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小娇娘 完结+番外完本[穿越种田]—— by:假面的盛宴

作者:假面的盛宴  录入:12-07

也凑巧了,他摸到的正是一块儿海碗大的石头,这石头有棱有角,且刚好一角朝上,正中钱老大的太阳穴,钱老大当即扑通一声倒在一旁。
早就有人看到这边两人正在打架了,忙朝这边跑过来。人刚过来就看见钱老大一头一脸血的倒在地上,而卢广仁手里捧着一块儿沾着血的石头径自发愣。
“死人了……”

乡下人都大字不识一个,彼此之间一言不合经常会大打出手,但还从没闹出过人命。
早先年因为东家占了西家的田埂子,倒是闹出过一场。但那是两家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叫齐了自家的兄弟双方互殴,也不知谁下手重了,才出了人命,不过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听说出了人命,村里家家户户都来了人,将里正家院子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乡下人都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在他们看来衙门那是吃人的地方,不是实在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去衙门,有什么事在村子里就解决了。所以死了人以后,第一时间村民们想的不是报官,而是将人抬到了里正家,并又找人通知卢家和钱家人看这事怎么解决。
卢家的人和钱家的人都来了,大房一家脸上愁云密布,钱家人则是哭声震天的。当然这哭得都不是男人,俱都是家里的妇人,而男人们则是满脸悲痛又或是咬牙切齿,怒视着一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卢广仁。
“好了,钱老大家的,你们也别伤心了。如今人已经死了,现如今应该做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然后好让人入土为安。”里正说道。
“还有什么好解决的,报官,直接报官,让这小子去砍头,赔我大哥的命。”钱老大几个兄弟如此说道。
“让这小子赔命!”
听到那边的叫骂,胡氏哀嚎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没脑子的,怎么就跟他厮打起来,如今出了人命,你可让你娘怎么活啊。”
卢广仁被人捆得严严实实,丢在地上,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神儿。直到听到说要让他赔命,他才反应过来。
“娘,这事不能怪我,他骂我是乌龟王八,说我绿云罩顶,给他白养儿子……”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听到这话,围观众人哗然。
看来之前村里传的那话不是假的了,那邱翠荷生的儿子真是钱老大的种?
这事钱家人可不知道,不过这事现在也不重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哪儿都说得通的道理,所以钱老大几个兄弟都跳出来骂卢广仁别转移话题,打死人的事怎么说。
里正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作为一个村的里正,自然不希望村里出人命。人命案放在哪儿都是大事,闹到县衙那里,就是他这个做里正的无能,甚至会有损村子在外面的名声。
他站出来打断两边的吵嚷声:“行了行了,都先听我说两句。”直到场中噪杂之音都消失了,他才又道:“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闹成这样我想双方都是不愿意的,可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该说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钱老大家的,你们真打算要把卢广仁送到县衙去?”
钱老大的二弟钱老二跳了出来:“我大哥无辜被人打死,这事没这么容易完。”
“让这小子赔命!”
见钱家人还这么不依不饶,里正有些火了,“如果真是这么打算的话,这事儿我就不管了,你爱咋样咋样如何?还有钱老二钱老三,你们虽是钱老大的兄弟,但已经分家了,我现在问的是钱老大家的人。孙氏,钱老大是你男人,你是个什么意见?”
孙氏打从知道钱老大被人打死了,就一直处于木然的状态。此时听到里正指名道姓问她,才反应过来。
“我、我……”她嗫嚅了一下,表情十分慌乱地望望自己几个儿子。
里正知道这孙氏的性子,摇了摇头,便又面向钱茂林兄弟几个:“你们兄弟几个是啥意见?”
钱茂林几个能是啥意见,虽然钱老大在家素来霸道,说一不二,可毕竟是自己的爹,如今无辜枉死,谁心里头都不舒坦。
老三钱茂森素来是个火爆性子,此时通红着双眼骂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让他赔命!”
“你们哥俩的意思呢?”
没等钱茂林和钱茂山兄弟两个说出自己的意见,那边胡氏就哭骂了起来。
“丧尽天良没人性啊,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先是偷咱家的媳妇儿,让我儿子当了乌龟王八,还弄个野种让咱家给养着,这天底下再没这种道理……我儿啊,你咋这么可怜啊,如今还要给人抵命,你让你娘可怎么活啊……”
卢广仁不知出于愧疚还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偌大一个男人,哭得比女人还难看,眼泪鼻涕水儿直流。
见到这一幕,围观的村民们都是唏嘘不已。
卢明川紧紧皱着浓眉,黑着脸斥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早知道今天你怎么不好好教儿子……”
胡氏一面拍着大腿,一面怼了回去:“我哭我儿可怜,还不准我哭了?”她跑到众村民面前,哭道:“乡亲们,你们说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这搁谁谁心里能忍得下去啊,再说了我儿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这钱老大不是个东西,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拿话激我儿,我儿才跟他打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也是一时失手……”
不得不说,胡氏是个很聪明的人,非常擅于操纵人心。人心本是向着弱者,尤其这媳妇被人偷,还替人白养儿子,换谁谁都忍不下去,大家自然会偏向卢广仁一些。
“这钱老大也真是的!”
“可不是,之前闹出那事,人家卢家也没找上门,还不是给他留了颜面……”
此时的这种局面正是胡氏想要的,可这些村民说出的话却出奇让人感到莫名的尴尬,只差没明说卢家人是怕了钱家人,所以才忍了这口气,原本打算不了了之,认下这个乌龟王八,可关键钱老大不是个省心的,这不把自己作死了吗。
卢家这边不好受,钱家那边更不好受,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只差明说他们爹是自己找死了。气得钱家那边人恨不得当即找这些村民怼上,可也不能说人家说错了,可不是这个道理吗,怨只怨钱老大太张扬跋扈了,人家占便宜都是偷着乐,倒是他恨不得当着面骑到对方头上去。
里正并不意外是这个局面,即使没有卢家人主动出面,他也会将事情往这个方向引的。其实打从心里头,里正是向着卢广仁的,毕竟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下去,更何况人家也不是故意杀人,不过是失手罢了。
“茂林茂山,你们哥俩是啥意见,你们看事情都摆在这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这事钱老大也不是没有责任的。”里正又道。
钱茂山和钱茂林互相对视一眼,“里正大伯,你的意思是——”
“要不看这样,我和村里的乡亲们出面劝个和,你们两家也别闹了,商量着把这事算了吧。你们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大伯,我就觍着老脸出来当这个中人,你们两家有啥意见都来跟我说,我能帮你们说合就尽量帮你们说合。卢家的,你们没意见吧?”
胡氏当即一抹脸上的眼泪,慌忙道:“我们没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她要是有意见也不会哭着喊着闹这么一出了。
钱家几个兄弟还在犹豫,一旁已经有村民纷纷在说:“还是里正仁义,这种破事换成谁都不愿意去管。”
“可不是。”
几乎已经将兄弟几个架在了火上烤,再加上几位叔叔那边也是连个劲儿对他们使眼色,到底他们没有再说出任何不愿来。
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大抵也就是和解的结局,这种时候自然不容旁人再插言,围观的村民们都纷纷散去了。
二房和三房两家人也在场,不过他们是站在人群后面。此时见大家都散了,自然也就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乔氏道:“这下大房要出血了,梅子那丫头好不容易给家里置办了点儿地,估计都要赔在了仁小子身上。钱家那群人是出了名的水蛭,谁家要是不小心摘了他家一棵葱,他们能反找回去把人菜地给刨了……”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这些事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到底闹出一条人命,多少有些唏嘘罢了。
按下不提,里正将两家人都叫到屋里去,坐在一起商讨这事怎么才能揭过。
进屋之前,钱老二兄弟几个就把三个侄儿叫到一旁说话去了,不用说肯定是想借着这当头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胡氏等人也清楚,可软肋被人抓在手里,不认也不行。
里正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问钱家人的意见,他们倒也一点都不含糊,直接提出要卢家全部的地。
二十五亩地,十亩良田,还有十五亩沙地,近两百两银子赔一条人命,按理说这价钱不贵。可这地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卢家人能答应吗?
里正不禁望向卢明川等人。
不等卢明川说话,胡氏当场就炸了:“你家咋不去抢呢?要咱家全部的地,你们这是把我们家往死路上逼啊!”
钱老二翻着眼睛刺道:“我们倒是没被你们逼上绝路,可家里已经死了一个人。”
这句话直接把胡氏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憋回了肚子里。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
有女人扮黑脸,自然还有男人扮白脸。卢明?4 ǖ溃骸扒业模忝窃偕塘可塘堪桑庖笥行┨恕!敝奥鞔ê秃弦采塘抗耍飧黾甘揭右簿凸涣耍挥幸幽玫乩吹忠部梢裕胰康牡兀蠓苛娇谧涌隙ㄊ遣荒芙邮艿摹?br /> 钱家人意志很坚定:“没得商量,要么就是这样,要么就上衙门。”
“你当咱们怕上衙门?奸夫淫妇,打死不论!”胡氏硬着头皮跳嚣。大抵也是看出钱家人有想和解的意思,能和解就好,怕的就是连和解的想法都没有。而这个说法,还是当初胡氏跟钱老大学的,如今被用在他本人身上,也不知他在九泉之下是个什么想法。
钱老三怪笑两声:“嘿,这还真吓不到咱们,奸夫淫妇打死不论,那是当场捉奸的时候。你家好儿子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一言不合就把我大哥打死了。要不然咱们去衙门说说去,看官老爷怎么判?”
胡氏没料到会是这样,脸被涨成了猪肝色,卢明川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卢广仁在旁边可怜兮兮喊道:“娘!爹!你们救救我,我不想上衙门!”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水儿直流,旁边站在的卢广礼忍不住一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可你们这要求太过格了,你让咱家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胡氏满心彷徨。
“你不还有个有钱的寡妇女儿吗?”钱老二好心提醒。
大房两口子面面相觑了一番,卢明川的脸色阴晴不定,想了好一会儿,才紧紧捏着拳头道:“行!咱家把地给你们,以后这事就算是揭过。”
“当然。”
两家人正在商量什么时候交割这些地,如何交割的时候,突然卢娇梅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大声嚷道:“这些地是我的,凭什么给他拿去买人命!”她神色匆匆,气喘吁吁,刚一站定,就对里正说道:“里正大伯,这事我不同意。”
卢明川连声呵斥:“梅子,你在说些什么,这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梅子你先回去,等会儿娘回去后再跟你说。”梅氏也道。
卢娇梅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继续对里正道:“里正大伯,您是咱们村的里正,素来处事公道。当初我给家里买地是我这个当女儿的孝心,是想着爷爷奶奶一大把年纪了,我爹我娘又没个倚以为生的,是给他们用来糊口养老的,可不是给人用来赔命的。当初咱家买下马家地的时候,您老可是中人,您得为侄女说一句公道话。”
“这……”里正满脸为难,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睛去看大房两口子。
卢娇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里正大伯,说起来您也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我自打嫁出去后,多年未曾归家,也是侄女是个苦命的,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一些,男人却死了。倒也给我留了些傍身钱,可自打我回家后,家中里里外外都是我出银子,又给家里买了这么多地,已经花费得所剩无几了。我一个寡妇身,就这么点儿东西傍身,也都给我搜刮走了,以后嫁不得嫁的出去还作不准,这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此时大房两口子满心惶惶,一是因为女儿说手中银子花完了,二则是本来说好的事,女儿突然跑出来闹这么一出,兑现不了钱家人的条件,儿子的下场难测。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恼羞成怒,一大家子人养活不了自己,非得寡妇女儿贴补,私底下贴补贴补也就算了,非要闹到人前来,以后别人该怎么想自己。
其实人就是这么善于自我欺骗,难道以前村里人想不到这茬吗?只是大房人故意忽视罢了,总觉得没有闹到人前来,还有块儿遮羞布挡着。如今寡妇女儿自己闹出来,等于是狠狠几巴掌打在他们脸上。
一时之间,大房两口子心中五味俱全。
卢明川黑着脸,“梅子,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
卢娇梅想认,但现在身家性命最重要。她回来的这些日子也是看透了,家里这些人个个自私透顶,她以后也没想能指望谁,就指着手里能捏点儿东西,也免得落得老无所依的下场。
卢娇梅以前当妓女的时候,见过太多身边的姐妹,辛辛苦苦给自己赎了身以后,最后被人骗财骗色,落得流落街头的下场。甚至还有的日子过不下去,又转头自卖自身回来继续做妓女的。
她不想落到那个田地,所以别怨她。
想到这里,她狠下心肠来,“我怎么不想认爹,我不认该也不会大老远回来了。可我回来这么久,家里为我做了什么?我想嫁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富户公子哥,被你们俩给祸害了。我的傍身银子,被你们硬挤兑过去给家里买地了,我就那么几样值钱的首饰,还被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偷走了。”
她恨恨地瞪着不敢拿眼睛看她的卢广仁,又转头对里正哭道:“里正大伯,你得为侄女做主啊。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已经是出嫁女了,万万没有娘家人贪出嫁女的东西。当初您老可是中人,若您也不给我做主,我只有去县里一头撞死在县衙大门前。”
好吧,这是把里正架起来烤了。
素来好脾气的里正,这会儿简直想大骂出声,这都是什么破事,破事!
可再怎么恼怒,事情还是得解决,谁叫他当初要当什么中人。其实也不是里正想当,而是他素来德高望重,一般村里有什么大事,或者两家之间要办什么事,需要中人的,都会请他出面。
那边,卢明川气得连连跳脚,直骂不孝女,胡氏也是脑门子生疼,在心里也恨上这个折腾不休的女儿了。比起女儿,自然是儿子更为重要,胡氏确实对卢娇梅心生愧疚,那也是没有其他事的比较。
钱家人则在一旁看好戏,看这卢家人狗咬狗,顺道在心里骂一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丫头,要知道这地可是放在你家的名头上,虽这银子是你出的,可这地契已经办了,想拿肯定是有些难的。而且仁小子毕竟是你亲兄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
卢娇梅当即道:“里正大伯,我知道我这要求有些为难人,可您也要为我想想。若是我没出嫁,我就是这家里人,我一日不出嫁。我家里一天都得管着我。可我现在是出嫁女——”
她话说了一半,留下给人遐想的空间。之后才又道:“还望里正大伯给侄女一条活路,我不要多了,把那十亩上等田留一半给我傍身,剩下的我以后再不提这事,我爹我娘是愿意给谁买命也好,干什么都行,都与我无关。”
这事卢娇梅早就想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出现的这么凑巧。之前她碍于自己气倒卢老汉,不得不忍气吞声任由大伯做主以后不得再提这事。这些日子卢娇梅一直在找机会,所以才会在这么好的机会,将事情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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