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妖娆[修真]》
作者:萧因
文案:
最高的术法,最锋利的剑
最好的身材,最美的脸
玄天门十四师叔,堪称人生赢家
然而有一天,他被最疼爱的师弟从玄天门高富帅打成了凡间胖穷丑
又被最威猛的男人捡了回去
——复仇之路荆棘丛生。血肉摧折,九死一生,终成玄天门一代传奇。
食用指南:
①复仇,逆袭,金手指,砍号升级。
②主攻文,剧情流。CP:傲娇闷骚高冷道长攻 X 武力爆棚耿直将军受,强强1V1
③基本整点日更。作者有事很少请假,爱岗敬业
④等级顺序:后天→先天→天人(筑基、开光、灵虚、元婴、空冥、大成、渡劫)→虚道
这里是蠢萌作者的专栏,收藏专栏开文早知道
死傲娇如何一边复仇一边教♂导耿直逗比?
耿直暖男如何帮助嫌(ao)弃(jiao)脸修真?
#男神变成男神经后重登男神之路并进行撩汉行为的可行性报告#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石,玄晏 ┃ 配角:司慎,清鸿,十鸢,丹成 ┃ 其它:主攻,修真,修仙,傲娇,高冷,闷骚
第1章 楔子
玄晏爬在朝天阶上,眼前是玄天门的冲天大火,和无尽黑夜。
或许这火真可以让他的师兄弟们成仙。
怀里的剑冰凉,身下的雪冰冷,唯有胸口的血和眼前的火是温热的。
十五个师兄弟,包括掌门在内,死了十三个师兄,叛了一个师弟,留下他孑然一身,野狗一般,孤苦伶仃地爬在这里。
玄天门给他的荣光,他给玄天门带来的声望,被小师弟玄凛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还有他在天枢宫的殿堂,他在璇玑宫的丹药,他在天权宫的孤本典籍……
还有玄凛穿胸一剑夺走的四百年修为。
他的天纵奇才,玄天门的千年繁华,毁于一旦。
有人在耳边张狂地笑,揪着他衣领将他提起,又反手一剑捅穿了他。伤口不痛,他睁大眼睛,视线却模糊了,只能感到血淋淋的手在颊边拍打,一下又一下。
“看这张脸,看这张脸!真是令人作呕!”
玄凛笑着抽他耳光,他迷糊着握紧剑,却被玄凛劈手夺走。
“千机剑是我的。”
玄凛讥讽地笑,像是扔破布一般,将他扔下六十六层朝天阶。他仅仅扯住了剑穗,在朝天阶上翻滚跌落,眼睛却亮如鬼火,执着于千机剑的方向。
千机剑明明是他的。
是他十四岁在洞天大会上夺魁,先任长老亲手交给他的。
是传承千年的神剑,玄天门长老的身份信物。是伴随他二十二岁飞升渡劫、度过玄天门中寒暑春秋、看过无数草木枯荣的上古之剑。
玄凛七十岁渡劫失败,还是他亲手收集的神识魂魄。他看上去不过垂垂暮矣的入土之人,怎么有资格触碰千机剑?
他一个叛徒,怎么敢触碰玄天门的至高信物!
玄晏还想说什么,玄凛却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拔出千机剑翻转着。
剑身映出血色的光,和他淌满鲜血的脸。
“想要吗?”
他拼尽力气,伸手去夺,玄凛哈哈大笑,第三次刺穿了他。
甚至还不满足于此,锋利的剑身在他胸膛里左右翻动。他软软地挂在剑上,像是挂在铁钩上的肉。他破碎地咳着,手脚颤抖抽搐。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以后,玄天门没有你玄晏,只有我。只有我!”
玄凛一声怒吼,猛地一踹,他像是断线风筝,从千机剑上飞了出去。
朝天阶下是玄天山终年不变的冰雪和深渊,和万丈红尘。玄晏意识飘忽,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光,被山下的黑夜吞噬。
他想,四百多年后,他终于要死了。
——凡间大正六年,西域番人进犯,神武营奉命西进。随行三十余车粮草,由将军秦石押送。
似乎有什么掉进了粮草里。
秦石扛着儿臂粗的弓,在马上打了个哈欠,转头吩咐:“去,把这车粮草分了。”
小兵领命去了,没一会儿便匆匆跑来,人还懵着:“将军,粮草分完了,里面的人要怎么分?”
第一章
正值初秋,戈壁上风沙时作,枯草连天,令人不敢直视。仿佛只要看一眼,番人可怕的刀光,就会连同漫天飞沙扑到脸上。
番人在西海原连下两城,神武营不远处的道路上,不时能看到拖家带口、表情惊慌的百姓。
几个神武营兵士将尸首拖到刚挖好的坑里,旁边路人不敢看,拉着自己衣衫褴褛的妻儿,匆匆走过。
兵士们默契地互看一眼,又赶走趁火打劫的混混,催促被勒索的人赶紧上路。
不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他们衣着熨帖,表情却轻浮,正站在路边,将目光投向每一个路人。兵士们互相传递眼神,却无一上前。
那两个是修士。虽说修士与凡人互不往来,多数门派也有禁止侵扰百姓的门规,却形同虚设。朝廷无力管辖,只要事情不严重,大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
神武营驻扎于此,领了保护沿途百姓的军令。然而那两人此时没有犯事,他们也都圆滑地没有上前。
他们本想装作没看见,然后默默走开。
事有不巧,偏偏此时,那两人动手了。
一个孤身上路的年轻女子被两人缠住,拉到一边。女子脸上抹了灰,衣物也穿得宽松,浑身上下无一件惹眼的首饰,唯独一双眼睛黑漆漆亮闪闪,犹如大漠戈壁的夜空,令人见之难忘。
兵士们见女子被调戏,个个心有怒火,却都不敢出手。其中一个灵光一闪,击掌:“你们看,那是谁?”
众人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不远处浑浊的小溪边,一个浑圆的矮胖影子背对他们蹲在溪岸,背后跟着匹瘦马,正俯身打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争执。
“喂,马胖子!”
指着他的兵士叫了一句。矮胖影子回头望他一眼,眼神冷漠,拎着刚打起的一小桶水,转身要走。
“马胖子,叫你呢。去把两个地痞流氓解决了,回头分你一杯酒。”
胖子是一个月前掉进他们粮车里的。
他从天而降,将看守粮车的小兵吓得不轻。明明身上的伤极重,军医都说不用救了,就地埋了是积德,他的伤却日渐好了起来。没有多余的军帐,况且来历不明确有不便,他就住在马厩里,吃住都随军士。
初时他还看得出英俊轮廓,可别人越吃越瘦的伙食,他却在短短一个月里,吃成个圆滚滚的大胖子。
他沉默寡言,对来历绝口不提,军中口耳相传,觉得此人甚是传奇,都叫他马胖子。
马胖子看他一眼,一抖缰绳,瘦马默契地朝天嘶鸣,蹭他的脸。
他继续往前走,仿佛没听见。先前叫他的人恼了:“马胖子,你去不去?是不是嫉妒那两个痞子比你俊?哈哈哈——”
周围响起或高或低的笑声。胖子漠然地望了两个修士一眼,抚摸瘦马的脑袋,忽然间似是看见什么,手顿时僵了,甚至微有颤抖。
兵士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当他胆小,个个站在不远处大笑着。
他没有理会讥讽的笑声,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了两个修士的腰牌上。
蓝底,白字,镶金边。篆体的清字。
玄天门的清字辈。
除了玄凛,十几个师兄弟都忙着自己修行,无暇收徒,他亦不例外。直至他被扔下玄天门时,清字辈二十余人,除了掌门师兄的一个亲传徒弟,其他全是玄凛门下。
两个修士依旧在对女子拉拉扯扯,完全没注意到缓步靠近的马胖子。兵士们亦是看得目瞪口呆,领头大笑的人奇道:“怎地胖子居然开窍了,莫不是看见漂亮姑娘,想英雄救美?”
话虽如此,他们却无一上前,甚至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
修士们注意到了胖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高瘦些的道:“哪来的猪,少管闲事,快滚快滚。”他扔了锭碎银,“拿去拿去,赶紧滚。”
这碎银放在普通百姓家是小半年的开支。旁边有几个注意到这边的百姓,见地上有银钱,都想来捡,但发觉气氛不对,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九师兄,”另一个矮个子发了话,“你给太多了,怕是胖子拿不动。”
九师兄大悟,笑道:“也对。”便将银子踩在脚下,又拿出两个铜板掂了掂,“我说,死胖子,这够不够?不够也得……哎,他在做什么?”
胖子下意识在胸前捏出个手势。
若是他还在玄天门,这个动作应当极为潇洒飘逸。然而他衣衫褴褛,身形浑圆,此时反倒像捏坏的神像,还涂得花花绿绿不成样子。
矮个子定睛一瞧,大笑:“他竟在做法诀!哈哈,莫不是脑子坏了?你个凡人,就算做了这个手势也无用。今日让爷爷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法诀!”
他甚至没有出剑,右手做出手势朝胖子一挥,胖子便像个圆球,骨碌碌滚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瘦马上。
修士哈哈大笑,这边兵士反倒不笑了,红着眼看过去,却依旧不敢上前。
这么大的胖子都被掀走了,他们这种身板,岂不是要被掀到天上去?
修士们没有再纠缠女子,反倒对胖子感起兴趣来。眼见胖子一动不动,那个唤作九师兄的人一脚踹上去,叫道:“快起来,陪爷爷们玩玩。”
胖子滚得浑身都是沙,背对着他们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九师兄嘶了一声,抬脚就踩在他脸上,呵呵一笑。
兵士们顿时怒了。
马胖子是他们神武营捡来的,再怎么欺负,也该是由他们来,哪能让外人动手?更何况还是在官道旁,百姓都在看,岂不是打他们的脸!
精良的道靴踩在胖子脸上,来回蹂/躏。胖子横躺于地,眼神空洞,没有反应。
无论怎么折腾都没有反应,修士们倍感无趣。兵士们咬紧牙关,个个都没吭声,却见那先前不知逃去何处的女子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块石头,对着矮个子就砸了下去。
矮个子应声而倒,九师兄一愣,回转身来,大骂一句便扯住女子衣襟。
胖子忽然动了,似是从沙土里弹起来,对着九师兄狠狠一推,将他推倒在地,尔后大吼一声,一个飞扑——
将他压在地上。
九师兄翻个白眼,闷哼一声没再动弹。
电光火石的功夫,两个修士就倒了。兵士们先是一愣,尔后呼啦拥来,七嘴八舌地夸胖子。又分了两个人,将修士绑好拖走,关去了马厩里。
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一瞬间就剩他一人。马胖子瞧着被兵士殷勤带走的女子,低下头,翻转着自己肥胖的双手。瘦马蹭来,在他颊边舔了一会儿。
这双手曾经修长白皙,握过凡间的笔,拿过玄天门的典籍,点化过懵懂的后辈弟子。
他曾是玄天门最年轻的长老,后辈口中天纵奇才的十四师叔,竟然要靠一副肥硕的身躯,来打败两个刚刚入门的弟子。
胖子望着修士们被拖走的痕迹,一动不动地,又被瘦马蹭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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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胖子等了一会儿,直到马厩外看热闹的兵士散去,他才牵着瘦马,缓缓往马厩走去。
木栅栏被人群挤歪了,他拴好瘦马,再拾起块粗木将栅栏敲正。
这间马厩是离中军大帐最远的一间,专用来放置老马病马。马匹都安静地吃着他喂的草料,柔软马尾不时拂起,扫过他圆滚滚的脸。
看在天气和他体型的份上,军中给他匀了个铺位,被他婉言谢绝。与其与一群臭烘烘的汉子挤在一起,他还不如抱着瘦马取暖。更何况,马厩已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马粪与粮草都会及时清理,在角落里用木板隔个位置,安静又舒适。
然而,此时却有两个碍眼的修士。
凡间兵士与修士向来互相看不顺眼。两人被众目睽睽地揍了一顿,正忙着叫骂。马胖子没有理会,自顾自清扫了马厩中的碎木泥土,将马匹牵远了些。
胖子来回走动带起一阵风,两人对视一眼,矮个子叫道:“胖子,给爷爷取水来。”
他回望过去,矮个子笑道:“仔细你的手,满身灰,别抖水里了——快去。”
矮个子双手被反绑,二郎腿一晃一晃,瞅着胖子直笑。背对他绑着的九师兄刚刚醒来,闻言冷笑:“胖子,不用取水了,来解了绳子。”
胖子粗眉一抽,没动。
低阶修士使用术法靠的是双手结势。全天下都知道,要困住他们,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绑他们的手。
他是被扔下玄天门,还废了满身修为,却并不傻。
胖子冷冷地笑着,举起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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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暂时安静下来,胖子进了木板隔间,阖目而坐,开始调息吐纳。
修为废了,记忆却没废。自入门起,他就是先任长老凌远门下进境最速的弟子,基本功如呼吸一般熟稔自然。
他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是重新修炼个千八百年,他也要亲手杀了玄凛!
几个小周天后,气息已通畅不少,马厩内微浊的味道和两个修士的呻/吟并未打扰到他。气运大周天时,云门穴却忽然刺痛难耐,直接震脱他一口真气。
他不敢置信地又试了几次,不但是云门穴了,其余如膻中、百会、灵台等,均是运气不畅。
胖子怔怔地坐着,眼前似乎黑了黑。
大穴拥堵不畅,他便无法再次修炼。
无法修炼,要如何报仇?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玄凛坐拥玄天门,看着他踩踏着师兄们的尸骨,用他肮脏的手,拿着千机剑发号施令?!
瘦马不安地刨着茅草泥土,低声嘶鸣往他看去。胖子身上散发出异样气息,像是燎原野火,暗自奔涌咆哮,难以控制。
木板发出咯吱声,他沉浸在突破穴位障碍中,冷不丁木板被风吹倒。他霍然睁眼,正好与满头鲜血的矮个子对上视线。
矮个子似是也没想到他躲在里面打坐,恼怒尚未收起,已露出狐疑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他心中万千来回,矮个子先开了口:“没想到啊……啧,哪个门派的?”
胖子镇定地收回视线,拍拍灰土起身,没有回答。
这年头谁都想修炼试试,说不定瞎猫碰死耗子,修出点门道来。天下修仙门派很多,江湖骗子也多,他庆幸还没练玄天门独门吐纳,否则难以蒙混过去。
矮个子嗤笑:“别想那么多,你这么胖,没人会收你。算爷爷提点你,野路数别乱练,更别让那群莽汉瞧见,否则有你苦头吃。”
兵士对混入行伍的修士极不待见,更何况他来历不明,再扛不住此等议论。
他稍一揖,算是领了情,一样物什却沿着衣袖跌落,看直了矮个子的眼。
千机剑的剑穗。
第二章
一霎时马厩里没人说话。
风声烈烈,细密的风沙舞过马厩,将剑穗往土里埋了一分。
矮个子的眼神在满脸鲜血中格外可怖,在他刚刚要开口喊叫时,胖子动手了。
胖子一个箭步上前,狠狠一巴掌呼在矮个子脸上。他被打个猝不及防,血顺着胖子的动作喷洒而出,泼得他满身都是。
矮个子被绑了手,歪在地上成了个血人,眼睛却仍然直勾勾地瞪着他,像一头濒死的狼,想从他身上剜出端倪。
动作过猛,胖子急促地喘着,正考虑如何处理被打得半残的矮个子,另一边,九师兄悠悠醒了。
两人被绑在一处,矮个子歪在地上,扯动了九师兄。他甫一睁眼,看见满面鲜血的同门,表情一懵。
正是这一刹那,胖子登登两步上前,先一脚顿在矮个子胸前,踩得他飙出哀嚎,下一脚就跺在九师兄锁骨处,来回扭动。
马厩里惨烈的叫声萦绕不绝,两个修士都是低阶弟子,灵根繁杂,只学了些花招,没有护体真气,顷刻间被胖子跺去了大半条命。
九师兄的伤轻一些,狭长的眼睛恨恨地睁起,已经被踩得说不出话,仍然要腾出两根手指,指着千机剑穗的方向。
“你……是……”
胖子眼睛一红,脚下力道忽轻忽重,九师兄得了喘息,嘶哑地道:“十四师叔……你……没……”
他胸口响起骨头碎裂声,震在胸腔里,大得听不清风声呼啸。他拼劲力气,朝胖子瞪着诡异的眼神:“你……居然……这样……呵……呃……”