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宁非常不给面子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借口真烂。”
商御尚一愣,随后了然,手指轻点贺长宁的鼻尖,“你呀。”
这样亲昵的行为,贺长宁不争气的脸又红了,轻咳一声,“放手,别腻歪。”
小家伙别扭又脸红的样子,商御尚真是爱不释手,“长宁,我很霸道,但是我不会无理取闹,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毕竟我们要生活在一起,我不希望每天我们都在冷眼相看中度过。”停了一下,“我知道要你马上接受我们的关系,你一定做不到,毕竟你二十年的岁月里,没有和一个男人结婚并且生活在一起的概念,但是你并不排斥我,所以也并不是太难接受,对吗?别说你是被逼无奈才答应这门婚事,据我所知长宁的性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左右得了的。”
“哼,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贺长宁气急败坏的掩饰自己被说中心事。是啊,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谁又能左右得了他,大不了带着秦姨一走了之,可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至于为什么答应,也许是想了了心里那仅剩的亲情,或是替妈妈还了尹家的情分,总之他答应了,只是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商御尚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他该庆幸,还该怨老天耍他呢。
将怀里的小家伙楼的更紧些,“往后的时间,我们慢慢了解就是了。”
贺长宁疑惑的看着他,“你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你总会看到,究竟有多不一样。”勾起唇角,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落在贺长宁的额头上。
贺长宁身体僵直,脸颊迅速窜上一抹红晕,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谁让你,那,那什么的。”
商御尚呵呵的笑出了声,很久了,不知道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小家伙还真是他的福星啊,拥紧贺长宁,“长宁,别害羞,你要习惯。”
贺长宁恼羞成怒,用力拍打着商御尚,但是常年坚持魔鬼训练的商御尚,哪是贺长宁这种只简单的学过跆拳道的小身板儿能对抗得了的,“混蛋占我便宜,还敢大言不惭,放手,放开我。”
商御尚收紧手臂,任贺长宁怎么挣扎都没能离开他的怀抱,知直到小家伙力竭,只顾着喘粗气,才松动手臂,让他舒服一些,但是手依旧抱着他的身体,“折腾累了?那歇会儿。”
“哼,你仗势欺人。”贺长宁只剩下嘴皮子能动了。
商御尚不在乎贺长宁发的这点小脾气,他可以容忍。这样一个骄傲的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肯屈就嫁给自己,包容他的任性,宠着他的小脾气,他乐意之至。伸手顺他的毛,将他的毛乎乎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长宁,我们好好相处吧。”
顺过气的贺长宁,安静的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烦躁慢慢消退,只留一片宁静在心头。
很久之后,贺长宁从商御尚的胸口上抬起头,“你就没想过,娶我进门,给你带来的是什么吗?我是男人,你真的不怕别人以此来诟病你?”
商御尚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贺长宁,“你呢?可有想过?”
贺长宁眨眨大眼,“想过。”顿了下,“最初,我以为,你娶我实非所愿,那么还了尹家的情分,我可以远走天涯,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至于以后还会不会结婚生子,我暂时不考虑,也许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挺好的。”
商御尚心里微痛,这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小家伙,其实心里通透着呢。什么事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该承担的责任却没有胆怯过。
不自觉的收紧手臂,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长宁,请你相信,我有能力承担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的后果。也请你相信 ,我有能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们想要的生活。”
☆、答应我的要求
经过贺长宁的不懈努力,商御尚终于放开手,但是贺长宁还是没能离开商御尚的身边。
贺长宁捋顺下思路,“结婚的事,势在必行,但是还是想你答应我一件事。”说完抿着唇等着商御尚点头。
“你说。”
今天贺长宁的脸红就没退过,这会儿都快烧起来了,“那个,就是,那个责任和义务的事,你能不能缓缓。”说完这句话,贺长宁感觉自己浑身都冒烟了,这话实在是丢死人了,但又不得不说,虽然答应结婚,也想好好地相处,可是他真的没做好准备,那什么,无论谁上谁下,他都没做好准备。
看着小家伙害羞又纠结的表情,商御尚心情指数直线上升,“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
贺长宁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直白的说这件事,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脸歪向一边,躲开商御尚炙热的眼光,“我,我怎么知道,是,是什么时候。”
为了避免小家伙过于尴尬,商御尚决定还是不逗他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不可以让我等得太久。”
贺长宁脸都快埋在胸口里了,匆匆的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今天和贺长宁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商御尚面无表情的脸也柔和了许多,拍拍他的肩膀,牵起他的手,“走吧,去吃午餐,再送你回去。”
商世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商御尚有一个常年为他预留的包间,当然供休息的顶级套房也是必备的。
带着贺长宁来到了包房里,问了贺长宁想吃什么,点了餐以后,贺长宁又要了杯牛奶。
“长宁喜欢喝牛奶?”
“恩,小时候妈妈给我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掉。”觉得不太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喝牛奶,但是他习惯了,吃饭的时候牛奶是必备的饮品。
“没什么不好的,想喝就喝吧。”
商御尚和贺长宁都没有边吃边聊的习惯,所以整顿饭吃的安静又温馨。暖暖的舒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淌着。
商御尚不时的照顾贺长宁吃东西,时不时地夹些菜放在他前面的餐盘里,甚至动手给他剥龙虾,在蘸好酱料放在他的餐盘里。
贺长宁很自然的享受着商御尚的照顾,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那样,亲近自然。等到自己吃饱喝足的时候才发现,接受商御尚的喂食,自己居然理所当然,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
商御尚含着笑意的眼光,宠溺的看着贺长宁,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吃饱了吗?”
“恩,”从来没想过会和商御尚这样自然地相处,也许事情说开了,反倒没了顾虑。虽然接触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是感觉他这人还不错不是那么难相处,与外界传言的相差挺多。
服务生收拾了餐桌又送了茶水进来。两个人端着茶杯,靠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押了口茶,贺长宁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商御尚,“你打算给尹世注资多少?”
放下茶杯,商御尚把目光转向贺长宁,“还在等尹世的评估报告。”
“恩,到时候能给我一份评估报告吗?”
“可以,你想做什么?”
贺长宁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商御尚来了兴致,“怎么说?”
“我要商世注资的百分之十做嫁妆,所以保险起见,我得知道具体的数额。”
“担心尹世会在资金数额上做手脚?”
“不是没这个可能。”
“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那就谢了。”
“我们之间不必说谢,也不用分什么你的我的。”
贺长宁轻咳一声没忍住翻个白眼,心里嘀咕,干什么什么事都要往一块扯,那是我的卖身钱好吧。
小家伙过于丰富的表情总是能取悦商御尚,拉过他的手,“很在意这笔钱吗?”
“是啊,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后半辈子就指着它活着呢。”有些凄苦的笑容,难掩心里的哀痛。
商御尚握紧他的手,眼里怜惜,“长宁。”
贺长宁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没什么,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断的干脆些没什么不好。”
“好,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我。”
这样明显的维护和疼宠,贺长宁只在秦姨身上见到过。这个男人对他好是发自内心的,他能感觉到,只是这样的好来得太快,让他有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随时都有突然消失的可能。
摇摇头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商御尚看着小家伙,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的,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商御尚愣了下,反省了下自己跟他两次见面的行为,的确做的过分主动了些,也难怪小家伙疑惑,“外界的一些传言相信你也听说过,我性子冷又寡言,也不太会跟人相处,所以三十岁了也没正经的谈过恋爱。奶奶说要给我娶男妻,开始我确实反对过,甚至和奶奶吵过几次。不是因为娶得是男妻,我只是不想结婚,可能是因为我妈妈的缘故吧。”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的伤痛,贺长宁还是看见了。
“知道要嫁给我的是长宁,我就找人调查了你。”看着贺长宁的眼睛,“你生气吗?”
贺长宁摇摇头,“我理解,我也向人打听过你。”
拍拍他的手,商御尚接着说,“调查出来的结果,让我很吃惊,没想到长宁的保密工作做的如此的好。要不是手底下的人还有点用,可能我都不知道,长宁的另一身份这样的与众不同。”
“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总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你的作品我都看过了,写的很好,语言的运用很独到,总是能吸引人继续往下读。一部作品不说是作者的全部性情的写照,天马行空的想象占绝大部分,但是还是能看出作者对于人性,尊严,对人对事一个最基本的观点和态度。长宁的帅真柔软又心思细腻的性子和我冷清寡言的性格很互补,我想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也不错。”顿了顿,“既然决定要和长宁一起生活,那么我就没打算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很认真,也很真诚,所以对你好,我觉得理所当然。”
商御尚的这一番理论,让贺长宁感觉相当的意外,没想到他对自己对他们的婚姻是这种态度,“可是,我是男的!”
“对我来说这没什么差别。”
贺长宁吃惊于商御尚的脑子是什么构造,“这怎么能一样?要知道,虽然现在对于同性恋人们已经不那么排斥,但是真正接受的又能有几个?况且你这样的家庭,你这样的身份,你都没想过你娶男妻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如果你是天生的同性恋,或是被人掰弯了的也成,可是你自己都不确定你对男人有没有兴趣,你就答应娶男妻,这和逻辑吗?”
商御尚皱了皱眉,3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兴趣?”
“啊!!!”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无耻的彻底没了下限
直到被商御尚送回家,贺长宁还是没想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进了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律师和尹老太太,尹之年,丛敏,贺长宁收起纷乱的思绪,和一干人打了招呼。
律师取出准备好的文件,当着在座的所有人的面宣读了文件的内容,大体是商世集团给尹世公司投资金额的百分之十归贺长宁所有,并以此买断尹之年和贺长宁的父子亲情,自贺长宁正式离开尹家的日期为准,从此生老病死再不相干。
尹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丛敏气氛的脸已经扭成了一团。
尹之年脸色也不好看,尽管知道不可能改变贺长宁的决定,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长宁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贺长宁很平静,或者说他对这个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想这件事,已经没必要再争论下去了。”
尹之年的怒火被贺长宁无所谓的态度彻底勾了起来,愤然站起来,手指指着贺长宁大声呵斥,“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贺长宁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就真的一点都不顾父子亲情吗?拍拍良心问问你自己,除了婚嫁这件事,我哪点儿对不起你?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会舍出这张老脸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吗?你就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吗?出了这个家门,你什么都不是,以为有商家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难道没想过一旦你被厌弃赶出商家,你最后依靠的还有谁?”
尹之年怒吼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面对歇斯底里的父亲,贺长宁依然谈定如斯。
一拳打在棉花上,尹之年忽然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你恨我?”虽然是疑问句,但确是肯定的语气。
贺长宁没有反驳,也没回答,只是把文件和笔一起推到尹之年面前,语调清越平静,“签字吧。”
律师的专业素养很高,拿着签过字的文件,打过招呼,功成身退。
送走律师,没什么话好说的,贺长宁转身上楼了。
尹之年耷拉着脑袋出门了。
客厅里婆媳两阴沉着快滴出水来的老脸,面对面坐着。
“妈,决不能让那个小畜生得逞。”丛敏咬牙切齿的说。
尹老太太刻薄寡恩的老脸上,肌肉不自主的抽动着,“哼,他想拿走尹家的东西,得看我答不答应。”
“对,妈,您得想办法阻止那个小畜生,决不能让他拿走咱们尹家一分钱。”
尹老太太抽搐扭曲的老脸上满是算计,“放心,我是不会如他的愿的。”
一听老太太有办法,丛敏两眼放光,“妈,您想到办法了,是吗?”
婆媳两放下以往的针锋相对,低着头合计着怎么算计贺长宁。
贺长宁才不会理会尹家人会出什么幺蛾子,刚到楼上,就接到了商御尚的电话。
“在做什么?”
“刚刚了断了一些事,过程不是很讨喜,但是结果都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意识的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事,贺长宁皱皱眉头。
“长宁,你还有我。”商御尚不是很会安慰人,但是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的,尤其事关贺长宁。
“恩。”没什么豪言壮语的保证,只是一句平常的话语,却无端的让人安心。
“尹世的评估报告刚刚送来。”
“他们要了多少?”
“尹世承接的一些工程资金还没有回拢,揽下市政府的工程,虽然先期的工程款已经到位,但是那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都要尹世自己垫付,工程验收合格尾款才会到账。尹世的规模不足以支撑这么大比资金的周转,强行承接市政府工程,最终会导致资金链断裂,如果没有其他财团的注资,尹世就会面临破产还债的局面,法人代表会被提起经济诉讼,锒铛入狱是最终的结果。”
“据我所知,市政府工程没多少利润可图,那么尹世冒险拿下这个工程,大概只是为了在建筑业名声更旺一些吧。”
“恩,这是一个原因,市政府的工程竞标是尹浩一手主导策划的,压倒性的拿到工程的程建权,付出的代价已经不小了,靠先期的工程款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工程的资金消耗,所以融资势在必行,但是这种费力不讨好,替他人做嫁衣的事,精明的商家,没几个会做,所以尹世融资举步维艰,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那么,商大总裁,我到底值多少钱?”贺长宁颇为无奈的问
低沉悦耳的笑声缓缓响起,“呵呵,长宁,我很喜欢你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感觉我们相识多年了。”
贺长宁很不屑的翻了白眼,“少贫,快说,我到底值多少?”
“尹世开口要了三千万。评估报告是尹浩做的。”
这两条信息让贺长宁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吃多了消化不良。明明只需要两千万,居然开口要了三千万,商大总裁别人当你是冤大头了。”顿了顿。“尹浩还真是机关算尽,背后耍阴招,这性子到是像极了尹家人,骨子里永远都是把别当成踏脚石,只是不知道有些踏脚石是踩不得的,摔得粉身碎骨那都是轻的。”
贺长宁话里明显的维护,让商御尚的心满满的暖意。钱对商御尚来说不算什么,拥有数百亿资产,尹世的这点资金他还真不看在眼里,但是贺长宁为他抱不平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最起码能说明,贺长宁是在乎他的,看着他被人坑,就替他委屈,甚至提醒他该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