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官进爵05
这时候,上次那男仆上楼来,说道:“公子,今晚的表演你要不要视察?”
易水寒的兴趣来了:“桃花居还有表演看的?那真的要看看。”
澄碧摆了摆手示意男仆下去,然后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眼眉,看了易水寒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下了贵妃椅,站起来时长袍拖到地上,遮住了双脚,风拂过,衣袂飘飘,妖艳的身姿向房间走去。
易水寒这才发觉他居然不穿鞋的,椅前也没摆放有鞋子。
不一会儿,澄碧从房间里出来,既没换衣也没梳发,只是听脚步声,脚上多了一双鞋子。
他慢悠悠地下楼梯,即使是木质的地板,他走起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易水寒笑了笑,真是个怪人,难道天水国的男人都是那么奇怪的?若她没有猜错的,澄碧还会生宝宝,想到这,她又笑了笑,其实她很想仰天大笑几声,可是怕被澄碧听到。
易水寒跟着澄碧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扇窗,可以通过这扇窗一览大堂上的一切。
舞台上的无非是各式各样的美男子表演歌舞,台下是客人们的笑声、说话声,议论哪人长得美,身材美,其中还有带斗笠的女子在场。
突然,易水寒看得一人,随即也忍不住大笑,把刚才想笑澄碧那份好笑也一并笑出来。
“很好笑么?”澄碧斜瞥了她一眼。
“哈哈,哈哈,好笑,好笑,十分好笑……”易水寒连说了三个好笑,那人正是花影,想不到他会混进桃花居,当了牛郎,不过花影不当牛郎真是浪费。
“有什么好笑的?”澄碧的脸色有些冷。
“咳咳,桃花居不是要让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当然是来买笑的,难道我要哭?”易水寒还在笑,那花影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哼,果然是天下的乌鸦一样黑。”澄碧冷哼一声。
易水寒瞟了他一眼,她又哪里得罪他了?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直到歌舞结束了,易水寒这才离开了桃花居。
……
府衙已经从新整顿了一遍,踢了不少旧人出去,换进了一批新人,她有时候就去指点一下除勇,有人击鼓鸣冤的就审讯一下案件,除此之外就没事做。
接下来的几天里,易水寒都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晚上状元府通常都没有一个人,所以她大多都偷偷跑去桃花居和澄碧互相讥讽几句,或者看花影笑话。
状元府,清晨,柔和的晨光已经爬上窗台。
千雪今天早起了,却不见易水寒,平时那丫很早起床的,即使要去府衙也不用那么早。
“司仪,水寒呢?”
“在房间里吧,今早我起来做早饭时也不见师父。”司仪也觉得有点奇怪,一般这个时候师父都已经起床了。
千雪想到易水寒今天可能还要到府衙,于是便去叫易水寒起床,可是敲了很久门,也没人应。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门外面的锁没有栓上,易水寒一般都不会这么没记性的,于是便顺手栓上,可是,很奇怪,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加官进爵06
没锁上却推不开,也就是里面反锁了?易水寒在里面?
“水寒,水寒,你在不在?开门……”千雪用力地敲门,大声叫道。
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千雪有些担心,水寒被反锁在里面?
“司仪,司仪,快过来,司仪……”千雪越想越不对劲,大声唤来司仪。
“什么事?”司仪一头雾水地跑过来。
“水寒可能被反锁在里面,快,快把门弄开。”千雪有些急,用力地撞门,可是这道门被易水寒加工过,她哪有那么容易撞开。
“千雪,你让开。”司仪也急了,一脚踢了踢门,嘭的一声,门只是被震了一下。
“那易水寒弄那么结实的门做什么。”千雪又急又气,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也不知道易水寒在里面怎么了。
司仪踹了好几脚,终于嘭的一声巨响,门倒塌,他正想冲进去,却被千雪阻止了。
“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千雪一边说一边冲进房间。
千雪忐忑不安地进去了,见易水寒还在睡觉,细看之下又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么大声的踹门声都听不到?
“水寒,水寒,你醒醒。”千雪过去推了推易水寒,但毫无反应,她立刻急了。
“水寒,你怎么了?你醒醒,快醒。”千雪越喊越惊慌。
见易水寒的手死死地抓住床单,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似乎在做噩梦。
“水寒,醒来,喂,你不要吓我……”千雪几乎要哭了。
她试图瓣开易水寒的手,触摸到那双手冰冷冰冷的,即使是做噩梦也不是这样。
“司仪,快去叫容止来,呜呜,司仪……”千雪带着哭腔道。
“千雪,怎么了?”司仪也惊慌了。
“快、快去叫容止来,我也不知道水寒怎么了?呜呜……”
“你等我。”话音未落,司仪就立刻向采桑苑跑去。
易水寒好像很痛苦样子,秀眉皱起,眼睫毛轻轻颤动,唇色惨白,好像在呓语,呼吸有些仓促,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单,就快把被单揉碎了。
“水寒,水寒,呜呜,你怎么了?醒来……”千雪一边哭一边推易水寒,可推来推去也推不醒。
呼的一声,一阵风拂过,容止已经来到,他一脸焦急和惊慌。
“水寒怎么了?”容止立刻来到床边,见易水寒一脸痛苦之色,他更惊慌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叫也叫不醒,快,快叫醒她,呜呜……”
“别动她,她在做梦,不要吵醒她,不要吵醒她……”容止小声地道。
千雪闻言,立刻收了声,不敢哭,她怕吵醒易水寒,她不知道吵醒易水寒后会有什么后果。
容止轻轻抚摸易水寒的额头,执起她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
他听闻有一种奇怪的梦是不能被扰断,也许这种不叫梦,而是一个心障,是被人种下的,做梦的人醒来后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
若在做梦的时候被打断,醒来后会记起梦中的一切,若这个梦是个噩耗,醒来可能承受不住这个噩耗,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加官进爵07
司仪在外面焦急如焚,容止让他外面守着,现在里面又没有了声音,这种种沉寂更是让人害怕,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易水寒的身体放松下来,呼吸也缓和下来,双手松开被单,秀眉舒展,脸色慢慢正常起来。
“若是以后再水寒再是这样,不要吵醒她,会很危险的。”容止小声叮嘱。
“我知道了,水寒为什么会这样的?”千雪担心问道,擦干了眼泪,刚才吓死她了。
“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一个怪医,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容止,谢谢你。”千雪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她老是为难容止。
“是我谢谢你才是,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容止深深地看了易水寒一眼便起身。
“为什么?”千雪疑道,每次都是容止煎好药让她拿给水寒,还不让她告诉水寒。
“不要告诉她。”容止转身离开,水寒已经不再需要他,他不想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千雪看了看容止,受伤的男人啊,现在她倒觉得容止挺好的,对水寒体贴入微,事事以水寒为先,可惜易水寒那丫不懂得珍惜。
司仪见容止出来,便急急上前问道:“容公子,师父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容止淡道,语毕便向采桑苑走去,只给司仪留下一道寂落的背影。
司仪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只是师父究竟怎么回事?好像大家都不让她知道,这让他甚感挫败。
千雪一直守在易水寒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她身边的人已经很少了,不可以再少了。
易水寒一醒来就见千雪定定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似的。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呜呜,好你个易水寒啊,刚才吓死我了,叫你也不醒,一点反应都没有?”千雪积压了那么久的惊慌和担心一下子涌出来了。
“不用叫醒我,不要叫醒我,千万不能叫醒我。”易水寒正色道。
“呃?”千雪一怔,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不是,没有,我的身体很好,总之不要叫醒我,每到六月我就会这样的,过了六月就没事,不用担心。”
“你这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只在六月发作?”千雪惊道,还有季节性的病?
“不是病,我没有病,你就当我是失眠。”
“可是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会全身冰冷,很吓人啊!”千雪有些责怪。
“大概是这样的,我不会有事的,每年六月都是这样,不要担心。”
“真的没事?”千雪不相信。
“没事,你怎么那么啰嗦。”易水寒笑了笑。
“还不是因为你,你吓死我了,你还答应和我畅游世界呢,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和我去?”
“都说了不是病,还有,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哦,这大概没问题吧。”因为容止已经知道了,千雪心中暗暗补充。
☆、加官进爵08
“什么叫大概没问题?”易水寒挑眉。
“因为司仪在外面,是他把门踢开的,他虽然没进来,但也知道你出事了。”千雪有些心虚地解释,其实一直都是容止拜托她不要告诉易水寒,但她没答应的。
“你们把我房间的门踢坏了?”危险的语气。
“咳咳,是的,不然我怎么进来,其实也不能怪我们,都怪你,叫你也不应,我见门反锁了才和司仪把门踢坏的。”千雪反驳道。
“算了,记得把门修好就是,你先出去门口守着吧,我换衣服。”
“哦。”千雪应了一声,又瞧了易水寒一眼这才出去了。
易水寒舒了一口气,以前每年的六月都会这样的,这几天都没有事,她以为换了个身体后就不会发生,原来不是她身体的问题,而是她的心。
“千雪,师父怎么了?”司仪见她出来,眼睛红红的,上次师父受伤了千雪也没哭,难道这次很严重?
“没事了,那易水寒专门骗我的眼泪的,吓得我半死。”千雪没好气道,现在她的眼睛红了又不能出去见人。
“究竟出了什么事?”司仪有些挫败,师父和千雪,甚至和容止,他们之间都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是他好奇,而是觉得他们不信任他。
“没什么,不过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还有,有些事情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只不过水寒现在不想说,也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某些原因让她不能说。”
“呃?那是什么?”司仪垂头丧气地问道。
“都说了不能说,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真没见过像你那么八卦的男人!”千雪狠狠地鄙视道。
“我哪有八卦,只是关心,关心,你懂么?”
“行了,行了,别废话,门是你踹坏的,记得修葺好,今晚之前修好。”千雪指了指那道坍塌了的门。
“是你让我踹的,还怪我。”司仪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难道要我修?你真是找死!”千雪恶狠狠道,竟敢爬到她头上来!
“修,我修。”司仪一副你最大的样子。
“哼,这还差不多!”
……
晴天霹雳,中午时候状元府来了一群太监,宣读了一道圣旨,大概意思是升易水寒的职,升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
易水寒十分无奈地拿着这道明晃晃的圣旨,什么翰林院侍读学士,她还没清楚这是什么职位。唯一明白的是,她以后不用到府衙上班,改为到皇宫的翰林院。
“水寒,恭喜你升职了,开支香槟庆祝一下。”千雪拍了拍易水寒肩,真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进屋子。”易水寒摆了摆手,她有大事情宣布。
开家庭会议,关门关窗,三人围坐在一起。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决定过段时间就离开宁城,你们怎么办?”易水寒扫了二人一眼。
“水寒,只要你嫌弃我是拖油瓶的,我就和你一起走,我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千雪坚定道。
“这样我没理由不走,我也想出去见识见识。”司仪笑道,这才不枉人生。
“好,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就先制定一个计划吧。”易水寒拍案。
☆、加官进爵09
“你说,我们听你。”千雪道。
“一个月之内把你们的全部羁绊处理好,千雪,特别是你。”易水寒看了她一眼。
“这层你放心,我早就想过了。”千雪讪笑两声。
“至于生意上的事项,我将会让常胜留在宁城,千雪,你把下派在各个地区的人管理好,不能让别人接手,有必要的就把人换一换。”
“好,我明白了。”千雪点了点头,她也明白权力只能放在自己手中。
“司仪,你就协助千雪吧,还有,司仪,你虽然进步得很快,但离我要求达到的高度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是,师父,我会加紧练习的。”司仪坚定道,一想到离开宁城他就一阵激动。
“好,现在暂定是这样,散了吧。”
三人散了之后,千雪左思右想好一会,若一个月后他们走,容止怎么办?现在她替容止感到悲催,还没开始就被易水寒甩了。
第二天一早,易水寒又换了一件新的官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穿了三款官袍,升职升得比直升机还要快。
她这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职位虽然比知府要高,但是在皇宫里算不上什么,最合她心意的是不用上早朝,直接到翰林院办公就是了。
她一出门就遇到凌逸然,估计那兔子已经知道她升职了,特意在门口捕她的。
“我们又同路了。”凌逸然道,看着这条林荫道,让他想起樱花盛开的季节那一片残花。
“是啊,真是冤家路窄。”易水寒颇为无奈。
“我和你的确是冤家,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怨,之后还有数不清的怨,又一起并肩作战过,共过生死,今天又走到同一条路上。”
“呵呵,谁会准确无误地料到未来的事情。”易水寒笑了笑,她很快就不再走这条路了。
“没错,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变。”他无法预测未来,对未来既恐惧又害怕,他会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清晨的朝阳很明媚,开始总是最美好的,因为有希望。
当易水寒来到翰林院才知道,她这个职位是个闲职,修撰书籍,或是帮上级整理一些东西,不过恐怕她的上级有得受了,因为她是绝对不会听从的。
屋子里的还有几个侍读学士,他们昨天已经听说今天有一位新的侍读学士进来,还是今届新科状元。
他们正准备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是见了来人后,什么都忘记了,很一致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侍读,你不是让那人好看的,怎么临阵退缩。”张侍读一脸鄙视地小声道。
“哼,谁说我退缩的,你们几个一动不动,分明是想让我出丑。”周侍读也不笨。
“周侍读,你说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总有个带头人吧,可你见了那人后呆若木鸡,一点反应都没有。”王侍读嘲笑道。
“真是可笑至极,你们还不是呆若木鸡。”周侍读讥讽道。
“哼,我说你是没胆子,加上那人长得俊,你自形惭愧,不敢出击。”王侍读有些怒气,他本来就对周不满了。
☆、加官进爵10
“你有胆子,那你去啊。”周侍读嘲笑道。
“你,……”
几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越演越激烈,就快发展成混战了。
易水寒摇了摇头,这几人本来是要对付她的,这下居然演变成内杠,也许和这些人共事会有趣些,比起那些老古董好多了。
终于,有人出击了。
王侍读扬起下巴,一脸高傲地来到易水寒面前。
“你就是新来的易侍读?”
易侍读?亦是毒?易水寒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什么事么?”
王侍读的怒气一下子窜起了,竟敢嘲笑他?他是来给对方下马威的,可是对方还悠哉游哉地坐着,而他还是站着呢!
“易侍读,今届新科状元,我们这里几人都是进士出身才在这里当侍读的,想不到易侍读你堂堂状元爷也来翰林院当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