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何在完本[悬疑耽美]——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12-22

“我还没有真的疯,也不会要把师尊怎么样,顶多是废了他的修为罢了。”
纪栖真笑着发出狂言,然后发了个毒誓,答应不牵连沈谦,也不害师尊的性命,否则就此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凌廷昭见他如此郑重起誓,也就暂时把心给安下了。
他并不真的觉得纪栖真能够对淳熙道人造成什么威胁,毕竟他的师尊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他老人家手底下的招数可亮着呢。
可惜凌廷昭与他的师尊一样,也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而轻视纪栖真便是他犯的第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过事情在这个时候还算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只要他能及时把纪栖真的意图告诉自己的师尊,纪栖真马上就得滚蛋,他们都可以好好的。
可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替纪栖真保守了秘密。
也许在心底,他也更愿意结束这种危险和混乱的生活。
可是上山讨伐大妖混沌时,他看出了纪栖真故意带着他们往一条偏远的岔路走,但却没有指出来。
这是他犯的第二个致命错误。
事情直到这一步开始,才真正一滑到底,无可挽回。
当混沌现身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已经不妙了,大大地不妙了。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凌廷昭身死,沈谦掉下山崖,淳熙道人魂飞魄散,纪栖真重伤,混沌则远远遁走。
所幸凌廷昭还有一只永远不离不弃的小蛇妖,在大战之后便悄悄把他的尸身给搬走了。
蛇妖一边保存着他的尸身一边将他的魂魄固定在尸身上。他勤加修炼了三百年后才略有所成,这时的他也终于有能力救活了心爱的主人,将他的魂魄转到另外一具身体上了。
可是三百年真的太久了。
久到凌廷昭知道之后脸都绿了。
“三百年了?三百年了!?”
凌廷昭得知师兄弟都已死去,先是一阵嚎啕大哭,又是一阵癫狂大笑,摔完这个摔那个,撞完脑袋撞胸膛,把自己的衣服都给扯得一条条的,整个人都跟疯魔了一样。
“都这么久了,你再把我救活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他根本想不到纪栖真会做到那一步,如果他早能行动,哪怕暗示一两句话,沈谦不必死,师尊不必死,事情何至于到这一步?可他偏偏就信了那个纪栖真的鬼话,他偏偏就什么都不说,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死局。
蛇妖看着他绝望癫狂,看着他撒泼胡闹,又看着他逐渐消沉下来,直到眼里的光都死寂下来。他只得说出一句惊天之语:“纪栖真和淳熙道人都已经死了,但是沈谦可能还在。”
凌廷昭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跳了起来,立刻叫道:“他还活着?”
蛇妖叹道:“沈谦被他的九尾狐朋友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被带去了何处,但多半是被封在什么洞天福地之内以抑制妖化。”
凌廷昭这才冷静下来道:“此言有理,当务之急是找到阿谦,而且光找到还不够,还得想办法解除他身上的妖化。”
蛇妖道:“解除妖化?这谈何容易?”
凌廷昭叹道:“不容易也得去做。我问你,三百年了,玄清山可还屹立不倒?”
蛇妖点头道:“玄清山已是五大仙宗之一,也算是大门派了。”
凌廷昭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连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玄清山上典籍众多,说不定有记载抑制妖化的秘方,他也可以借助那边的丹炉和清气实验丹药,只要拼尽全力奋不顾身,是一定能找到的。
蛇妖无奈道:“你还想上山?他们可不是三百年前的玄清门人了。”
凌廷昭随即苦笑道:“我也不是三百年前的凌廷昭了,反正这具身体看起来年轻,那就再投一次玄清山,拜在他们门下吧。”
蛇妖用一种看着疯子的眼神看向他,道:“哪怕侥幸得到秘方,收集药材也绝非易事,万一它让你去大妖身上切块肉,或者弄块骨头,以你现在的修为,那就是把自己当做一块肥肉给人家送去。你刚刚复活,何必又踩这浑水?何不干干净净地呆在一旁,与我共游山川?”
“你是知道我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烂人恶人和小人,君子做不到的事,我都能丢掉脸皮去做,而且我做得比他们都好。”凌廷昭抱了抱他,面上含着笑,眼里的泪却还未退去。
“忘恩负义也好,卑鄙无耻也罢,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下。”
他抬起头来笑了笑,可是笑里却映着深深浅浅的无奈:
“可是你别笑话我,我还真抛不下他。”
蛇妖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或许就是他了解这样一个矛盾重重的凌廷昭,所以才会不惜心血地去救他。
凌廷昭的良心和准则或许早就被狗吃了,可对着自己的师弟和小蛇妖的时候,总还是有一点点的。
与其说沈谦是他仅存的良心,还不如说沈谦是他与过去唯一的牵绊。如果连沈谦都没有了,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剩了。
三月之后,凌廷昭再度拜入玄清山门下,道号清涵。

第37章 回忆(三)

这世间似乎并没有完全解除妖化的灵丹妙药,但却有可以抑制妖化的丹药。
而那对如今的清涵而来说就已经够了。
沈谦已经失踪了三百多年,若是凡人这个时候早该死了,可亏着他身上的那妖化,反而能让他比常人多出数倍的寿数。
但是清涵也不知道那只九尾狐到底对沈谦做了什么。如果他还没有妖化成混沌,必定会因为那妖化而受了比刑罚还可怕百倍千倍的折磨,日日生不如死,其实还不如干脆死去好了。
可如果他已经妖化成混沌,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那清涵就有义务亲手终结他,把迟到三百多年的公道还给他。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可是真正办起来的话,清涵却没有多大把握。没有把握不是因为他会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干不过已经妖化的对方。
他一边在心底默默企盼着沈谦还没有妖化,一边走上了寻访药材的道路。
别的几味药材皆容易凑齐,无非是些药草之类,可唯有其中三味药材最是刁钻,偏偏让他取蛊雕的心脏,九尾狐的一只爪子和一条尾巴,还有阴漓的血肉。这看上去真像是刻意为难炼药的人,以至于清涵翻来覆去地把药材单子看来又看去,看得头都昏了也不想放下。
他宁愿在这个时候头昏,也不想在真正面对那群大妖时头昏。
这个时候发昏没什么,那个时候发昏才是真的要命。
因为前世的那些记忆,他自然而然在玄清山上混地风生水起,得了个天才之名。如果不下山的话,他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清涵师叔,一门心思炼着自己的药,什么都不管不顾。
虽然他估计自己是过不去天劫的,但却仍旧选择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小道士,把那些前尘往事把后面一抛,鬼才管他以前是谁。
可惜到了最后,他仍是决定了下山。
老天才知道他究竟下了多大决心才下山去找那些个大妖的。
抱云真人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因为他的卜算而使得玄清四子分崩离析,清涵可谓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他知道除了这个老不死的以外,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探究沈谦的下落。
于是他悄悄地排了蛇妖去接触真人,而抱云真人也非常慷慨地卜了一卦。
蛇妖回来告诉了他沈谦的消息,然后对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能不能晚几年再下山?”
他明明是清涵的妖兽,但是在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是清涵的老妈子一样。
清涵笑道:“再不下山的话,我怕就舍不得下山了。”
其实清涵觉得掌门已经有些怀疑他的身份了,虽然那位白胡子老头看上去什么表现都没有,对他也一如从前,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他更怕的是自己会逐渐忘记那个真正的自己,也就是过去的自己。
而沈谦是维系他与过去的唯一的纽带,只要他还活着,清涵就还能提醒自己重来这人世间究竟是干什么。即使午夜梦回从冷汗中惊醒,他也仍旧可以擦擦汗,继续蒙头大睡。
因为他最终的归途还是下山。
这注定是一条永不回头的路。
但不知为何,他竟对那未知的前路有些隐隐的兴奋感。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如此地厌恶和怀念着原来的那个自己。
他在神女的眼皮子底下引走了蛊雕,然后设计杀死,看着对方因为极度惊骇而瞬间睁大的眼瞳,他虽有一丝愧疚,但却并未曾有分毫悔意。
就算蛊雕是那神女的小宠物,他也杀得理直气壮,毕竟这妖兽入山之前可是沾了不少人血的。凭什么他得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的眷顾,就能免于一死?
清涵还记得神女看着他离去时那种意味悠长的眼神,那眼神能让人骨子里都透出冷意来。
他觉得对方应是能掐指算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的,可是她却并未曾阻止蛊雕的到来,依旧是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平日里百般宠爱,真到了要紧关头,反而抛下不管了。
清涵叹了口气,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应该要比这位神女要糟糕百倍。
当他遇到九尾狐云泽的时候,的确是有一种久违的愉悦感。
他们喝酒谈天,胡天扯地,简直不像是初遇才一年,而像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
奇怪的是,他想杀云泽是真的,但是想让对方开怀大笑,那也是真的。
这回已经没有人逼着他去杀妖了,他完全可以自己选择是杀还是不杀。而这两种矛盾纠结的心情如长发丝缕般缠在了一块儿,分也分不开。所以他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笑不出来,板着张阴云密布的臭脸,就好像他曾经又爱又恨的那个师尊一样。
他觉得好像后来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面吵架斗嘴,发展到了最后,那就是两个小泼妇在骂街,骂得对方狗血淋头还不肯罢休。
可最终清涵还是做了决定。
他可以不杀云泽,但在取了爪子和尾巴之后,他一定得废了对方的修为。
这听起来比杀了他要好不了多少,不过清涵觉得这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让步了。
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对方有机会报复回来。
他实在无力承受一只修行多年的九尾狐的复仇。
而在云泽生辰的那天晚上,他在菊花酒里加了点东西。
云泽就算闻出来了也不打紧,因为他加的只不过是一味香料,没有任何奇怪的作用。
可是这香料若是和他焚的如意香混在了一起,那可就要变成让妖怪们头疼不已的好东西了。就这么点东西,就足以毒倒三只蛊雕了。就算是毒不倒他,也能让他晕头转向,到时候启动了法阵,难道还拿不下他?
那一天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原本预料到的可能会出现的麻烦几乎一点都没有发生。云泽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酒里的东西,也没有在他点香的时候觉得奇怪。为了这一天,清涵总是喜欢在他面前点香,也许云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清涵等了许久之后,云泽看上去还是好好的。
他的目光越发清明,如同那乳白色月光下的湖面一般泛着粼粼的光。
清涵立刻意识到药的剂量没有加够,他只是想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所以不敢加太多的东西。
今晚只能为他庆生了,下手只怕是下不了,而在这个时候,清涵也只能苦笑了。
但是云泽很快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盈盈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有倒?”
清涵的心底微微一颤,但面上仍旧笑如春风道:“你也是修行几百年的老狐狸了,酒怎么可能弄得倒你?”
云泽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修行几百年的老狐狸,那又何必在酒里下毒,在这里布阵呢?”
清涵的笑容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
但是他的背上却起了冷汗,毛毛雨般的冷汗,透着跗骨而来的冷意,让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颤栗不已。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但是在从前,他还有师兄弟和师尊做后援。
可是在这个时候,师兄弟死的死走的走,连蛇妖被他打发去打听消息了,他算是完全的孤身一人了。
孤身一人而又身陷险境,没有什么比这种情况更糟糕了。
但是清涵却没有丑态百出地求饶,也没有匆匆忙忙地辩解,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沉静自若道:“你已经知道了。”

第38章 回忆(四)

虽然不知道云泽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看他这个样子,是早就察觉到清涵的杀意了。既然他能察觉出此地有蹊跷,那阵法估计也是启动不来了。
他明白自己将来会死在某个妖兽的咽喉下,只是没想过到底是哪个妖兽能终结他的性命。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多年,如今总算有了一个解答,也算是能够解脱了。
云泽见他如此镇定,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神色,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个老朋友一样。他拍得不轻不重,但是清涵却觉得他每拍一下,自己都离死亡更近一步。
云泽拍完之后才缓缓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清涵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12 的,因为他觉得问出这样的话会被对方嘲笑至死。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所以对方才会察觉出来,不过这都已经不要紧了。
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为何还要留下我?”
云泽笑道:“一来我想知道你会如何杀我,二来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清涵听到这话,居然开始哈哈大笑了一番。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还笑得出来,可是他却偏偏笑得肆意,笑得张狂,笑得无所顾忌。
刚才他还因为要对云泽下手而心有愧疚,可没想到云泽才是一直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清涵的杀意,可他非但不揭穿,反而日日与他寻欢作乐,让他放松警惕。
可笑的是,他看云泽如砧板上的鱼肉,殊不知云泽看他才是待宰的羔羊。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卑鄙狡诈了,可却总是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栽在这样的妖怪手上倒是也不冤枉。
起码他足够聪明,也足够讨他喜欢,死在他手下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然后清涵忽然收起了笑容,对着云泽说道:
“你想看我杀你是一时兴起,可留我在此对你又有何益处?”
云泽把酒壶往后面一摔,然后擦了擦唇,对着他轻轻笑道:“你若不在,我上哪里去找人杀了我?”
清涵发现他听得懂对方的每个字,但却完全听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你想让我……杀了你?”
云泽冷笑道:“有个极厉害的对头要来寻我了,我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你杀了,你说他要怎么找我的麻烦?”
清涵立刻眼前一亮道:“你是想假死避敌?你是希望你那对头觉得我把你给杀了?”
云泽点头道:“你倒是不笨。当他以为你杀了我之后,我就躲上一段时间,等他走了,我就又能出来了。”
清涵却苦笑道:“你觉得你那对头能相信我有能力杀了你?”
云泽却认真无比地说道:“只要我忽然走火入魔,被你迷了心窍,你是完全有能力杀了我的。”
他看上去一本正经,可是话里却是满是嘲讽的意味。
清涵忽然发现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而他能做的就是跟着对方的脚步走而已。
云泽哼了哼小曲,然后用一种无比轻松的语调说道:“你得记住你是如何杀我的。今天你请我喝了酒,酒里下了药,然后你动了阵,压下了我的妖力,接着把我的胳膊一条一条给砍下来。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表现得越凶残越好。”
清涵听着他绘声绘色地描绘自己是如何被“残杀”的,脸上好像绽放出了一朵绿幽幽的菊花。
“我得大张旗鼓地四处宣传我是如何杀了你的吗?”
云泽却摇头道:“这倒不必,太过高调反而引人怀疑。你必须是在私下杀了我,泄露消息也要是在不经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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