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赶了大半天,总算是赶在午时之前进了昌平县城,寻了一间城里最大的客栈住了进去。幕晨雪又给南宫勋检查了一下伤口,换了伤药,这才开了药方请流云去药铺抓药。
又给受伤的死士和侍卫都换了药,这才发觉,就连宝如的手臂上都被划了一刀,好在伤口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伤,可因为伤口有些深,就算是幕晨雪妙手回春,终还是要落下疤痕的。
“宝如,你安心休息,等会儿我再来给你喂药!”幕晨雪给宝如净了手脸,这才出去煎药。
宝如躺在床上,哪里能睡的着,若是没有郡王爷,以她之力根本无法护幕小姐周全。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看了她留下的暗号,却并没有及时追来。反而是郡王爷先一步赶了过来。她真怕幕小姐会为报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主子又该如何?
其实宝如还真的想多了,这报恩有很多的方法,只是不能拿情感来换,这样不只是对南宫书墨不负责任,更是对南宫勋的一种伤害。幕晨雪可不是迂腐的古人,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给了谁。
等到给受伤之人都上了外伤药重新包扎以后,这才请人帮着煎了药,让众人服下。确定所有人都没有事,这才守在南宫勋的床前,亲自喂他喝了药,“博学,这药虽苦,可有助于伤势痊愈!”
刚才流云去抓药的时候,已拿药方去给大夫看过,就连医馆的大夫都夸,开此药方的大夫医术了得。所以不只流云对幕小姐刮目相看,就连隐雾都觉得,幕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只是医术了得,还能不避嫌亲身来照顾主子,也许主子会因此而赢过二少爷,将幕小姐纳娶回府,这样至少主子再不用每日对着那只会无理取闹的郡王妃了。
两个侍卫在想什么,南宫勋是不知道的,因为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幕晨雪,看着喂她吃药的那双小气,看着眼前那双关切的眼神,他真的很满足。
吃过药,幕晨雪拿出一颗蜜饯给南宫勋,这才将药碗端了出去,请流云帮着端了热水进来,给南宫勋净脸,“晨雪,谢谢你!”
“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受伤,又何谢之有!”幕晨雪一脸的愧疚,如果她没有任性的出城,如果她没有露宿野外,如果她没有故意躲着南宫书墨,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有人因为她而受伤,不会因此而受到惊吓。所以她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可却累你受惊,与其说我要谢谢你,不如应该向你致歉!”南宫勋总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记得幕晨雪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母亲所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博学也无需耿耿于怀,而且我并没有因此而受什么伤,受伤的反而是你!”万事有因就有果,庆王妃对她出手,却害得自己儿子受伤,天道循环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两个人都不愿再去提起此事,幕晨雪叮嘱南宫勋要多休息,她受了惊吓,也有些累了,可担心南宫勋的伤势,所以并没有离开,只是在近门边处供下人休息的木榻上和衣躺了下来。
南宫勋心里不愿休息,可吃了药不一会儿也闭上眼睡着了。以前就算是在王府,他也未曾睡的如此安心踏实过,也许是知道幕晨雪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一觉他睡的却是很沉。流云和隐雾安排人守在房外,他们两个也不愿打扰主子和幕小姐独处,所以并没有守在屋内。
就在一众人在客栈休息之际,南宫书墨也带人寻着标记找到了客栈。他因为急着赶路而错过了宝如留下的暗号。可追踪了两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才折返,所以来回多了一天的路程,这才没有及时救下幕晨雪。
人进了客栈,因为一时不知幕晨雪休息在哪,只得寻着暗号先去找到了宝如,“主子,您总算是来了!”宝如起身跪在主子面前,她没有保护好幕小姐,甘愿受罚。
“宝如,你先起来,幕小姐可有受伤?我刚才看到了郡王爷的人马,可是他出手救了你们?”南宫书墨没有马上搜寻客栈,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认出藏于暗中的侍卫,这些人都是兄长的手下。
“是,属下护幕小姐来此,一路之上并未与什么人结怨,却不知因何得罪了狼牙寨的人?若非郡王爷及时出现,只怕属下就算是一死,也未必能护幕小姐全身而退。还请主子责罚!”宝如不肯起身,一切都因她安排不周,这才害幕小姐受惊。
“此事绝非那么简单,幕小姐如今人在何处?”南宫书墨没有亲眼看到幕晨雪,心里仍放不下。
“郡王爷为护幕小姐而受伤,幕小姐这会儿应该在郡王爷的房中!”宝如不敢去看主子的脸,毕竟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就算是明知只是为医治伤患,可毕竟于礼不合。
“我去看看!”南宫书墨心中虽也不喜,可并不是怪幕晨雪不知礼数,而是气那个救了幕晨雪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而且他了解幕晨雪的性子,所以对于幕晨雪亲自照料兄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若非兄长救了幕晨雪,也许雪妹已被狼牙寨的人所伤,或者更甚者,会因此而丧命。
“主子,郡王爷的屋外必会有人把守,不如属下去请幕小姐过来?”流云和隐雾的武功不在主子之下,宝如觉得主子出府之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为好。虽说以前郡王爷不会将主子的事告诉庆王妃,可经此一事,若是郡王爷为了能得到幕小姐,也许真的会出卖主子。
“先不用,我还有事没做完,只是去确定雪妹是否真的安好,没有亲眼所见,我心内难安!”那些惊吓了心上人的响马,那个什么狼牙寨,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并不代表他南宫书墨没有办法。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得罪的是什么人,让这些人全都下地狱去给幕晨雪赔罪。
☆、第二百三十章,对不起
一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只是南宫勋和宝如及一些侍卫、死士受伤,却并无人殒命。幕晨雪自责之余,不只未隐瞒自己懂医之事,甚至是亲自照顾起南宫勋的身体。
随后而至的南宫书墨也在为幕晨雪担心,可他更恨那些伤害她的人,所以偷偷的去看了幕晨雪。见她睡的正沉,也没打扰她,而是带人出了客栈,去追击狼牙寨那些人。
南宫勋这一觉睡的很沉,直至华灯初上,这才被饿醒了。睁眼只见流云守在一旁,而却不见幕晨雪的身影。流云见郡王爷醒了,一边儿给主子倒茶,一边儿向他禀告,“幕小姐刚为主子把过脉,说您快醒了。这会儿去了灶房,说是要给您煮些药膳!”
南宫勋听了心里一暖,可仍为幕晨雪的安危担心,“可有人跟随保护?”
“回郡王爷,隐雾去保护幕小姐了!”主子有多在乎幕小姐,那些侍卫不知,可他和隐雾却是知道的,所以隐雾亲自去保护幕小姐,也是为让主子安心。扶起主子喝了些水,这才将有人私会宝如的事,告诉了主子。
“来人只怕是二弟,他先我一步出府,如今才赶来,只怕是没得到消息,这才赶过了头!”二弟来此,南宫勋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比起自己,二弟更在乎幕小姐。
“若来人是二少爷,那他为什么没来见幕小姐,就又走了!”来人来去匆匆,所以流云并不知南宫书墨已经悄悄的来看过幕晨雪了。所以流云还在担心,如果二少爷能因为此事而放下幕小姐,那主子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可如果不是,二少爷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他是不是应该拿幕小姐为人质,至少不能让主子因此而受伤。只是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真的依此行事。
“二弟他怕是去追击狼牙寨那帮人了,你去和官府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但不要公开二弟的身份!”还是南宫勋了解南宫书墨,一猜即中。流云这才恍然大悟,转身出了房间,吩咐手下人做事。
因为宝如没有说,所以幕晨雪并不知南宫书墨也来了,她做了些滋补的药膳,当然也给那些受伤的侍卫和死士熬了补身养气的粥,并去看了宝如,这才提着食盒来照顾南宫勋。
“你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好?身体可有哪里不适?”幕晨雪一边布菜,一边儿问起南宫勋的身体状况。虽说她离开前才给南宫勋把过脉,可人没醒,她仍有些担心。
“晨雪妙手回春,别说是身上,就是伤口都不见疼痛!”南宫勋喜欢这样看着幕晨雪,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的幸福。幕晨雪心中虽已明白自己的立场,可仍不敢去直面南宫勋如此炙热的目光。
“伤口虽已及时处理,可至少半月时间不能沾水,半月后还要看伤口愈合情况再说!”幕晨雪夹了些菜放在粥上,这才坐到南宫勋的床边,打算喂他吃饭。
“如果有晨雪这样天天照顾我,就算是废我手足,我毅甘愿!”自从知道了二弟的存在,南宫勋已经很少说这些话了,今天若非有感而发,他也不会让幕晨雪难做。
“你愿我还不愿呢,若是你因我而被废,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南宫勋是什么身份,若因为救她而成了残废,别说是她,只怕连整个幕府都要给南宫勋陪葬。
南宫勋听幕晨雪这么一说,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可他并不后悔说这些,他只是在向幕晨雪表明心迹,希望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他给不起她要的名份,可他却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托。
幕晨雪又不是铁石心肠,对于南宫勋如此为自己着想,她又怎能不感动,可感情的事,本就没道理可讲,更何况在危急时刻,她心里想的只有南宫书墨,足可见她爱的人也只有南宫书墨。所以她不能给南宫勋任何的回应。而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以诚相待。
如果以后让她在南宫勋和南宫书墨之间做出什么生死抉择,她一定会选择让南宫勋活下来,而和南宫书墨一起死。这也算是还了南宫勋的情债。好在眼下,还不需要她如此。
轻轻的吹凉了粥,这才喂到南宫勋的嘴边,“小心,还有些烫!”看着如此细心的幕晨雪,就这样真实的坐在自己身边,南宫勋从未感觉如此幸福过。将粥吞下,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晨雪,嫁给我好吗?”南宫勋并未用“纳娶”这个词,就算是不能给幕晨雪名份,可在他心中,幕晨雪就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博学,我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给不了你要的真心。这样会让我们三个人都陷入痛苦当中!”刚才在灶房熬粥的时候,幕晨雪就已经想到南宫勋会有此一问,所以与其说些让他误会的话,而让他产生什么错觉,不如让他早些认清自己的心,不要越陷越深。
南宫勋听了,心里难免难过。他当初做这些并没有要什么回报,可幕晨雪真的不选自己时,他仍感觉有些委屈难过。
“博学今日救命之恩,幕晨雪终其一生都会以命还之!”她可以给他自己的命,却不能给他想要的真情,所以他们只能做朋友。
“我不要你拿命来还,今日之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晨雪,我知你心中仍有二弟,可我不在乎,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边,我会一生都对你好!”南宫勋明白,就算是因为感恩,幕晨雪也没打算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感觉一阵阵的心痛,就连吃到嘴里的粥,都失了之前的味道。
“博学,你是个好人,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情意,只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就算是留在你的身边,也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女人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为他付出。幕晨雪不爱南宫勋,就算是勉强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也不会有幸福的。
“你身上还有伤,吃了饭再喝药,如果今晚不发热,明天就可以起程回去了!”幕晨雪不想再说伤害南宫勋的话,叮嘱了一句,就起身出了南宫勋的屋子,去看宝如。
流云和隐雾一直守在屋外,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楚,两个人对看一眼,如果二少爷因为去剿灭狼牙寨而死,那是不是幕小姐就会接受王爷。两个人都动了杀人的心思。
☆、第二百三十一章,剿匪
南宫勋为救幕晨雪而受伤,所以不得不在昌平县城多留一天。南宫书墨晚一步进城,只是偷偷的来客栈看了幕晨雪一眼,就带着人出城去剿匪。
南宫勋再一次提出让幕晨雪嫁给自己,可幕晨雪早已认清自己心中所爱,固而婉拒了南宫勋的好意。在她心中,只能永远视其为友,却无法真的爱上南宫勋。至少现在这一刻,她无法将真心托付。
因为南宫书墨的命令,宝如并没有将主子来过客栈之事告诉幕晨雪,可因为主子带着贴身死士前去剿匪,宝如难免为主子担心,所以晚饭几乎一口都没动,心神不安的只知道在房间里踱步。
幕晨雪进来时,见桌上的饭菜一点儿都没动,还以为宝如是伤口恶化没有胃口,忙将她拉坐在床上为其检查。“小姐,属下手上的伤早已不痛了,只是没有胃口罢了!”
宝如轻轻的拉着幕小姐坐下,并没有让其为自己检查伤势。“手上不痛,就多吃些,这些粥我加了药材熬的,对伤口愈合很有益。等回去我再为你配上一副去痕膏,虽不能保障疤痕尽去,但至少可以令伤口变的浅些!”宝如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幕晨雪心里很难过。
“小姐无需自责,保护您是属下的职责,而且您不是常说,我们是朋友,我又怎会看着朋友受难而不出手。就算不为了这些,只是为了主子,宝如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保护您的!”宝如下意识的又提起了南宫书墨,幕晨雪眼下不愿去想起他,可心不由己,被宝如提起,她也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风大哥他应该也离开蓟县了吧!”连南宫勋都跑来了,以幕晨雪的了解,南宫书墨不可能不来。她不解的是,南宫书墨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倒有些不像他了。
宝如差一点儿就没忍住,将主子已来过的事讲了出来。好在幕晨雪这会儿神游太虚,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宝如面色有异。两个人又相对坐了一会儿,幕晨雪劝着宝如吃了些东西,她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客栈里各人怀着心事,而南宫书墨这会儿正与人血战。
“说,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何会来昌平县城行凶?”出城不久的南宫书墨就追上了狼牙寨的一帮人。这些人被郡王爷的侍卫带着官兵一路追击至此,本以为已摆脱了追兵,却不想刚寻了个林子打算休整,就被赶来的南宫书墨给堵在了树林之中。
“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废话少说,要杀要刮,放马过来就是!”这些人虽是大恶之徒,但也有着自己的规矩,南宫书墨见问不出什么,大喝一声拔剑冲了上去。
风五一路护着主子来此,见主子冲了上去,也不敢怠慢,打了个手势即护在主子一侧也冲了上去。
狼牙寨因为之前与郡王爷大战一场,后又几次遇到追击的官兵,一伙七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而且还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所以南宫书墨人数虽少,但也战成了平手。更何况南宫书墨和风五的武功都不弱,为首之人以一敌二很快就败下阵来。
对方见大当家的已现败势,更是拼了命的想从南宫书墨手上逃脱,和一群人拼命,南宫书墨也难免会受些轻伤。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将这些人悉数斩杀。善后的事自有官府的人去办,他从为首之人的身上摸出一叠银票,数了一下,竟然有一千两之多。
上面盖着的赫然还有官印,“风叔,清点一下,看是否有人死伤?”风五早已将手下之人聚了过来,一人战死,一人重伤,剩下的只是一些轻伤。“主子,您手上也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城去看大夫要紧!”这些人本就是死士,性命早已卖给了主子,所以生死都是命。
“无妨!”南宫书墨早已扯了一条衣摆,敷了伤药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所以顺手将找到的银票交给了风五,“派人去查一下,这些银票是从哪里来的?”依着上面的官印来看,这些银票出自蓟县,南宫书墨有种感觉,这件事也许与庆王妃有关。可是幕晨雪并没有得罪庆王妃,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心里的一丝怀疑,就要至人于死。那以后幕晨雪嫁进了王府,只怕会更加的凶险。
“是!”风五吩咐下去,又提醒主子还是早些离开回城要紧。南宫书墨也牵挂幕晨雪,所以带着人骑马回了昌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