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好之后,卫靖泽说:“现在江先生的食府正在装修,我也跟江先生说了,签个供货合同,那样的话,咱们要按照合同好好种菜,如果咱们给了菜,江先生不给钱,咱们也能够找他麻烦。”
大家觉得在理。
“在这里,大家一个一个去跟江先生签约,江先生也嫌麻烦,不如找一个代理人,跟江先生签约,你们只要签一个授权代理人的东西就可以了。下面请大家推举一个代理人。代理人我解释一下,就是帮你们跟江先生谈生意的人。”
下面一大婶说:“还选什么选啊?江先生是你拉来的生意,当然是你做代理人了,有啥事儿你比我们好说话。”
其他的人纷纷响应,如果有个什么事儿,比如江先生不给钱之类的,还是卫靖泽比他们有胆量会说话一些。
卫靖泽知道这个事儿自己推不掉,只是还是要明确一下大家的意见才行。
“村长,您的意思呢?”
“我没意见,大家选你,我也选你。”
“要不这样吧,我们来一个无记名投票,候选人呢,就是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大爷,上了十八岁的男的都可以参选。咱们唱票了,再确定结果。”
现在大家都说你做代理人就好,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谁觉得自家的才好几天没卖出去,谁觉得自家的菜价太低之类的,都会埋怨代理人,现在大家选举,明确了选举流程,以后也能够堵住说闲话的嘴。
毫无悬念,卫靖泽以极高的票选当选了。
卫靖泽当选了村里的代理人,又说:“我这个代理人呢,也是不拿钱没工资的,以后有啥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奶奶们见谅,有啥事儿你就来跟我说,我能帮忙处理的就处理,但是呢,这也不是我应当的责任,要是有什么要埋怨我的,就要记得,是你们自己选的我。选了我,说明你们信我,我会努力对得起这份信任的。”
卫靖泽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东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没啥事儿都给挑出事儿来了。
大家都说好好。
接着是代理人授权了,在授权书上,每家每户的家长签了字摁了手印,他们的菜价由卫靖泽帮忙谈,但是他们也不能不经过卫靖泽,转身把菜卖给别人,不然卫靖泽对江延宗那边不好交代。
弄好这个事儿,卫靖泽又说:“还有,食府需要用到肉,大家养猪养鸡养鸭之类的,都可以卖给江先生,江先生的要求就是好吃,要健康,大家养的时候要注意,用过药的家禽家畜,就不要卖给江先生了,要知道赚这么一笔钱,可能就把全村的生计都给堵了。”
许多人活络的心思顿时淡了不少。
“如果谁家愿意做豆腐,可以来跟我说。对了,还有鱼的事儿,今年的鱼是不行了,开春的时候都喂了药的,要不得了,今年年底咱们再商量这个事儿。”
这一个会开到了深夜,大家回去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兴奋,叽叽喳喳议论个没玩,本来村长担心的事情也被处理好了,算不能说各方满意,但也算是各方平稳了。
忙碌了几天,把育种的育了种,挖地的挖了地,豆子、丝瓜、水瓜、苦瓜、空心菜之类的都种上了,卫靖泽又跑到市里拿结果。
拿了结果,对方解释说,是存在亲属关系的,应该是祖孙关系,卫靖泽松了一口气。
趁着时间还早,又去电脑城逛了逛,准备买台电脑。
最近卫靖泽想查资料都没处查,手机虽然有流量,可是根本不够用,这山里还没有3G网,网速慢成乌龟,卫靖泽就想着在家里装网线,用电脑。
电脑买台式的,便宜好用,经得起折腾。
卫靖泽对电子不是很精通,不过看个电脑不难,选了一台配置和价格都能接受的电脑,卫靖泽联系了装网线的,然后回了家。
看到几个箱子,老汉还好奇是个什么东西,卫靖泽说是电脑,老汉惊讶:“就是那个一闪一闪的东西?”
老汉在电视的新闻里看到过电脑,觉得那东西就是频幕一闪一闪,不知道有啥用。
卫靖泽说了是,自己先把电脑搬进屋,然后组装了电脑,插上电,就能开机了。还没网线,只能够玩个空当接龙和扫雷的游戏。
对于卫靖泽来说,网络还是比较陌生的东西,在部队的时候,能上网,但时间不多,他也只知道网络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至于复杂的网络环境,他是还没见识过。
装好电脑,卫靖泽把DNA鉴定结果拿给老汉,老汉认得字,看最后的鉴定结果写着有亲属关系,应为祖孙关系的时候,高兴地眼泪都出来:“你真是我的孙啊!”
卫靖泽见老人家激动,心里有些感动,说:“当然是了,以后我给你养老,名正言顺的。”
“诶,那就太好了,只是辛苦你,爷爷没养过你,现在却要你养我。”
“您老说啥话呢,这是应该的。”
最近村子里的人干活也是热火朝天的,大家都忙着垦地种地,以前荒着的地,现在都有人垦了,准备种东西。
而且村里的粪也变得宝贝起来,种地都要肥地,在种下之前,都要撒肥料,以前都是化肥,现在要卖给江先生了,不能用化肥了,只能用绿肥,绿肥就是粪便、腐殖质等物,连河里的淤泥都变得受欢迎起来了。
对于这样的景象,卫靖泽是很高兴的。
卫靖泽带着老汉拿着户口本和鉴定结果,去乡镇公安局办理落户手续,对方见他是退伍军官的身份,部队里开出来的证明,办的也格外利索痛快,卫靖泽的户口就落在叉水村了,在法律意义上成为了老汉的孙子,成为了叉水村的一员。
户口本从两页变成三页,户主依旧是老汉,揣着新鲜的户口页,老汉心里可美了,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孙子。
村里人听说这个事儿的时候,都惊讶的不得了,真没想到这小年轻还是老汉的亲外孙呢!
跟人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老汉别提多高兴了,孙子又高又帅,还能干,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这也把老汉对儿子的失望之情降低了许多。
“三爷,这么大的喜事,你要摆酒贺一贺呐!”
“那是那是!等订好了日子,你们都来!”
老汉恨不得告诉天下所有人好不好!
摆酒倒是不难,做上几桌菜,请全村的人来吃个饭,贺一贺就好了。
这个事儿,老汉一点都不想请自己那儿子回来,可是不让他回来说不过去,只能够打了电话过去,跟他说了。
挂了电话,老汉叹了口气,想来想去,转身背着手去找村长了。
”老弟,我今晚找你有点事儿,你能把那几个老家伙都叫来嘛?“
”啥事儿啊?这么隆重?是不是小泽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不是不是,是我的事儿,我要你们帮我做个证。“
晚上,老汉带了酒和一份自己亲手书写的文件,去了村长家,几个老头儿到齐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13|不急躁
“三哥,啥事儿弄这么神秘啊?”
老汉给每个人倒上一盅酒,咂摸了一口,说:“这事儿,还真是难说出口,不过这里是咱们兄弟几个,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是这样,我立了个字据,以后我死了,我的家当都留给小泽,你们帮我签个字,摁个手印,走在我后面的,记得帮我主持一下这个事儿。”
“诶,三哥,你儿子不是还在城里嘛?一点都不留给他?”
“不留!”老汉说的十分干脆。
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都还挺羡慕三哥有个好儿子的,考上了大学,去了城里过日子了,三哥说自己不喜欢城里的生活才回来的,大家也信了,因为三哥不爱撒谎嘛,现在看来,还是另有隐情的?
老汉又喝了一口酒,说:“你们看我作甚,喝啊!这可是老酒,劲儿大,等会没了就别找我要。”
“三哥,你先说说,是咋回事啊,我们签字作证,也要个理的。”
大家喜欢卫靖泽是没错,可是人家也是女儿生的,女儿都没权继承财产,外孙更别说了,这老汉怎么就一定要都留给外孙呢?
老汉说:“得,我把事儿说明白了,你们也好安心。我那个儿子不孝,我不要了,就当没这个儿子,就守着我外孙过日子。我遇到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我是他外公,要不是说起平平,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两个是祖孙呢!还是老天厚道,知道我儿子不孝,就给我送来一个外孙。”
老头们交换了眼神,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有些复杂的情绪,以前大家都还羡慕呢,现在看来,没啥好羡慕的,自己至少还是儿孙满堂,三哥一个人守着屋子,也挺可怜的。
“既然三哥说侄子不孝,我们当然要替你做这个证了,来来来,我们都签上名,摁上手印。”
弄好了这一纸证明,老汉把纸收进怀里,说:”让你们看笑话了,这事儿谁都不准给我说出去。”
“好好,保证不说。”
等卫靖泽来接的时候,老汉已经喝的走路都走不稳了,还是他背回去的。
其他还清醒的人看了,觉得这外孙确实好,比远在城里喊都喊不应的儿子要好。
卫靖泽对于这事儿自然是一无所知,只知道爷爷又跟人喝酒了,心里盘算着,以后要酿一些比较好的酒,让爷爷这些人喝了不仅觉得过瘾,而且对身体没坏处。
农村的男人喝的酒都比较糙,而且口味重,度数高,他们干活的时候就是天天在水里来泥里去的,寒气入体,喝酒也是一种放松和解乏的方式。
卫靖泽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五月的夜风也是柔柔的,带着微醺的暖意,感觉十分舒畅。而且此时已经能够听见一些蛙鸣了,让人感觉夏天正在加快脚步到来。
老汉酣然安睡了一整晚,而卫靖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田间转悠去了。
田里的稻子已经长得十分茂盛了,绿油油的,让人看着就满心欢喜。
随手除去了田里的杂草和螟虫之类的,卫靖泽扛着锄头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走到半道上,就遇上了瞎婆子,也不知道她一大早急匆匆的去做什么。
瞎婆子眼睛看不太清,卫靖泽便主动跟她招呼:“姚奶奶,您这是上哪儿去呢?”
瞎婆子本姓姚。
瞎婆子一听是卫靖泽的声音,立马停住了脚步,虽然眼神看不出什么,可是看表情能看出她不太高兴。
“小泽啊,我有话要问你!”语气还颇为冲。
卫靖泽心一惊,马上回忆自己在哪里做的让这个老太太不满意了。
“上次你给大家分配种菜的时候,为什么别家都是几种菜,只有我家是一种?”
原来是这个事儿,卫靖泽心里一松,忙解释说:“我是瞧你眼睛不太方便,又带着伟伟,祖孙两个干不了太多活,所以就只安排了一个,但是你看我给您安排的豆角,收获期长,价格不错,而且产量也高,也能够赚不少钱的。”
“你也看不起我这个瞎子?”老太太的语气更加冲更加严厉了。
卫靖泽说:“奶奶,要是看不起您,我干嘛帮您?您要是累病了,看病花钱不说,伟伟谁来照看?我的这片苦心您得理解我。”
说到孙子,老太太想想觉得也是,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说:“我能干的来,只要有钱赚,我不怕累。”
卫靖泽回答:“这不是您说能干就行的问题,给你多种一种菜,您照顾不来,质? 坎还兀壬潜呶乙膊缓媒淮凳遣皇牵空舛菇悄群煤弥肿牛纫院笞饲グ蜒劬χ魏昧耍以侔才疟鸬幕疃趺囱俊?br /> “看病?得了吧,那得花多少钱啊,还不如留给伟伟。”
说着,老太太好像是接受了卫靖泽的解释,越过卫靖泽就继续往前走。
卫靖泽现在也明白了,老太太的这种心思,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要让她看到好处了,才会听你的劝的。
回到家,老汉还没起来,卫靖泽便自己进了厨房做早饭。
这烧柴火的方式,卫靖泽还没完全掌握,之前都是老汉做饭,这是他第二次单独上手做饭了。
将昨晚的剩饭热一热,早上摘得青菜炒一炒,罐里的咸菜掏出来一碗,想起瞎婆子给的酱,又切了一小块肉炒了点辣椒。老汉是闻着香味醒来的。
吃饭的时候,卫靖泽说起自己遇到了瞎婆子的事儿,老汉摇头说:“这事儿难,那老婆子可倔了,伟伟又是她的命根子,在她想来,自己一双眼睛还比不上伟伟一根头发丝儿。”
卫靖泽这几个月也看的分明,农村老太太对孙子的那种疼宠,一般人还真赶不上。
“这事儿慢慢来吧,她身体又健朗,真瞎了对伟伟也没什么好处,治好了,说不定还能够看着伟伟娶媳妇。”
卫靖泽学到的事情就是,不能急躁。
吃完饭,老汉要在家里堆肥,准备把猪栏和牛栏清一清,再把粪池弄一弄,堆一堆肥,种自家分到的那几种菜之后,就可以用来肥田了。
卫靖泽则要去办理包水库的事儿,这事儿老汉没多想就答应了,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不是那种乱来的人,肯定是有了什么划算,才想这么干的。
“今天还有装网线的人要来,爷爷你就帮忙看着一下,要是人家忙活久了,您也留人家吃个饭。”
“好,我晓得了。”
卫靖泽带上自己的户口和身份证明,还有村长签了字盖了章的条子,就上镇上去了。
如今有了电动摩托,确实是要方便不少,走着去镇上要两个多小时,骑电动车也才差不多半个小时。
办这种手续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办下来的,更何况这片水域以前还没有人包过,再加上又是镇政府这种效率极低的单位,卫靖泽第一天也就是要等信儿,要等对方跟农业局林业局之类的交流之后,才能知道能不能包。
镇的名字叫长兴镇,但是长兴镇一点都不兴旺,整个镇就一个十字路口,而且十字路口白天是从早上堵到晚上,卫靖泽骑着小电驴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各种摩托、小面包车、大巴车,别提多苦逼了。
整整一刻钟才通过这个路口。
看来穷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整体现象啊。不过镇上虽然穷,也比叉水村好一些。
好不容易从十字路口出来,卫靖泽看到路边有买糖果的,便去称一些糖果,村里的那些小家伙想吃糖还真不容易,以后如果还有像伟伟那样帮着干活的,就算是不留下来吃饭,给几个糖也好。
卫靖泽正在那里装糖果呢,就听到旁边有人议论着。
“现在疗养院都不去咱们村收菜了?”
”何止咱们村,十里八乡都不去了,除了叉水村的菜,别的地儿都不要。“
”以前不是吃着挺好的么,还嫌叉水村太远不愿去。“
“人家领导要吃,没办法。”
“也不知道叉水村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领导们吃着惦记了。”
“你说会不会是放了什么东西?”
“说啥呢?领导们吃的东西,可不是你家那几盘猪食,那是要经过检测的!什么什么超标之类的,都不要的。”
卫靖泽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儿,还以为领导们吃着好吃就行了。
那两个人又羡慕感叹了一番,卫靖泽见没什么好听的,就称了糖果走了。
原先卫靖泽还一直在想,他们用什么方法知道菜里面有没有用农药之类的,原来是这样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14|潘舅舅
今天也没办成啥事儿,卫靖泽只能回家等消息。
一回到家,就看到屋门口听着一辆车,看上去是一辆宝马新三系,十分洋气的样子。
提着糖果进屋,卫靖泽本还在想着是谁来了,就看到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老汉也在那里坐着,感觉无力气氛有些僵。
见卫靖泽回来了,老汉才收了自己的不高兴,说:”这就是你侄子,小泽,这是你舅舅舅妈他们。”
卫靖泽看过去,夫妻两个也看过来,感觉有些不自在。
卫靖泽先开口说:“舅舅,舅妈。”
舅舅看上去挺瘦的,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看得出是特意收拾了的,舅妈更是如此,还化了妆,也做了头发,怎么看都不像是养不起自己亲爹的人啊。
舅舅倒是冲卫靖泽点了一下头,舅妈就直接扭过头去了,一副不愿意看到卫靖泽的样子。
老汉跟卫靖泽说:“装网线的人上午没来,应该是下午来,你下午去买一些菜来,咱们今天晚上就把饭给办了。”说完又补充一句:“趁着你舅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