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人不是你?"
"即使那人不是我。"
皇太后不知道为何,当初那个哭着要她去向皇上说好话的皇后竟变成了如今这般心如止水的模样。
"你们一个二个简直是胡闹!那林子矜哀家非要他死不可。"
"太后,你为何就不能成全他们呢?!"
"你再如此胡说,哀家可不会就轻饶了你!"
本还想再说什么的皇后,面对有些恼怒的皇太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无事便回去吧。"
"是……皇太后您注意身体,臣妾告退。"
从灵睿宫出来后,皇后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空,不似人心,那是纯洁无染的净。
"虞萧啊,虞萧,我连为你做些什么都办不到,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此刻的凌方苑,三人正谈得正兴起,虞萧见林子矜心情愉悦,自己也跟着安心起来。
不一会儿,一位婢女过来和王美人说了些什么,王美人便和虞萧说希望能离开一下,得到虞萧的首肯后,起身随着宫女走了,留下虞萧和林子矜两人在庭院中双目相觑。
虞萧一直盯着林子矜看,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视线移开。虽说都一起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但林子矜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暧昧的氛围。
"别一直盯着我看……"
虞萧他喜欢看林子矜的羞涩,他喜欢慢慢地凑近林子矜,惹得他慢慢地红脸,然后顺势吻住了他的唇。其实在刚刚林子矜和王美人交谈的时,那副笑得甜甜的表情就诱得他忍不住想亲上去,所以王美人说要离开的时候,他巴不得她快些走,好让他轻薄下林子矜。
林子矜没想到虞萧会在这里吻自己,睁大了眼睛,连忙用双手去推他。
可是虞萧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擒住了林子矜的双手,不停地入侵他的口腔,吮吸着他的唇舌。
本来刚刚还担心被人发现的林子矜,双唇被虞萧弄得濡湿,口腔内的每一处被虞萧碰到的地方都极为舒服,他就像被驯服了的小猫一样,放弃了挣扎,开始配合他舌头的纠缠。
"唔……嗯……"
林子矜不会在接吻时换气,虞萧会给他个空隙,让他换口气,然后又继续吻上去,直到虞萧心满意足后才收了手,回味无穷地舔舔了自己的唇,性感的模样看得林子矜脸红心跳。
"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把他斩头好了,杀人灭口。"
林子矜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这帝王偏偏能把话说出一股无赖的气息。
然而茶壶里的茶已过半,王美人还没有回来,虞萧是毫不在意,这宫中女人少一个,对他来说就是少个麻烦,但林子矜天性温柔,担心她出了事,便说要进屋内查看下情况。
可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林子矜看见王美人正在忘我地欣赏穿着绣有牡丹新衣的自己,这牡丹向来是皇后才能穿的图案,王美人如今把她穿在身上实在是大为不敬,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林子矜没有打草惊蛇,他悄悄地回到了庭院中的石凳上。近日后宫动向着实不对劲,难道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林子矜有些担忧季秋的安危,毕竟当年是她救了自己一命,等这茶会结束后,一定要去宣宁宫看看情况才行。
☆、第二十九章
从凌方苑回来后,林子矜本想趁着虞萧与大臣议事的时候,偷偷去趟宣宁宫。
但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接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速来望江楼",落款人竟是奎琅,距奎琅上次离开不过两个月,没想到他竟是那么快就回来了。
林子矜收起信封,便起身前往。
果然,在望江楼内,奎琅正坐在顶楼视线最好的地方喝着小酒,从那里看下去,可以将整个江面的波澜不惊,尽数收入眼中。可能是与生带来的气质,林子矜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
"奎琅。"
"子矜,你来啦。"
"没想到你竟回来得那么快,怎么不进宫中,要约我出来?。"
"其实这次来得匆忙,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
"发生什么了?"
林子矜见奎琅一脸的严肃,这事态或许比自己想得要严重。
"解药的事,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只是……你必须随我回流丰。如今流丰中三皇兄势利日益壮大,本来要继位的大皇兄都被他打压住,现在软禁在宫中,不过大皇兄本来就孱弱无能,即使三皇兄不出手,我也迟早会去阻止他登基的。但三皇兄心性残暴,他想上位后发起征战,然后吞并国家,实现他的野心。"奎琅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子矜你知道三皇兄第一个要攻打的是哪儿吗?"
"难道是祯国?"
"没错,且不说是否能战胜,一旦开战便会劳民伤财,流丰目前人口不足,兵力稀缺,根本不适合远征,我必须回去阻止他的这一暴行!所以关于解毒之事,只能让你随我去趟流丰了。"
"这毒要多久能解?"
"我不太清楚,这要由我师傅确诊过才知道。"
林子矜不言,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良久才开口。
"我今晚想去见一个人,我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好,明日卯时我在驿站等你。"
离开了望江楼,林子矜心中万般愁绪,他不太愿意在这最后的几个月生命里离开虞萧,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倒不如在虞萧身边静静离去来得痛快。人在面临关乎生命变化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当初喝下解药是没有选择,如今有了选择的权利,林子矜反而感到困惑。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勘冷落清秋节。
回到宫中,林子矜径直去了宣宁宫,踏进宫殿内,檀香味扑面而来,婢女说娘娘正在后院里念经祈福,让林子矜等她去通报一声。皇后听见他来了,略微感到有些吃惊,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前往大厅中,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林子矜。
"臣参见皇后。"
"林将军,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能活得一命,怎样都算安好。只是臣实在没想到娘娘如今是过得如此清简。"
"境随心转,有些事苦闷在心中久了,总需要放下。"
如今的季秋没有以前的娇纵,也没有皇后的华丽与妩媚,却多了一份淡然和从容。
"今日来打扰皇后,只是因为我觉得后宫中有些异常,想来看看您。"
"林将军不愧是皇上选中的人,能不计前嫌的前来关心我,我倒是自愧不如。"
"皇后当初救我一命,难道还不够冰释前嫌吗?就怕皇后不给我关心的机会。"
"唉,这后宫近日确实有些动荡,我倒是无碍,只是怕你……皇太后有去找过你吗?"
"嗯,来过。"
"太后她说了些什么吗?"
"其实此次前来拜访,是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皇后娘娘。"
林子矜不想把皇太后与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季秋,故意避开话题,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泄露给虞萧的危险。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如果您只可以活半年了,您还会像现在这样待在这宣宁宫过着一尘不变的日子?"
"我待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我是皇后,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倘若真如你所说,我只有半年可活,我依旧会选择在这宣宁宫。"
"为何?您就不想出宫吗?"
"宫外没有虞萧,哪儿都是一样的。而在这宣宁宫,我既可以守望着他,又可以为他分担后宫事务,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您这样做,即不能光明正大的爱着他,又只能默默离去,甘心吗?"
"情本就不分什么光明正大,若是我能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来换取他在这世上的一笑,便是安心了。"
"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换取他在世上的一笑……我好像明白了!谢谢皇后娘娘!"
林子矜以前存在心中的万千愁绪,都在与皇后交谈完后疏散开来。此刻的他好想马上见到虞萧,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宣宁宫,连告退的礼节都忘了做。
"娘娘,这林将军就这样走了?太目中无人了!"
"随他去吧,红珠,把本宫的念珠拿来,继续诵经吧。"
"是,娘娘。"
麒霄殿。
林子矜几乎是用跑的,回到了麒霄殿里,看见虞萧正在怒斥下人,询问自己的情况。
而当虞萧看到林子矜回来后,本来的怒火全都消散,只剩下满脸的担忧。
"你跑去哪儿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咳咳…我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咳咳…。"
或许是刚才跑了一会,带动了毒性,林子矜又开始咳嗽起来。
"你看看!还说什么身子恢复了,又开始咳嗽了。"
虞萧把一旁的披风披到林子矜身上,想给他暖暖刚从外面经历了寒风洗礼的身体。
"让他们都下去吧……"
林子矜趁着虞萧接近自己的时候,故意握住了虞萧替林子矜整理衣衫的手,小声地说,只有虞萧一人能听见。
"你们下去吧!"
"是,奴才(奴婢)遵命!"
在叫退了下人后,寝宫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林子矜立马抱住了虞萧,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一直想这样做了,好不容易回到了麒霄殿,碍于有旁人在场,从刚才就一直忍耐着。
"怎么了,矜儿?"
"虞萧,我们来做吧?"
"什么?!"
"我说,我想要……你。"
林子矜把头埋进虞萧的胸膛里,虞萧低头看见怀中人耳根都红透了,天知道他林子矜说这句话花费了多大力气。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不,你现在还在生病呢……"
虞萧的理智告诉自己,就算林子矜主动要求地情况还是第一次,但也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对他出手。万一加深了病情,那时候自己又该多想心疼啊?
但林子矜却毫不在乎,他见虞萧不肯,便把他一把推到在床上,毕竟林子矜是习武之人,即使虞萧力气功力都好过林子矜,但被突然的一推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随即林子矜便倾身压了上去,开始在虞萧的脖颈处吻了起来。前段时日,因为林子矜身子虚弱,虞萧一直忍耐着没有碰他,如今受到挑逗的虞萧,怎么忍受得了?他环抱住林子矜的腰身,然后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
(不可描述)
听见身下人的娇喘,虞萧越加的有感觉,更何况林子矜现在脸颊绯红,双目含泪,那可爱的嘴里还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让虞萧不禁轻咬上林子矜的脖颈,恨不得把他吃进自己的腹中。
"矜儿,我好爱你。"
虞萧把林子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林子矜能感觉心脏的律动,好快,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在告诉林子矜这生命是在为他存活。
"嗯,我也是,好爱你。"
"矜儿……"
虞萧一把抱住身下的人,两人坦诚相对,虞萧能感觉到林子矜的心跳也很快,他很少听见林子矜能如此坦率的吐露自己的心声,即使他知道林子矜愿意待在他身边肯定是因为爱他,但是虞萧还是想要听林子矜亲口说出来,好似那样才能使自己更加安心。
(然后再不可描述)
那一晚,虞萧要了林子矜一次又一次,直到林子矜浑身无力后,才终于放手,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三十章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殿内,虞萧被刺眼的光线弄醒,他下意识的想抱住身边的人儿,却怎么也摸索不到子矜,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却发现偌大的龙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矜儿?"
他轻唤了一声,但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没人应答。不知为何,虞萧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忙起身穿衣。
"遂安!"
"奴才在。"
"你看见子矜去哪儿了吗?"
"林将军?他不是应该在殿内吗?"
"如果朕找到他了,还叫你干嘛?!"
"这……奴才一夜都守在门外,确实未看到林将军出去啊。"
"没出去?那人去哪儿了?!"
"奴才真不知道。"
遂安赶紧低头认罪。他是虞萧最信任的老公公了,既然他说没看见任何一个人从这麒霄殿中出去,那便是真的没有,但这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虞萧百愁莫展,难道又偷偷溜去哪里了不成?可即便如此,虞萧的心还是跳的很快,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正当他考虑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情况的时候,虞萧瞥了一眼书桌,看见了放着的封信。上面写着"虞萧启"那字迹虞萧认得,确实是出自林子矜之手,于是他连忙把信拆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让虞萧愣住了。
"已走,勿念。"
走?去哪儿了?这四个字太过冲击让虞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明明昨晚才在自己怀中欢笑的人,今日却这般不辞而别,这到底是为何?
虞萧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遂安!传令下去,封锁城门,凡是要出城者,一律搜查!朕不许他就这么离开!"
"是!遵命!"
城门口。
昨晚林子矜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地从皇宫中出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因为半夜和虞萧翻云覆雨的时候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待他确认虞萧熟睡了后,便轻功飞上房顶,避开各个巡逻士兵的眼线,才走到了驿站与奎琅碰头。
现在他正与奎琅一同坐在马车中准备前往流丰。本来以为马上就会出城的,却殊不知虞萧皇令下得太及时,把林子矜拦在了城内,等待官兵的搜寻。
"这前面怎么那么堵啊?"
"你不知道?这是在搜寻一个什么将军。"
"找他干嘛?"
"好像是得罪了皇上,要抓他回去杀头呢!"
"这么严重?!不过这将军也真是,害我被困在这里出不了城,我这货还急着给人送去呢!"
"唉,你就等等吧,这皇上的事,谁也担当不起。"
"是是,你说的对。"
林子矜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却把外面两个商人的对话全听了进去。虞萧果真是在找自己吗?
"子矜,这官兵搜查的人,不会是你吧?"
"可能正是我。"林子矜苦笑了一下,"现在怎么办?"
"没事儿,我有办法。"
奎琅说着,从他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林子矜看不明白。
"这是用来易容的面泥,我虽然用得不精,但是多多少少会一些。"
奎琅看林子矜一脸疑惑,便解说起来。
"没事,只要能躲过官兵检查就行。"
过了半个时辰,轮到了林子矜和奎琅所在的马车被搜查。官兵们走进马车内查探,只看见一个青年和一个戴着偌大斗篷的人坐在车上,那人把脸遮住了,看不出性别,更看不出长相。
"你,在马车内戴斗篷干嘛?"
"这位官兵大人,他是我哥哥,得了天花,怕满脸的红疹吓到各位大人,所以才戴了斗篷。"
"什么?!"
官兵一听是天花,立即退了出去,但是想着这查人的事还是要办一下,保不准这得天麻的不会是林将军,于是他把马车的帘子掀开,对着林子矜说。
"喂,带斗篷的,把脸露出来给我瞧瞧。"
林子矜听见指示后,便安要求把斗篷褪去,漏出一张不仅满脸红疹,而且左脸有烧伤的丑恶脸孔,那官兵瞧见与自己手中的画像差得远了,认定他不是林将军后,便赶紧离开,毕竟谁也不愿沾惹一个天花的病。刚才检查的时候,奎琅手心里都捏了把汗,毕竟那个易容太过拙劣,若是近看定能看出端倪,所以才编造了天花的谎言,让官兵离林子矜远远地,才能提高被蒙骗的几率。果然,瞒过了官兵的眼,林子矜便轻易地被放出了城。
而此时的虞萧却浑然不知,他在殿内焦躁不安,除了让人去封住城门外,虞萧还让所有皇宫中的侍卫和宫女去搜寻这宫中的每个角落。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听见遂安的请安,虞萧转过身看见皇后走了进来,他已经好久没与她见过了,如今她这幅尊容像极了初次进宫的时候,好似那个纯真的季秋又回来了一样。
"皇上,子矜不见了?!"
由于皇后心中也急切牵挂着林子矜,以至于见到虞萧后都忘了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