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夙毓心神放松的靠在床边道“该要的好处我不会少要的。”
“没关系,你便是将我的府邸搬空了,云刑想来也是不会介意的,”苏止言笑着调侃道,随即正色问道“此次来的人是谁的人?”
夙毓也收起了玩笑,微眯着狭长的眸道“是血影宫,血影宫百年不出,已然隐退江湖,此次却是对你下此狠手,也不知是跟谁牵上了线,只是他们敢对你出手,便决不能放过他们。”
“你都没有查到他们牵扯的消息,想来是跟朝堂目前没有什么联系,”苏止言分析道“只是他们此次如此不顾后果想要我的命,若不是寻仇,便是想拿我的项上人头作为送给别人的一份大礼。”
“或者便是想要借你受伤的消息乱了七皇子的军心,要他的命,”夙毓接口道“只是察觉的太快,及时应对,他们便是没有得手。”
“江湖势力由我们解决便可,”秦峥走了进来道“你好好养伤便是。
“也是,受伤之人,的确不应该忧思过度,”夙毓笑着扶他躺下“你便好好休息吧,有我们秦大教主在,血影宫讨不了好的。”
苏止言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如今他重伤未愈,若是不修养好只怕后患无穷,他还想跟那个笨蛋厮守终身,可不想落下什么旧疾。
而能够如此安心的原因,却是有这两个人帮他操心。
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真?4 谩?br /> 七皇子府再次加派了人手,秦峥将得力的少年还有冥神堂原来臣服的高手调到了此处和二皇子处,如今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个府邸却是都要保护好。
齐云翳处自然点头答应了,非常之时,谁还在乎那么多。
只是想要拔除血影宫的势力,却需要秦峥亲自去才行,避世的血影宫武力究竟如何,还要亲自试探才行。
夙毓本是在中心统筹全局的那个人,只是他们向来聚少离多,秦峥只得将还在幽冥教中的袁恒调来京城,便是等上几日也无妨。
夙毓在安排幽冥十二楼的事务,虽是已然自成体系,也有越闻把守,但是夙毓必然要知道全部的消息才行。
楼中有血影宫的消息,以前不曾特意关注,如今却是要将卷宗翻出来一一查看。
消息加急之余,那群刺杀的人却已然退出了京城,不跟朝堂有所牵扯,那么便是单纯的寻仇了。
事情在预料之外,但是消息却在掌握之中,那群人虽是谨慎,但是还是暴露了血影宫位置的痕迹。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的确不小心,而另一种则是故意暴露引我们前去,”夙毓分析道“我更偏向第二种,江湖势力寻仇,我们从未跟血影宫有所牵扯,势力划分也不一致,那么就是有可能是幽冥教从前得罪过他们了。”
“幽冥教跟血影宫可没有什么牵扯,”秦靳靠在栏杆上懒洋洋的看着下面的热闹道“倒是他们跟碧落宫共处西南,虽是退隐,但是摩擦不少。”
此次前去秦靳也要跟上,这个人,还是放在他们身边最为的合适,免得没人看的住他乱了计划。
不过他近来安分的很,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超然物外的感觉。
秦峥将他放在身边,一是监视,二是保护,此时他安安分分,便是插话也有几分可用的信息。
秦峥转头问道“血影宫和碧落宫关系如何?”
秦靳答道“水火不容。”
“如此便不是联手,”夙毓若有所思“既是水火不容,我们若是全力帮他除了这个后患,只怕筋骨大伤,不若跟碧落宫联手剿除?”
秦峥淡漠道“此法不错,只是与虎谋皮,应当小心,你安排就是。”
夙毓点头,应了,随即出去吩咐各项事宜。
秦靳看着楼下,半晌转过头来看着静坐打坐的秦峥道“你让如此让权,真真不怕有一天他用来对付你么?”
秦峥并未睁眼,只是答道“他知道你是他的父亲了,况且,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何必惦念。”
“原来已经知道了,你倒是什么也不瞒着……”秦靳顿住,半晌道“你没有将母子连心毒告诉他吧。”
“说了只会徒增烦恼,何必告诉他,”秦峥答道。
“你倒是体贴,”秦靳长叹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秦峥的面容道“倒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次秦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冷漠道“你知道就好。”
秦靳“……”
这个时候不应该安慰他,说没有关系么。
秦峥这里不解风情,却也有解风情的人,比如风花雪月楼的楼主——素水心。
素水心是个聪明的人,他既能担当得起这一楼之主的位置,能力本是有的。
只是多年相随,五年的时间跟在夙毓的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将这幽冥十二楼发展到十二州之地,看着他运筹帷幄,条条决策下达,看着他由一个小小的少年长成到如今的地步,扮作女子的浑然天成,男儿之身的魅惑苍生。
换作哪个女子,心都会沦陷的一塌糊涂,包括她素水心。
只是,她虽努力靠近,却也明白这样的人不是她能够沾染的,但是女子的心最是敏感。
那位所谓的教主,英姿勃发,淡漠可靠的教主,即便只是几眼,她也看的出楼主他,对他情深一片。
以往的淡然被生生的抹去,她说出了此生最后悔却最不后悔的话“楼主,我心悦你,你可知道。”
夙毓皱眉,抬头审视道“不知。”
前世不知,今生亦不知,他向来自私,又哪里管的了别人的心意。
“若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夙毓神色冷淡,只是随意的坐在塌上看着新呈上来的消息。
素水心明白了他的意思,苦涩一笑,终是退下了。
风花雪月楼素来口风甚严,偏偏这件事就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第47章 (四十七)吃醋
不过在门口听到的越总管也不是个大喇叭,只是很是详细的在给秦大教主汇报其他事情的时候,就那么含含糊糊的提了一嘴。
秦教主脸色很正常,但是越总管仍然冷的怀疑提前进了那数九隆冬。
好不容易退出了教主的冷气范围,偏偏又遇上了事主,只能点头哈腰,颇为有龟公头领的风姿,谄媚的溜走。
虽然比较倒霉,但是能看到楼主倒霉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啊。
他这种姿态,分明跟往日大不一样,夙毓有心让他停下来‘拷问’一番,偏偏房门近在眼前,秦峥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夙毓,进来。”
夙毓只能放过这个不断捣乱的,倒是颇为奇怪的走了进去。
秦峥向来面容冷漠,只是今天冷的快滴水成冰了。
他在生气,夙毓迅速的判断着,然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秦峥道“教主可是心情不好?”
不过就离开了一个下去,有谁能惹得秦峥不高兴么?等等……
秦峥盯住他半晌,然后接过了茶一饮而尽道“夙楼主辛苦。”
夙毓蓦然失笑,猛地搂住了秦峥的脖子笑的趴在他身上起不来,他说刚才越闻的行为怎么那般的奇怪。
定然是将下午素水心的事情告诉了秦峥,却又怕他察觉惩罚他。
只是这样的事情对别人而言不算是好事,对他而言么,却是的的确确的好事了。
夙毓笑的打颤,然后起身看着秦峥发黑的脸色道“教主知道素水心的事情了?”
冷气飚的像龙卷风。
夙毓不怕死的再问“莫非,教主在吃醋?”
秦峥神色危险道“有何不可?”
夙毓啄吻着他的薄唇,亲昵道“教主吃醋,属下欣喜万分。”
所有怕他离去的惶恐,皆被他自然的反应悄无声息的化解,这样大的醋意,真是让他好生的欢喜。
秦峥扣住了他的后颈,指间穿过了长发,不让他退却道“你只能是我的,知道么?那些个人若是不想让她死,还是早早的处理好的好。”
“属下明白,”夙毓吻上了他的唇,辗转,轻、咬,不再若即若离。
气息变得不稳起来,仿佛纠缠般拥抱着彼此,谁也不想放开,谁也不想被压制。
他们的接吻像是斗争一般,都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和不甘屈居人下,像是狼一般的盯住猎物,偏偏却是两头狼。
酣畅淋漓……
夙毓从秦峥的身上支起了身子,被咬的鲜红的唇饱满诱人,偏偏那一笑之间带着丝丝的妖邪之气。
“真是个妖孽,”秦峥蓦然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伸手拦住,一个用力,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
夙毓一时不查,竟被这样的姿势抱在了床、上,牢牢的压在男人身下。
倾覆而下的身体修长有力,眸中寒凉,身体却骗不了人。
“想做么,教主?”夙毓这般的诱、惑着。
秦峥低头,扯下了床幔,隐隐约约的烛火透了进来,朦朦胧胧,却分外的有几分温暖暧昧之感。
床幔影影绰绰透出其中之人的纠缠与放纵,只是那一声的痛哼,却是打破了这样的纠缠。
秦峥放开了捏住的手腕,从那修长的脖颈处抬头,那处已然渗出了微微的血丝,而手腕处更是青紫一片。
夙毓叹气“教主情起,还请温柔一些的好。”那一口咬下去,可是疼的厉害,什么感觉都没了。
秦峥扶额,遮住了视线,半晌,低头吻去了那脖颈处的血丝,然后将身下的人翻身,躺在了自己的身上道“你来吧。”
夙毓眼中有几分的讶异,他都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如此的峰回路转。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呐……总是在他心软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让他一败涂地。
与秦峥相比,夙毓的手法要高明的多了。
微微用指尖摩挲的痛感,牙齿划过脖颈的危机与窒息,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刺激的背部微微渗出了汗水。
象牙白的手掌与那干燥温暖的手掌十指交握,十八岁的约定已然化作了泡影。
抑制不住的闷哼声带着天然的冷意和淡淡的愉悦,从那床幔中传了出来……一夜不休。
日光透了进来,红烛燃到了尽头,烛泪淌成漂亮的花型,红艳中都透着喜气。
而每天定时醒来的秦教主,今日却是日上三竿了还没有醒来。
这几日辛劳的夙楼主,却是一身红衣,披散着长达腰下的长发,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笑的异常的满足。
餍足,只能用这样来形容吧。
手指划过那挺直的鼻翼,夙毓还没歇下一口咬上去的心思,手腕就被抓住了。
淡漠的眸睁开,秦峥看了看天色,皱眉道“懈怠了。”
虽然日后懈怠的日子可能会更多,但是现在却不能再这样说,夙毓笑着道“偶有懈怠,无妨。”
“嗯,”秦峥起身,捏了捏鼻翼,正准备下床,蓦然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下床了。
夙毓“……”教主这般的身强体健可怎么是好。
不过这样细细一想,夙毓又高兴起来,教主这般的身强体健,可真真是个好事,至少可以尽兴。
尽兴啊……
秦大教主真的没事么?
嗯,真的没事,腰也不疼,腿也不酸,完全没有卧床三天的必要,一个时辰也不需要。
再加上夙毓的手法的确很好,调制的脂膏也好,自然是不疼的。
秦峥解去了亵衣,踏入了浴池,温水漫过身体,身体上的痕迹却是没有丝毫的消除。
即便手法再好,那里的微妙感觉也挥之不去。
处于下位,倒也并非那般的难受,与喜爱的人耳鬓厮磨,看他沉迷,竟是比自己还要高兴的。
只是,今日竟是起的晚了,可见这种事情,不可纵兴。
而昨天,他也的的确确的失态了吃醋是一回事,素水心这个女人是另一回事。
本以为夙毓早来两年,不会碰上她,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碰上了。
倒并非这个女人有什么威胁,而是在书中记载,夙毓死后,风花雪月楼楼主素水心以身殉情,点燃了这座楼,跳进了火海,从此江湖再不见佳人旧颜。
这般的情深虽是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放在那里难免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而他对夙毓的在乎,已然是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可是,这样失控的事情,他竟然不想去控制。
擦干了身体,秦峥随意的换上了屏风上新挂上的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夙左护法就坐在桌前,撑着头,看着他出来,笑的一脸荡漾,完全的失了平日里的稳重。
直到秦峥弹了弹他的额头,夙毓才回过神来道“教主,碧落宫跟我们约定的时间就在今日的下午,教主可还要去。”
里约定的时辰还有两个时辰,秦峥淡然自若的穿着外衣道“自然要去的,有什么不方便么?”
夙毓看着他,笑着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很小心的没有在秦峥的脖颈处留下什么痕迹,毕竟几日后就要出发,带着这样的痕迹可是与形象很不好。
可是偏偏他自己的脖颈处那么大一个咬痕,说是猫抓的都觉得脸红,虽是可以掩盖一二,但是他家教主那般的淡定自若,倒是像他才是下面的那一个。
“嗯,今日还要去看看止言的伤势如何是吧,便在那里用午饭吧,”秦峥系好了腰带,配上了剑说道。
夙毓起身,将长发挽了起来,用簪子牢牢的固定住一半,然后道“想来他也不会吝啬请我们吃一顿午饭的,走吧。”
因是没有易容,二人直接从屋顶上方飞过,直达皇子府也没有人察觉。
倒是他们留下的暗卫察觉,出来后见礼,然后又躲了回去。
秦峥敲门,夙毓偏偏推开了窗,苏大公子一声请进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了那不告而入的夙左护法。
无奈叹息“秦峥进来吧。”
秦峥推开了门进来,然后将门关好,正要关上窗的时候,苏止言悠悠道“不必关窗了,夙护法看苏某气闷,特意打开的窗,怎么能随便关上呢。”
夙毓好笑的坐在了苏止言的床边,将他拿着的书抽了出来,然后探着脉道“屋子里却是气闷,你若是闲的无事,可以让仆人把你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吹吹风。”
“知道了,”苏止言答应道,然后看着探完脉的人问道“怎么样了?”
“嗯,恢复的不错了,”夙毓答道“若是好好休养,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不过我们要离开京城,给你换个大夫可好?”
“不会是什么赤脚大夫吧,你说的这样没有底气,”苏止言笑着,然后道谢道“多谢你们了,此去西南对你们来说虽说算不上凶险,但是到底辛劳。”
“无事,发展势力而已,”秦峥这般说道,再次扶起了苏止言,掌心贴上,替他疗着内伤。
收功回复,秦峥跳下床穿上了鞋子道“等到伤势恢复,你的心法还要继续修炼才行,武功太差,容易受到攻击而无法自保。”
虽然是关心,但是听着好像嘲讽,苏止言抬眼瞪他,却在那一不小心露出的胸膛上侧发现了熟悉的痕迹。
“秦峥,你们两个,谁是上面的?”苏止言悠悠的问道。
秦峥“……”
夙毓“……”
问的这样直白,文人的修养呢?!
☆、第48章 (四十八)商谈
男人的面子很重要,即便是身处下方时心甘情愿,在外人那里说时,也绝对不能说什么在下方的话。
秦峥不答话,夙毓很‘巧妙’的扭转话题“我给你找的那个大夫绝对比宫里的御医要好,你只要一天三顿供着他吃,保证他把你的伤治的看不出痕迹来。”
夙毓说的,正是那一对漂流四海的师徒,师父是浪迹的找不到人影,但是夙毓手里可是牢牢掌握着闻洱的行踪,找到徒弟,还怕找不到师父么?
因此,跑到东海看螃蟹的两个人,被强行召回了。
“明白了,”苏止言乖乖回答道,然后又道“莫非夙毓你是上面的?”
夙毓“……”你还没忘了这一茬呢!
苏止言继续分析“一般都是处在下方的比较难以开口,为了面子,一般都是上面的来掩饰。”
“哦?那你跟齐云刑第一次谁先说的话?”秦峥突然发问。
苏止言“……”这是开启了嘲讽模式?
“算了,我心里清楚就好了,”苏止言笑笑,没有回答问题,转而说道“你们来的巧,我刚吩咐下人去准备午饭了,用过饭再回去吧。”
话题扭转生硬,秦峥也没有真的和他计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