”
西后浅浅一笑,这个段嘉艾很对她的味,虽然有时候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些,可就算这里只有她们两人时,也不会让自己感觉自己是笨拙的。
“不怪你。”呵呵……东宫皇后,掌握那么多实权又如何,锋芒太盛的话,可是会爆满外溢的。
“皇后的至亲都是朝中的权贵,如今战事吃紧,太子要顾大局,还要救皇上,而圣真与雾都眼看着就要失守,正是缺人之时……”
西后双眸一亮,“你说的对,本宫这就找翼王爷谈谈。”只要把皇后的那些权贵亲戚全都轰出皇城去,她与东后的如果再出一些争执,也不再会显得她的声势浩大了啊。
她怎么早先没想到这点?
西后赶紧起身,“翼王爷的儿子是将才,由他守着皇城,又有谁敢不放心呢。”
☆、孕霸天下
很快的,西后在嘉艾的提点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在大臣们的推波助澜之下,将皇后的亲信全都安排了出去,另一边又扶持起翼王爷,以及一些大臣们的儿子……
除了翼王爷之外,那些后辈得到扶持的大臣便一边倒的支持西后了。
皇帝被囚,太子又离得远,朝中局势他们谁也控制不住,待宫中有人飞鸽传书至司空伯逸之时,朝中的局势已定。
砰!
司空伯逸一掌重拍落桌,他手掌所压住的是一封信,信自然是东宫皇后寄来的。
韩妃大惊失色,望着司空伯逸阴霾的脸色,大气不敢喘一下。
良久,司空伯逸开口,“这里交由你来掌管,如果凤离墨有动向,务必守住月辰。”
韩妃闻言,眼里闪过一抹落寞,司空伯逸决定回宫掌权了。
皇上不在,东宫最大的威胁是西宫,他会作出如此决定,怕是西宫有了动作,要是瀛莱那边易了主……对太子极为不利。
从大方向看,瀛莱要的只是一统天下,让瀛莱成为大陆的王,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可要是皇位不是司空伯逸的,他苦心经营如此之久,最后还是会抢回来的…到时候,就不是一统天下的美名,而是抢夺皇位的罪名了。
这个名声,司空伯逸自然不会要,他要的是名留青史!
韩妃很了解司空伯逸,自然明白他多看中权势名声。
回瀛莱的路上,司空伯逸细细想着瀛莱发生的事,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点,段嘉艾!
他沉下了脸,总有种直觉,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段嘉艾脱不了干系的感觉。
难道,他掳段嘉艾去瀛莱,做错了?
想到她身处瀛莱后宫,还能翻捣着五国一切,不禁冷汗涔涔。
最好,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否则就算再喜欢她,她再有才能,不为自己所用,便也留不得!
几乎是司空伯逸一有了动作,凤离墨便接到了消息。
他的唇边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鱼儿上钩了。
“主子,司空伯逸派来的人,已经逼近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明显的动作,看样子可能是打算暗着行动。”
凤离墨望了眼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他倒想知道,司空伯逸给那群人出了什么点子。
“这附近有个破庙,晚上就在那儿歇一晚。”
一行人便在不远处的破庙停下了脚,这里是荒地,方圆五百里连户客栈都没有,所以凤离墨选在破庙落脚,也是正常的。
翼王爷……不,如今应该说是瀛莱皇帝,这一整天下来,他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是贵为皇帝的他,所未曾忍受过的苦,他的脸色在一天的风尘下来,也略略的白了些,唇瓣干裂,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很。
像他这样的富贵命,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对他来说已然是吃不消的了。
凤离墨命人将那囚车抬进了破庙内,凤离墨慵懒的坐在席地而铺的虎皮上,眼里略带兴味的与皇帝对视着。
☆、孕霸天下
“瀛莱皇上,活生生体验了一把犯人的生活,滋味如何?”
皇帝极度不悦,自然能看得出来凤离墨这是故意要羞辱自己,但心中就算怨气再大,恨意再浓,表面上他还是自若的瀛莱皇帝。
他不允许自己在小辈面前失了帝皇风范,更不允许被人看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朕是被上天看中的真龙天子,屈屈小罪,如不能容忍,又岂能治天下。”他抬高眼,姿态傲然。
凤离墨好笑的看着他,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嘴上却夸奖道,“说得好,本王喜欢有志气的人。”
瀛莱皇帝冷哼一声,将脸撇到了一旁去。
凤离墨一拂手,一个水壶递了过来,瀛莱皇帝的眼底划过一抹渴望,一天了,他滴水未尽的……这凤离墨是良心发现了。
心底渴求着那口水,脸上他还是表现得很淡定从容,若不是眼尖的凤离墨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光芒,还真得夸奖如此沉得住的瀛莱皇帝一眼。
瀛莱皇帝见着凤离墨打开了那水壶的口子,他下意识的润了润唇,喉咙处的需求越来越明显,就在他以为就要尝到那甘甜的水时,却见凤离墨仰头喝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眼里尽是怒火,这个凤离墨简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