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右浸在海里里面的时候,许诏安闷哼了一声。海水的含盐量高,伤口碰盐水,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个场景。
许诏安用着受伤的手碰着海水。
沈千帆低声骂了自己一句粗心,然后急忙跑过去,一把扯起了许诏安在海水里的手。
“本来就被烫伤了,你是想疼死吗?”沈千帆蹲在地上,有些责备的对着许诏安说道。
他的衬衫因为昨天自己撕了,所以有些松散,轻柔的布料随着海风的吹动,一会儿是紧贴着身体,一会儿又是被吹散了开来。
许诏安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耳根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眼前的人,他的腰间的皮肤在自己的眼前若隐若现,若是他将头再低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眼前人的胸前的一点。
沈千帆不知道偶尔打起的海浪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稍微浸湿的一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白色的衬衫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越是不见、越是好奇。
许诏安急忙撇过头,控制自己不去看,心里默默背着心理学。
人们绝大部分的时候是采取惯性思维,所以可见在生活和工作中培养逻辑思维是多么重要……
沈千帆看到许诏安撇过头不看自己,心里思量着,难道是自己隐瞒了他,所以他生气了。
“你手上的烫伤是怎么弄的?这么大个人了,竟然不会保护好自己!许诏安,你……不会是为了救我吧?”他挑起话题。
被人这么一问,许诏安自然不可能不看着别人回答问题,他盯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认真的回答道:“是啊,我怕愧对你父亲。”
“你真傻,不过你不会白救我的。”沈千帆有些傲娇的说道。
听到了沈千帆的话,许诏安笑了:“那你呢,什么时候恢复智商的?”
“不久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才隐瞒的。”沈千帆回答道。
沈千帆的这个回答,让许诏安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在沈千帆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伸出手将自己手臂里的子弹给挖了出来。
沈千帆只听见许诏安闷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额头上冒着冷汗,手臂上开始有些大量的血往外面冒。
他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诏安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离海边远处,安慰着沈千帆:“不用担心,如果我刚才不这么做,手臂感染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当独臂大侠了。”
沈千帆跑到许诏安的身边,他不知道现在该为许诏安做什么:“现在怎么办?许诏安!你的血留的太多了,我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有细菌,也会感染……”
许诏安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诏安……你不在的话,我害怕。”
是的,他初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这个人是自己唯一能够依靠和信任的。
沈千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能为眼前这个人做什么。
许诏安听着沈千帆的话,有些苦笑不得。
过了好久,他才伸出手,摸了一下沈千帆的头,像是攒了很大的力气:“小帆去旁边的雨林里为我找点吃的吧,我有点饿了。”
许诏安这么一说,沈千帆才想起来,自己和许诏安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那你等着我,不准离开。”
许诏安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沈千帆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下躺在沙滩上的许诏安,发现许诏安也在看着他。
心里好像突然间有了寄托,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个人的存在,指明了一切方向。
待到沈千帆走远了之后,许诏安才拿开捂着自己伤口的手。
他的右臂上的布料已经全部被血浸透,衣服也变成了黑红的颜色。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慢慢的走进了雨林,才低声说了一句:“真是好哄啊!”
带着点无可奈何,又夹杂着宠溺,眼神中又带着点舍不得和最后的告别。
如果这次死不了的话该多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的债还没有还完呢!
真的是不想死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攻不会无缘无故喜欢受,受必须要做一件事戳中了攻的内心的柔软,这样才会动情哒。两章合一了哈今晚。
☆、扒一扒假禁欲的心理学专家
沈千帆走进了雨林,他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参天大树,围绕在旁边,偶尔只有一两点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而泄露下来,形成一个个的小光圈。
他继续往前走去,空气里传开了阵阵的湿气。
走了几分钟,沈千帆突然间发现,地上已经没有见到自由生长的绿草了,反而都是一片片已经枯黄的草地。
这些枯黄腐烂的草,铺在地上,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并不让人觉得脏乱。
他看了一眼周围,还是依旧是高大的树木,可是树木,全部变成了桉树。
桉树是一种生长力极其茂盛的树,繁殖能力强,之所以会长得如此之高,是因为桉树能很快吸收土地里的肥料。
而这周围的草全部枯死,其实主要在于桉树将土地里的营养物质全部吸收了,而这些杂草没有任何肥料,所以无法生长。
沈千帆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看着周围这些草,他用脚尖轻轻的蹭了蹭地上的枯草,枯草无断根,很容易被他蹭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桉树生活的地方,虽然很多杂草不能生存,但是地球上的万物很多都是相生相克的。有桉树的地方,必然有另外一种草可以生存——匙忘我。
匙忘我,俗称止血草。
沈千帆想到了许诏安的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心里一阵狂喜。
许诏安以为他没有看见他遮挡的手臂上血水,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只是觉得许诏安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他心里是担心许诏安不错,可是他更愿意把这样的担心化为实质性的帮助。
现在,只要他找到了止血草,许诏安的手臂上的血就可以被止住,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冷静下来之后,沈千帆二话不说,开始四处找止血草。
沈千帆脚上的鞋子被水浸湿,本来就有些发皱,而现在,地上虽然都是枯草,没有尖锐的倒刺,可是还是布满了棱角不一的小石子。
他的鞋子,稍微比纸糊的强了那么一点。
但也只强了那么一点,很快,就被刺破了。
沈千帆忍着痛,在地上搜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
他看着眼前的植物,狭倒披针形,茎高15厘米,开着蓝色的小花,和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样。
急急忙忙的将旁边的几棵都摘了回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来雨林的最初的目的。
许诏安的眼睛越来越沉重,他很想闭上眼睛,就闭一会,一小会儿,他对自己说道。
可是刚要闭上眼睛,他又猛然间清醒了,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五个手指因为拳头捏起的缘故,所以直接对上了自己被烫伤的手掌心,十指连心,许诏安倒吸一口气,整个人清醒了。
可是慢慢的……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真的太累了,太想睡觉了。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里层口袋里的打火机,自己将绳子烧断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放在了里层口袋,应该还能用。昨天见到小帆看着的时候太高兴了,一下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东西。
许诏安动了动手,想将口袋里的打火机拿出来,为沈千帆做最后一件事,在他有生之年。他努力的抬了抬手,发现手臂还是丝毫不动。
许诏安苦笑了一生,看来最后一件事都不可以了。
迷迷糊糊中,许诏安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那人的声音很欣喜,他颤动着眼皮,睁开了眼睛。
沈千帆走到了许诏安的旁边,发现他都快闭上了眼睛。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许诏安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被沈千帆这么一弄,许诏安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了。
沈千帆把止血草放到了许诏安的面前,有些着急的安慰他:“找到了止血草。”
他一说话,就开始用手扯下止血草的叶子,然后放在自己的手心,借助手心的力量,开始揉搓止血草,慢慢的,止血草的叶子也开始沁出了汁液,沈千帆将手里的叶子连同着汁液全部一块放到了许诏安的手臂上,然后毫无征兆的又伸手将自己衣服又撕了一块下来,绑住了许诏安的伤口。
利索的做完这一切,沈千帆坐在地上看着许诏安,有些委屈的道歉:“我没找食物回来。”
许诏安被沈千帆这么一弄,清醒多了,他的眼睛扫向了沈千帆穿着的衣服,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立马恢复平静:“小帆也是救了我。”
突然间,许诏安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小帆,我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有个打火机,你帮我拿出来,看着可不可以用?”
沈千帆心里大叫了一声天无绝人之路,然后伸出手在许诏安身上摸索着。
“是这里吗?”沈千帆问道,他有些小心翼翼,不敢随便乱摸。
“下面一点,小帆。”许诏安耐心指挥。
“我再下面一点?是不是这里啊?”沈千帆有点害怕了。
“你再上面一点。”许诏安被沈千帆这么在身上随便的乱动,这回不是耳根子变红了,而是从脖子处一点点变成绯红。
沈千帆被指挥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往上面去了一个手指的距离,却没有想到,摸到了自己不该摸的东西。
沈千帆、许诏安:“……”
其实男人嘛,都应该习惯。
想到大家都是男的,不用遮遮掩掩,沈千帆本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立马又淡定了。
一旁的许诏安反倒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一看到沈千帆没当回事的样子,许诏安又觉得释然了。可是让许诏安觉得难以启齿的是,自己竟然□□了!
沈千帆用了用打火机,发现真的可以用。
他接着又跑进了雨林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把木柴,还有几个果子。
两人将木柴点燃后,烟雾廖廖生起。
许诏安松了一口气:“别人看到这里的烟,就会知道我们在南海的一个岛了。”
沈千帆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南海?”而不是别的海。
“我问你,你在上船之前,绑匪将我们带下车的地方,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一样?”
沈千帆努力的回忆:“好像……我的脚扫过了一片……青草?”
许诏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没错,平时的公路上,不会有这样一块块的而且长得那么高的青草。我们市周围有两个海,一个南,一个北。从时间上来看,这两个隔着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从旁边的风景来看,一个是沿着海滩,一个是从草地。”
“从草地的那个是南海?”
许诏安点了点头,海边的微风吹了过来,带着点咸湿的气味,偶尔有两片不知来自哪里的树叶,随着风卷着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再回头时,他的嘴角勾起了笑,仿若豁然开朗的云山。
☆、扒一扒假禁欲的心理学专家
许诏安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有了药草的缘故,慢慢的停止了流血,他的精神也看起来好了一点,可是还是有些虚弱。
沈千帆看了一眼许诏安,再看了一眼旁边的燃烧着的火堆,站起了身子,准备去树林里再弄一些干柴过来。
在他转身的刹那,许诏安慢慢阖上的眼睛,重新睁开了。
他看着沈千帆远去的背影,突然间一种久违感动。
许诏安不知道,若是说以前的他,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即使别人对自己好,甚至是露出好感,可是他根本感觉不到,他好像缺少这种情绪。那么现在,从这个人为他做的这一切开始,他的心,就开始慢慢的敲击着破碎的冰块,融化出本来的面目。
他不知道,有些人,对你很好,他可以倾尽全力,去救你,他也可以一点点的让你不知不觉的沦陷。
过了十几分钟后,沈千帆抱着一捆干柴回来了。他慢慢将这些干柴添加在火上,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变得一层灰,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他看着许诏安在一旁睡着,走了过去,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旁。
看着许诏安睡着的模样,呢喃自语:“这回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我以后做别的事,你也别阻挡我。”
许诏安当然不会回答他。
太阳虽然慢慢的落下了,沈千帆却毫无睡意,火在一旁烧的正旺,他心里默默祈求着,希望救援队明天可以赶过来。
第二天,沈千帆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许诏安的脸,他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竟然睡到了一起。
想必是昨晚温度太低了,所以两个人不自觉的睡到了一起。
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腰间竟然会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
沈千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再傻也知道是什么了。
两个男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唯一觉得有点好奇的就是,许诏安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早上竟然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他看着脸色好了很多的许诏安,身子小小的往后面挪动了一下,想摆脱现在这个局面,又不想弄醒许诏安。
沈千帆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生,其实这样倒没什么关系。可是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被许诏安这么弄着,总感觉有些怪异啊!
他刚一动,没有想到许诏安的手直接又把他向前扯了一步,两人隔得更近了,更加没有缝隙。
经过了这么一弄,沈千帆不敢动了。
他就这么看着许诏安,等着他睡醒,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周围,火苗已经灭了,只是干干的冒着一点烟。
沈千帆想,今天救援队应该会来,如果再不来的话,他和许诏安两人都可以慢慢等死了。
他刚想转头看一下许诏安,却一下子对上了许诏安的眼。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许诏安的胸膛,然后看着许诏安,声音有些虚小:“你的下面……”
许诏安低头看了一下,立刻懂了沈千帆指的是什么。
他耳根子又开始红了起来,慢慢的挪开了身子,可是脸上竟然还是一脸的淡漠的模样,明明心里很不好意思啊!
沈千帆看到许诏安的这个模样,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调戏了一个单纯的28岁的处男。可是自己明明指出了很常见的情况啊!
他坐在许诏安的旁边一脸正经的说道:“其实这个很正常,男人嘛,一般都是在早上四点到七点发生……”
他的话再次刷新了许诏安对沈千帆的认知,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交给你的?
许诏安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小帆,你这些东西哪里看来的?”
沈千帆一脸无辜:“哪些东西?”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东西。”许诏安有些无奈。只是不是不好意思,以前也会出现这种生理情况,只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沈千帆恍然大悟:“书上啊,你要看么?书的名字是《论真男人的养成方法》。”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一脸我很真诚的推荐给你看的你怎么能不接受我的好意的表情,竟然无法拒绝。
正在他想怎么回答沈千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间飘来了螺旋桨的声音。
沈千帆抬头看去,几架飞机在海岛上空徘徊,飞机发出轰鸣的声音,似乎是在宣号救援队来了。
他笑着看向了许诏安,伸出手指指向了天上的飞机。
许诏安看着他的那副模样,像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了自己期望很久的东西,那样踮起脚,兴高采烈的指给自己看。
“嗯,我看到了。”
沈千帆太高兴了,走到一旁在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在沙滩上写着“SOS”,意在让飞机上的人能够看到。
飞机上的人应该是确定了他们两人在下面的这个沙滩上,然后开始一点点的降低飞机离地面的高度,高度差不多还有两米之时,从上面直接放下了梯子。
许诏安由于是手臂上受伤了,可能是军人的体质比一般人都强,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他能够从地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