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只怕并非是灾民!”幕晨雪虽未见庄外情形,可刚才狗吠过后,外面一瞬间突然就亮起了一片的火光,让她想到了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夜袭。如此训练有素之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只是饿急了眼的老百姓。
“风大哥,外面有郡王爷的人,你现在出去多有不便,放心吧!我这田庄看上去虽不起眼,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幕晨雪给了南宫书墨一个安心的眼神,几步冲到了屋外,寻了个梯子也爬上了屋顶。
“外院护卫听令,你四人严守前门四周,二进院护卫听令,你四人去后门把守。所有家丁分成两部分,拿上刀棍,一部分跟着佟大掌柜的去看守库房。一部分跟着诚子布防四周。芳华、江妈、银环在屋里保护外婆、娘亲和九哥儿,方砚守住正房门口,宝如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屋!”幕晨雪对着前后院大声的命令着。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佟江,马上带人去火药库,将火箭强弓送到前后院,交给护卫们,诚子带人坚守四周围墙,记住,但凡有敢擅闯者,杀!”幕晨雪拿着火把,站在屋顶最高处,一边观察着庄外的情况,一边儿吩咐着众人。
八个护卫因为训练有素,就算没有幕晨雪的吩咐,也都已守住自己的位置。家丁奴才们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一开始还有些混乱,甚至有些人吓得连屋门不敢出。可见自家主子一脸无所畏惧的站在屋顶上指挥,这些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竟然也动作迅速,跟着佟江和诚子,将整个田庄守护起来。
“外面的人听着,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想打我田庄的主意,但我要让你们知道,只怕你们是有命来没命回!”幕晨雪的声音中还透着几分稚嫩,可坚定的语气,通身的戾气,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了她。
南宫书墨压低着身子护在幕晨雪的身边,这样的幕晨雪是他所不熟悉的。他是因为常年被追杀,被算计,身上这才沾满了狠厉血腥之气。可幕晨雪虽也从小被算计着长大,却从未杀过人,也未遇到过追杀。面对眼前的困境,竟也能处变不惊,甚至安排的井然有序。
别说是南宫书墨对她刮目相看,就连风五和八个护卫对幕小姐也是一脸的钦佩。甚至那些新被买进来的奴才们,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平日里听田庄的下人说,主子很是和气,却不想主子年纪不大,竟是如此坚毅果敢之人,所有人都对幕晨雪敬佩不已,然更多的是身感自豪。
老夫人和程姨娘紧紧的护着九哥儿,浑身颤抖的坐在屋中,听着屋外女儿的声音,就像是在听陌生人讲话。特别是老夫人,每回见五姐儿,都只当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却不想在她眼中的孩子,早已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行为处事,都不输37 男子。
九哥儿其实心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他毕竟经历过一次,知道五姐胆大心细,身旁又有高人相助。只是这样姐姐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就算知道外婆和娘亲已吓得双手冰冷,可却仍忍住没说。
“方砚!方砚!你,你去外面看看,提醒着五姐儿,让她也进来躲躲,那些灾民可是凶的很,东西没了就没了,别伤了身子!”程姨娘叫来守在门口的方砚,想让他去将女儿带进来。
“夫人放心,五小姐自有安排!”五小姐下了命令,让他守住正房屋门,保护屋中的三位主子,他又怎敢擅自离开。而且在他的私心里,除了九少爷,只有五小姐才是他主子。
自打进了庄子,庄子上的奴才都称呼程姨娘为夫人,这也是幕晨雪吩咐的。在她的庄子上,绝不会有大夫人的位置,所以自己的娘亲,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这~!”程姨娘一脸担忧的看向老夫人,“霞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听五姐儿刚才的安排,一定是有所准备!”老夫人虽然没有见到那些护卫,可毕竟年纪大些,听过的事情也多些,心里虽怕,可却比女儿想的多。
“外婆,娘亲别担心,五姐一定能将这些人赶出去!”九哥儿一脸的笃定自豪。他的姐姐可不是一般人。
田庄之外的人没想到这个时辰,他们先下手偷袭,竟然连人家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发现也就罢了,不过一瞬间,连狗叫声还没停下来,庄子内竟然就已布置妥当。他们的偷袭全成了笑话。甚至屋顶院墙处都能看到举着火把的守卫。人数竟然比他们预期的多出一倍不止。
若这些人只是吃不饱的灾民,只怕这会儿已被眼前的阵仗给吓退了,可他们不是,就如幕晨雪所料,这些人只是装成灾民的响马。想借着天灾的机会,好好打劫一番。而幕晨雪的田庄,不过是他们今天下手的对象而已,之前他们早不记得打劫过多少的人家庄子了。
幕晨雪的田庄虽做事隐秘谨慎,能骗得过灾民,可却无法瞒得过这些响马,所以早在十几天前,她这里就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救急
响马伴成灾民入庄打劫。幕晨雪一脸镇定从容的站在庄子的屋顶上进行着指挥。
而这些响马,原本特意选在除夕夜子时过了方才动手,就是想衬着庄内之人都已酒醉疲累之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哪里能想到,这庄子的主人竟然这般的与众不同。年纪不大,却冷静的让响马头子都能感到害怕。
今天虽是过年,可幕晨雪从未放松过庄内的警戒,就算是过年酒,也没让这些人敞开了喝,就是在提防异常突变之事发生。
“啊!”幕晨雪的声音刚落,庄院四周的墙头上不时的传来惨叫之声,这些响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会被幕晨雪几句话就给吓退。甚至有些心里急于立功之人,已经打算翻墙而入。可它们双手才够到墙头之上,就被一阵钻心的疼痛给吓到了。
幕晨雪的庄墙上,可不是为了好看,加了什么盖瓦装饰,而是插满了胡扬木做成的木剌。当初选择胡扬木,是因为这古代一没有玻璃,二铁又太贵,这才选了千年不朽的胡扬木做成木剌插满了整座院墙。若非有高超的武艺,像南宫书墨和南宫勋等人这般可以直接跃过院墙,无论是谁翻墙,都必会被扎的满手是血,满身的窟窿。见院墙不易翻,这些人又开始对着前后院门进行强攻,想将院门撞开。
“放火箭!”幕晨雪见这些人想强攻,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那她也无须为了这些人的性命而感到惋惜。一声令下,四下里拿着强弓火箭的护卫一下子将手中的火箭射了出去。
其实她心里也很紧张,这样的事情无论前世今生她也是第一次见,好在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样的事就算没经历过,却没少从电视网络上看到。比起现代战争动不动就投什么导弹、原子弹的。这样的冷兵器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就算心里紧张,脸上也未显分毫。命令护卫们对着庄外射出装有火药筒的箭。这些火药筒是幕晨雪建庄子的时候特意找人打造的,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从没想过能派得上用场,毕竟在她看来,她是没什么机会能出得了幕府,一个人跑来住在庄子上的。
可这会儿,她倒很为当初的这个决定而欣慰。
伴着一声令下,只听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甚至几个呼吸间竟然还传来了爆裂之声,院外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刚还在强攻庄门的响马们,竟然纷纷抱头鼠窜的往后退去。
幕晨雪的火箭里可不只是装了火药,还装了不少的铁沙,所以火筒一但被点燃,伴随着爆炸,就算射不到、炸不伤,可这些成千上百喷射而出的铁沙,打在身上也能将人射穿。
“妖女,去死!”幕晨雪借着火光正观察着庄外的情形,见火箭筒果然有用,心里不免一宽。可人还没等放松下来,就听身后一屋顶上传来一声大呵,紧接着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股阴风朝自己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就听藏于幕晨雪身边的南宫书墨大叫一声,起身挥剑直接将她挡在了身后。
“当!”的一声过后,幕晨雪已知是南宫书墨帮她挡下了一支飞镖。紧接是第二支,第三支。
只是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再射出第四支暗器,人已经被风五一刀给砍倒在了屋顶上,鲜血顺着屋瓦如雨后水流,滴在了地上。至于这暗算之人是生是死,幕晨雪倒没去在意,而是一把拉住南宫书墨上下打量了起来。
“风大哥,可有受伤?”南宫书墨这会儿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其衣裳来判断,他并没有受伤。
见幕晨雪抓着自己问个不停,南宫书墨反而心喜中却透着一股后怕。若今天不是他忍不住跑来看望心上人,也许过了今夜,他就再也见不到幕晨雪了。越想越后怕,将幕晨雪一下子搂进怀中,心狂跳不止。
“风大哥,我没事,真的!你看我连点儿皮都没破,不过刚才那么危险,风大哥怎可为我挡箭,万一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办?”幕晨雪虽也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受伤。她更担心在意的是南宫书墨的安危。
外面的那些响马还不知道,他们的头子已经被人杀了,还在那里叫嚷着等着头子发来的信号,打算再发动一次强攻,就算被铁沙所伤,他们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正在一阵混乱之际,就见远处几匹点着火把的快马一路朝这边驶来,“敌人竟然还有帮手?”屋顶上的众人都朝快马奔来的小路上望了过去。这些人若是拼起命来,他们已经是广不敌众,若是等到援兵赶到,就算是能保一庄人性命,东西也会有所损失。
而庄外的响马也是一脸的紧张,他们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这些骑马而来的人,一定不是自己这边的帮手,很可能是对方的帮手。这几人几马骑的飞快,看上去武功也都不低。
就在幕晨雪和南宫书墨紧张的看向庄外时,就听外院的四个护卫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是主子,是郡王爷,幕小姐,是郡王爷来救您了!”四个护卫原就没有多少紧张,如今见主子赶了来,更是一脸的兴奋。留下三人坚守外院,一人飞身出庄,朝郡王爷奔去。打算将庄子上的事,向主子进行汇报。
而留下的三人手上的动作更快,只靠三个人就将整个外院守得密不透风。
南宫勋今天本是留在府中陪着父亲、母亲守岁的。可刚过了子时,就听到有属下回报,说是有人来报,城外出现了大批的响马。他担心幕晨雪的安危,这才扯了个谎,向父亲告了罪,出城来保护幕晨雪。
幕晨雪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南宫书墨,心里想着这二人还真是亲兄弟,想法做事竟然如此相近。只是她有些无法面对南宫勋,以这人的身份,能全心全意的对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却无法给出回应,毕竟南宫书墨先与她订了终身。甚至刚才还奋不顾身的救了她一命。
☆、第一百七十二章,吃醋
除夕夜,郡王爷南宫勋,因为得到属下的回报,城外出现响马。担心幕晨雪的安危,所以漏夜出城前去探望。却不想人马才下了驿道,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惨叫爆破之声,命令流云点起火把,加快速度直奔幕晨雪的田庄而来。
南宫书墨在田庄的屋顶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火光,听到来人竟然是兄长,眉头皱的更紧,一脸妒忌的将幕晨雪的手拉的更紧了些。
“噗呲!”幕晨雪感受到了这个妒男的怒火,心里还小小的甜蜜了一下。“风大哥,我这里只有你!”幕晨雪一抚胸口,朝南宫书墨笑了一下。
“你先和风侍卫到内院客房去躲一下,我这里不会有危险的。等我先把郡王爷给打发了!”南宫书墨有些不甘愿。幕晨雪只得又劝了两句,最后还是风五强把主子拉了下去藏了起来。
南宫勋快马赶到田庄外,看着满地的鲜血,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的尸体,和被箭矢铁沙所伤之人,不由得一惊。甚至这么多人受伤,竟然还有人在举着火把攻打着田庄,当下即下令流云、隐雾等随身侍卫,“杀!”一个字就决定了这些响马的命运。
他自己也抽剑纵马朝人群杀了过去。手起剑落,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田庄的门口。里面的护卫见自家主子冲了过来,忙开门跟着冲出田庄,里应外合将所有响马杀了个片甲不留。甚至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田庄后门处的响马有护卫们去收拾,南宫勋则直接下马进了田庄,一抬头正看到站在二进院屋顶上指挥众人的幕晨雪,一个飞纵也上了屋顶,一把将幕晨雪拉到面前,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晨雪,可有受伤受惊?”南宫勋一脸的担忧,语气中温柔,就算是流云和隐雾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
“我很好,有博学派来的四个护卫,我又怎会有事。只是今天是除夕,博学不呆在庆王府,怎会跑来这里?”幕晨雪边说,边将双手从南宫勋的手中抽了出来,顺便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免了两人的尴尬。
对幕晨雪的躲闪,南宫勋早已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小心的扶着她下了木梯,两人一起进了幕晨雪的屋子。
“晨雪可知这些是什么人?”南宫勋并没有先回答幕晨雪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幕晨雪一句。
佟江带着庄子上的家丁在外面收尸,清扫血污。八个护卫也不敢大意,紧守庄门,以防还有人借机偷袭。而跟着南宫勋一起来的人,都守在幕晨雪屋外,只有流云和隐雾跟了进来,但也只是守在屋门口。
“这些人训练有素,应该并非灾民,而是装成灾民的响马!”幕晨雪给南宫勋倒了杯茶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分。
“晨雪果然冰雪聪明,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听说城外来了响马,借着天灾打家劫舍,所以不放心这才赶过来看看!”刚才在外面看的不是很清楚,这会儿两人相对而坐,南宫勋借着屋内的烛火,又仔细打量起了幕晨雪。见她身上没有血迹,脸上只是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但目光清明,并未见惊惧恐慌。
若是换作其她的大家闺秀,只怕这会儿早梨花带雨的哭着躲在屋中,紧裹着锦被浑身打着冷颤。可幕晨雪却迎风而立,站在最高处指挥着所有人,只凭着二、三十人就挡住了百人响马的围攻。这样的奇女子,让他如何能轻易放弃。
“还好我早有所备,又有博学的护卫相护,有惊无险就能化险为夷。只是,我还有一事要有劳博学!”幕晨雪自打认识南宫勋,从未开口求过他任何事情。所以南宫勋内心小小悸动了一下,很是期待。
“晨雪有事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谋逆这种大事,他都一定帮她完成。
“今天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即便这些人全是响马,可却是死在了我的田庄之上,官府必会加以追究。我不愿引事上身,所以还望博学能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惊动官府,就将这件事给抹平了!”这件事既然南宫勋已经知道了,她就不能再拜托给南宫书墨,不然曝露两人的关系事小,万一让庆王妃知道了南宫书墨只是装残,那他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她这才想请南宫勋帮忙。
“这有何难,交给流云去办!”就算幕晨雪不提,南宫勋也是这么想的。当初幕晨雪隐藏身份,以“穆青”的假身份经商,不就是为了能低调做人。所以他自然会帮助幕晨雪将这件事给抹的干干净净。
两人正聊着,就见留在田庄外院的一个护卫来求见流云,流云出去一刻钟不到,就又折了回来,俯身于郡王爷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这才又退回到了门边,偷偷的看了一眼幕小姐。他刚才可是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朝隐雾打了个眼色,隐雾隐去身形,直接出了幕晨雪的房间。
南宫勋听了流云的禀告,紧了一下眉头,这才抬头看向幕晨雪,“晨雪,你庄中是否还有客人,若是方便不如请其出来一见?”
“是!”看流云行为如此反常,幕晨雪就已猜出南宫书墨保护她的事,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到了。所以对于南宫勋的提问,并没有回避,而是直言不讳。虽说她没有办法将此人完全视为朋友,可这人毕竟对自己一片至诚。就算是不能将自己的真心托付,可也不想对他说谎,伤害于他。
“是位借住在庄子上的朋友,只是他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无法引荐给博学!”南宫书墨和南宫勋是绝对不能见面的,隐雾的离开,幕晨雪也注意到了,知道必是去庄上各处去打探了。只是她有信心,风五一定会想办法将南宫书墨给藏好。所以也没有急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