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臭豆腐啊!”
有点道理,家里那么多书他一本看不懂,莫不是就是这原因,方东凛觉得他们两不匹配了?
“那他为什么还是对我那么好?”车言依然很迷惑。
闻友乐眼睛一亮:“所以这就是你翻身的砝码啊,他爱你嘛,你的身体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怎么被他说的晕乎乎的,车言不是很明白。
他这楞直楞直的样儿,让闻友乐心情很好:“好了,我告诉你,你去勾引他!”
“勾引!!”车言瞪大眼睛,拖长了尾音。
我天,怎么勾引,脱光了往他床上钻吗?而且一个男人干这种事,太不要脸了吧!车言表示很震惊。
“大惊小怪什么,这方面你就要向哥学习,哥要是看上的人,一定勾引到手。”闻友乐说得一脸邪念,小心脏还噗噗的跳,啊,我的卡奈大? “额(⊙o⊙)…”车言眼睛斜视。
“说实话,你想不想跟他有那啥?”闻友乐这回问得认真。
“额……”车言哽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想法,他只是觉得他和方东凛应该像正常的两口子,如果这算是想有那啥的话,就是有吧……
“额个屁,到底想不想?”闻友乐再次问:“没有就拉倒,以后不要这么早跑来搞我瞌睡,如果有我就给你想法子。”
被憋在屋里看方东凛冷若冰霜,还不如有那啥呢!
车言咬着红唇点头。
“好。”闻友乐吆喝一声,神情激昂,继而烂点子一上脑,说:“首先,这事要慢慢来,你回去制造点意外的浪漫。”
“意外的浪漫?”车言好奇道。
“比如说,洗澡不关门,换衣服不关门,他看得见的地方露个大腿什么的,就是让他对你产生想法!你懂的!”说着,他眉毛邪邪地一挑。
尼玛,好猥琐的方式!车言有些无语。
“再就是,讲情话,你要表达你喜欢他,这样就好沟通了!还有,要撒娇,比如早上起来要个早安吻什么的。”
这点靠谱,车言微微点头。
“还是不行,你就用我的杀手锏!”闻友乐说得很厉害的样子,比着剪刀手。
“是什么”车言瞅着他,也不知道他真能耐还是假把式。
下床,闻友乐到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翻找,那间房被他称为艺术天地,确实够艺术的,哪个保洁来整理简直要哭晕过去。
翻得满身尘埃,他走出来,拿着一个优盘给车言:“珍藏品,我从没外借的!”
车言犹犹豫豫接过那东西,暗想不会是什么禁忌片吧!
“不到万不得已别用优盘哦!加油!”送到门口,闻友乐如此交代道。
进了屋,车言总觉得自己揣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容易被闻友乐忽悠,大概是朋友太少了吧,到目前,除了方东凛就是他可以说话了。
“又去对面了?”上午和晚上,方东凛都在书房,只有下午在阳台喝茶,那也是在看书。
他看见车言回来,随便问了句。
“嗯……”应着,车言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制造意外浪漫……
现在脱衣服?太粗野了,一点都不浪漫。
有没有斯文点的……对了。
车言好像想到什么好注意,兴致勃勃地跑到方东凛面前,把他的电脑挡住。
“带我出去看电影好不好?家里太闷了。”
也是,一个多月没带他出去过,方东凛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还不错,浅笑着点头:“好,我去换身方便的衣服。”
咦,果然有效果。车言双手合十,有点激动。
电影院,黑漆漆的地方……可以搞点事情……居然有点期待。
方东凛的车并不显眼,马路上随处可见,但是很干净,也许是新车的缘故,但车言不关心这些,只知道,在副驾驶看他开车很奇妙。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阳光下净如玉石,线条完美得像精心描绘的,每动一下,车都稳稳地流畅前行,给人享受般的安心感。
所以,在到达目的地时,车言睡着了。
正因为他熟睡,方东凛才抬起手轻轻滑着那纯净的脸庞,疼惜,心爱,甚至更多难以控制的情感,但,他是南宫家的少爷,那个家族唯一的血脉。
收回神思,方东凛叫醒了车言。
“到了,下车吧。”
这是底下停车场,方东凛精准地把车停在电梯口的车位。
上五楼,直到电影院,现场买票,车言选的,国外的3D动画片。
本来想看部爱情片,没有啊,恐怖片……自己也很有压力。
怀着不纯的目的,车言选了个靠后偏角落的位置。
看到半场,车言开始心理搅摸心思。
制造浪漫,第一步——摸手,黑暗中,摸手……
他侧脸去瞄方东凛的手,顿时懵逼,喂,你什么时候双手抱胸的啊!
于是车言就等,等他把手放下来,就这样偏着头,偏了二十分钟。
“我脸上有什么吗?”方东凛问,眼睛却直视着电影屏幕。
我没看你的脸,看你的手啊,车言心里狂吐槽,现实确是尴尬地问:“你口渴吗?”
他摇头…
“爆米花吃吗?”
他又摇头…
最终车言直接道:“能把手放下来吗?”
方东凛这才扭头看着他,沉默半响,把手放下,又若无其事地揣进了外衣口袋。
尼玛……车言有点癫狂了,就说他为什么夏天穿件薄外套,就是为了放手的吗?
就跟你那双手杠上了,车言特不爽,风一样的速度,把手伸进方东凛口袋里,一把拽住他的手。
小样儿,看你藏……
☆、019
方东凛的手凉凉的,被握住的时候,有点僵,应该说是没有任何回应,他既不扣着车言的手指,也不抽走,就那么愣愣地放在口袋里。
其实有一瞬,那只手是要抽离的,被车言按住了,是那不容反抗的眼神,让方东凛没再坚持。
但他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电影,不给什么反应,这让车言黑脸了。
这算什么啊,好像在和一尊石像谈恋爱。
车言的情绪终于挤压到了一个爆发点,他用另一只手,强行把方东凛的脸板过来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冷得幽静,看不到他的情绪,更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可他无法对这个人发火,心里的怒气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压,四处垮塌,成了酸涩的委屈。
车言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他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方东凛眉宇轻皱,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纸巾递到他眼前,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那你……”车言正想一吐为快,但后座的动静生生给他打断了,甚至吸走了大半情绪。
有人和车言来电影院的目的是一样的,而且别人比他实践得更成功。
黑暗的电影院后排,他们在最角落的位置,给人心里上造成隐蔽的效果,想做点什么也比较豁得出去。
身后一对情侣简直狂放啊,亲嘴能亲出喘息声,越来越大,在幽幽的暗光下,衬出淫|秽的愠色。
车言的心脏加快跳动,眼睛的水气还没散去,顿时转进屏息偷听的状态……
“你湿了…”
“不要放进去…”
这是什么对话…车言的脸红成烧饼,看着方东凛的脸,更是被挑起了什么不能控制的欲望,更何况,他也听见了。
“啊…”很微小的一声,是咬着嘴唇发出的。
车言捂着胸口,血液沸腾,这种偷偷摸摸的声音,太令人受不了了,他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
又忍不住想去听,方东凛突然伸手把他的头按在胸口上,手掌捂着车言的耳朵,同时收拾东西,把他拉起来。
“回家吧。”
回家,为什么要回家,这么好的气氛,你都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嘛,车言的心情又低落了。
“可是电影没看完……”他不想离开地说。
“回家看。”方东凛在他耳边小声道。
那股气息打在耳郭上,车言更不想走了,嘟囔道:“家里没有这个电影。”
刚刚还悬泪欲泣,现在又闪烁其词,方东凛停了片刻,又退回了座位,对车言点头:“坐下吧。”
嘿,就知道他会将就我的,车言笑着坐下,看着方东凛期待无限。
后座……的情况激烈,这是表示要跟我腻歪一下的吧?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方东凛又站起来,转向后座,冷冷道:“出去!”
就那么淡然的两个字,竟刺出无形的威慑力,夸张的是,那男人的手还在女人的胸罩里,裤子的拉链是开的,女人坐在上面,画面实在……两人吓得手忙脚乱,整理了衣服就速速出了电影院。
我的天,车言顿时又羞又愧,不敢去看方东凛,突然觉得他像朵纯净的冰山雪莲。
人家这样子一尘不染,我却在满脑子精虫,简直太下流了…
就这样,车言的浪漫计划泡汤,老老实实看完电影,再老老实实跟着方东凛回家,这一晚又是彻夜不眠。
他开始思考,以前的我肯定也是冰山雪莲,也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而现在,我却变成下流无耻的俗人,哎…我是不是该反省反省。
于是车言开始反省了,他想学习了,也许这样能充实自己,还可能找回以前的影子。
他斗志昂扬地去了书房,扑到方东凛书桌上:“我想学点东西,或者工作。”
精神粮食是很重要的东西,除了吃穿用度,思想饱和也很重要,否则就容易胡思乱想。
“你想做什么?”方东凛合上书本问。
“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车言有兴趣知道的样子。
抹了个清淡的笑,方东凛给了一个安心的表情,说:“和现在一样!”
什么叫和现在一样,这什么意思,车言明亮的眼睛瞪着,他看向满屋的书架,难道我不应该是大科学家,大文学家什么的吗?至少也该是个老师吧!
“你是说,我什么都不干,现在这样干吃等死?”车言犹豫犹豫地问,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方东凛在抽屉里拿了份文件出来:“这是你名下的产业,我帮你管理,你不用干什么。”
那份文件用的是上好的牛皮纸,实实地载着殷实的财富,就那么单薄的几页纸,好像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人衣食无忧的绝对安全感。
可他为什么觉得很空落,车言不知道自己是富二代,还是靠着这个男人,才给了他一切的安逸,这份安逸却让人心慌。
有人说,出生对了,就一生无忧,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似乎不是那个滋味……
车言紧皱眉头,说:“我不能做点什么吗?我觉得很不踏实。”
“嗯,好吧。”方东凛同意的点头:“你想想你想做什么,或者想学什么,我教你。”
车言觉得开心,又即刻毫无头绪:“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啊?如果像你说的,我以前是那种二世祖,一定没什么才能吧?”
“你不是二世祖,你很乖的。”方东凛宽慰他,那眼神好像在欣赏什么。
乖也是种才华吗!我去,我怎么觉得他把我当孩子看呢……车言面露黑线。
“经济,医学,法律,管理,我先给你找些课本,你学着看看。”方东凛如此说。
终于车言又提起了精神:“去学校学吗?我什么文化水准啊?”
避开他文化水准的事,方东凛回答道:“在家吧,毕竟你失忆,也不知道记得多少,先学学看,我给你辅导。”
“哦…”车言有些楞地应着,不管怎么说,这事算落定了。
暂时把制造浪漫的事放到一边,车言这几天都按照方东凛给他的资料学习,课本是他临时买的,内容上应该比他书架那些要简单。
为毛,还是过刀山一样的艰难啊,车言咬着笔杆,对着一道微积分题苦苦哀嚎。
说要学经济,结果要先从数学开始入手,这些符号,太尼玛像火星文。
“方东凛……”车言又开始求救了:“救命啊…”欲哭无泪。
方东凛的衣服总是素色,即使穿着牛仔裤白体恤,也像个入世不俗的人,衣服被他的气质牵绕。
听见车言的苦叫,他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
拿过本子,看了车言凌乱的笔画,不着痕迹的抿嘴一笑,纸上被停留的笔尖戳得墨迹横飞,像暴躁的小怪兽在上面奔滚了几圈。
“原微分方程的通解是2y(1-x)-cos(2x)=C 。”方东凛细心地讲解,回头轻笑地问:“C是什么,你清楚吗?”
C,什么C,车言瞪着眼睛溜溜转,一脸木讷。
是个正常人都想放弃这种学生,但方东凛出奇的耐心:“是积分常数,你要把这些数字符号记下来,把他们编码,放在脑子里,这样就不会凌乱了。”
车言楞楞看着他,点头,能不能做到,鬼才知道。
“满足初始条件的特解是2y(1-x)-cos(2x)=7,答案就出来了,我再给你梳理一下……”
老师真的不能太完美,否则,学生的注意力很容易抛锚。
车言有些痴痴的恍惚,看着斜阳在他的轮廓上,印出浅红的光,连嘴唇也染了阳红,薄薄的,又一丝不苟着,说话时浮动优雅,跟它亲吻会是什么感觉……
“明白了吗?”方东凛回头,发觉这人在愣神,呆呆的,还是那个车言,从来没变过。
以免他再次哭喊连天,方东凛站起身,双手支撑在他两边,把车言整个围在两臂间,握住他的右手拿笔。
“再讲一边,好好听。”他的声音,直接擦过车言的耳朵和脸庞。
车言细白的脸,一下红了,你大爷的,这样还怎么好好听啊!
咦,不对,这不是间接接触吗?…原来方东凛喜欢这种调调,车言脑子里又浮想联翩的邪念。
那股淡雅味,涌进鼻腔,令人紧张,车言的手在方东凛手里握笔写字,到最后全部由方东凛来运力写了,他就专心感受这种触碰带来的荡漾感,心跳得咚咚地响,比敲闻友乐的门还用力。
“8-1=C,C是多少?”方东凛问,但迟迟得不到答案。
他低头,正看见红如苹果的一张脸,那双灵动的眼睛也正看着他,心动,喜欢,还有爱恋,他从没见过车言这样的表情,而这表情在这一刻是属于他的,方东凛那埋到深渊的感情也不禁被撞起一道涟漪,他愣住了。
车言仰头,红润的唇畔,在他的嘴角轻然落下,带着一丝慌乱和害羞。
“我…我觉得,我失去记忆…也还是喜欢你的。”车言鼓起勇气,抚着他的脸表白了:“我想我以前应该更喜欢你。”
以前…
某些过往集散在眼前,却是难堪的……
这句话如不可逆转的灾难,把一切都拉回了现实,方东凛的眸子从星空坠入寒潭,他推开车言,像一道北极冰川,转身出了书房。
☆、020
“乱出馊主意,叫我说情话……”
客厅里正上演一场殴打,这乱葬岗的房子有一大好处,随手都能拿到武器,那些纸杯,外卖盒,酒瓶子,脏衣服,全都砸在闻友乐身上。
这小子是真恼了啊!
“别闹啦,我他妈怎么知道你那口子不是个正常物种啊…”闻友乐抓起被单,把车言整个包住,嬉皮笑脸的把车言手里的易拉罐拿下:“再说了,我说的方法,你都没试完啊,只能是这一个方法不管用吧。”
车言气得一喘一喘的,脚一登,扯开被单,转身重重坐在那衣横遍野的沙发上,完全顾不得啥干不干净的事。
他心里那个抓狂啊,又觉得羞辱,又觉得难受,还有点伤心,彻头彻尾地想不明白,方东凛那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字没有,转身就走了,整整一晚都没说过话。
当你心动不已、热血澎湃时,他突然浇一把冰水,然后又照样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一冷一热的搞什么鬼啊?
车言面对方东凛他撒不出火,就把闻友乐当成了出气筒。
闻友乐自认为研究那么多男男之事,车言这两口子却是个异类,尽管是扔东西打他,但车言都往偏了打,这孩子心眼儿实啊。
“消消气。”闻友乐给他拿了一罐汽水。
斜了闻友乐一眼,车言把汽水夺了过去,闷头喝了一口。
“这事儿不能耐我啊,是你老公不配合嘛。”闻友乐替自己辩护道:“但你要相信我,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一定会被你攻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