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亲自坐镇守在外围,唯恐有人趁虚而入,小五阿因守在别墅门口,其他影组的人都守在不同的地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一个若大的别墅守的铁桶一般。
商老夫人也被惊动了,老人家事先打过招呼,贺长宁生产她一定要亲自守在外面,于是商御尚专门派人把老夫人接了过来。
现在商老夫人带着一大群人守在手术室的外面。顾丞陪着老夫人坐在沙发上,脖子伸的老长了,时不时的看向手术室的门口,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俩只手也不停的揉搓着,坐卧难安,顾丞现在就是这副样子。
老夫人心里也急的不得了,但是她不能乱了阵脚,只好出言安慰顾丞,也顺便让自己缓解一下紧张的心里,“顾丞啊,你别急,长宁父子会没事的。”
顾丞嘴巴干干的,“我知道,老夫人,我就是心里着急。”
“没事的,他们都会好好的。”商老夫人心里祈祷着,哪怕是折她的寿也要长宁父子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揪着人的心都难受,恨不得贺长宁马上生完孩子,然后父子三人平安的走出手术室。
手术室里,贺长宁已经被全身麻醉了。普通的剖腹产手术不需要做全身麻醉,但是贺长宁的情况特殊,又是双胞胎所以经过再三考虑,白沫还是决定给贺长宁做全身麻醉,只是麻醉的量要掌握的相当的精准,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否则那可是一失三命的结局,他自问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全身麻醉的贺长宁安静的睡在手术台上,胸脯上下均匀的起伏着,各种监控心脏脉搏的仪器已经都在准确的工作了,助理医师一边观察着贺长宁的状况,一边仔细的记录仪器上各种数据。高耸的腹部上被画好了剖腹产的切口,俩个淘气的俩个小家伙还在不停地运动着,好像是在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
商御尚紧张的握紧贺长宁的手,他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都是汗,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贺长宁,生怕他一闭眼,贺长宁就有不好的状况发生,搞得医生也跟着紧张。
白沫推了推商御尚,“御尚你别紧张,你这样会影响其他人的心态的,如果你不能很好地控制你的情绪,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商御尚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我尽量控制。”
白沫撇撇嘴,“早知道这么紧张害怕,当初干嘛要你老婆怀孕呢,还用计设计你老婆,可真有你的。我可告诉你,如果哪天你敢得罪我,我就告诉长宁,你当初是调查出他是木遗族人的这个身份后才决定跟他结婚,你一开始就目的不纯,长宁要是知道了,你就等着你老婆甩了你,跟你儿子离家出走吧。”
商御尚面无表情眼神冷冰冰的,“你敢告诉我家长宁,我就告诉苏阳,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没安好心,一直打着把人拐上床的主意,看到时候谁的老婆先离家出走。”
白沫咬牙,“商御尚算你狠,你别得意,长宁那么聪明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哼。”
“放心,我会先跟我老婆坦白,我家长宁一定会原谅我的,孩子都有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父子三人的,你可就说不好了,苏阳那性子要是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一定会一脚踹了你远走高飞的。哼。”
助理医师们相互对看了一眼,这俩货谁家的呀?多大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相互挖坑,也不怕把自己埋了。
白沫做好了最后的检查工作,各项指标也显示贺长宁的状态已经达到了手术要求的最好标准,于是白沫一挥手,手术正式开始。
跟白沫打了一番嘴仗之后,商御尚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但是手术正式开始,他还是紧张的不得了。
白沫再三提醒他,手术的过程中没有他的允许,商御尚不准说一个字,也不准做任何动作,以免影响医生们的判断。
商御尚点头答应,白沫才开始拿起手术刀,手起刀落,在事先画好的切口上准确无误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口溢了出来,助理医师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伤口的血被吸干净后,白沫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划过,商御尚握着贺长宁的手,眼睛看着白沫在贺长宁的肚子上动作着。有些血腥的场面,商御尚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医生们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商御尚什么也没说,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紧张忙碌而有序。
四十分钟过后,第一个胎儿被顺利取出,白沫剪短孩子的脐带,交给其中的一个助理医师,医师迅速的把孩子口腔里的粘液吸出,然后用温水把孩子清洗干净,在包上小被子之前抓住他的小脚丫,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念叨着,“来小宝贝儿,咱们给他们哭一个,告诉你爸爸咱们小宝贝儿是多麽健康可爱。”
孩子清脆的哭声顷刻间响起,嘹亮的哭声回荡在手术室里,顺着门缝传达给外面翘首企盼的亲人们。
商老夫人激动地握着顾丞说的手,嘴里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孩子出生了,太好了,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顾丞也激动地不能言语,只是握着老夫人的手,一个劲的哆嗦。
老八老九还有门口的小五和阿因都激动地跳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相互撞击着肩膀,眼睛里全是激动难言的神色,他们盼了十个月,保护了十个月的小主人终于出生了,这种成就感还是非常令人兴奋地,亲眼见证这俩个孩子的出生,对于这些每天游走在黑色边缘的大老爷们来说,是种神奇又新鲜的体验。
这时原本黑沉的天空瞬间划过耀眼的光芒,天空中一片闪着金光的云朵照亮了大片天空,云朵间依稀能看见有个麒麟模样的图腾在飞舞腾挪。
守在别墅外面的人都看到了这一惊人的画面,老大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祥云,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
手术室里窗帘当得密不透风,所以并没有人看到外面的景象,医生们仍然低着头忙碌着。但是客厅里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商老夫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奇景,心里明了,商家的这俩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手术还在紧张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十分钟后,第二个孩子也顺利的离开爸爸的肚子,白沫剪断脐带把孩子交给另一个助理医师,医师做着同样的工作,临了也打了小家伙一巴掌,“小宝贝儿,哥哥已经哭得声音嘹亮咱们可不能落后呦。”说着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巴掌拍在小家伙的屁股上。
感觉到痛,小家伙扯开嗓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比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客厅里的人们激动地相互握着手,商老夫人再次落泪,她的重孙子们终于平安出世了。
天空中那金色的祥云不但没有消散,就在麒麟图腾奔跑腾挪的时候,一条银色的巨龙模样的图腾出现在云朵中,翻滚飞跃,与麒麟遥相呼应相映成辉。
匆匆赶来的大周张着大嘴巴,瞪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这是,什么什么情况啊!!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老大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眼睛盯着天空里的奇异景观,“咱们影组的新一代主子问世了,还是俩个,俩个天之骄子。”
大周没空搭理老大的呐呐自语,被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特景观震撼的魂都要丢了。
惊人的奇异景观大约二十分钟后消失不见了。
手术室里的人却在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一幕。贺长宁顺利生完俩个孩子,在即将缝合伤口的时候,出现了产后大出血的情况。
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团团白色的医用棉被染成了红色,止血钳一把一把的伸进贺长宁的肚子里。事先准备好的血袋一代一代的挂上去,血依然止不住。
监控的机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助理医师紧急的报告着仪器上的数据,手术室里忙的人仰马翻,汗流浃背,但是没有人抱怨一句。白沫没有了平时嬉笑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全神贯注的抢救贺长宁。
肾上腺素被注射进贺长宁的体内,仪器仍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商御尚紧紧握着贺长宁逐渐变得冰凉的手指,眼睛一刻不眨的看着贺长宁,心里抽疼,像是有人紧紧抓着他心脏一样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没有了孩子出生时的喜悦,现在的他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她发誓一辈子要守护的男人。
他知道贺长宁正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挣扎,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贺长宁的嘴角边,他慢慢的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的嘴唇贴在贺长宁的脸颊上,声音里带着惶恐害怕和不舍,“长宁,长宁,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过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是你男人,你一辈子的男人,你怎么能就这么扔了我不管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长宁,求求你,坚持住,你还没看过我们的孩子呢,你不想听听他们叫一声爸爸吗?宝贝儿,快醒醒,我爱你,别丢下我,求求你,醒过来,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别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长宁,长宁。”
商御尚紧紧抱着贺长宁的头,眼泪颗颗滴落在贺长宁的嘴里,苦苦哀求着。这个男人卑微的祈求着他一辈子的的寄托别放弃他,别离开他,否则他的人生再也不会任何的色彩,将永远是一片灰暗。
助理医师声音颤抖着,“血压二十,心跳二十五,十五,···心脏停止跳动。”他回头睁大眼睛看着白医生,嘴唇颤抖,“白医生,孕夫没有呼吸了,心跳停止了。”
白沫呆愣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肾上腺素已经用过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商御尚瞬间抬起头眼睛惊恐的看着脸色白的吓人的贺长宁,手掌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抽回手掌,但是下一秒又抚了上去,摇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长宁,别丢下我,我爱你,别丢下我,求求你,长宁,长宁。”
“啊!!!”
一声悲鸣中夹杂着痛苦不舍伤心欲绝的呐喊声凄厉的响起,所有人听到了这声呐喊,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影组和所有弟兄都低下了头,小五刚毅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滑落,阿因抱着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小五的肩窝里,无声的落泪。
商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抓着沙发的靠背,牙齿紧咬着嘴唇,“孩子,奶奶求你了,别走。”
顾丞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空洞,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儿子,儿子,爸爸错了,爸爸求你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商御尚忽然跳起来,眼神阴厉的吓人,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压抑着怒吼,“白沫,救他。”
白沫被吼会了理智,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他要这个风华绝代的玉一般的男子再次活出精彩,他有爱人在等着他,他有孩子在等着他,他有很多人爱着他等着他,所以他必须活着,为了他的爱人孩子,也为他自己。
白沫冷静如同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次失去理智的判断,“马上准备点击。”
医师脚底生风,几秒钟之内准备好电击器。
白沫吩咐,“一百五十焦耳。”
医师调整到一百五十焦耳的档位,“一百五十焦耳,准备好了。”
白沫低着头手里握着电击器的手柄,“御尚,放手。”
商御尚放开握着贺长宁的手,眼睛盯着贺长宁发白的脸颊,“长宁,你要争气,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呢。”
白沫没有犹豫,一百五十焦耳的电流顷刻间穿透贺长宁的身体,贺长宁的身体随之弹起又回落在手术台上。
医师盯着监控机器上的数字和图像,“没有反应。”
白沫,“再来,两百焦耳准备。”
电击器被调试到两百焦耳,白沫按下电击器手柄,贺长宁的身体随之更大幅度的弹起回落。
医师盯着仪器的屏幕,屏幕上现实的心电图有了微小的变化,“有反应了。”
白沫,“再来。”
第三次电击过后,医师嗓门都大了,“有反应了,心跳正在加强,血压开始回升,心跳二十,三十五,正在回升。”
白沫又吩咐,“再次注射肾上腺素,马上。”
俩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客厅了一群人眼睛都盯着那门口,心里惶恐不安。
俩位助理医师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走了出来,随后一架医用病床被推了出来,商御尚和白沫一左一右的跟着出来了。
病床上贺长宁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微微起伏的胸口,在告诉所有人他还活着。
商老夫人没有先去看孩子们,而是几步跑到贺长宁的病床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贺长宁苍白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孩子,谢谢你,奶奶谢谢你。”
顾丞奔向贺长宁病床的另一边,眼睛红红的看着儿子,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看着。
商御尚哑着嗓子,“奶奶,岳父,长宁没事,让他好好地休息吧。”
商老夫人擦擦眼泪,“好,让长宁好好的睡一觉,这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情深似海
五天后,卧房里商御尚又在给贺长宁擦洗身子,看着他胸前那一大片的青紫,商御尚就忍不住眼圈发红,电击留下的皮肤损伤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的腹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然苍白的吓人,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白沫说这是因为大量失血造成的,还好贺长宁怀孕这段时间营养很充分,要不然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已经五天了,贺长宁就这样沉睡着,商御尚一刻不停的守在身边,吊针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给贺长宁的身体里输送营养液和抗生素,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
“宝贝儿,快醒过来吧,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呢。你不想看看你拼了命生下来的宝宝吗?长宁,别睡了,你醒过来,我们还没有度过一个完整的蜜月呢,这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你想去多久我都依你,只要你别再睡了,我什么都答应你。长宁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所以为了别让我伤心,你就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陪着孩子们慢慢长大,好不好,长宁,我爱你,别不搭理我,跟我说说话,我还有件事没跟你坦白,你别睡了,听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每一天商御尚都会在贺长宁的耳边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说着这些话,跟他叨念着孩子们又哭了,小家伙又尿床了,俩个宝宝有多能吃,又胖了,又白了,长得像他也像长宁,有时候还会把孩子抱过来跟贺长宁一起睡,然后商御尚在旁边守着他们父子三人。
商老夫人每天都会来看贺长宁,坐在床前跟他说说话,说商御尚小时候的事,说着他的孩子们有多可爱健康,盼着贺长宁早点睁开眼睛,看看他的孩子们。
商御尚怕老夫人急出病来,哄着劝着让她在家休息,但是老夫人还是每天都坚持来看贺长宁,人也跟着瘦了不少,商御尚看着着急,顾丞也跟着劝解,总算老夫人在家休息了一天。
顾丞和秦姨总是时不时的来看看贺长宁,知道商御尚一直守着他,身体也会受不了,于是顾丞又劝着商御尚叫他休息,自己带替他守着贺长宁。每次商御尚也只是休息一俩个小时就又起来守在贺长宁身边。
小五一直都守在卧房的门外,阿因也陪着他一起守着。
一天又要过去了,贺长宁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白沫例行检查之后说,“失血过多,身体自动进入深度睡眠正在自我修复当中,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个不好说,要看长宁自己的意志,深度睡眠带来的影响不可预知,也许下一刻就能醒过来,也许还要一点时间,总之不确定。不过别担心,这样沉睡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身体会较之清醒的时候修养要恢复的快得多,所以不必担心。”
又给孩子们做了检查,“小家伙们健康的不得了,能吃能睡的长得也快,比一般的双胞胎大很多,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放心吧。”拍拍商御尚的肩膀,“真是羡慕死我了,俩个宝宝这么可爱,长宁也会没事的。御尚你的状态可不太好,别这么熬着,会熬坏身体的,到时候你老婆又该心疼了,看在你老婆拼了命给你生孩子的份上,你也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