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的后宅生活完本[清穿]—— by:阿狸小妃

作者:阿狸小妃  录入:11-28

傅沅前世见过,这花因花柱从密集丛生,小花探出,在整体上的花形给人一种朦胧如雾般的感觉而得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夕雾。
“这是哪里来的?”傅沅开口问道。
惜蕊听了,笑着上前答道:“今个儿大姑娘出嫁,各家的夫人太太送了贺礼来,里头就有好些盆栽花卉,大太太说是太多花,花房的人照顾不过来,就叫人送给府里几位姑娘。姑娘得的这盆叫做夕雾,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呢。”
“您闻闻,这花香淡雅,真是好闻极了。”
一旁的谢琦也起了兴致,将那夕雾拿到手中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这花真是好看的紧,若不是大太太叫人送来的,我就求表姐将这花送给我了。”
傅沅抿嘴一笑,还未说话,就听着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却是丫鬟青馥陪着外祖母陈老夫人走了进来。
傅沅心中一喜,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外祖母。”
陈老太太笑着点头,又对着一旁的谢琦笑了笑:“你表姐回了府里,你们感情倒是更好了。”
谢琦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笑了笑,心里终于明白了兄长所说的那些话。
原来,她的心思祖母都是知道的,只是觉着心中有些亏欠,才从没训斥过她。
幸好,她真的决定改正了,而没在嫉妒的路上越走越远,失了本性,叫兄长也厌恶了她。
傅沅扶着陈老夫人坐下,陈老夫人见着桌上的那盆开得正好的夕雾,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花是哪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不等傅沅开口,一旁的谢琦就将花的来历告诉了陈老夫人。
“孙女儿还说若不是大太太送来的,就忍不住要和表姐开口讨要呢。”
陈老夫人笑着拿起桌上的夕雾看了会儿,转头对着傅沅道:“这花是个稀罕物,我瞧着喜欢,不如就叫我拿回府里吧,你可舍得?”
傅沅一听这话就笑了:“外祖母这是打趣我,不过一盆花,孙女儿有什么不舍得。这屋里您还看中了什么,孙女儿亲自替您送过去。”
谢琦听傅沅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起来,说道:“表姐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淮安侯府有多穷呢。”
一时,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了出来。
等送走了祖母,傅沅却是沉思起来,一盆夕雾,祖母要去做什么。
祖母因着喜欢才要过去,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除非,这夕雾对她不好。
☆、第52章 询问
沉香院
黎氏听说陈老夫人回府的时候将那盆夕雾一同带走了,当即就变了脸色。
陶嬷嬷见着自家太太脸上的神色,挥了挥手,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都遣了出去。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老奴去打听过了,陈老夫人只是觉着那夕雾少见,瞧着喜欢才带回了府里,谁能想到,竟会这么凑巧。”
说这话的时候,陶嬷嬷语气中带了几分安抚之意,她也不知自家太太是怎么将那盆夕雾弄到大姑娘出嫁的贺礼中的,又如何能叫大太太将这盆夕雾给了四姑娘。
更没想到的是,这盆夕雾可巧被陈老夫人带回了淮安侯府。
自家太太便是再有什么算计,如今也落得一场空,只能是白忙活一场了。
那夕雾的土壤中加了寒冰散,遇着盛开的海棠花,便成了一种慢性的□□。接触的人不出六个月,身子就会一日不如一日,更厉害的是,大夫诊治只以为是受了风寒,寒气侵体,才托着许久都不好。等到吃了好些药下去,人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黎氏听着陶嬷嬷的话,没好气哼了一声,冷声道:“她倒是好命,连这都逃过了。”
陶嬷嬷才上前道:“太太,还有一事老奴不知该不该说。”
黎氏看了陶嬷嬷一眼,眼中露出几分诧异来,开口道:“说吧,你跟着我这些年,没什么不该说。”
陶嬷嬷听了,这才凑到黎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黎氏听了,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来,半晌才开口道:“可是当真?”
“太太放心,出不了错的,是老太太房里的菱月碰巧见着的,当时虽然三少爷也在,可瞧着那情景,总觉着哪里不对。那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怕是早就见过咱们家四姑娘。”
陶嬷嬷说的有意,黎氏更是听了进去,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来。
黎氏勾了勾嘴角,道:“她倒是和她娘一样,专会使出狐媚的手段来招惹男人,我看那南阳王府的二公子骨子里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陶嬷嬷听了,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老奴说这些是想劝太太一句,太太与其留四姑娘在府里看着不顺眼,心里也憋屈,倒不如将四姑娘嫁出去,不在眼前了可不省心了。”
陶嬷嬷的话叫黎氏一时愣住了,眼中带着几分震惊,她没想到陶嬷嬷竟是打着这样的念头。
她只想着借着这事情坏了傅沅的名声,叫她丢尽了脸面,失了老爷和老太太的疼爱。
“怎么突然想叫她嫁出去了?”黎氏看了陶嬷嬷一眼,沉声道。
“太太您想想,四姑娘如今也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可不是到了定亲的时候。您便是想难为她,以老太太和老爷对她的看重,又能留几年。左右都要嫁出去,倒不如早些嫁人,您还能清净些。”
“再说,没她在府里碍眼,老爷也未必会存心挑太太的错处。四姑娘没回府之前,老爷虽不常来,可哪里有闹到这么僵。老奴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最妥当了。您还年轻,好好的调养身子,不怕将来不能给老爷生个儿子。老奴伺候了您这些年,知道这段日子和老爷僵持着,您心里也不好受。”
黎氏思索了片刻,挑了挑眉,开口道:“我费心将她嫁到南阳王府去,真真是如了她的意。”
南阳王府是什么门第,傅沅若是嫁过去,身份地位更是高出许多来。她这个当嫡母的,是傻了才这样想。
即便是要将她嫁出去,也不该这样的门第。
陶嬷嬷伺候了黎氏多年,哪里能不明白黎氏的心思,听着这话当下就抿嘴一笑,出声道:“太太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南阳王府的二公子,在王府的处境可不怎么好。陆王妃对这儿子,真真像个仇人一样。便是老王妃,对这孙儿心里也存了芥蒂。”
“您不知道,上回老太太去南阳王府赏花,可巧遇着一件事。”
陶嬷嬷说着,就将她打听到的事情细细说给了黎氏听。
“当时当着一屋子的女眷,老王妃就丝毫不给他脸面,说他不顾孝道不敬兄长,您想想,倘若四姑娘嫁过去,处境会是什么样。老奴说句不好听的,怕是比在东宫当侧妃的大姑娘都要难上几分。”
“至于南阳王府门第高,这也是件好事,您想将四姑娘嫁到王府去,老爷心里会记着您的好的。”
“等到四姑娘嫁出去,您再腾出手来收拾蓉姨娘和何姨娘,可不是省事了许多。”
陶嬷嬷说完,就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太太脸上的神色。
这些日子她绞尽脑汁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扭转二房如今的局面。想来想去,知道自己劝不动太太拿四姑娘将亲生的女儿疼爱,便是太太应下了,四姑娘也毕竟不是从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所谓人心隔肚皮,即便太太放低了身段,四姑娘也未必会承这个情。
因着听菱月说了这事儿,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个念头来。
黎氏被陶嬷嬷的话说的动了心思,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自言自语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这边傅沅并不知自己正被陶嬷嬷和黎氏算计着,只琢磨着那盆夕雾的事情。
只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想着等下一回去淮安侯府,再去问外祖母。
怀青端着茶盏从门外进来,叫了声姑娘,傅沅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喝杯茶润润嗓子吧。”怀青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递到了自家姑娘手中。
傅沅接过茶盏,放到嘴边轻轻抿了几口,才又搁在了面前的小方桌上,神色间露出几分疲惫来。
怀青见着自家姑娘的神色,小声劝道:“姑娘累了一日,不如躺下来歇会儿,等晚饭的时候奴婢再叫您。”
傅沅也有些累了,听着这话便点了点头,在软榻上躺了下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过来的时候,竟见着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傅沅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前坐着的正是兄长傅询。
见着傅沅睁开眼睛,傅询才合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视线落到傅沅的身上:“醒了?”
傅沅诧异了一下,这下是全醒了,坐起身来有些不解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傅询听着这话,温声道:“看你累了,想叫你多睡会儿。”
傅沅总觉着哥哥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依旧带了几分探究,好像好将她看穿似得,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有些心虚。
她能猜出,哥哥是为何过来,多半还是因着宋淮砚的缘故。
傅沅正想着,耳边就传来傅询略显沙哑的声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那次在书房,你和宋淮砚可还见过?”
傅询问的直白,眼睛又一动不动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傅沅自认没那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谎,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后来他送了一块端砚作赔礼,这事情我和祖母说了。”
傅询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傅沅迟疑了一下,才又将那日在花园里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就低下头去,不敢看傅询这个兄长了。
傅询看着自家妹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就说,那日好端端的宋淮砚怎么想起喝酒来,原来竟是因着沅儿的缘故。
傅询微微挑了挑眉,对着傅沅道:“往后见了他你不必躲,他这人是但凡起了心思,就很难甩开。”
傅沅听着傅询的话,一时竟愣住了,呆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傅询见着她呆愣的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宠溺道:“傻丫头,叫人惦记了都不知道。”
短短一句话,就叫傅沅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等她开口,傅询就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交给我,便是他有心思,也要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傅沅听着这话,还未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听着傅询对着一旁的丫鬟怀青吩咐道:“去传饭吧,你家姑娘该饿了。”
说着,对着傅沅温声道:“前院还有些事情,等过两日再来看你。”
傅沅点了点头,就见着傅询转身朝外头走去。
“姑娘,三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怀青走上前来,带着几分不解道。
☆、第53章 亲事
自打傅娅嫁进东宫后,老太太好几晚都睡不安稳,气色也大不如前,不得已请了大夫进府诊脉。
大夫诊脉后,说老太太是忧虑过度,伤了心神,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叫人每日伺候着老太太喝下。虽然见好了些,老太太的精神却是大不如前。
所以,一连几日,傅沅她们早上去宁寿堂,都是在门外请安之后,便离开了。
这一日才出了宁寿堂的院子,傅沅就碰着了前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何姨娘。
何姨娘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行动间早有几分不便,陪她过来的是原先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丫鬟语桃。
见着傅沅,何姨娘才要福身,就被傅沅拦住了。
“姨娘有着身孕,不必多礼。”
何姨娘笑着站起身来,对着傅沅道:“老太太今日可好些了?”
傅沅点了点头:“听伺候的丫鬟说,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只是还没有什么精神。”
何姨娘听着这话,眉宇间露出几分担心来,见着傅沅看过来的目光,不好意思笑了笑:“多谢姑娘,妾身先进去了。”
傅沅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怀青离开了。
看着傅沅离开,何姨娘才对身旁的丫鬟语桃道:“咱们也进去吧。”
语桃应了一声,随着何姨娘进了宁寿堂,也只在门口请安后,便回了清月轩。
怀青陪着自家姑娘出来,忍不住道:“奴婢瞧着,如今的何姨娘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奴婢都不敢认了。”
听着怀青的话,傅沅莞尔一笑:“都是一个人,不过是处境变了,叫人看着也不一样了。”傅沅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她也是个聪明的,听说天天早晚都要来给祖母请安。”
“可不是,说起奉承老太太来,如今何姨娘可是府里头一个。”怀青说着,忍不住抿嘴一笑,心里倒真有几分佩服这何姨娘。
两人一路说着回了蕙兰院,用了早膳便去了沉香院给黎氏请安。
傅沅进去的时候,沉香院一如往日的安静,廊下的丫鬟婆子都规规矩矩立在那里,并不敢随意说笑。
见着傅沅进来,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裳的小丫头便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子:“给姑娘请安。”
“太太可起来了?”
听傅沅这么问,那丫鬟点了点头,道:“三姑娘、五姑娘和蓉姨娘在屋里陪着太太说话,姑娘容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见着傅沅点头,那丫鬟便挑起帘子走了进去,很快,就从屋里出来:“姑娘请。”
傅沅进去的时候,就见着黎氏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蓉姨娘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子,替黎氏梳着头。傅珍则是站在一旁,不知和黎氏说着什么,眉眼间都是笑意。而傅娅,则是静静站在一旁,也插不上话去。
傅沅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给太太请安。”
黎氏听着请安声,从镜子里看了傅沅一眼,开口道:“起来吧。”
“是。”傅沅直起身来,等着蓉姨娘给黎氏梳好了头,这才移步到软榻前,在绣墩上坐了下来。
她心中很是有几分疑惑,黎氏向来不待见她,平日里更不爱留她在屋里,今个儿是怎么了?
才刚坐下,丫鬟翠夏便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一打开盖子,便茶香四溢,弥漫开来。
黎氏喝了几口茶,才看了坐在那里的傅沅和傅珺一眼,开口道:“如今你大姐姐嫁进东宫了,你二姐姐的亲事去年也定下了,只碍着曹家老夫人病逝,要守一年的孝才能嫁过去。府里几个姑娘,到年龄的就剩下你们两个了。”
黎氏的话音刚落,傅珺便顿时变了脸色。傅沅眸子里也是闪过一抹诧异来,只是并不怎么担心。
有老太太、父亲和祖母在,黎氏便是想算计她的亲事,也是不大可能如愿的。
黎氏看了二人一眼,轻笑一声,对着傅珺道:“前年我给你相看的李家二公子你瞧着不好,我便没难为你,叫你嫁过去,省的你心里不痛快,嫁过去也受了委屈。”
“这回却是永嘉伯府的夫人相中了你,想将你许配给府里二公子。说起来,你也要叫他一声表哥。”
黎氏一番话,立时就叫傅珺愣住了,就连蓉姨娘也愣在了那里。
那永嘉伯府的当家夫人,可是大太太张氏的庶妹,张氏和这庶妹关系并不好,所以两家也不大往来。
怎么好端端的,那永嘉伯府的夫人却是相中了珺儿来。
蓉姨娘心中一急,便道:“妾身倒不知,那永嘉伯府还有个二公子,不知今年多大了,可考中了秀才?”
傅珺是蓉姨娘亲生的女儿,她的亲事蓉姨娘自然最是上心。
以蓉姨娘对黎氏的了解,黎氏对珺儿是安不了好心的。
黎氏听着这话,却是一点儿都不动怒,反而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比珺丫头小了一岁,人却是一表人才,前年就考中了秀才。他是永嘉伯夫人的亲子,若真论起来,是珺丫头高攀了。”
黎氏意味深长道,全然没见着她说出这话后,傅珺略显几分苍白的脸色来。
不等蓉姨娘再开口,黎氏就说道:“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永嘉伯府二公子是个好的,珺丫头若再不点头,我这当嫡母也拉不下脸来给她找别的人家了。”
蓉姨娘张了张嘴,看着黎氏的脸色,到底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要照顾澄哥儿,起身告退。
黎氏心中了然,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傅珺,吩咐道:“这里也没别的事了,也陪着你姨娘一起回去吧。”
傅珺站起身来,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就跟着蓉姨娘走了出去。
傅珍瞧着三姐姐那强自镇定的样子,心里只觉着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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