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墨,就算朕现在沦为你的阶下囚,给口水喝不违过吧。”忍不住,他还是开口说了。
凤离墨朝身边的人示意一眼,马上便有人去伺候瀛莱皇帝喝水。
他不是那种会让人苦苦哀求自己,再把人羞辱一顿后再给水喝的人,如果瀛莱皇帝真做到那样,反而更别想喝一滴水。
“凤离墨,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朕的太子知道轻重,就算你待朕再刻薄,他依旧会不为所动的。”古来,要成大事者,必要冷酷无情。
司空伯逸是他教得最成功的未来王者,倘若不是出了段嘉艾这么个意外的话,司空伯逸的行动会更加的完美。
说起来,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从小就告戒他不许近女色,不能在女人身上多花时间……怎么千叮万嘱,最后还是着了段嘉艾的道?
“是吗。”凤离墨一幅没什么兴趣的勾了勾唇,眼神突然一动,身边的随从立即行动,下一刻,瀛莱皇帝被解下囚车,刚有些疑惑之时,身体便被点了穴道。
他拧起了眉头,刚要张嘴,一块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再一刻,他的衣服被那人脱掉扔在地上,而后带着他轻轻一跃,隐于庙堂之上的一块牌匾之后。
瀛莱皇帝不懂凤离墨这是要做什么,嘴被塞住了,身体又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睛能将下面的情况看得细致。
只见凤离墨身旁的一人换上了他的外袍,被套上了囚车,凤离墨伸脚一踢,囚车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
瀛莱皇帝的眼里先是疑惑,紧跟着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
“你们好生护着瀛莱皇帝回凤国,本王先走一步。”扔掉手中把玩的不壶,凤离墨弹了弹衣衣上发皱的地方,随后展身离去。
☆、孕霸天下
瀛莱皇帝愣在牌匾之上,不知道凤离墨这唱的是哪一出。
直到夜色渐浓,庙外传来悉数的声响,紧跟着有一群人自破庙的门窗破门而入,当看见屋内没有人时,那些人有些迟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砍了囚车之后,便把那囚车上的人劫走。
瀛莱皇帝这才意识到,是有人要来救自己,或者来抢自己……
而凤离墨早就知道了,所以做好了防备。
很快的,外头传来了刀光剑影,瀛莱皇帝动弹不得的在那上头听着,良久过后,一批人回到了庙内,正是凤离墨的□□将士。
其中一人飞身而上,将他带回地面,听得其中一人对着抓自己下来的人说道,“你把人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送回凤国,其他人跟我追过去与鹰汇合。”
瀛莱皇帝自然不知道谁是鹰,但他猜想应该是那个佯装自己被带走的人。
瀛莱皇帝不得不说,凤离墨很有洞察力,行动力又快又强,谁想从他手里抢走他这个瀛莱皇帝,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凤离墨还不会杀他,所以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有些担心,凤离墨支身离去……是想要干些什么?
一统大陆,原本那么肯定的事情,不知为何当忆起段嘉艾的厉害之处,再想到先前凤离墨唇边的笑容……这对男女一起打天下……
他不禁激灵的打了个寒颤,突然间觉得成功在望的事,变得遥不可及了。
当司空伯逸回到皇宫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召集了所有的大臣,殿上议事。
“太子,父皇给救出来了没有。”二皇子一上殿,就只关心这一件事似的,劈头就说,“你手里有那么多军马,任凭敌人再强,也不是神的,一定能救出来的吧。”
翼王爷也看向了司空伯逸,等着他的答案,司空伯逸面对众人的目光,神情冰冷。
“本太子已经派人去救,相信很快便能将父皇送回来。”锐利的眼眸扫过二皇子,难掩一闪而过的寒芒。
二皇子不自量力,想坐享其成,他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司空伯逸的眼神如刀片一般,咻咻的往二皇子的身上刮了过去,后者则是夸张的打了个哆嗦,“太子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本皇子,很吓人的啊。”
原先,这种应该是台面下的事,可是经二皇子这一嚷嚷,很多人便朝司空伯逸看了去,而司空伯逸也毫不掩饰他的眼神,依旧冷厉如刀。
“本皇子不过是提醒太子救父皇要仅……这也犯了你的大忌不成?又没有越矩犯事,用不着这样用眼神威胁本子吧。”
司空伯逸皱起了眉头,二皇子竟然这样说,摆明了就是要让众大臣误会他的人品,他收回目光,看向了殿上最德高望重的翼王爷。
“翼王叔,我不是不救父皇,而是父皇一再叮嘱,大局为重,凤离墨掳了父皇必然是圈套,不得不提防。”
“那等你提防好了,父皇都死了。”二皇子冷哼一声,“你手里那么多军马,拨几队去救父皇又能出什么岔子。”
☆、孕霸天下
殿下细细碎碎的小声接耳着,似乎颇认同二皇子的话,司空伯逸脸色微沉,对于二皇子造成的这局面,极为不悦。
自他懂事以来,便一直在月辰生活,与在位的父皇秘密计谋着夺取天下的大计,甚少与瀛莱的各大臣往来交流,所以他们对自己心存疑虑与陌生也是无可厚非。
他不对他们此时对他产生的质疑,但是对于二皇子居心不良的错引……就不可原谅了。
“二皇弟,遇事时过于莽撞只会坏了大事,父皇为天子,又是将来的大帝者,必然鸿福齐天,你开口闭口总是死,对父皇是为大不敬。”
二皇子吞了吞口水,露出一抹无辜的神色,像是委屈的喃喃自语,“这还不是因为本皇子担心父皇有个万一,本皇子和本皇子的母后就得被轰走……”
二皇子此话,外人听着很合理,后宫之争,可大可小,东宫为人一直骄纵,早就不满西后是众所周知的,这二皇子身后没有势力,会如此担心也是正常的。
一下子所有人皆同情地看向二皇子,唯有翼王爷注意到,这种话上不了台面,而且二皇子那姿态……亦非皇家所该有的。
“胡闹!”司空伯逸脸色一摆,“如今大敌当,大局为先,本太子没心思管你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且退下,我与众大臣有要事商议,随后我自会去西宫一趟。”
二皇子开口还想说什么,但撞见司空伯逸那凌厉的眼神之后,又闭嘴转身,悻悻然地出了大殿。
“二皇子,怎么灰头灰脸的?司空伯逸一回来,便给你苦头吃了不成?”段嘉艾惬意的坐在院子里,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泛出一道唯美的金光,衬得她倾城的容颜越发的艳丽无双。
二皇子看痴了眼,露出垂涎之色,“美人,本皇子可是很听你的话,虽然本皇子被太子刮了一顿,不过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长久不回朝,很多大臣对他可都是隔着肚皮的,本皇子可都是依着你的意思办了,美人你说要怎么奖赏本皇子啊。”
说着,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段嘉艾白皙羊脂般的脸颊,嘴唇蠕动着好想亲过去,可是又不敢。
有次他趁机想亲下去时,段嘉艾无情的往他腿上一折,叫他差点没撞断膝盖骨,自那次后,他便不敢造次,只敢望而生津。
嘉艾笑笑,这个二皇子没有西后的野心,有的只是满腹的风花雪月,这也是嘉艾主动攀上西后的原因之一。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注定不会是权力中心的斗争者,只要一根竿子就能将之戳倒。
段嘉艾本就生得美,如今绽然一笑,如同百花争放,瞧得二皇子如痴如梦,良久才回过神,还是不忘讨礼物。
“什么奖赏啊?”
嘉艾起身,淡然回答道,“奖赏,就是本姑娘刚才的笑靥一朵,二皇子可收好了。”
二皇子一愣,随即笑得好不兴奋,“美人好狡猾啊,不过能得姑娘一笑,本皇子死也值得了。”
☆、孕霸天下
嘉艾来到大殿之外,与里头的西后相视一眼,随后她抬腿走了进去,“娘娘,朝中的事打点得还顺利吗?”
西后的脸上略有疲惫,“十有六七,有些老派思想的本宫估摸着这会儿去也不是时候。”
嘉艾端起西后命人每日送来的补品,优雅的喝着,淡然说道,“固执的人性子臭,的确不好硬碰硬,不过也正因为性子过耿直古板,反倒能利用一番,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早有想法了吧。”
听到嘉艾这般说,西后心头一惊,段嘉艾的确是个人才,看事总不会只限局部,比她,比东宫皇后都要懂得手段,经她这么一提点,她倒是恍然大悟了过来。
那些老派的人,自然不是自己能说动便来支持自己皇儿的,可是的确也可以利用他们直性子来打压司空伯逸。
古板之人,都有执拗的想法,而恰恰正是这一点,利用得当,反能成为她攻击司空伯逸的尖刀。
段嘉艾把话说到这份上,如果她还不懂,那她就是傻子了。
“段姑娘,本宫听说太子对你可是痴情得很……”她若有所指的开了个头。
嘉艾嘴角微勾,“娘娘果然是聪明人。”司空伯逸很完美,完美到几乎没有弱点和缺点,可是她段嘉艾偏偏是司空伯逸的克星……
喜欢她又如何,想得到她又如何,若是她段嘉艾不稀罕,司空伯逸就算为了她而奉上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眨上那么一眼。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犯到她的身上来!
晚些时候,司空伯逸去了东宫,除了拜见自己的母亲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来找段嘉艾。
“那个女人?她挺着那么大个的肚子,哪里有资格当本宫的媳妇,本宫那日想着既然你喜欢,本宫就容忍点留下她,不过她肚子里的那孽种是绝对留不得,赐她滑胎药一碗,可她竟然不知好歹的反抗,还不知轻重的当着本宫的面去投靠那狐媚的西宫……”
司空伯逸眸色一沉,“她人呢?”
“在西宫那里。”
司空伯逸的脸变了变,段嘉艾身在西宫,就难怪最近西宫有那么多的动作,原本背后在搞鬼的竟然是段嘉艾。
司空伯逸的脸色变得阴鹜无比,俊美的五官覆上一层寒霜,叫人望而生畏。
雅美一直在旁边夸奖的站着,双眼却不时的探向司空伯逸,眼底有抹淡淡的爱慕之色。
她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很懂得把握分寸,所以尽管对司空伯逸爱慕已久,也不会表现得过份张扬露骨,反而沉静如莲,静静的站在那儿,默默的注视着。
“母后,儿臣不是与你说过,要把人看紧了,你怎么让她住到西宫去里。”司空伯逸略责备的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即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雅美一眼。
雅美的脸色微微一沉,略为不悦,可面上依旧表现得很乖巧,见他要走,忙出声,“伯逸表哥,皇后娘娘一直很想你。”
☆、孕霸天下
她这是在暗示司空伯逸应该多留下来陪东后一会儿,司空伯逸又岂会听不懂,瞥了一眼雅美,“日后多的是时间。”
东宫叹了口气,“瞧瞧,他这孩子心里哪有本宫这个母后,一回来就只记得找那个女人。”
雅美的眼里划过一抹怨念和嫉妒,却不明显,她笑着握住东后的胳膊。
“娘娘,表哥兴许是有什么要事才急着找那个孕妇的。”
东后一听到孕妇两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看中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了。
此时的她,显然不记得说,是他儿子主张把人掳来的,而非是段嘉艾硬要进宫的。
当司空伯逸来到西宫时,段嘉艾正在吃着二皇子剥好的坚果。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她说。”司空伯逸劈头就命令,殿内的几个丫环并不知道司空伯逸的身份,只注意到他俊逸非凡的外貌,以及尊贵的气质,一时间皆发愣地盯着他瞧。
“太子,这么多年难得回一趟,不是在亲娘那里当好你的孝子,跑我这里来发什么横。”随着一道略妩媚的声音响起,西后自内殿走出,当看见司空伯逸时,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诧异。
“多年不见,太子倒是越发的俊逸了。”
西后的话,引来丫环们的震惊,原来他就是太子,果然仪表非凡,气质出众,几个丫环低下了头,面上悄悄的红了。
司空伯逸敛眉,于礼,西后毕竟是长辈,“西宫母后万安。”所以必要的礼仪还是要执行的。
正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更不能落人话柄,父皇那件事是个意外,而这个意外是凤离墨搞出来的。
他自会向凤离墨悉数讨回来。
西后轻嗤一声,“段姑娘是本宫请来的客人,太子殿下若是要对她无礼,本宫可不依的。”西后身形一动,来到了嘉艾的前面,护人的意思很明显。
司空伯逸眉头微攒,淡淡的提醒道,“嘉艾是儿臣请来的客人。”
“既然是客人,那么就拿出应有的礼仪来,否则要是传出去说太子殿下连待客之道都不懂,损伤的可不仅是太子一人的面子,还有皇家的威严。”
从他走进这屋里,西宫便句句带刺,有针对性的攻击,司空伯逸脸色微沉,略显不悦,但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与女人计较这等小事上。
“是儿臣唐突了。”司空伯逸感到不耐,面上却还是冰冷如往,犀利的眼眸直刺向段嘉艾,“段姑娘,劳烦移驾,本太子有话要与你说。”
段嘉艾一直都是坐着的,不管是司空伯逸出现,还是西后皇后出现,她都未曾起身屈过膝,嚣张得叫人恻目。
丫环们早就知道她在西宫皇后面前的放肆,也知道西后对她的纵容,但是没想到当知道来人是太子时,她依旧我行我素……当下不禁觉得段嘉艾实在是狂妄过了头。
“有什么话是当着本宫的面不能说的?”
西后脸色稍稍一变,眼里浮出了显而易见的猜疑。
☆、孕霸天下
司空伯逸瞥向了段嘉艾,薄唇里淡然的吐出两个字,“私事。”
说此话之时,他浑身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之对视。
西后心惊于他身上的这股气势,越发的将他看做了强劲的对手。
她看向了段嘉艾,后者不着痕迹的瞟了她一眼,西后立即心领会神的住了嘴。
段嘉艾曾经说过,适当的刺激一下司空伯逸即可,过份了只会惹怒对方,对眼前的局势来说,惹怒司空伯逸,对她们没有半分好处。
再者,依照段嘉艾的意思,她与司空伯逸不时的“交流”也是必要的,才能让计划进一步前进。
想到段嘉艾为人心计如此深沉和果断,西后不禁打了个冷颤,还好她总和东宫对着干,才能争取到段嘉艾这个盟友。
“娘娘,既然太子有话与我说,那就借用一下你的大殿,请各位先让让吧。”嘉艾掀掀嘴皮子,话说得客气,可其实很决定果决。
西后点了点头,“段姑娘是本宫的上客,你有请求,本宫自然同意。”于是便带着左右离开了大殿,独留下司空伯逸与嘉艾二人。
嘉艾瞥他一眼,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司空伯逸抿唇,眼底有抹不悦,再见到这张充满异域之风的倾国脸庞时,他还是有些动容的。
她美得像朵红莲,妖异绝美,却也傲洁不容人染指,仿佛要是你想玷污它,就会被无情的灼烧殆尽一般。
司空伯逸几乎无法回想过往的段嘉艾是什么样的,但他明白真正让他动心的是眼前的这个段嘉艾。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眼里闪过一抹隐忍,半晌他开口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孩子,你留下来当我的妾室。”
嘉艾一怔,随即好笑的嗤笑出声,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啊。
“你笑什么。”司空伯逸拧眉,眼底有抹挫败,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咆道,“别得寸进尺,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他瞪向她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段嘉艾,不要惹我生气,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在那样的笑容之下,不知何以,他竟觉得有些慌,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这般的威胁来。
嘉艾的笑容不减,“司空伯逸,你似乎搞错了,本姑娘从一开始就立场明确,那就是——”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寒冽无比,“你不配站在本姑娘的身边!”
司空伯逸的脸上一股阴霾,声音比往常更加的冰冷凌厉。
“段嘉艾,你既然不能为本太子所用,那么本太子也留你不得。”
他的眼里迸出千万道的寒芒,“你好大的本事,身处这深宫,还能与凤离墨联手来耍弄本太子,本太子若不是对你还残留有那么点私心,早就将你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